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漢奸李富貴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背主做竊
    「總理大臣乃天朝重臣,這等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金太哲拿著李富貴給他的條約說話相當不客氣。

    「玩笑?你覺得這是玩笑嗎?」

    「這當然是在開玩笑,我們李氏侍奉天朝已經有兩百多年了,這貿易上的規矩一向是朝貢的使團隨團攜帶一些貢品來換取天朝的器物,從來沒有漢族商人深入朝鮮的說法,祖宗的法度怎麼能夠一朝廢弛。」金太哲說的義正嚴辭。

    「祖宗的法度,」李富貴不覺啞然失笑,這個詞他聽到的次數可不少,沒想到一個外國友人也能說出這番道理,「祖宗的規矩為什麼就不能改,何況這些規矩裡並沒有說中國人應該怎麼做,你所說的只是你們單方面的規定,中國的使臣能帶多少貨物用於交換呢?」

    「天使光降蔽國我們自然盡力侍奉,不過天使身份尊貴當然不會從事這些販賣的事情。」

    「原來如此,」李富貴笑了起來,「既然你們的使團可以帶人參來賣,我想我們的人帶點筆墨什麼的去賣也沒有什麼。」

    「這恐怕與禮不合,」金太哲並不知道李富貴的真實意思,在他看來如果李富貴只是想利用外交的途徑建立起一支反向的商業線路的話,那倒也不算什麼,畢竟中國派往朝鮮的使節數量要少得多,應該不會形成什麼大問題,所以他的反駁遠沒有剛才激烈。

    「什麼與禮不合,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些巨商為了追求利潤,充當使團的馬伕、奴子,隨同使節團到我們這裡來投機倒把,這難道就合什麼禮數了嗎?」

    「還望總理大人贖罪,這純粹是一些商人和下面小吏搞出來的鬼,我們朝廷從來沒有授意他們這麼做。」

    「有沒有授意那得查過才知道,金大人是否介意我查一下呢?」李富貴的語氣裡有了那麼一絲威脅的味道,這種現象是否為李氏朝廷所授意李富貴的確不知道,不過如果說金太哲這個團長不知道,沒有從中收取好處那恐怕沒有幾個人相信。

    「一些賤民哪裡敢勞動總理大人去審他們,不如讓我把他們帶回去嚴加懲處。當然如果大人覺得上邦的天使親自參與貿易不會有辱天朝尊嚴的話那盡可以帶一些過來,我等小國賤民豈敢有什麼不滿。」金太哲也是借坡下驢,畢竟他不敢真的和李富貴硬頂。

    「這樣很好,那以後凡是到朝鮮的中國商人都算是我們朝廷的使臣好了,我這就發文書給他們。」

    到這個時候金太哲才算明白面前的這個人有多麼的無恥,什麼朝廷的臉面、天朝的體統他都可以把它們扔到臭水溝裡,這讓金太哲感到了一絲寒意,原先他聽別人說李富貴的事跡時還總是不相信,可是現在眼前的事實把他驚醒了。金太哲明白自己的這個對手必定會非常難對付,以往的那些手段恐怕都很難起作用了。

    「這怎麼可以,商人是賤業,怎麼能夠作為使臣呢?」金太哲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

    「商人以前是賤業,不過現在不是了,你們如果仍然保持著這種觀點恐怕要吃苦頭,那些洋商就可以和我平等的商議事情,有時候一些軍國大事也可以由商人來傳達,見了我的面也不磕頭、請安,握個手就算打過招呼了,說起來大清和英吉利、法蘭西這些國家還是平等的關係,為什麼你們朝鮮這麼牛氣,可以看不起我大清的商人?」

    李富貴的這番話說的金太哲啞口無言,倒不是他真的沒有詞去對付李富貴,可是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李富貴的立場,這個時候不管是用禮教、道義都套不住李富貴了,所以在繼續表現的大義凜然說不定真的會激怒這個傢伙,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的朝鮮哪裡還經得起別人來打,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金太哲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還請總理大人可憐可憐我們,我實話跟大人說吧,現在的朝鮮連年歉收,國內已經是民怨沸騰,以前商人在天朝與日本之間作一些轉口貿易倒也還有些賺頭,可是這幾年這個生意完全沒法做了,短短的幾年時間就有一大批商號倒閉,如果大人再要朝鮮國內向天朝的商人放開那又是一大批要破產,我們實實在在承受不起,還望大人開恩。」

    李富貴笑了笑,「你以為簽了這個條約朝鮮要吃虧是不是?那你可就想錯了,我告訴你一開始可能是有一些陣痛,但是忍過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們高麗其實條件很好,每年都能向大清出口金、銀、銅、錫、生鐵,可是你們連剪刀都要從中國進口,這是為什麼?你們高麗的技術、工藝都太差了,開礦也是一樣,守著那麼多的礦藏,每年只能開那麼一點,你們不窮誰窮,要是你們放開了,中國人去你們那裡開礦、辦廠,別的不說就那稅收你們的國庫都裝不下。」

