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奇航 正文 14
    自那場大雪後北方的天氣便日漸寒冷逐漸進入了冬季而坐在火車上一路向南而行氣溫的變化卻十分明顯最初我們個個穿著軍大衣都覺得寒冷但在到了昆明的時候便只需要穿件薄薄的一件毛衣便可以了這裡的溫度是在零上的十度左右而北京卻已經接近零下二十度了…………

    一路上大家相處十分融洽我與才子、唐心自然不必說了而溫老與我和才子也熟悉得很彼此的脾氣相投只有那個陰陽怪氣的魏國亮除了對唐心態度友好得近乎討好以外對我們三個都是冷冷淡淡尤其是對我每次看著我的時候都想用目光殺了我一般要是目光也可以做武器只怕我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對於他為什麼對我這麼痛恨我起初十分不解但是後來才子悄悄對我說「小狼那小子看樣子對唐小姐很有點意思完全把你當情敵了小心點他玩花招這種人邊看表面上老實其實花花腸子可多得很………」

    才子給我打了個比喻「咬人的狗不叫」不過我還真沒把他當回事雖然咱學歷沒他高學問也沒他深………….

    快四十了還不結婚這人肯定不是生理有問題就是心理有缺陷唐心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人?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從才子提醒我以後我便會時不時暗中注意觀察魏國亮對唐心講話的態度和看唐心時的目光果然到真讓我現了些端倪這小子偷看向唐心的目光中總有些狂熱癡迷……….

    唐心這麼聰明人怎麼會看不出來?我也能夠看得出唐心一直在刻意地與魏國亮保持距離。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老老實實就算了要是敢動壞腦筋老子管你是誰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不過也正因為是這樣我不得不對魏國亮格外的客氣女人都喜歡大度成熟的男人可不能因為這小子破壞了與唐心之間美好的感情………….

    到達昆明的時候剛好是早上陽光柔和溫度適宜滿眼都是綠色眾人都對昆明讚不絕口「春城」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大家心裡都有事也沒有過多的心情欣賞春城美景匆匆趕往客車站坐上了最近一班開往德欽的客車。

    德欽位於迪慶藏族自治州西北部距離昆明為八百八十九公里它北與西藏芒康相連西與西藏左貢、察隅接壤與四川巴塘、得榮隔江相望德欽位於清藏高原的延伸地帶全縣面積七千五百九十六平方公里而平均海拔在三千五百五十九米比我們東北老家還要高上許多以前我在部隊的時候就對德欽的大名如雷貫耳了。

    德欽百分之八十的居民為藏民其他多民族雜居如漢族、彝族、蒙古族、普米族等等許多民族我在小的時候老夫子便曾經給我講過古時文明的「茶馬古道」的故事而德欽鏡內的昇平、奔子欄兩陣便是「茶馬古道」時著名的兩大商阜。

    德欽另一個讓我熟知的原因是我當初在部隊的時候常聽當地的藏民和藏族戰友提起藏傳佛教的朝覲聖地梅裡雪山便位於德欽每年雲南、西藏、四川、青海、甘肅的藏民都要前來朝拜梅裡雪山又稱太子雪山其中最為著名的是太子十三峰。

    而綜合歐天順的描述和溫晶焱的回憶我們此行目的地便應該在梅裡雪山的主峰卡格博的附近某地。

    我們到達昆明的時候都因為氣候的溫暖而歡呼雀躍尤其是唐心和才子更是一個勁連聲讚歎雲南實在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地方才子從沒來過雲南這我清楚但細問之下唐心和魏國亮也沒有到過雲南到讓我頗感到詫異對雲南、德欽的瞭解還是走之前匆匆從資料裡讀了些。

    唐心一直生活在國外所從事的研究也大多在國外活動這我還能理解到是魏國亮這位號稱清史權威吳三桂研究大成者居然連雲南這在吳三桂的生命裡無比重要的土地都沒有踏上過實在讓我覺得好笑。

    難道他就沒聽說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句古訓嗎?

