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送你上去了，直接開車走了。這次不出意外對你應該是個機會，國外的環境相對單純，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沒有，相對較少，希望這次真的能幫上你……」
楚楚眼睛裡閃爍著一些亮晶晶的東西，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失望。」
我笑了，伸手摸摸楚楚的臉，「呵呵，傻丫頭，說不得你以後大紅大紫的時候，我還要大鳴大放的請你幫我的產品做廣告呢，到時候你可別推辭不干哦！」
楚楚使勁兒點著頭，「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分錢不收幫你的產品做代言人……」
「好了，上去吧，外邊很冷，王航和十三少還等著我，過去晚了他們該起疑了。你也快成國際明星了，也需要注意影響……」我打個貧嘴，拉開車門。
楚楚紅著臉啐我一口，「你自己要注意影響別往我身上扯……」
我哈哈一樂，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揮揮手讓楚楚趕緊進賓館，貓腰鑽上了車……
到了格蘭雲天我直接往頂樓跑，問了下前台哪個包間有倆男人，就逕自進去了。
進去之後，那倆人看到我倒是也不驚奇，雖然我沒問過但是能找到似乎也不是難度特別大的事情，倒是他們臉上分別都有點兒曖昧的表情，似乎有幾分猥瑣。
眼珠子一轉也就知道他們都在琢磨什麼了，不過這樣的事情不能解釋，越描越黑，男女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的都能給說成有的，更別說我跟楚楚之間我本來心裡就有鬼了。
坐下之後，我看看他們，「你們不進去洗澡，傻坐這兒幹嘛？」
王航嘿嘿一笑，沒說話，朱世燦說到，「好像你小子跟那個楚楚不一般啊……」
我瞪他一眼，「你別跟這兒瞎說八道的，我這兒未來的大舅子可是目光炯炯呢，你想害死我還是怎麼著？」
王航哈哈大笑，「行了，你跟那個楚楚肯定有點兒曖昧。不過你跟茜丫頭之間，我心裡也有數，不用搞得義憤填膺狀，都是男人，很多事情心照吧！」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寬宏大量，可是我如果答應了等於就是默認跟楚楚有關係了，我不能上了王航這傢伙的當，年紀大點兒道行是深，想給我繞進去，沒門！
心裡想著，嘴上可沒耽誤，「義憤填膺不至於。也沒什麼可心照的。這種陷阱我跳不進去。王大哥，你們黨內工作的方式就別用在我身上了吧？我又不是你們的階級敵人。」
王航稍稍一愣，隨即看了朱世燦一眼。兩人一起大笑。
朱世燦笑著說，「我就知道石磊這小子比猴兒都精，你指望他掉你套兒裡邊，沒什麼可能性。哈哈，還是洗澡吧，一會兒出來再說說關於那個園林局的審批的事情。」
於是乎各自寬衣進去洗澡，選了不同的項目，安靜的泡著，也沒人再說話了。
出來之後，我在床上躺下。「先安排一下按摩吧，今兒可給我累的夠哈，正好找人按按我徹底放鬆一下，邊按著我們邊說……」
朱世燦點點頭，拿起通話器，喊人進來。
一會兒，幾個女按摩師都走了進來，每人身邊一個坐下，然後開始常規按摩。
「對了，你們這兒有沒有拔火罐啊？我這兩天腰酸背疼的，還跟浙江那邊跑得渾身難受，那邊濕冷濕冷的，做個拔火罐怯怯寒估計好點兒。」
我身邊那個女按摩師笑著回答，「嗯，有的，是我給您按摩完了再叫個拔火罐的師傅進來還是現在就換人？」
「你先按著吧，我就是問問。」
那邊王航看到我們的談話結束了，也就開口問到，「好了，也都差不多了，我們該說說正事兒了。石磊，好像你對園林局那邊把握特別大，說實話，我心裡忐忑著呢！」
我趴在床上，任由一雙柔嫩的手在我身體上掐來掐去，笑了一聲說到，「呵呵，這個問題其實你真不該問我，世燦比我有把握多了。你看從你提起這件事，一直到現在，他有沒有對這件事評價過？原本就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那些園林，之所以你們按照正常手續批不下來，是因為你們沒有把准園林局的脈……」
估計這會兒王航應該強扭著身體看朱世燦的反應了，「那你們倆倒是給說說，為什麼這麼有把握啊。」