    「礦山都是王室的財產,這個恐怕…」李富貴說的話並沒有打動金太哲,作為一個儒家思想熏陶出來的人他根本不相信李富貴說的。

    「你們還真是迂得很,礦山屬於王室,可是你們的那個李昇有沒有本事把地底下的的寶貝挖出來,現在你也知道朝鮮的民怨很大,可是你們的朝廷還是要想老百姓徵收很高的地租,要是能從礦山上賺到錢那農民的負擔不就輕了。而且我說礦山也不過是打個比方,你們那裡的好東西多了,別的不說以前你們沒有辦法賣木材吧,興建造船廠更是做夢都不敢想吧,你們就是那種捧著金飯碗要飯吃的人。」

    金太哲對李富貴的戒心又提高了一層,雖然朝鮮這些年來一直雌伏於滿清,但是深受儒家正統思想影響的他們卻一直不把滿清視為正溯,在內心裡面他們仍然視滿人為蠻族,甚至有的人還有忠於大明的思想。所以現在看到李富貴這個滿奴的手突然伸得這麼長,如果按照他的條件來看以後朝鮮國內恐怕事事都要看他的臉色了。「我們小國實在當不起大人如此厚愛,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想我還是要向我們大王請示才能答覆大人。」沉思一番之後金太哲決定還是把這件事交給上面的人去頭疼吧,雖然知道這樣做難免會受到遷怒,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倒也是,不過告訴你家大王,這件事我這邊很急,要說朝鮮對我大清的忠心那一向是沒話說的,每次天朝有什麼事你們總是主動要求衝鋒在前,這一次可不要落後了,暹羅已經想要爭當先進了,你們也要加油啊。」在李富貴的計劃中周邊這些國家並不完全是掠奪的對象,經過這次升職他內心中的中華有了一定的變化,雖然他也知道這些國家臣服於中國未必是心甘情願,但是畢竟已經有好幾百年的主從關係,現在西方帝國主義侵略者又是步步進逼,所以如果處理得當完全有可能把它們納入中國版圖,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首先這些國家本身就不能太弱,否則又變成了李富貴與西方列強硬撼,這一直是李富貴極力避免的。他一方面他希望借助這些國家自身的力量對抗西方,另一方面在這個過程中有需要這些國家與中國越走越近,這無疑又是一條細細的鋼絲,目前李富貴是要加強整個東亞的聯繫,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這些屬國的經濟營改也會得到一定的發展,從地理的角度上看他們甚至會排在西北和西南之前。

    大義說完之後李富貴決定再加一點實在的,「金大人這次遠來也著實辛苦,回頭我讓他們帶著大人到處看看,或許大人就會發現你們朝鮮的改革也是遲早的事情,任何一個國家面對這種改革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金大認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說不定過兩年坐在領議政位子上的就是大人了。」

    這話讓金太哲怦然心動,剛想回答李富貴卻搖了搖手指,「一切等看完再說吧。」

    對於羅大剛想要投誠的報告李富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碰上過。這讓他最初懷疑自己是不是面對著一個圈套,不過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念頭,現在的太平天國向自己用詭計那實在太愚蠢了,楊秀清連湘軍和粵軍都對付不了了如何敢來招惹自己。

    「羅大剛?這個人的名聲很不錯啊?不記得他有什麼劣跡,怎麼會如此的沒有骨氣?」李富貴在心裡暗暗納悶。

    「那個張一飛呢?」李富貴抬頭問風自強。

    「就在我家裡。」

    「他靠得住嗎?來歷你都查清楚了?」李富貴不是很相信他們洪門的交情,這個組織的內部十分的鬆散,雖然說起來都是一家兄弟,不過要是真的查起底細來常常一問三不知。

    「絕對靠得住,紅沙會也是兩廣的老字號了,我們和他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啊,那就請他來見一見吧。」

    張一飛看起來比想像中的年輕,也沒有張飛的一點影子,李富貴因為聽風自強說這個張一飛是羅大剛的老友又是紅沙會的香主所以猜他起碼有四五十歲,沒想到一見之下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如果他十年前就是紅沙會裡的重要人物拿到真是讓人有些難以想像了,難不成他也是什麼總舵主的弟子。

    李富貴一邊請張一飛坐下一邊寒暄道:「張壯士千里迢迢的到這裡來為國出力,李某實在是感激,此事若是真的能成,李某定當重謝。」

    張一飛正色說道:「大人的威名在下一向是景仰的,這次不辭辛勞的穿引線一方面是希望我們漢人能團結起來驅逐韃虜,另一方面也是覺得大人很快就要對南京動手,而我們的羅香主首當其衝,我們天地會也是擔心他會有所損傷,所以才在陣前策反。」