    原來五個人當中也只有我和溫老算是對德欽比較熟悉的溫老曾數次來到過德欽他的父親又是在這裡遇難的可以說這裡是他最刻骨銘心的地方自然對這裡的印象深刻;而我雖然沒有到過這裡但是畢竟在藏區生活了四年所聽到的關於德欽的許多傳聞讓我對這個地方也算得上有所瞭解了。

    車子離開昆明時還不覺得怎樣大家一個個都覺得新奇當車子漸漸地沿著滇藏公里行駛接近到中甸附近時氣候便冷了下來比之北京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畢竟坐了好幾天的火車連日奔波新鮮勁過後疲倦便無法逃避地襲來而這平穩的車子無疑更催動了人們的睡眠慾望夜幕降臨時唐心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而才子也很親暱地把一隻大頭枕在魏國亮的肩膀上打起了呼嚕…………

    而魏國亮雖然是在睡夢中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委屈痛苦。

    其實一路上才子早看著魏國亮很不順眼了幾次要教訓他都被我喝止了才子的想法我自然明白想要為我出氣但是我早已經過了為了口氣便爭強鬥狠的年齡了何況我也不想讓唐心難堪給她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說白了我這次來最根本的原因自然是唐心退一步講是求財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魏國亮開始對一行人當中除了唐心之外的所有人都很不順眼態度傲慢甚至幾次當著我們的面讀嘟囔著「農民老土四肢達頭腦簡單……」唐心與他談了兩次態度雖然有所轉變但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後好像才子與他談了一次後這小子對才子的態度生了徹底的轉變至少在表面上不再如過去般傲氣凌人了不過眼神裡卻透出敢怒而不敢言的味道。

    我當然知道才子是用什麼和他談的也正因如此我問自己是不是寬容過度便成了懦弱?

    窗戶上逐漸結出了冰菱車裡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了我用大衣把唐心的身體包裹起來唐心睡夢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事美麗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低低地哼了聲側了個身向我懷裡縮了縮。

    看著唐心嬌美的容顏還有那張嬌艷欲滴的微微張開的嘴唇我忍不住想起了與雲妮臨別前的一吻胸口不禁有些燥熱真想吻上唐心品嚐那誘人的美味…………

    想歸想但從小所受的嚴格教育和祖父的嚴厲教導都是告訴我怎樣做一個正人君子雖然實際情況是我與正人君子還有很大的距離但至少我幹不出來趁人之危唐突佳人的事情來。

    口乾舌燥地嚥下口唾液潤了潤喉嚨微微地閉上眼睛養神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懷裡抱著一位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絕色佳人就當自己抱著一隻小豬好了我苦笑著對自己說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多麼美好幸福的事像我這種想法的恐怕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吧?!

    「今天午夜我們就可以到達中甸聽說這兩天滇西北連下了幾場大雪只怕雪已封山了到了中甸再向前進入德欽恐怕就要換乘馬車了………」耳邊響起個低低的聲音是溫老。

    「其實這種季節實在不適合做這事的。」我輕聲說道。

    「呵呵這到沒什麼我幾次都是在夏季來不也是一無所獲嗎?冬天、夏天沒什麼分別。」溫老輕笑著說道。

    「溫老如果這次您能達成心願那您是準備回北京呢還是回老家去?」

    「老家?從母親去世開始我便沒有了故鄉了走到哪算哪吧天下之大也難求安身安心之所啊。」老人悠悠歎道。

    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問竟然又勾起了老人的感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人老了總是會想許多的事小狼你也不要在意。」溫老淡笑著說道。

    我微微點頭溫老突地輕笑道「小狼啊既然你是古家唯一的傳人那咱們就切磋下咱們的技藝怎麼樣?」

    溫老這個提議立刻引起了我的興趣立刻笑著應答道「其實我早就想向您請教了只是怕說出來讓您為難所以一直都憋在心裡。」

    「這個麼秘傳便是秘傳如果你想請教那自然是不能夠教你的別怪老哥我摳門你們古家比溫家更嚴格哩!」

    這個我到沒有感覺到老夫子去世前把陰陽風水勘術這本書傳給我的時候也沒說要我怎麼對待這東西能不能傳授給別人他也沒有說過只是老人的這句話讓我有些氣惱剛才明明說要互相研究這時候又說是不傳之秘難道人老了真的會生思維混亂?

    「不過嘛雖然是不傳之秘但是咱們切磋一下我覺得到沒什麼關係想當初我老子還一直想尋找古道常比劃、比劃呢!」溫老狡黠地笑道。

    我這才明白老人的用意不禁暗歎了聲薑還是老的辣啊都說人老成精不服還真是不行呢!