朱世燦聽完笑了，「石磊說的沒錯，園林局的擔心不在於你們交多少錢，或者你們需要如何封閉場館，又或者你們要拖多長時間。好多影視機構一分錢不給也批下來了，封閉時間再長也都不是問題，反正封閉時段的利潤都會從製片方拿到。園林局真正的擔心在於他們擔不起責任，不用看，也知道你們這部電影裡需要動用一些受到保護的景點，那些地方隨便有點兒閃失他們都擔待不起……所以石磊說你們沒有把准脈。」
王航彷彿是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你們的想法兒是怎麼樣的？我們該如何讓園林局消除擔心？」
我差點兒昏厥，看來王航還真是個軍隊裡磨出來的直脾氣，他父親弟妹的那些彎彎繞他是一點兒都不會，真不知道他這樣的性格是怎麼在海關生存下來，並且還當了官的。但是轉念一想，也對，海關這種地方大概還真需要他這種直腦筋的人，把關的確很重要。
「王大哥，說實話，你真的是吹火棍，一通到底啊！你不是也說了，我們家老爺子跟園林局幾個領導都有點兒師生關係，藉著這個把他們都請出來，然後朱世燦這個十三大少出面，做個小小的擔保……你們之所以讓他們不放心，不就是缺少一個擔保麼？不管彼得等影視班子是不是好萊塢的，但是他們聲名有限，怎麼看都像是個草台班子，換了你，你敢信任他們？可是有了世燦做個口頭上的擔保，效果就不一樣了。其實園林局也知道你們多半不會破壞任何的古跡遺跡，但是總歸會有擔心，我們的作用，就是讓他們那些擔心降到最低程度……」
我一點一點的將所有的情況都說了出來，王航大叫一聲，「對呀，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
同時伴隨他的叫聲的，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叫聲。我回頭一看，王航直直的坐著，而幫他按摩的那個女按摩師斜斜的歪在床腳邊上，臉上顯然是嚇了一跳的表情。
我看了看朱世燦，發現朱世燦也臉上憋得很苦悶的看著我，我再也忍不住了，跟朱世燦一起狂笑，搞得幫我們倆按摩的女按摩師都停下了手，看著我們，也一起笑了起來。
王航先是看著那個明顯受到驚嚇的女按摩師很是有些赧然，大概心裡在抱歉把人家給嚇著了吧，但是看到我和朱世燦笑成那樣，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發現，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跟你們倆交流怎麼那麼費勁？」等笑完了之後，王航頗有些扭捏的說。
我看看朱世燦，他緘口不言，我就說到，「主要是你太率直，考慮問題不拐彎。」
王航大概有些鬱悶，「你直接說我榆木疙瘩不得了？你小子別太得意，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大舅子，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
這話，自然說的在場的幾個人又笑。
「總之，你放心，這邊我這幾天就聯繫一下我父親的那些學生，然後讓他們安排一下。回頭一起吃個飯，當場有什麼問題都說說，基本上審批手續會比較快就下來了，你也跟彼得和費捨爾把心放到肚子裡去……」
王航嗯了一聲，「好，那我就不多問了，反正你們倆有把握就行了。我就算信不過石磊你小子，十三少我還是信得過的。」
「好吧，剛說你率直，沒想到你報復心理還挺重的。好吧，大舅子，是你妹夫我的錯。」我憋著笑意說著。
王航哈哈大笑，「不過我警告你，對我妹妹好點兒，她要是受委屈了，我部隊裡老戰友一個個都是帶著槍的……」
「十三少，這算不算威脅？」我調侃著問朱世燦。
朱世燦笑說，「絕對算，你去告他吧，我給你當證人！不能讓這種土豪惡霸太囂張！」
大家又一起笑，基本上今晚的所有談話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我不敢怠慢，畢竟這兩天就要元旦了，我總得趕在元旦之前把這事兒給辦了，不然元旦三天假期，又是時間。
於是找父親要了他那幾個學生的電話，分別一一電話拜訪，電話裡就說有些事情想找他們幫個忙，同時也聯絡一下感情，甚至都沒說朱世燦也參加的事情。
由於他們幾個人在去年過完年後，跟方達夫以及宋方都有個同學聚會，基本上也都知道我現在跟那倆人有生意上的合作和來往，因此答應的倒還比較痛快，沒有太多的推諉，只是問了問宋方和方達夫會不會參加，我一一告知，然後訂了時間和地點，三十號晚上七點，1912那邊的粵鴻和，我訂了一個二樓的包間。
