晉血 第五卷 第三章 出城擊敵
    一架架攻城車被破壞,然後又重新樹立起來,一個個胡人被斬殺在城牆上,又源源不絕地上來。兩萬胡人輪流而上,但是在面對高大的城牆,以及何越佈置多日的防禦工事,他們的損失也是數倍於晉軍。仗著地利的優勢,何越跟梁津帶人擋住胡人的一次次進攻。

    攻城戰持續了兩個時辰,何越和梁津在城頭上已經殺得血透衣甲,雖然不時有個人武力強橫的胡人登上城牆,但是在抱著必死之心的士兵面前,這樣的強人也只是一條命,魚死網破的熱血場面不時發生。

    慕容德看著城下不斷堆積的屍體,和那扇永遠撞不開的城門,知道城裡的人已經用巨石封鎖了城門,心裡暗叫中計。而且攻城的士兵已經有些疲憊,跟守城的相比,他們要付出更多的體力。

    又一波的進攻無功而返,城外號角聲響起,攻城的胡人如潮水般地退了下來,令慘烈的城頭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看著慕容德的人馬只是暫退,何越握著手裡的兩刃槍,朝城下的慕容德喊道:「慕容德!你要不是豬狗的種,就給我再上來。」接著回頭身後的傳令官低聲道:「傳令,上草人。」

    一排排的穿著晉軍衣甲的草人在城頭豎起,何越將範文俊交給自己的五十個親兵保護,讓人把重傷的士兵運到城中後把所有士兵聚集在東面的城門內。

    卸掉巨石上的數根鐵質橫槓,拽倒巨石,數千人鴉雀無聲地等候胡人的第二次進攻。主將的眼睛中似乎閃著永不熄滅的戰火,在這冰寒的城中,士兵們感覺到一種熱血沸騰的殺戮氣息,這樣的氣息從身邊的同伴身上傳來,也同樣從自己的身上散發出來。

    無聲的靜默中城外傳來號角聲,不一會城牆上的戰鼓聲響起,「開門。」

    城門猛地打開,何越率先帶著剛剛加入的五百親兵朝城外衝去。

    胡人還沒有衝到城牆邊上,就看到一排排的晉軍人潮擁出城。這些悍不畏死的步兵,瘋狂地東面的營寨衝去,他們的彪悍絕對不輸於自己的族人,在閃著瘋狂戰火的眼中似乎要跟自己同歸於盡一樣。

    數千人衝出城門之後,胡人陣後的騎兵開始策騎而來,他們從胡人步兵的兩側朝最先出城的何越等人衝來。

    城牆上的鼓聲變得更加急促,似乎要將戰鼓擂破一樣的威勢。在急促的戰鼓聲中,蘭陵城南北兩側城邊冒出上千晉軍騎兵,這些騎兵不著重甲,速度比胡人的鐵騎更快。不一會就超過步兵率先朝胡騎迎去。

    「擲!」齊刷刷的一排短矛往胡騎飛去,藉著雙方策馬的速度,銳利的短矛令胡騎措不及防,轟然倒下一片,有直接被命中的也有被自己人絆倒的。

    在短矛擲出去之後,一千五晉軍鐵騎結結實實地撞入三千胡騎之中,一的衝撞在不斷地上演著。

    站在陣後觀望的慕容德緊緊地握住拳頭,目露凶光,自己想出來應付重甲鐵騎平原戰的戰術現在被敵人偷學的乾乾淨淨。重甲鐵騎對上身手靈活不著重甲的鐵騎,下場是非常慘烈的,雖然敵我相遇基本上都是掉落馬背,但是不著重甲的騎兵基本上可以躲過敵人的長兵器,而身穿重甲的騎兵行動遲鈍,往往被高速的大槍刺破重甲直接對穿。

    一千五晉軍騎兵跟敵人的三千鐵騎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他所帶領的五百手拿鈍重武器的親兵已經來到騎兵的亂陣中。何越覷準機會,暴喝一聲,手裡的兩刃槍刺進一個胡人的胸膛,再拔出來時帶出一蓬的熱血。

    「散開。」

    不用何越提醒,快刀胖子手下的五百勇壯分散擠入已經失去了速度的騎兵亂陣之中,無需仔細辨認敵我的區別,凡是身穿重甲的全部都是胡人。

    手裡的兩刃槍將一個胡人掃下戰馬,何越看到身材特別高大的胖子手裡一把巨型的重刀將一個胡人攔腰斬成兩截,接著另外一隻手上的重刀則是將剛剛被自己掃落戰馬的胡人連盔帶腦砍了下來。

    另外一旁的江大龍則是雙手握著一把長柄的巨斧,先是一斧看似胡人的戰馬,接著用兵器前段的槍尖刺死胡人。

    兩刃槍開叉的前段鎖住胡人刺來的長槍,何越雙手一擰,胡人手裡的長槍把持不住被絞了下來,還沒有等到何越去刺,身旁的一個親兵一躍而起,圓形巨錘一下掃在胡人的臉上。骨頭脆裂的聲音被身邊的廝殺聲淹沒。

