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是怎樣煉成的? 聽,妖精在唱歌 (六)
    經歷過四川那次地震之後,有很多事情我們想急著去做完。

    看著眼前亮眼的婚紗,每一款都捨不得放開,兩個小時之後,終於和徐恪敲定了一款古風十味的帶有漢服意韻的婚紗。

    白白的婚紗襯出我皮膚的白皙,有那麼一刻有種錯覺,好像看見了透明的自己了,慌張充斥了我的內心,提起裙擺向徐恪走去,他的眼裡有著驚艷的讚賞,他沒見過我如此柔弱的樣子吧……

    眼看只有幾步之遠了,可是為什麼在我看來會有這麼遙遠,好像永遠也到不了,頭痛得讓我直不起腰來,慢慢的,慢慢的,我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菅菅,菅菅,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好熟悉的場景啊,我有那麼一刻的恍惚,好像我們又回到了高考的那天,原來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擺脫什麼,一切都是在原地等待。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裡了,看來今年我和醫院是有不解之緣了,這麼短的時間就是第二次進來了。真的很討厭有消毒水的味道,可是越是討厭這種味道,反而覺得整個嗅覺都被雙氧水佔據了。

    恪就坐在我的身旁,靜靜的看著我的臉,我並不是故意的,可是被他這樣直視著,有種感覺,好像我是萬惡不赦的,我不該太急功近利了,怕功課趕不上,天天都學習到很晚,一次的教訓並沒有讓我記住痛,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賣,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記得上次的教訓,晚上會好好的去休息。

    我只是想早點學業有成,那樣我就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夢了,也可以早一些趕上徐恪的腳步。

    「恪,對不起。」我有些懦弱。

    「菅菅,我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沒有照顧好我,你知道嗎,我說過要好好的照顧你的,可是結果我並沒有做到,我真的很自責……」

    聽著他語氣裡的憂傷,我心裡更痛,「恪,不要這樣,我好好的養病,出院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再也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菅菅乖,不過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徹底治好,以後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他的話裡有著堅定,我也相信,只因我信他。

    秦杭醫生走了進來,「徐恪,何菅菅好些了吧,現在她已沒有什麼大礙了,想出院就出院吧,看她那表情也是不想在醫院裡呆了。」看來懂我的還是秦醫生啊,呵呵,我只知道傻笑,「秦叔叔真好。」

    「少給我嘴巴上抹蜜了,要是下次再進來,我就給你扎兩針了,看你還敢不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對他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怕呢,記得上次他也是這樣威脅我的,一點新意都沒有,威脅人都不會。

    「好的,秦主任,我和菅菅下個月結婚,希望你能夠參加。」

    「好的,我一定會去的,你真的決定好了嗎?」我有些茫然不解。

    卻見徐恪拉過秦杭走到一邊的角落裡。

    「是的,我知道我的決定是什麼,地震那一刻來的時候,我的心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著菅菅能好好的就行了,所以我一定要留在她的身邊,就這樣天天看著她,別的對我來說都不是重要的。」

    「可是,這次機會真的很難得,你學醫不就是為了這個目標嗎,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你卻這麼推開,不會後悔的嗎?」

    「秦主任,你也許不知道,菅菅對我有多麼重要,學醫也是為了她……」

    「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去參加俄國的醫學會了,這不僅僅是出名的機會,也是學習的機會,那裡有很多的權威,只要能得到他們的青睞,你以後的路就平步青雲了。要不是霍而醫生看了你的醫學論文,你也得不到這次機會,想想你是多麼的幸運,要不再想想吧,和菅菅的婚禮可以推遲再舉行……」秦杭還待說些什麼,徐恪打斷了他的話。

    「菅菅這樣的狀況我不想再讓她一個人了,以後的路還很長,名利對於我來說不重要,不想為了別的事耽擱了我們倆的婚期,希望秦醫生看在菅菅不能過於勞累的份上,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了,我……不想讓她去想些什麼,她的腦袋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

    「我不知道還該不該勸你了,既然你找準了目標,有了決定,我也不便說什麼,你的要求我會做到的,菅菅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她。」

    「我一定會的。」這不僅僅是一個承諾,是一座山,是一個責任。

    我看著遠處的兩個人,一會兒表情嚴肅,一會笑容暫現,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很好奇,可是恪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不去問了。