全部聯繫妥當之後，三十號我提前半個小時出現在粵鴻和。
彼得和費捨爾是到的最早的，他們一來，就問我楚楚今天會不會過來。
「她今天沒什麼必要來，畢竟是談跟電影無關的事情，你們的劇本應該給她一份了，而且你們的劇組之類的事情我不是太瞭解，彷彿你們的聯繫不應該再由我來牽線了，我只是投資方，不是你們的場記之類的工作人員。」我知道跟彼得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於是也就說的異常的坦白。
彼得也沒說什麼，只是開始跟我饒有興致的討論關於音樂和電影方面的話題。
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女子，神態婉約，氣質出眾，打扮得卻很有點兒不羈的那種簡約，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包間裡，笑著跟我們打招呼，「幾位好像是第一次到我們這裡來？」英語說的不是太標準，顯然帶有港台英語的特點。
我和彼得同時一愣，眼光向服務員投去。那個女子自己笑著解釋，「哦，這家店是我開的，你看，看到搞電影的文化界的朋友，我倒是忘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馮怡華。」
彼得看看我，不是太明白，不過他還是很熱情的站起來說，「哦，陳，一起坐吧？」
馮怡華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逕自坐了下來。
隨便聊了幾句，我才知道，原來馮怡華是廣東人，在南京開了好幾家這樣的高檔餐廳，本身是學中文的，從小對於文化藝術類的東西就特別感興趣，因此在外邊經過（這裡的包間是敞開式的，用布簾子隔開，所以經過就能聽到談話）的時候聽到我們談到即將開拍的電影，於是就進來打招呼了。
「呵呵，有些冒昧。還請幾位原諒……」馮怡華顯得風度非常好，氣度也很出色，看來出身也不簡單。
我笑了笑，「呵呵，沒想到馮總也是喜歡藝術的人，不過你這裡的裝修風格很好，有點兒哥特的感覺，我私人很喜歡。」
「謝謝誇獎……」馮怡華很矜持的一笑，然後直接問到，「這兩位是好萊塢的導演麼？你們在談的是什麼戲？」
我看看彼得，示意他自己說。
彼得說起他自己的電影自然很興奮，於是嘰裡呱啦的一通介紹，馮怡畢一直含笑頷首，頻頻點頭，看得出來，她似乎對這部電影也有了一些期待。
「不知道這部電影的演員是誰？」馮怡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男主角是陳XX，女演員叫做安妮。」
沒想到馮怡華一下子就很有些激動了，而且她的激動讓我有些意外，一般人大概都會對男主角的扮演者感到很熟悉，但是馮怡華卻恰恰相反。
一聽到我說楚楚的藝名，立刻開心的喊了一聲，「是那個淡出影視圈兩年了，從前拿過一屆戛納影后的安妮麼？」
我們一起點了點頭，「太好了，我一直都很喜歡安妮，不知道今天她會不會過來，我很想見見她。」
我笑了，「她今天不來了，今天談的事情跟電影本身沒有直接關係，主要是場地租賃上的事情。馮總有興趣見的話，以後會有機會的。」
我本來也只是隨意的應付一句，倒是沒想到馮怡華直接掏出了手機，「我不太喜歡用名片，那就麻煩幾位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有機會請安妮小姐來我這裡吃飯，我來做東。」
看到她這樣，我也不好推辭，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是順便的事情，有了店東的照顧，反而比較能夠避開記者，等到電影一開拍，楚楚等人怕是就要受到關注了。於是我便把自己的電話告訴了馮怡華……
剛剛說完，四個園林局的領導都一起進來了，顯然，他們都認識我，雖然我並不能挨個的認出他們。
他們一進來，「石師弟，我們到了……」然後四個人看到馮怡華，又一起笑著說，「馮小姐原來也在啊，我們來之前就在想，不知道我們這位小師弟是不是認識馮小姐呢！」
我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馮怡華原來跟我這四位師兄也都是舊相識。
「原來你們都是認識的？呵呵，我和馮總也是剛剛才認識，交談了幾句……」我分別讓四位師兄坐下，一邊說著。
