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後 第四卷 奪神器 第二十一章 作戲
    種瘋子一般的行為把在場的眾人都弄懵了。馮熙只覺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口裡不住地嘶喊著。拓拔倒在地上抱著拓拔曦,兄妹倆對著熊熊火光哀哀哭喊著,冀望馮寧能夠回頭。

    時間就如同停頓一般,沒有人能夠做出立即反應,就眼睜睜地看著馮寧離大火越來越近。

    一小縷火苗燒著了馮寧的裙角,她卻毫無所覺,茫然地向火中走去。

    眾人此時眼中只有那孝服上的小小火苗,隨著它一閃一閃的,眾人只覺得心也跟著一閃一閃的。幾個反應快的就要動作。

    這時一道極快的身影跳入火中,一手夾住馮寧又從火中跳出。

    眾人看去,卻是宿衛監李奕。他僵著一張臉,把馮寧交給急急上前的馮熙,又返回了自己的位子,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馮熙也顧不得失儀,緊緊擁住失而復得的妹妹。馮寧卻死命地掙扎嘶叫:「放開我!讓我與他一起走了!放開我!」馮熙死死咬住嘴唇,手臂浮起條條青紅。

    拓拔也已經扶著拓拔曦起來,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馮寧身邊,一左一右地拉著馮寧的衣袖,「娘親,娘親」地直叫喚,眼淚更是洶湧而出。

    馮寧呆呆地看了他們一眼,又轉頭迷茫地看了四周,突地直直地倒在了馮熙懷裡。

    「啊!」一聲驚叫在大宋國寺的廂房裡響起。

    「光當!」無心正好端著藥碗進來房中,見那個昏迷數日的年輕人終於醒了,驚喜得手中得藥碗翻倒在地,急急地走到床邊。

    年輕人茫然地四處看了看。這裡好像是某處寺廟的廂房。自己怎麼會在這?

    「這裡是……」

    無心忙唸了一聲佛,答道:「這在華天寺!施主你已經昏迷了數日,總算醒了!」

    華天寺,大宋地國寺。這麼說他已經在大宋地境內了,究竟是福是禍?年輕人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恢復了那副茫然的樣子。

    「我怎麼會在這?」

    「施主你在北國遇害時,正好方丈師父與貧僧一行經過,師父便救了施主回來。由於施主一路昏迷,只得帶上施主一同上路。」無心見狀忙把所有的經過都講了一遍。

    年輕人聽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對著耐心等待的無心微微一笑:「在下寧曲,謝過師父救命之恩!」

    「不,施主客氣了,都是方丈師父所救,小僧不敢領受!」無心忙擺擺手,有些羞澀地說道。

    「那請師父通報一聲。在下想當面謝過方丈大師救命之恩!」寧曲和煦地笑道。

    「小僧一定通報!」無心忙低頭說道,寧公子的笑容實在太蠱惑人心了。使人不知不覺就會跟著他走。

    寧曲輕聲道謝,待到無心離開。才狠狠地按住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任由絲絲鮮血沁出,神情一瞬間變得猙獰無比!

    隴西到平城的官道上,李沖一襲白衣坐在白馬上拚命地奔馳著。其身後緊緊地跟著兩個護衛。

    日頭越來越烈。其中一個護衛終於忍不住了。拍了拍自己騎下的馬兒,一下在改到李沖的前面,利落地拉過李沖地韁繩。勸道:「六老爺,你都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還是歇歇再走吧!」

    「不行!」李沖緊繃著臉,一把奪回護衛手中的韁繩,就要繼續趕路。

    「六老爺,大老爺不是也說了,現在局勢不明,要你不要這麼快趕往……」在李沖狠狠地瞪視下,護衛把最後兩個字連忙嚥下。

    「你不懂!大哥也不懂!」李沖狠狠地拍了下馬兒,絕塵而去。

    兩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得勉強打起精神來跟上。

    馮寧的昏迷讓清揚宮又是一陣鬧騰,太醫宮人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

    馮熙領著拓拔和拓拔曦在馮寧寢宮裡安靜的等待。

    好一會,請脈煎藥才弄好了,屋裡的人也都退下了。

    一時間又恢復了寧靜。寂靜中馮寧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慢慢地坐直。

    「娘親!」拓拔曦歡呼一聲,撲向馮寧的懷抱。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娘親醒了就沒事了。

    馮寧忙一把抱住她,然後又對著拓拔昭昭手,拓拔遲疑了一會也走到馮寧面前。

    「娘親!」有些怨恨地喚道。拓拔曦不明白,他可明白,娘親想自私地丟下他們!

    馮寧無奈地苦笑,拍了拍他地肩膀保證道:「娘親保證不會丟下你們的!剛才是不得已,做給人看的!」

    「真的?」拓拔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剛才他真的覺得自己被所有人都遺棄了,連自己地親娘都要離開了!