    直到中甸的近五個小時的車程裡全車人除了我和溫老便只有司機三個人清醒的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我和溫老竊竊低語地討論著風水堪輿和望脈尋穴的技法其實大部分時間裡都是我聽而溫老在講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便問溫老便給我講解等到車停時我對於盜墓這個行當和其中的技巧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後來想起這段往事我醒悟過來原來溫老只是找個借口把溫家世代相傳的密法教授給我正如他所言溫家到他便算是斷了根而他卻不忍心見溫家先祖們歷代積累的心血由他而絕。

    只是我沒有想過我竟然成了風水堪輿、盜墓倒土這行當裡最為赫赫有名的「南溫北古」兩家的唯一傳人!

    溫家與古家雖然號稱風水堪輿、盜墓倒土這神秘隱諱的行當裡最為有名的兩族但其實兩家卻有著截然不同從表面上看就如溫老所說的古家是為人尋找龍脈探陰宅地而溫家則是挖人陰宅摸陰財雖然兩者都精通尋找陵墓的方法但其尋找墓穴的方法卻大相逕庭。

    古家正統風水堪輿的道理本是由河圖、洛書中演化而來正如一棵大樹的根其後經過展變化逐漸分成了眾多流派但他們所秉承的道理卻都沒有離開最初的根基而古家的尋脈探穴的方法便是以河圖和洛書中的道理做為依據的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萬變不離其宗」。

    而溫家的方法則是由實際操作中掌握的實用技巧講究的是四個字的技巧「望、聞、問、切」乍一聽上去這似乎與中醫學上的診病方法相似其實卻道理也是大致相同的只不過目的不同罷了。

    所謂望便是指觀察地形、地勢從而判斷出墓穴的規模、大小、形狀有經驗的高手甚至可以通過望來判斷出墓穴的形狀還有一層含義是通過該處的土質分辨這下面是否有墓穴溫老自己承認他是萬萬做不到的但是他的先祖們卻都是箇中高手。

    聞是指以土質的氣味來分辨墓穴的朝代建造墓穴的材料和泥土種類。

    問呢顧名思義就是假借各種借口與墓穴所在之地周圍的老人閒談詢問有關墓穴的傳說以便獲得信息例如朝代墓主位置等等。

    而最後的切最為複雜繁瑣可以借由切土來判斷墓穴的年代和大小二是指摸陰財的時候在墓中棺材裡摸死者身上的物品,先頭後口至肛門最後到腳因為陪葬物品中墓主最珍視、最珍貴的物件一般是放在身上的而且這個切也是指在昏暗的墓穴中用手的觸覺來分辨物件的價值大小所以說一個摸陰財的高手實際上也是個頂尖的文物鑒定專家。

    這是古、溫兩家技藝的不同之處也決定了兩者的根本區別也正是為什麼溫老那麼急切地堅持尋找古家傳人尋求幫助的原因。

    古家人可以通過堪輿之術藉以星宿、氣象、山型地勢來尋找龍脈走向現在風水堪輿之術中墓穴所應該選擇的位置而溫家你若是讓他們來挖掘一處墓穴那必定是又快又穩的但要他們尋找一處不知道位於何處的墓穴那實在是在難為他們。

    論起兩家所借助的工具更是大大地不同溫老神秘地笑著拍了拍椅子下他一路攜帶的那個大包裹輕聲道「每次都沒用上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派上用場?!」

    古家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憑自己的眼睛來尋找墓穴最多是用個羅盤或尋龍尺、魯班尺之類的輔助工具而溫家則不同了什麼連體的裝著各種工具的老鼠衣、打洞用的洛陽鏟、通溝用的飛繩、滾叉、撇刀之類甚多。

    聽著老夫子侃侃而談若不是老人自己承認絕大多數都是從家傳的書上看到的我簡直就認為這位一臉淡然的老人是位深藏不露、經驗豐富的盜墓高手我今天算是大大地長了見識比如說看地形常有「秦埋嶺、漢埋坡」之說墓穴的結構設計:秦、漢時期的墓穴距離地面一般都要過十二米以下唐墓是墓磚搭起來的磚之間沒有粘合搭成穹頂;明清墓則多為磚結構墓磚之間以石灰和鐵片鑲死有的明墓墓頂厚達兩米多也就是所說的七輻七券墓頂非常堅固。明墓距地面深度一般不過六米………

    而對於陪葬品所擺放的位置對整個陵墓而言一般是「東倉西庫」對於棺木中的物品則有「左肩右腳」一說也就是說貴重的物品一般擺放在墓主的左肩處和右腳下的。

    這五個小時對我來說就是一堂盜墓的集中培訓我從沒想過原來做個土耗子摸陰財竟然是一件如此深奧的行當……….