    李富貴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連遠在廣西的人都看出來自己必將攻打南京,看來這一戰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拖了,要不然下次就得輪到街上賣菜的大娘來告訴自己該打南京了。算一算也差不多了,把南京拿下來自己的地盤就算是合為一體了,否則總有這麼一根刺紮在這裡也確實不舒服,李富貴決定把那些新式的爆破武器給部隊裝備上然後就開打,自己要是再不打可就要便宜李鴻章了。

    「張大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漢人之所以老是被外族欺負就是因為我們不團結,咱們以後漢人不打漢人,看還有誰是我們的對手。」李富貴對這種不打內戰的口號並不怎麼看重,畢竟有多大的利益就有多大的紛爭,不過對天地會的人這種口號總是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果然張一飛的眼睛一亮,「李大人真是深明大義,難怪江湖上一說起大人都要伸個大拇指。」

    李富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謝過對方的誇獎,「可是說起這個太平軍呢我真得很痛,估計張大俠也看出來了,就算我不去打他們他們也長不了,不知道天地會與太平天國究竟是一個什麼關係。」

    對這個問題張一飛倒是沒有保留,「洪天王剛起事的時候我們廣西的洪門弟兄就紛紛加入太平軍,不過那個時候還只是隨他們個人的意思,後來太平軍的勢頭越來越猛就有一些堂口為了大業整個投過去,但是天國的官制裡並沒有我們天地會東西,所以實際上我們還是互不相屬,在太平天國裡羅大剛是天官丞相,要受上面的那些王、豫、燕、侯們管,在我們紅沙會裡他是香主要受總舵主管。」

    「噢,如果兩者有衝突他還是聽總舵主的是不是?」

    張一飛笑了笑,「也不是這麼說,不過太平天國對咱們天地會的好漢總是防著一手,實在是讓人心冷,老羅的功勞可都是拿著腦袋拼出來的,可是到現在還只是個丞相,這個狗屁官我早就勸他不要做了。」

    「這麼說還是太平天國對不起天地會,難怪羅大剛那麼義氣的一個人會想投誠,不知道羅大哥有沒有什麼條件。」

    這話一問出來張一飛可是覺得有些為難,羅大剛的確有條件,不過這些條件在張一飛看起來有些苛刻,「大人您別生氣,羅大剛那個人就是有些牛脾氣,所以他的確有些要求。」

    「說來聽聽。」

    「他說他在太平天國雖然天王、東王對他說不上好,不過也不算壞,現在只是不和而去,並不是有什麼仇恨,所以他不能出賣太平天國,到時候他帶著願意跟隨他的人馬前來投奔大人,但是如果大人想要南京和鎮江還得自己去打。」

    「這樣啊,倒是有點意思。」李富貴剛才的確在想最好等到自己要打南京的時候羅大剛陣前倒戈給太平軍出其不意的一擊,可是現在人家事先就把這扇門給堵上了,「看在這小子是歷史名將得份上就縱容他一回吧,其實背叛就是背叛,哪有那麼多囉哩八嗦的,就算他只是帶人離開鎮江以楊秀清的性格難道會有任何不同嗎?」李富貴在心裡想道。

    「這個我可以答應,到時候就請羅大哥帶領人馬開出鎮江到常州接受整編好了。」

    李富貴的大度讓張一飛很是感動,不過他還有更苛刻的條件沒說出來,「羅大剛聽說在大人的領地內可以不用剃頭,所以他不願意重新剃頭、續辮。」

    這個條件讓李富貴有些為難,雖說在他這裡不留辮子的人的確越來越多,但是要是成建制的蓄髮似乎有些太扎眼了,尤其是一支太平天國的降卒,羅大剛這樣意氣用事卻置部下安危於不顧讓李富貴對他有些失望。

    看到李富貴沉默不語張一飛趕忙解釋:「羅大剛他說自己好容易恢復了我漢人的冠衫,實在是不能再打扮成韃子的樣子。」

    「你讓我很為難啊。」

    「還請大人多多海涵,羅大剛它的牛脾氣要示犯起來誰都拉不回來。」

    李富貴冷笑了一聲,「牛脾氣?未必吧,他這樣的牛脾氣要是對著洪秀全或者楊秀清犯過一次只怕立刻就要腦袋搬家,怎麼這麼多年就偏偏是要到我這裡來的時候就犯了?你去跟他說他的人可以不留辮子,但是也不能留長髮,回頭你帶一個板寸的的髮型回去,跟他們說以後就是這個樣子,這是將來我軍中的統一髮型,現在讓他們先趕這個時髦。」

    雖然不知道板寸是什麼不過張一飛能得到不留辮子的承諾已經是喜出望外了。「大人如此大度,我替羅大剛先在這裡謝過大人了。」

    李富貴擺了擺手,「我也知道羅大剛這次背著叛徒的名聲心裡肯定覺得很不舒服,我現在也算給足了他面子,而且你還可以告訴他,我讓他去山東,不會和太平軍再碰面,省得他們見了面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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