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後 第三卷 後宮亂 第四十三章 太子
    熙既得了馮寧的主意,回府又與李沖商量了一番,都子可行。於是以後的二個月來,比起李家的急躁,馮家幾乎沒有一點動靜,引得眾家勢力猜都測不已。

    表面上馮熙每日都與手下幕僚飲酒吟詩,一副無所謂。暗地裡卻是緊張不已,不僅要暗示拜訪各家勢力,向結盟者通知和解釋,還要去查當年的永昌王府。馮熙有時候覺得也許明面上爭太子之位可能會比這輕鬆多了。

    這一日,馮熙剛剛從乙府吃了一肚子氣回來。那乙府按理說與馮家也算兒女親家,居然放下狠話如果這次馮家不爭就會倒向李家。

    「真是一群不知信義,眼光薄淺的蠻子!」馮熙回到書房看看四周無人,方才狠狠罵出聲。

    「晉昌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時李沖的聲音響起。

    馮熙嚇了一跳,抬頭望去,李沖正在關書房的門。

    「你什麼時候來的?!」馮熙鬆了口氣。

    「在馮大人罵人的時候!」李沖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連個門都不關,要是乙家的人聽見那更是雪上加霜。」

    「乙家,一群不講信義和情誼的傢伙!」馮熙重重一哼。

    「怎麼了?」

    「靠不住了!」馮熙歎道。

    「要不叫公主去拭拭,畢竟乙家勢力不小,在勳貴中的威望也高!」李沖提議道。

    馮熙歎口氣,方才說道:「我又何嘗不知呢,可你也知道別說儀兒,就是她母親都不是乙家的關鍵人物。」

    「總要拭拭的!要是李家把那些勳貴聯合起來就麻煩了!」

    馮熙無奈地點頭。對於拓跋儀的忠誠他倒不擔心。她在進門地那一天就把所有地事都據實以告,並且設法打發了乙家派來的人,而後不僅沒有向乙家出賣馮家,而且反而從乙家探來不少消息。

    李沖見馮熙意興闌珊,笑著把一頁紙遞給他,笑道:「看了這個我保證你立刻精神。」

    馮熙半信半疑地接過,仔細一看,不由驚詫不已,隨即是狂喜:「想不到啊,永昌王府都以謀逆滿門抄斬。還有這麼厲害的後招,還有這麼多隱藏的勢力!思順,只要把這個拿給陛下,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抬頭卻看見李沖面帶愁容,奇怪地問道:「思順,怎麼?」

    「我擔心事情不如這麼簡單!」

    「你多慮了!這已經夠不簡單了!」馮熙笑道。

    李沖想想也對。一個廢棄的王府能有多大的作為,只不過讓李家在朝中多一些撐腰的小人。並不是大礙。

    果然沒幾日,朝堂上便有人提出了陛下登基已久,要早立太子的事宜。由於拓拔弘是長子,有個名正言順的名份,李家極其黨羽可說是步步緊逼。馮家卻只咬定中宮未定。嫡子未定反唇相譏。

    而那些朝廷大老,如陸麗,源賀。高允等則是一言不發,保持中立。那些鮮卑勳貴和將軍除了源賀一脈地,其他卻是力挺皇長子,連宗室也是如此。這使得馮家只能步步後退,幾乎丟盔卸甲。馮熙和李沖在極度驚訝之下,開始真正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怎麼這麼簡單鮮卑勳貴、將軍和宗室都站在李家。但願還來得及!

    拓跋浚看得心煩不已,他的本意本不是這樣,本以為很容易立兒為太子,誰知竟演變成這樣。

    最後拓跋浚還以皇長子年幼,容後再議為由方才勉強退朝。

    回到御書房,拓跋浚想起剛才面色鐵青,氣得一把把所有堆在桌上的奏則掃在地上,底下的人見了大氣都不敢出,何況是勸了。

    拓跋浚今日在朝堂中是看明白了,那些鮮卑貴族不滿祖父和他推行漢制已久,沒想到今日竟然全都聯合起來。想要立下太子,然後架空他,重新奪回開國前的部落權利。真真是其心可銖!

    他清楚地知道北魏之所以能夠強大,漢制漢人有著大半的功勞,所以自開國以來三代皇帝都致力於推行漢制,重用漢人,以期與鮮卑先前地部落貴族抗衡。如今他也不會妥協,他的理想就是做一個如同祖父太武帝一般有作為地君王,做一個流芳百世的君王!

    事實上他登基幾年都也做到了,自他登基以來,廣選人才,從善如流,賞罰分明,政令通暢,國泰民安,更是頒布了《貪贓律》,官場為之一清。整個北魏都在蒸蒸日上。

    當時那些鮮卑貴族都很老實,想不到居然是找機會到今日爆發!為了私利忘天下大義真真是可惡!