    不知不覺車子停了下來「前面大雪封山啦德維路也過不去啦車子過不去了下吧!下吧!」司機大喊聲中熟睡中的人們紛紛嘟囔著醒了過來唐心也睜開了朦朧的睡眼車門「唰」地一聲打開車外的寒冷氣流立刻湧入車中。

    即便是穿著厚厚的棉大衣我仍然被突如其來的寒冷激得打了個寒戰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而唐心立刻全身一縮向我懷裡腋下使勁地鑽。

    「起來吧小懶貓接下來的路可就不好走嘍!」我輕拍了兩下唐心的小腦袋笑道。

    這次攜帶的工具不多都是精簡之後帶了些必要的東西所以算上溫老的那個包袱一共也只有三件。

    五個人哈著冷氣下了車雖然已經是午夜十分但是一望無極的皚皚白雪將天地間映得很是明亮。

    邁下車的瞬間我隔著衣服摸了摸懷裡虎鈕金印想到可能現在自己的懷裡正坐著個披頭散的女鬼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戰反正我也看不到我安慰自己不過轉過來想想也正是因為看不到所以才更加恐懼…………

    車停的位置距離中甸近十公里而我們現在只能隨著人流一起步行到中甸後再尋找馬車前進一百八十四公里趕到德欽。

    「三件行李剛好夠你們三個大男人分一個不多一個少。」唐心笑著分配道。

    「行李大小也不一樣的怎麼分?!」魏國亮陰冷地看了我一眼問道。

    「無所謂你挑吧。」我聳了聳肩膀不在乎地說道。

    魏國亮回頭看了看才子才子做了個輕的手勢魏國亮也不客氣一個箭步竄到溫老攜帶的那個在三件行李中看起來最小的包裹前伸手便要提起來。

    沒想到這包裹的重量大大地出了他的想像加上地面光滑魏國亮一拉沒有拽動包裹反倒「哎呦」一聲把自己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才子哈哈大笑溫老則無聲地笑著搖了搖頭連我身邊的唐心也忍不住露出鄙視的表情「真不是個男人!」唐心低聲鄙夷道。

    魏國亮漲紅了臉爬起來滿眼怒火地狠狠瞪了我一眼囁嚅道「剛才沒有注意這件行李不太規則不好背我背這件好了!」魏國亮指了指旁邊那個從外型看來體積排在三件行李中間的背包說道。

    沒有人說話默默地看著他吃力地背起背包後我徵詢地望向才子才子提起溫老的包裹笑著對我說道「那我就欺負你啦拿個小的!」

    才子這麼說更讓我感覺溫暖雖然這包裹的確比旁邊的背包小了些但那背包裡裝的無外乎是些帳篷、急救箱、防毒面具、和兩把工兵鏟而從才子也有些吃力的表情看他手裡的那個包裹的重量的確不輕我心裡暗暗驚訝溫老的老當益壯一路上看他拿著這包裹上車下車非常輕鬆。

    背起那個最大的背包唐心兩條手臂緊緊地挎著我的胳膊一行五人順著人流向中甸走去。

    旁邊時不時偷偷望我的魏國亮眼中滿是嫉妒和仇恨這小子真是白讀了這麼多的書心胸如此狹小而且沒有自知之明任是瞎子也能感覺到唐心對我的深情這個魏國亮仍舊對唐心死纏懶打討厭至極。

    十里路對我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儘管背著件近百斤的行李也要比我們當年負重五十公斤四十公里急行軍拉練要輕鬆許多了而且我已經習慣了高原的稀薄空氣和氣壓這對我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感覺而才子雖然沒到過這麼高的地方但是體格健壯的他也很快就適應了。

    唐心的臉色有些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是在堅持過一半路程後她明顯度過了極限慢慢輕鬆起來而溫老更不需要擔心一路上談笑風生地講些關於德欽的風俗趣事。

    又是那個魏國亮基本上走十步就要歇一會兒走了不到一里路便嚷著自己有心臟病承受不了要崩潰了最後在所有人不屑的目光中溫老接過了他的背包。

    「真他爺爺的廢物!」才子嘟囔了一句狠狠地吐出口吐沫「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看著魏國亮那軟弱的模樣我在心裡歎了聲。

    誰知道卸下了行李的魏國亮立刻恢復了活力湊到唐心跟前尋找話題與唐心搭話看來這小子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嘛並沒有出現高原反應原來剛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心裡對魏國亮的印象除了鄙視外又增了幾分反感。

    唐心對他的態度與剛出時生了明顯的變化態度冷淡魏國亮說上十句唐心冷冷地回一句;到了後來瞧見這小子竟然沒完沒了唐心乾脆對魏國亮的話全當沒聽到般親暱地把半邊身子都掛在了我的胳膊上「小狼你看那雪山好美!」「小狼你看前面那女孩的衣服真漂亮啊!」………….

