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圍觀的人看到張運北的「桃花煞陣」威力驚人,又見孫無畏的「魂牽夢繞」巧妙詭異,一時間都像傻了一樣沒有聲息。
「哈哈哈。痛快!死鴨子,不打了。要這樣鬥下去,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來。」
孫無畏果然是個爽快漢子,見張運北與自己功修相當,再打下去也沒個結局,便主動罷手降到地上。
「分明是怕了,好意思說什麼不分勝負。」
孫無畏剛落到地上,突然聽得在靜靜的人群中,似幽魂一般傳來一聲陰陽怪氣。
「是誰在那裡放屁,給我滾出來。」孫無畏怒喝一聲,圍觀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連小聲的議論都沒了。
「媽的個疤子,有種說又沒種站出來,肯定是小娘養的,小心你大娘用奶頭捂死你。」孫無畏罵了兩聲,見還是沒人回答,便說道,「死鴨子,今天這事你看如何處理?」
他見張運北也落到地上,便想就麻山幫和當陽派的事情拿出個說法。不想他的話還沒說完,又有人在下面陰陽怪氣——
「切,帶你媽幾千人來,原來是裝樣的。」
「也是,誰不知道孫大掌門嘴利,張大掌門手軟。」
「裝模裝樣舞兩下,還落個維護朋友的美名,這兩個掌門厲害啊!」
這回在下面說怪話的不只一人,有唱正戲的,敲鑼鼓的,還有跑龍套的,一唱一和,有板有眼。
「死鴨子,人家這樣損你,怎麼不說句話?!」孫無畏見張運北光聽不發言,不禁心中火起。
張運北伸手在白袍上蹭蹭,慢吞吞地說道:「我說什麼,怎知這些人不是你安排的?」
「你媽的死鴨子,我安排他們有何用?!」孫無畏聽張運北冤枉自己,心中怒火更盛。
張運北指著躺在地上的麻山幫弟子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要解決問題,卻帶了數千人過來。現在麻山幫死了上百人,你如何交待。」
孫無畏怒道:「你***不也帶人來了嗎,當陽派的人死得少了?」
「我要不帶人來,你不把麻山幫全滅了?」張運北慢悠悠地說。
「你媽的,我還聽說你正在屠殺當陽派呢!」
「你是不是還要打?」
「來呀,誰怕誰。」
陳兵聽了兩位掌門的話,腦中轉過無數念頭,他當初看到麻山幫和當陽派的幾個弟子相爭,覺得跟自己爭霸修真界有關,但又理不出頭緒,現在卻豁然開朗——
自己光想著振興百乞門是不行的,師門再強大,也無法統治修真界,只有把其它幫派都收歸旗下或拉攏過來,自己才能一呼百應。看今天這個場面,肯定有人暗中搗鬼,他們想方設法激起幫派爭鬥,想來也是要混水摸魚。
他想到這裡,朗聲說道:「孫掌門,張掌門,不知二位能否聽在下一言?」
孫無畏和張運北正要動手,聽了陳兵的話,都不約而同地轉身看著他——
他們都是江湖老鬼,已隱約從對方的話中聽出點味兒來,再結合剛才一些人明顯地挑撥之意,心中已明白今天十九是中了他人之計,但由於礙著面子,誰都不願先下台階,心想先打了再說,同時也可趁機查查那些說怪話的傢伙,現在聽得陳兵有話要說,就趁機停手聽他有何高見。
「各位掌門,說老實話,麻山幫與當陽派相爭的原因,弟子適逢其會,也知道個大概,實際就為了一隻白熊。」
陳兵說到這裡,龔自平不禁心中暗笑,心想我當初就是這樣勸架的,結果被人罵了回來,你現在還這樣說,能討得了好?
林韻芝和王思思沒想到陳兵敢挺身而出,但心中的想法卻不太一樣——
林韻芝心想,哼,這傢伙就好湊熱鬧。
王思思看到陳兵侃侃而談,心中不禁一陣甜蜜,「好樣的,我沒看錯你。」
兵故意咳了一聲,以引起人們的注意,然後接著說道,「白熊事小,但面子事大,我們好男兒,寧願站著死,不願躺著活。不過……」
他說到這裡,又故意將話打住。
跟陳兵算的一樣,孫無畏是個急性子,見他突然留個話尾巴,忙開口詢問:「不過怎樣?」
「不過大家打也打了、殺也殺了,雙方各付出上百條寶貴的生命,不知面子找回來沒有?」陳兵說這話時,始終用眼睛緊盯著孫無畏和張運北,見他們的神色有所鬆動,又說道,「弟子斗膽說一句,今天兩位掌門怕是中了他人的詭計。其實你們也是心中有數,只是還沒有抓到挑撥者,面子下不來而已。話又說回來,這些小螞蟻,抓了也是無用,何必放在心上。」
「弟子還想冒昧地問一句,」陳兵語氣一頓,掃視全場,嚴肅地問道,「不知在場的四位掌門和幫主,還要為面子死傷多少弟子?當然,死傷越大,有些人會越高興。不過我想,恐怕不會是你們吧?」
孫無畏聽了陳兵的一番肺腑之言,不由得豪爽地說道:「好,小兄弟說得好。我孫無畏一生死要面子,不知吃了多少虧,老子就讓那些小螞蟻多活幾天。不知死鴨子是否有同感。」
張運北沒有說話,只看看麻山幫的鍾幫主,見他輕輕點頭,便向孫無畏拱拱手,然後轉身便走。
鍾幫主及其他弟子也跟在張運北身後慢慢離去。
眼見一場大戰被陳兵幾句話就撫得風平浪靜,華林在一邊愣神——看來我真是低估了這小子。
同華林一樣愣神的還有龔志平,他在暗中感歎自己高興得太早了。這樣一來,陳兵的聲名大振,以後要想扳倒他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