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血 第三卷 第八章 江船之險
    水面上靜悄悄的,船槳落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格外清晰,何越跟梁津偷偷地將牛皮船朝岸邊劃去,遠處巡邏船隻上的燈光是最好的警戒標誌,這種明顯的危險信號讓他們能夠準確地得知危險距離他們有多遠。

    躲過自己安排的巡邏船隻,何越跟梁津將牛皮氣船划到岸邊。上岸之後,他們收拾起牛皮氣船,梁津朝何越笑道:「終於把這件事情完成了,以後海闊天空任由我們來去自如。」

    何越點頭道:「是啊,不過暫時我們會顯得非常無聊。」

    「現在我們是要去會稽嗎?」

    「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繞過巢湖之後到長江邊看看有沒有順路船好坐,如果有的話就順江而下到會稽去。」

    何越知道,天明之後當魏萌發現自己二人突然失蹤,必然會氣急敗壞地尋找自己,如果他聰明一點的話就應該會猜出來自己不可能坐船走的,因此陸地上的搜索就會成為他的重點,而他將會以臨陣逃脫的罪名來抓捕自己。

    二人將牛皮船收起之後,摸黑朝南方行去,要在天亮之前遠離此地。

    清晨,何越跟梁津站在山頭上,看著一艘艘船從長江進入裕溪。何越朝梁津道:「這些船是要進入巢湖的吧?他們是什麼船?」

    「照他們的行進路線來看應該是沒有錯,不過這些船應該不是巢湖水寇的,很明顯是從長江過來的。」

    接著二人相對一視異口同聲地道:「江聯幫。」

    何越望著一帆帆的船隻朝巢湖方向行去笑道:「不管這些江聯幫的人是要趁火打劫還是伸出援手,總之對於何家的私兵來說都是一場沒頂之災。希望那個魏萌不會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尋找我們兩個人的身上,如果這個時候已經跟上姥山島的那批人聯絡上的話,估計還能夠在江聯幫到來的時候掙扎一下,要是連這個都沒有做到,我看他們是不會剩下任何船隻的。」

    梁津點頭道:「是啊,不管怎麼說這些江聯幫的人算是順手幫了我們一把,那個魏萌就算是有心搜捕我們,估計也沒有這個能耐了。好了,我們走吧。」

    「嗯。」何越點點頭跟梁津繼續朝長江邊走去。

    二人花了不少的船資終於搭上了一條前往吳興郡的小船,這種小船是屬於那種只載人不載貨的船隻。

    何越跟梁津上船時,船上已經有不少的人,最引起何越注意的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年紀不大只有十歲模樣,長得美貌異常,尤其是一雙眼睛透著狡黠的光彩,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是讓人心神俱醉。不過她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兵器,也沒有隨同的人,像是獨自出行的樣子。

    除了這個奇怪的獨行美女之外,還有一個和尚,這個和尚一看就知道是個胡僧,留著滿臉的絡腮鬍子,身材高大,形容間頗有些威勢。另外還有一個富商模樣的中年人跟他的一幫護衛和家僕。

    雖然這些人同船南下,但是由於這個時代確實是過於紛亂,因此這些人之間都刻意地保持距離。

    數天之後,客船來到義興。夜間,何越跟梁津正在房裡休息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雜吵聲,兩人連忙帶著兵器出房間。

    「客官不好了,我們的船被人圍在河中間了。」一個船上的夥計在客船中大聲地嚷嚷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梁津朝船家問道。

    船家也是跑慣了水路的人,雖然這樣的事情有些驚險但是還比較沉穩,對梁津道:「我們正在行船的時候,他們突然從邊上的河道出來將我們的船堵住,後面也馬上有船隻到來,將我們團團圍在中間。」

    「他們是什麼人?」精靈的少女走進船廳朝船家問道。

    「前面不遠就是義興,過了義興之後就是太湖,從太湖南下就到吳興。這裡是義興郡,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船家搖頭道。

    何越搶出船廳道:「我出去看一下。」

    「我也去看一下。」梁津跟著也走出了船廳,其他人也跟著來到船頭。

    河道上燃著十幾個火把,最近的船隻距離這艘客船不過一箭之地。黑暗中何越凝目看了一陣之後對身邊的梁津道:「前面有四艘船,這些船好像都是漁船改裝的戰船。後面的船隻應該也不會少才對。很可能是專門來劫掠過路船隻的。」