    馮寧堅定地連連點頭,把他們兩個緊緊地摟在懷裡。她剛才只是在作戲!如果真要死,很容易,根本不必

    師動眾地,喝藥、上吊、抹脖子,一個人的時候太容但她還不能死!背負了萬斤重擔的她絕對不能死!

    「好了,兒和曦兒也累了吧,休息去吧!娘親還有事跟舅舅說!」馮寧招手喚過侍書和侍畫。

    兩人會意地一人接過一個。

    拓拔曦聽話地靠往侍畫地懷裡,拓拔卻不放心地看看馮寧。

    馮寧連忙給他一個無比堅定的眼神,拓拔才打了個哈欠靠到侍書的懷裡,這幾天他太累了,畢竟他還是個四歲的孩童。

    馮寧上前撫了撫拓拔有些消瘦的臉龐,心疼不已,歎了口氣,揮手讓侍書和侍畫自退下了。現在她真的顧不了了,但願這一切快點結束。

    待到屋子裡只剩了馮寧、馮熙、張佑三人,馮寧正要問話。突地葉青青闖了進來。

    馮寧眼光一閃,方上前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太后有事了?」常太后與拓跋浚的感情很好。母子情深。拓跋浚的噩耗一傳來,常太后便病倒了,這幾日更是越來越嚴重,連床都下不了。是以,馮寧總怕有事,又徒增了一樁煩惱。自己又走不開身,只得遣了葉青青前去照料,好在離宮也有姑姑鎮著,不至於有太大地事。

    葉青青忙搖搖頭:「才吃了藥,睡了。今日地累犬護駕。我們也不敢說,怕刺激到太后娘娘。」

    「那才是正理,這幾日我脫不開身,多虧了你幫我照料著太后和姑姑。」馮寧切切地說道,復又問道,「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太妃娘娘聽說你昏倒了。讓我帶了本佛經過來,都是娘娘她念過的。讓你留在身旁保著平安。」葉青青說著便從袖子裡拿出一本淡黃色的佛經。遞給馮寧。

    馮寧接了,又問道:「姑姑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每日裡都是在佛堂裡吃齋念佛!」葉青青搖頭歎息。昔日寵冠後宮的人物,如今也是青燈古佛,菩提樹前。

    「總比生病的強。」

    「那倒是。像太后娘娘一般就太可憐了。」葉青青也附和道。

    馮寧點點頭:「那裡你就幫我多看著點。」

    葉青青是聰明人。知道馮寧下了逐客令,欠了欠身就自出去了。

    「這個女人不簡單!」待到葉青青走後,馮熙歎道。

    張佑點點頭:「太聰明了!」

    「現在管不了。她至少目前還沒有惡意的!」馮寧邊說,邊打開佛經細細地翻看。

    「這次,寧兒你的戲做得真好,險些連我也以為是真的!」馮熙想起剛才那一幕,心底還在後怕。

    「明日裡太子登基了,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哪這麼容易啊!」馮寧深深一歎,「乙渾一日不除,一日不安心。」

    馮熙和張佑對看一眼,亦是點頭歎息。

    半響張佑才說道:「今日裡,乙渾應該信了!」

    「應該都不行,一定讓他肯定我不足為俱!」馮寧還在翻著手中的佛經。

    「乙渾此人多疑,這事難!」馮熙泯了口茶,只覺得苦澀無比。

    「我們要做一次不華麗的挑釁!」馮寧突地笑道。

    「什麼意思?」

    「必然失敗地計劃,乙渾就放心了,我只能到此為止。」

    馮熙和張佑聽了,都各自思索起來,片刻之後,張佑說道:「此事太險!」

    「險中才能求勝!」馮寧撫摩著掛在脖子上的玉扳指,看向馮熙:「哥哥,你看呢?」

    「這……」馮熙還有些遲疑,馮寧卻又說道:「哥哥,其實我們這兩條命也都是險中才求來的!」

    馮熙一驚,看著妹妹笑得雲淡風清,狠了狠心,說道:「就這麼辦!我不信險險得過當年!」

    張佑看著這兩兄妹,只得無奈地苦笑,點頭表示同意。

    「師兄,你讓王遇與乙渾他們多親近親近!」馮寧見張佑沒有反對,放下了心,又說道。

    「你放心!」張佑笑道,「而且我也會與乙渾的得力部將接觸的!」

    馮寧滿意地笑笑:「你也要萬事小心!」

    張佑點頭。

    「對了,人選呢?」馮熙問道,想了想總覺得每一個都不合適。

    「借刀就可以!拓跋家的仇當然是拓跋家地人報!」馮寧喝了口茶,方才說道。

    開著的窗戶,吹來一陣微風,把馮寧擱在腿上地佛經連連翻開,一個個馮婉念過的紅點跳躍而出,連起來赫然就是兩個字。

    「忍!」

    「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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