    五百勇壯在鐵騎的亂陣之中殺紅了眼睛,不管是人是馬只要有稍微的停頓就是被殺死的命運。被範文俊和常鳴遠推崇備至的快到胖子利用他高大靈活的身體在戰鬥中顯出無比的威力,兩把巨型的重刀在宰殺胡人的時候比殺豬屠狗還要利索。

    拖住,砸死,胡人重甲鐵騎在晉軍鐵騎的牽絆之下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在重甲的影響下靈活性不高的胡騎死傷慘重。衝突亂陣之中不久何越一個人就殺了五個胡人。雖然跟胡騎的對抗呈現出有利的一面倒情況,但是一千五晉軍騎兵也只剩下了一千人。反倒是那群五百勇壯之士沒有傷亡幾個。

    慕容德站在陣後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三千鐵騎被砸得稀巴爛,突然大叫道:「誰派的探子?誰告訴我這城中只有的守軍不超過五千人的?這戰場上面的就超過了五千人。」

    面對慕容德的雷霆大怒,一個負責刺探消息的胡人貴族弱弱地道:「陛下,他們可能排的是空城計。」

    「城池不要,他們要什麼?」慕容德猛地覺醒過來,愣愣反問道。

    慕容德身邊的胡人還沒有來得及給慕容德一個滿意的答案,戰場上的晉軍已經告訴他了。

    「殺慕容德!」衝過胡人鐵騎的何越揮舞著兩刃槍朝身後的親兵大喊道。

    五百親兵轟然回應,「殺慕容德!」。

    早有計劃的十幾隊蜂擁而來的晉軍遙相呼應,他們的目標就是慕容德身後那面巨大的金龍大旗。

    跟陣形密集的晉軍相比,攻城的胡人顯得格外散落,很多胡人都只是帶上攻城用的各種器械,卻沒有帶兵器,當何越帶著手下五百親兵闖進這條散亂而漫長的敵陣中之後,剛剛停下的戰鬥再次開始。

    身上衣甲血跡未乾,馬上又有新鮮的血跡重新濺上,兩刃槍從一個胡人的咽喉處拔出來,接著一腳踩在攻城梯上,借力彈起,抱著兩刃槍一個轉身,利用腰力將身前兩個胡人攔腰斬斷。

    快刀胖子和江大龍一邊揮舞著手裡的刀斧,一邊對著被自己斬殺的胡人破口大罵,那些粗魯的讓何越都有些聽不懂的國罵卻讓身邊的五百勇壯顯得特別興奮,重型的兵器不斷地朝前面砸去。

    看著自己派出去的一萬攻城步兵被十幾處從不同方向殺來的晉軍截成數段,慕容德如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更加要命的是那個手裡使著兩刃槍的漢人帶著特別雄壯悍勇的士兵已經衝破了攻城步兵的陣線,整朝自己這邊殺來。另外的晉軍雖然還沒有突破攻城兵的陣線,但是這只是遲早的問題,那些鬆散陣形還帶著攻城梯的步兵根本無法阻止陣形密集如瘋虎般殺來的晉軍。

    慕容德回顧身邊的三千人,看到的是一張張愕然和驚恐的表情,三千鐵騎幾乎全軍覆沒讓自己的手下已經沒有了鬥志,而一萬攻城步兵現在也是紛紛地潰逃。沒有人會相信自己能夠用鬥志已失的三千護衛抵擋住蜂擁而來要取自己性命的晉軍。而他們的一千鐵騎已經殺到近處。

    雖然除了護衛之外還有兩千壓陣的弓手讓這些晉軍鐵騎不敢衝入自己的後陣,但是自己的護衛根本不敢遠離弓手的射程之外,一旦離開弓手的保護,自己的這些護衛就是晉軍鐵騎大槍之下的獵物。

    要是晉軍的步兵到達,自己的弓手和親兵估計會被他們淹沒,就算沒淹沒也頂不住他們的衝擊。若是他們狠心不要一千鐵騎,自己的步兵防線很快就會被他們衝散。

    久經沙場的慕容德心裡默默地盤算著戰局,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半晌他痛下決定朝身後的傳令官道:「護衛退入營寨。弓手迎擊敵人。」

    慕容德的大旗剛剛有所移動,一直注意著慕容德動向的何越就高喊道:「慕容德,休想逃走。」

    「慕容德,休想逃走。」戰場上的呼聲響徹天際,正在兩側壓住陣腳的胡人弓手見慕容德的大旗朝後移去,而自己卻沒有收到退兵的命令,陷入了兩難之地,在晉軍衝進射程放出兩箭稍微阻敵後,便四散逃逸。

    看著弓手逃竄,何越帶著親兵將他們沖得更加散亂,不能夠集成陣形進行射擊的弓手對於紛紛到來的晉軍步兵來說簡直就是一大堆的戰功。

    任由箭支射在自己的戰甲上,何越前衝將胡人弓手刺死,接著避過另外一支箭支,拔出穿在身上的箭,一甩手射向弓手的臉部。

    「啊……」胡人弓手一手捂著自己的臉發出一聲慘叫,但是聲音還沒有完全發出,已經被快刀胖子手裡的重刀砍下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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