    魏國亮陰沉著一張本就夠長的臉慢慢落後了幾步雖然我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但是一路上我都感覺到兩道如寒刀利刃般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體。

    十公里的路我們一行人走了近一個小時這個度雖然算不上快但也不慢中甸縣城不算大但是通往梅裡雪山的必經之路旅客量很龐大加上這縣城又是附近許多鄉鎮的經濟中心所以餐飲行業很是達大大小小的旅店也不少先找了家小飯店把肚子填飽後挑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安靜的旅店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匆匆地吃了早飯讓旅館的老闆幫忙找了兩架馬車才子與魏國亮在前我、唐心、溫老在後向德欽昇平鎮行去………….

    給我們趕車的是位四十多歲的藏族漢子他的一身藏服讓我很感覺親切離開部隊也快半年了俗話說「軍民情魚水情」當年在部隊的時候沒少與藏族的老鄉打交道。

    嘗試著用自己所知不多的藏語與老鄉打了個招呼那漢子先是一愣隨即佈滿了風霜滄桑印記的黑紅臉膛上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快地說了一句藏語看我不明白的表情轉而用聽起來語調怪異的漢語說道「我是說你們是來拜神山的還是旅遊的?今年的雪啊比往年來得早了許多所以這路不好走啦!」

    我馬上醒悟過來初冬正是周遍各省的藏民絡繹不絕地趕到梅裡雪山覲拜的季節「我們是來旅遊的順道也拜拜絨贊卡瓦格博!」我笑著湊到那藏族漢子的耳邊喊道。

    絨指河谷地帶;贊意思是說很厲害的神;卡瓦格博白色的大雪山梅裡雪山的主峰絨贊卡瓦格博整個意思就是聖神的白雪山峰這是藏語裡的稱呼而那位藏族漢子聽到我的話立刻露出真誠的笑容不住點頭「要的!要的!天神將會佑護你們的朋友。」

    我和這漢子火熱異常地聊了半天得知這位叫做噶普的藏族漢子正是居住在昇平鎮的聽說我曾經在藏邊做為邊防兵服役噶普真誠而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做客。

    藏族人的熱情與直率是出了名的絕對不是虛偽的客套如果不接受他們的邀請就代表著你看不起他們很容易引起他們反目成仇我將溫老教我的「四字大法」中的問字訣現學現用立刻答應了噶普的邀請車子在下午傍晚十分終於駛入了昇平鎮噶普高聲吆喝了句藏語前面那輛馬車便馬不停蹄地向鎮裡行去。

    昇平鎮雖然是德欽的政治經濟中心但並不大但是經濟極為達畢竟是茶馬互市的重要商阜之一歷史悠久小鎮四面環山而且地勢陡峭小鎮裡的建築都是依山勢而建因為平地難得鎮內居民住房建築都擠在了一起呈階梯型分佈有時就算兩棟前後相臨的鄰居一高一低可能就要差上許多了。

    噶普的家住在昇平鎮的中心一溜六大間的房子只有噶普和他的妻子和一個八歲大的兒子噶普解釋說他的大兒子和姑娘都已經成*人了大兒子在昆明工作而姑娘則在北京上大學。

    當天晚上熱情的噶普不僅殺了三隻羊還把鄰居都叫了過來與我們五個人在院子裡開起了篝火晚會這彷彿又讓我回到了當年在部隊與老鄉們聯歡的時候我興高采烈地和那些雖然只是剛剛相識卻感覺親人般親切的淳樸、熱情的藏族老鄉們大口地喝著酒大塊地吃著肉身高馬大的才子更受到推崇勇士的藏民的喜愛紛紛向他敬酒要不是才子還有些酒量只怕一輪都喝不下來………….