    「那如果我們要跟他們動手的話,有多少勝算?」梁津朝何越問道。

    何越搖頭道:「沒有勝算,我們沒有遠程攻擊的利器,他們敢這麼大大咧咧地攔阻河道搶劫必然會有小型水戰用的弩箭機。就算我們靠岸從陸上逃走估計他們也應該有所防備。」

    「這麼說我們是非要被他們俘虜不可了?」精靈美少女眨著眼睛朝何越問道。

    何越搖頭笑道:「他們那個樣子我看也是為了錢財,只要給夠他們錢之後,我想他們也會放我們通行。當然如果各位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的話,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不錯,這個辦法當然行不通。」中年的富商在兩個護衛的保護下來到船頭對站在船頭的幾個人道:「我想這些人應該就是孫恩的『長生人』。」

    「長生人?那是什麼?」何越不解地問道。

    「孫恩手下的流寇軍隊被孫恩稱之為長生人。這些人殺傷長吏富豪,每到一處便破壞一處,勝則大肆劫掠,敗則逃回海盜。」富商臉上帶著陰鬱的表情道。

    「即使如此,只要我們給足過路錢,我想他們也不會輕啟戰端。」

    富商搖頭道:「沒用的,他們不僅要錢,而且還要人要船。」

    何越笑道:「那我們來試試看吧,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你要怎麼辦?」精靈美少女朝何越道:「你可不要把我給賣了。你有什麼計劃說來讓我聽聽看是不是可行。」

    「他們不是要錢要人嗎?那就讓他們上船來跟我們談談好了。要多少錢,或者還有別的其他條件沒有?如果我們能夠答應就滿足他們的要求,如果不能,那直接把他們的人給俘虜起來,再跟他們談條件好了。」何越微微笑道。

    船家猶豫了一會道:「但是他們如果要上船的話,肯定會帶很多人上來,我們怎麼可能俘虜他們,弄不好反而會被他們殺了。」

    「我們就跟他們說最多只能帶十個人上船。現在我們在他們的包圍下,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是網中之魚任由他們宰割,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談判要求。」

    精靈美少女看了何越一眼道:「但是如果他們派上船的人不是很重要的人,我們這樣挾持他們有什麼作用?」

    「如果不是最重要的人,那麼我們就只能逃了。」

    「可是他們堵在前面……」

    「那就不惜代價,用船去撞他們的船好了,能逃出去當然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就逃到岸上。」

    「他們距離我們這麼近光射箭就能夠阻止我們開船。」

    何越自信地笑道:「放心,他們不會隨便朝我們放箭的,這個我有把握。」

    「此話怎講?」這回連那個一臉鬍子的胡僧都忍不住了要問道。

    「暫時先不告訴你們,等事情辦成了再說。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先讓他們的人上船來。」

    船家、富商還有精靈美少女和胡僧感覺都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經過梁津跟對面的船隻一番交涉之後,十個人從跳板上過來。

    船老大極其客氣地將他們迎入船廳讓坐奉茶。

    何越抱著手裡的流光朝為首的領隊問道:「你們想怎麼樣?外出不外乎求財,說個價格出來好讓我們商議一下。」

    「大膽!」正在喝茶的領隊將手裡的茶杯扔在地上朝何越暴喝道:「你們現在是網中之魚,甕中之鱉,還敢讓我劃出道來?」

    何越跟梁津相對一視,接著整個人朝坐在椅子上的領隊撲去。同一時間,梁津拔出手裡的水紋劍朝幾個流寇過去。

    何越手裡流光刀鞘重重地頂在在領隊的肚子上讓他重新坐回椅子,再將長刀抽出一半架在領隊的脖子上笑道:「誰是甕中之鱉還是未知數。」

    說完,何越一拳擊在領隊的臉上,讓他暫時迷糊一陣。

    船廳中的十個流寇很快就被梁津等人給制服了,接著被五花大綁起來。

    精靈美少女朝何越笑道:「看不出來你們還挺厲害的?」

    「呵呵,你也不一樣嗎?」何越朝這個精靈的美女笑道。

    剛剛十個流寇中有兩個是被這個少女拿下的,雖然這個少女看上去是沒有攜帶兵器,但是何越注意到她是將一對護手藏在了衣袖底下。

    「現在怎麼辦?」船家朝何越問道。

    「當然是嚴刑拷打,把他們的事情都給問出來再說。」何越看著倒在地上的十一個人冷笑道。

    「來得及嗎?外面會不會懷疑?」

    「來得及。要是不說的話,那就來試試我們的武器好了。」何越在一個長得最好的流寇身邊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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