    因為身體的原因,婚紗照只得補拍了,今天拿回衝洗的相片。

    「哇,七丫頭,這張照片太好了,徐恪呆呆的,可是很有感覺哎。」陶蕾在一旁品評著我們的照片。

    總之拿她的話講就是,徐恪總體看起來都是呆呆的,而我像太陽一樣笑著。

    我告訴她,我心裡的快樂。

    「不是不愛她,只是太累了。極愛極愛的感覺,就像剪指甲剪到了最深處,無論手動與不動,都很有種揪心的痛。」我這樣告訴林靜,因為我和徐恪的分離並不是不愛了,而是愛不得,當他傷害我,我會用過去美好的回憶來原諒他,然而,再美的回憶也有用完的一天,到了最後,只剩下回憶的殘骸。

    「為什麼?互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還是你們找的借口,還是太懦弱?」林靜不瞭解我們的舉動,剛離開徐恪的那段日了,她深知我內心的苦,所以她心疼我的遭遇,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放手。

    「你不明白的,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人在享受著幸福,所以她們根本就不知道別人在承受著什麼,怪只能怪老天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要我一個人來痛苦,如果可以,世上的人都去死吧,我不想再看到別人能笑。」我有些偏激,語氣中有絲絲不甘。

    「菅菅,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從現在開始來我的公司幫我的忙吧。」林靜的好心我知道,也正是想忘了徐恪,我答應了她。

    這個在酒吧裡遇到的女人便成為了我的上司,看來這都是緣份。

    我悠悠的理著案頭的文件,這裡面都是我的心血,以前想做服裝設計師,現在終於如願了,可是並沒有多大的成就感,似乎一切作為都沒有意義了。現在的工作只是日復一日的重複,在工作中我找不到**。

    「好了,下班了,不要再忙這些了,我們今天出去happy一下吧。」

    「不了,我還是回家。」拂了林靜的好意,我不明白自己是為什麼,每次回到家都是該死的沉悶,可是我還是會回去,寧可讓自己痛苦,也會去見他的。

    我知道我們兩人都很痛苦,這樣子折磨著兩個人,可是誰都不肯放手,誰也捨不得放手。

    拿起鑰匙,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回什麼家啊,那個死氣沉沉的屋子真的有那麼值得你去守護的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放不開手了。」心裡有很多的痛,可是誰又能明白,林靜只知道我和徐恪之間出了問題,可是她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有時候想著,就這樣散了也好,可是這樣想的時候,心疼得就像裂成了一片一片的,讓我還怎麼去想呢。

    將車泊好,裡面並沒有他的車,原來他還沒有回來,我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暫時不要面對他也是件好事,可是又在想他為什麼還沒有回來,原來一天沒見了,我竟是這麼的想念他。

    「卡嚓」打開門,屋子裡設備齊全,擺設很典雅,都是我所喜愛的樣子,可是我感覺不到半點暖,我的心是如此的冷,想借家來躲躲都不可能。

    打開燈,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播放著無聊的八點劇,裡面上演的總是淒淒婉婉的愛情,結局總是賺了別人不少眼淚,或是感動的,或是……

    那些編劇們可曾想過,現實生活的殘忍,有多少事是不如意的?有多少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是他們想得太唯美了吧?為什麼?為什麼我和徐恪的生活就不能被設計得唯美一點,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只活在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裡。

    將焦距定在男女主角的臉上,原來他們是這樣笑的,他們是可以笑的,而我卻不敢了,不敢再笑了。狠狠的將遙控器砸在地上,現在的我越來越暴躁了,動不動就發脾氣。

    呆呆的看著地上散架了的遙控,突然很想笑,這又是何苦呢,電視劇並沒有氏,編劇也沒有錯,遷怒於這些沒有感情的事物又有什麼用。

    徐恪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遙控,再看看呆坐在沙發裡的我,沒有說一句話就走到他的房間裡去了,這就是我們相處的模式了,沒有話語的無聲生活劇就這樣一天天上演著。

    想起我們剛結婚的那陣子,天天都膩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在新婚之夜,我突然問了徐恪這樣一個問題「恪,我們總有一天會老去,直至死亡。如果可以讓你選擇,你希望自己最終的歸宿在哪裡?

    話甫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大喜的日子問這樣的問題,太煞風景了。

    果然,徐恪沉默了。

    我正想出言挽回時,他卻開口了。

    「如果有一天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最後的歸宿是在你的懷裡。這樣,即使要喝下奈何橋邊的孟婆湯,來生,我依然能夠帶著對你懷抱的記憶找到你。」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徐恪的話中所透出的認真與堅決,卻讓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震撼衝擊著靈魂。

    是的,那時,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現在離那時也不過半年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做到相敬如「冰」了,是的,比冰還要冷。

    如果要說我們之間沒有愛那也還罷了,可是我們卻還是如此的深愛,這叫我如何不恨,我恨這個世界,我恨那個親手將我送到地獄的表哥,心裡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呼喊,我想要他們一無所有,我要讓我痛苦的人得到該有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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