    溫老展現出我從沒見過的豪放一腳踩在桌上一手掐腰一手舉碗來者不拒地與敬酒者碗碗乾淨一輪過後竟然連臉色都沒有變除了肚子好像有些大了言談舉止與正常人沒有任何分別所有的藏族老鄉都對老人伸出了拇指嘖嘖讚歎……

    這老頭酒量之大恐怕也只有祖父能比而這老頭學識的淵博似乎也與老夫子不相上下………….

    我並不知道若是在五十年前祖父和老夫子的名號任意一個放到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而溫晶焱也曾被他父親認為是溫家百年不出的奇才………

    唐心也受到了我的感染銀鈴似動聽的笑聲不時響起她的美麗讓見到她的藏族老鄉都為之驚歎來邀請她跳舞的藏族小伙子更是排成了長隊唐心起先對於邀請只是緊緊地靠在我身邊微笑著搖頭拒絕後來經不過小伙子們的熱情詢問似地望著我我立刻笑著鼓勵她接受邀請。

    看著唐心和那些驚艷於她的絕美容顏的小伙子們載歌載舞的快樂模樣我也打心底裡感到高興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比如這些淳樸直率的藏族小伙子們絲毫不掩飾對於唐心美貌的欣賞知道了唐心與我的關係後熱情依舊卻絕對不會做過分的舉動;而像魏國亮這種人滿腦子裡裝的都是齷齪骯髒的思想想到魏國亮我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他的所在卻沒有找到。

    「噶普你看到我的夥伴了嗎?那個瘦高的?戴著眼睛的那人?」我湊到正興高采烈地喝酒的噶普耳邊問道。

    噶普指了指屋子「我看到他剛才進去了。」

    這小子真沒用喝了這麼幾口酒就逃了。我暗想也不去管他繼續地和大家喝酒吃肉直到午夜方才散了。

    第二天在噶普家又盤桓了一天噶普也為了陪我們而沒有出車但讓我有些失望的是我自稱是歐天順的遠房親戚向噶普打聽起歐天順噶普絲毫沒有懷疑告訴我說歐天順前幾天全家突然就搬走了我也不禁為歐天順的效率暗暗吃驚別看這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還真是一個說幹就幹的爽快人。

    「噶普聽說歐天順的兒子曾經在山裡撿到件東西?」我裝做不在意地問。

    「是咧都說是件什麼古物後來縣上還來人看了可是聽說又讓他兒子給耍丟了縣上還派來好些人去山上找也不知道找到啥沒有。」沒有任何心機的噶普嘖嘖地說道在這小小的昇平鎮裡這可以算得上引起轟動的大事情了。

    「哦?那噶普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嘛?我們這次來反正也是旅遊聽說了這事也想去看看熱鬧。」我笑著對噶普說故意做出好奇的表情。

    「聽說就在神山附近可是那附近也沒聽說哪裡有石頭山的呀。」噶普撓著頭一臉蹊蹺地說道。

    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噶普所知道的並不比歐天順或者溫晶焱兩人多溫老畢竟還曾找到過那片亂石山。

    只是我想不透一個巨大的亂石山也不會長腳自己到處亂走如果說歐天順的兒子太小不記路找不到那地方也還說得過去但是以溫老如此高明的人來德欽許多次也只是憑運氣找到過亂石山一次而已甚至連大致的位置也說不清這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要是一寸土地地詳細搜索以梅裡雪山山脈這麼巨大、複雜無比的區域只怕這一輩子都別想走完若是運用陰陽風水勘術中尋龍望脈的法門來尋找我進入昇平鎮的時候大致地看了一圈週遭山型地勢大大小小的風水佳穴實在數不勝數……….

    我現在反到期盼著那位為吳三桂墓穴堪輿風水的先人堪輿之術足夠高深能夠找到這梅裡雪山山脈的主龍脈的龍眼建造了陵墓……….

    所謂龍脈也有大小主次之分比如梅裡雪山綿延縱橫數百里主峰卡瓦格博峰兩側十數山峰聳立其間各種主凶、吉、富、貴的大小龍脈多不勝於而真正的群龍之主卻只有一個那些小龍脈不過是主龍脈的延伸或繁衍就像龍王的龍子龍孫一樣游弋在龍主周圍。

    吃過了午飯我坐在屋子裡獨自想著心事這應該感謝噶普家的房間夠多讓我們每個人能夠獨居一間逃脫了才子呼嚕聲的摧殘靠在床頭的我計劃著應該從哪裡入手尋找到亂石山想來想去卻沒有任何頭緒反到把自己搞得心煩意亂胸口憋悶。