馮怡華笑著看著那幾位，「你們幾個可是有段時間沒出現了，你們跟石……」她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稱呼我，我插了一句「石磊」，馮怡華才接著說，「石磊是什麼關係，怎麼叫他石師弟的？」
其中一位長著國字臉的男人說到，「我們幾個不是跟你說過麼？都是同一屆的研究生的同學，這個你是知道的。石磊的父親正好是我們的研究生的導師，所以我們都管他叫師弟。」
聽到聲音，我心裡過濾了一下之前的電話，基本上確定他姓孔，是個副處長。
馮怡華做恍然大悟狀，「原來石磊是石老師的公子，說起來，我跟石老師還有一面之緣。他們去年搞了個同學聚會，就是在我湖南路的那家店裡辦的。」
我心裡也在奇怪，還真的沒想到這個南京居然小成這個樣子，走到哪兒都是熟人。
不過這個時候似乎不能讓他們做了主角，我便站起來，「你們都是老熟人，敘舊有的是機會，我這個做小弟的今兒可是費了不少勁兒才把幾位師兄都請來的，你們不能讓我這個做東的人把正事兒丟在一邊吧？」
說完，幾位石總相視一笑，另外一個瘦小一些的，開口說，「石磊說吧，我們好像真的有點兒喧賓奪主了，居然忘了這個小師弟才是今天的主角，呵呵！」這句善意的玩笑經過我的耳朵的分辨，基本上確定他複姓歐陽，是這裡邊官職最大的，副局長。
「歐陽師兄說笑了……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彼得，這位是費捨爾.彼得是導演，費捨爾是副導演兼攝影指導，不知道馮總有沒有聽說過費捨爾先生的名字，他可是也拿過好幾部片子的攝影大獎的哦！」
我簡單的說完，歐陽就笑著說，「馮小姐知道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費捨爾先生的作品我就看過……」，接著，他居然真的說出了費捨爾曾經拿過獎的兩部片子，「哈哈，我還說我們的小師弟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們幾個傢伙一起吃飯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們，為了他們那部電影的審批的事情吧？」
「既然幾位師兄心知肚明，我也就不繞***了，的確就是為了那件事。」我注意到這個時候馮怡華大概的確知道費捨爾的作品，於是他們倆小聲的交談起來，「不過，這樣，這件事我們先不急著說，一會兒還有兩個人，開席之後我們再一起總說。」
第三個師兄開口說話，「石磊啊，這件事情是從我手底下被拒絕的，說不說都是一個道理，其實我估計你也明白，這事兒很難協調，他們的古裝片，動用的場地太多都是受保護的遺跡遺產，這個手續真的不太好辦。」
「李師兄你也別忙著一口回絕，我能夠理解你們的難處，也知道這件事兒的關鍵在什麼地方。這樣吧，還是等人齊了，我們再說，你看怎麼樣？」
四位師兄互相看了兩眼，也就紛紛點頭同意了。
沒過幾分鐘，朱世燦和王航一起笑著走了進來，我倒是沒注意門口，但是卻發現馮怡華的臉上寫滿了愕然……
「怡華？」王航的聲音讓我又是一愣，難道他們也認識？
馮怡華鎮定了一下，臉上又掛上了正常的微笑，她站了起來，「天哪，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剛才先是認識了石磊，然後才發現他是我幾位老朋友的小師弟，再然後發現他們的電影的副導演和女主演都是我喜歡的文化界的人，現在，好吧，王航你又出現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驚奇的事情麼？石磊，你確定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我緩緩轉過頭，看著王航，等著他解釋。
王航走進來，笑著說，「呵呵，怡華是香港馮氏集團馮總的小女兒，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早聽說她現在在南京發展，倒是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她。」解釋完畢，他又看著馮怡華，「怎麼樣？怡華，現在在南京做哪行？」
馮怡華努努嘴，「喏，這家餐廳就是我開的，第四家……」
這下王航也愣住了，「哦？哈哈，這倒真是巧了。石磊，你老實交待，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