    而李家和

    是可惡,居然連他都被那個女人擺了一道!

    除非神跡,別想他能夠屈服!拓跋浚想到這裡,又狠狠地摔了一個硯台。

    「王遇!王遇!」

    「奴才在!」王遇連忙出現。

    「你馬上去安排,明日去宗廟祭奠先帝!」

    「是!」見拓跋浚大怒,王遇也不敢問緣由,領了命就退下了。

    但願先帝在天之靈,可以給那群狼子野心之徒一些震懾!而表明他是會依從先帝的遺制,不會妥協改變的!

    第二日馬上到來了,太陽很明媚,但是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幾乎所有地朝臣,世家,貴族都集中在皇室宗廟中其中皇帝拓跋浚跪在最前面,後面是拓跋氏一族,然後是鮮卑勳貴,最後才是漢家世族,黑壓壓地跪倒了一大片。此時此刻,不知怎麼地馮熙突然覺得很不安。

    「先帝在位時,籍二世之資,奮征發之氣,歷經九難八阻,才促成了天下一統。先帝,掃統萬,平秦隴,剪遼海,蕩河源,南夷荷擔,北滅逆蠕,廓定四表,混一戎華,可謂一世之雄,萬世楷模。先帝,賞罰嚴明,明眼識人。對於戰績卓著者,大加班賞,陞官賜爵;對於違法貪贓者,無論親疏,一律嚴懲。過去,大將立堆,臨陣逃脫,被先帝斬首;司空奚斤,被俘回歸,被先帝貶職;大將古弼、娥清,由於酒後貽誤戰機,皆被先帝貶為門卒;中山王拓跋辰等八遠戰將,也因貽誤戰機,被先帝斬首於都南。倘若賞罰不明,朝廷又怎能出現人皆效命,所行無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形勢呢?先帝在位時,虛心納柬,從善如流。集思廣益,則優取之。諸如勸課農桑,規地定居;解除田禁,以賦百姓。諸如注重文學,徵聘儒生;京師興學,尊孔祭孔。先帝還廣建宮室,闊辟街巷;增置堡墩,以防寇敵。先帝,還通使各國,開通西域;促進經濟,致使平城商賈雲集。先帝還廣徙人口,充實京師,味國至此成為泱泱大國。先帝,生活簡樸,食不二味。後宮后妃,衣無二彩。」拓跋浚洋洋灑灑地念著這篇祭文,本來不用他親自來,但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更能表明心志。

    周圍的人聽了這篇祭文地意思,眼色不一。特別是那些鮮卑貴族自是聽出拓跋浚讓他們少興風作浪,否則他便要學先帝般毫不留情。臉色都是一變,互相使了使眼色。

    拓跋浚念完這篇祭文,剛一抬頭,就發現祭台上的酒水居然變成了紅色。一驚,隨即大怒道:「是誰幹的!對先帝大不敬!」

    「陛下,臣叔反而以為這不是人為的!」這時皇叔拓跋建故意上前一步高聲說道。

    「那是什麼!?」拓跋浚隱隱感覺自己落入了圈套,忍氣問道。

    「當然是先帝的顯靈!」另一位皇叔拓跋潭也不甘示弱,高聲叫道。

    「那我倒要請教皇叔,這顯得是什麼靈!?」拓跋浚冷笑一聲。

    「酒水變成紅色,當然是應在皇長子弘身上!」兩人異口同聲,似是早就排練好的,然後大部分人都齊聲道:「恭請陛下順應天命,立皇長子為太子!」

    拓跋浚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明白了,自己是被算計了。有心不答應,想要拖一拖!卻見大將軍拓跋樂走近低聲道:「陛下不想出不去吧!」

    拓跋浚閉上了眼睛,好一會才睜開,他以為宗廟是絕對安全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在宗廟動手。要是一旦動起手來,衝撞了先祖,那便是更麻煩了。

    罷!罷!罷!拓跋浚長歎一聲,留得有用之身,不怕將來的事!

    立了他們難道以為廢不得!

    他們真以為朕好欺嗎!?拓跋浚突地詭異一笑。

    太平二年,皇長子拓跋弘被立為太子,其母李氏封為正三品貴人,移往長和宮。諸位朝臣勳貴皆有封賞,天下大赦。

    李媛算是揚眉吐氣了,趾高氣揚地從采葛宮搬到了長和宮,正好與清揚宮相對。李家也在立刻之間崛起,處處與馮家針鋒相對。

    只是皇帝的態度讓人不解,似乎當日的事沒有發生過,一味的平靜。

    註:拓跋弘歷史上也是太安二年立為太子的,只是當時他已經三歲。這裡因為情節需要不滿週歲。

    還有拓跋建,拓跋潭,拓跋樂都是文成帝拓跋浚時期謀逆而死的,這裡也算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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