    「我們為什麼還不出?!」我愕然抬頭與魏國亮滿含著質問、輕蔑、責怪的目光相遇我思考得入神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小子不敲門便闖進來了做為一位高級知識分子就沒學過進別人房間先敲門的禮貌嗎?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我平時還能對他的態度保持寬容的態度但現在我的心情的確是非常不好。

    「我真不明白部裡怎麼決定讓你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屁孩做隊長?不就是曾經執行了項沒有完成的任務嗎?!你懂什麼?!你有計劃了嗎?」魏國亮咄咄逼人地如連珠炮似地拋出了一堆問題。

    「對我有什麼不滿盡可以去反應我與你的上司只是在做買賣付錢出力你算什麼東西?!這次行動由我全權指揮有沒有計劃是你應該過問的嗎?!」我冷冷地注視著魏國亮的雙眼冰冷如鐵地一字字咬牙說了出來。

    「你!」魏國亮惱羞成怒地漲紅了他那張長臉指著我吼道眼睛像是要噴出火將我燒得粉身碎骨一樣憤怒中夾雜著錯愕可能沒有預料到一直都很懦弱的我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會便得如此強硬吧。我好笑地想。

    「我怎麼樣?如果你不滿意可以馬上退出記住你能跟著我來到這裡只是這筆買賣的一個附加條件而已我沒有請你來如果我堅持換人的話我想李部長應該會同意我的要求!」我不等魏國亮說話再度重重刺激他。

    我說的的確是實話我並不是歷史遺產管理部的人員我與他們的關係只是平等交易的關係如果我早知道魏國亮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同意他隨隊的但是如果真的是他主動退出了沒有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恐怕不會像我只解除交易關係這麼簡單。

    魏國亮也許是瘋子但他絕對不是個傻子我相信他可以明白我的意思果然魏國亮的臉色快地變化眼神變得游離不定卻不再是最開始時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盯著我又狠狠地瞪了兩眼從鼻孔裡噴出聲怒哼摔門而去……….

    魏國亮剛走滿臉疑惑的唐心推門走了進來「小狼出什麼事了?我看到魏國亮怒氣沖沖地走出去還聽他叫嚷著什麼『一言堂』、『獨斷專行』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小子還挺會給我扣帽子的我好笑地想「沒事他不是一直都看我不順眼麼?我們家唐心魅力太大了我真怕他會在背後給我一槍呢。」我笑著拉著唐心坐在了我的身旁輕輕地撫摩著她細膩光滑的手掌調笑道。

    「去你的!」唐心微紅著俏臉嗔怪地用另一隻空閒的小手輕捶了下我的胸口其結果便是被我趁機捉住微一用力唐心便趴到了我的懷裡………….

    「我可沒開玩笑啊你看昨晚那些小伙子被你迷的你就是要他們從卡瓦博格峰上跳下來我想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的!」這時我的手已經捨棄了唐心手從背後將唐心攬住一隻手溫柔地撫摩著她的秀。

    「呵呵我怎麼聽出來某人這話裡的醋味刺鼻啊?!」唐心輕笑著取笑著我。

    這或許就是東西方文化的差別如果換做雲妮此刻一定會羞得不得了而唐心可以很大方地享受讚美還和我開玩笑。

    「小狼你對這次的行動有了什麼計劃嗎?」又調笑了幾句唐心逐漸恢復了冷靜談起正事。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搖頭「實在是沒什麼頭緒看來也只好邊找邊想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呢?」唐心攏了攏鬢角的亂仰起臉眨著美麗清澈的大眼睛望著我問道。

    我飛快地低頭趁著唐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心滿意足地笑著閉上了眼睛回味著剛才那滿口的芬芳與滑潤「明天!」我輕輕吐出兩個字。

    本來為了這一吻我已經做好了接受酷刑報復的準備沒想到等了半晌居然是靜悄悄的隨即嘴唇被一處溫暖柔軟堵住我愕然爭開眼睛看到的是唐心近在咫尺紅暈密佈的臉龐一雙微閉的大眼睛睫毛輕輕顫抖著………

    既然佳人如此主動我又怎能放棄這大好良機?!立刻採取了主動比起與雲妮初吻時的生疏我與唐心的這一吻明顯熟練了許多引導著如雲妮初吻時不知所措的唐心鍵入佳境………

    當晚吃過飯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天色剛亮五個人告別了噶普一家三人踏上了尋找尋找此行目的地的真正開始連老天爺也湊熱鬧似地一早就下起了雪雪不大細微如鹽帶夾雪而來的狂風卻讓本來就氧氣稀薄的高原上每走一步都好像要憋死般困難。

    尤其是魏國亮和唐心兩個人跟在我們三個人的身後走得十分吃力。

    一路上會時不時看到些一步一拜的「轉經者」雖然今年的風雪來得要比往年早了許多但狂風暴雪並沒有擋住這些虔誠的信徒他們不遠千里徒步趕到這裡圍著神山頂禮膜拜轉經。

    我們一路向西行出了數里便到達了飛來寺。此時作為梅裡雪山主體雪蜂的太子十三蜂就展現在視野裡。據說若巧逢天氣晴朗那清遠澄淨的藍天映襯著高潔雄奇的雪峰卡瓦格博峰白色的鋒芒直指蒼宮景色壯麗巍峨而現在在這風雪天中卡瓦格博像是罩上了層神秘的面紗若隱若現。

    卡瓦格博雪峰海拔六千七八四十米是雲南第一高峰從來沒有人能夠攀到它的峰頂就在前兩年一支由中、日兩國十七位聯合探險隊員曾向卡瓦格博出了挑戰可惜的是十七個人一個都沒有下來當時這件事引起了轟動而在藏民中流傳著是這些人觸怒了雪山之神。

    卡瓦格博傳說是寧瑪派分支伽居巴的保護神位居藏區八大神山之當地人稱為「巴何洛登地」。相傳卡格博原是九頭十八煞神後為蓮花生教化改邪歸正皈依佛門做了千佛之子領朵制敵寶珠雄大師大王格薩爾王帳下的一員神將。

    雪山上各種各樣可能出現的危險幾乎無時不在威脅著你而最為凶險的只怕要算是雪崩了可能一次高聲的叫喊偶爾的腳步震盪頻率的重合都會引足以將人埋藏百年、千年的大雪崩!

    在飛來寺稍做休息老天似乎也體察到了我們的辛苦再次上路的時候風雪居然減小了許多只是圍繞著梅裡雪山籠罩起了濃濃的白霧這神秘的大雪山和我開起了捉迷藏我這尋龍望脈的本事根本無法施展。

    和溫老商量了一下在沒有什麼頭緒的情況下還是決定向歐天順所說的現金印的位置也就是溫老記憶中的亂石林所在大致區域前進。

    溫老記憶中的位置與歐天順所描述的大致地點的方向是基本吻合的位於卡瓦格博大雪山的背後而想要到達那裡只有兩天路或是由昇平鎮向南行饒過大面積耕田後進入森林迂迴地向西而行以達位於數大雪山的圍繞下的盆地之中這條路線較為平坦但距離卻遠得很當初歐天順的小兒子放羊誤入亂石山也正是由這裡進入的溫老數次來到這裡也都是走得這條路。

    這條路線的優點是平坦但路途卻十分遙遠即便以溫老的腳程走到那片巨大的腹地也需要大半天的時間。

    另一條路便是翻過與卡瓦格博緊密相連的『明永恰』所謂恰在藏語裡是冰川的意思明永冰川遠遠望去就像倒垂的銀帶般這冰川的海拔從近六千米延伸而下直到二千七百米左右最低的地方距離瀾滄江不過八百米這座冰川也是文明遐邇我早聽說過無數次了。

    從卡瓦格博側翼延伸而出在明永冰川的另一端跨過瀾滄江後便抵達了我們想要去往腹地邊緣的一座小雪山的頂端。

    明永冰川的長度達八公里寬度從最開始的近一里地到後面逐漸收縮變窄總面積不過七十多平方公里的冰川落差達到了三千多米十分的陡峭但這條路的優點便是近我們翻上冰川再一路向下而行只要走上七八公里的路程便會到達溫老與歐天順所說的那個區域。

    我今天的打算本是想借由卡瓦格博為起點凳高而望瞧一瞧這梅裡雪山的龍脈走勢而現在這種大霧的天氣別說望脈了就算是走路也要打起精神前方幾百米的地方也無法看得一清二楚。

    憑心而論今天實在不是一個適合我們開展尋找搜索行動的好天氣但是我聽飛來寺的藏民說梅裡雪山上的霧有時只需要一天半日便會散去露出他的廬山真面目可是要是運氣不好這霧便是住上個十天半月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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