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俠傳 第一卷 第十五節 魔教緣何興
    碧瑤幽怨的道:「說到這『掘心掌』,只有七個字可以概括『天下男兒皆薄倖』。」

    文劍良道:「看來這套掌法是一個怨婦所創?」

    「不許你這麼說祖師婆婆!」啪啪又賞了文劍良兩掌。這女人就是奇怪,男人騙她她就死心塌地,男人一說真話就欠揍。

    「在下身上地方那麼多,姑娘下次要打能不能挑臉以外的地方?在下還要出去見人的。」文劍良心下道:我是不是病了,怎地喜歡她打自己?原來她打完文劍良,他臉上便熱辣辣的,跟娟兒打他以後的感覺是一樣的,可以聊解對娟兒的思念。

    「你不老耍貧嘴,哪個愛打你了?」碧瑤接著道:「祖師婆婆是名門閨秀,又隨名師習得絕藝,以她的品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也做得,誰料想她偏偏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年長二十歲的俠士。祖師婆婆要以身相許,怎料那俠士食古不化,生生的拒絕了祖師婆婆。祖師婆婆含羞離開,立誓要挖出那負心漢的心來瞧瞧是不是鐵打的,這般狠。」

    「哪有你喜歡人家,人家就非娶你的道理?」文劍良咕噥道。

    「小子你說什麼?」碧瑤秀眉緊蹙道。

    「那個……我說要是有小我二十歲的姑娘說喜歡我,我一定娶她。」

    「偽君子,老淫賊!」碧瑤一臉鄙視。

    「那俠士不娶你說人家負心漢,我娶了你又說我老淫賊,那如何才不負心又不荒淫?難道先娶了再休?」文劍良對蠻橫少女一向逆來順受,難得吐真言。

    碧瑤一怔,道:「反正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可偏偏那負心漢武功極高,祖師婆婆遍訪天下名師,花了三十載光陰,終於創出『掘心掌』,祖師婆婆找到負心漢,並制住他,最後並沒有挖出他心臟,只是流了兩行淚,削髮為尼了。」

    本以為『掘心掌』的創作者必然性格乖戾,心狠手辣,不想只是個癡情的傷心女子。「可惜了一個美人兒。」文劍良由衷的道,他的意思是這麼癡情卻抱憾千古甚為可憐。

    碧瑤見他一副花癡的模樣道:「沒出息。祖師婆婆又用三十多載的光陰完善了掌法,本來覺得這套掌法太過狠毒想帶入地下,但總是花了婆婆一生的時間,捨不得,於是令徒子徒孫必須發了重誓,此套掌法須是用在十惡不赦的歹徒身上才可修習。」

    「哎,你們的祖師倒不是惡人。」文劍良道。

    「哎是什麼意思?祖師婆婆不是惡人,就是說本姑娘是咯?」碧瑤道:「好,為了還本姑娘清白,索性跟你講個清楚。我的父親魔尊本名方玉奴……」

    文劍良掩嘴笑道:「怎是個姑娘名字?」

    碧瑤瞪了他一眼道:「父親本非江湖中人,只是一個普通玉匠,只是其性酷愛美玉,故自名玉奴。玉奴者,玉之奴也。與姑娘何干?」

    文劍良不料堂堂魔教教主竟然出身玉匠,那他又是如何鬧出這番氣象的呢?「令尊果然是識玉高手,連生的女兒都跟玉一樣。」

    碧瑤臉上微微一紅繼續道:「十年前家父在這白骨林采玉,無意中在神教禁地發現祖師婆婆留下的武功典籍。父親休習五年神功大成,開宗立教。因為此地到處是瘴氣,只有父親當時身上有美玉能避瘴氣才能逃過一劫,但無數誤闖者卻葬身此處,到處白骨纍纍,故此地命名為白骨林。外人不明就裡,以為父親殺人無數,故而我教聲名狼藉,江湖上只要有人失蹤無人買賬的便算在我教身上,父親如何解釋都被認為狡辯,後面索性不解釋,大怒之下,教派名為骷髏,有心死肉腐只剩骷髏之意。但是我教的教義乃是除惡揚善,故而有黑道作惡便誅之,有面似君子,背後卻做無恥勾當的正道人氏亦誅之,故正邪兩道皆欲除本教而後快。」

    她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文劍良道:「那唐門所犯何事,要滅它滿門?」

    「唐門有一種秘製的毒藥需用童男童女的血做引,因此在唐門喪生的孩童不計其數。父親大人向他們發了『骷髏追魂令』,他們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猖獗,沒有其他法子,本姑娘只好去請他們自己嘗嘗被人取血的滋味。」

    「那姑娘又何必用『掘心掌』這麼殘忍的功夫?」文劍良對那些胸口大開的慘象猶有餘悸。

    「你後面不是見到我中毒嗎?我當時中了毒,若不用重手法,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制服所有人,那你到唐門看到地上躺的就是美艷的本姑娘了。」

    江湖,這便是江湖!

    聲明狼籍的正在替天行道,道貌岸然的未必便是正人君子。

    要是這「妖女」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唐門血案又如何了結?

    昭告天下,說『魔教』為民除害?天下人肯定唾罵自己被魔教蠱惑。只能花費一番手腳查清方碧瑤所講的虛實了,真相大白後再做打算。

    文劍良打個哈哈道:「明月清風美酒,才子佳人,咱們且喝個酩酊,莫理會其他俗事。」

    碧瑤道:「你武功不如我,連酒量也不如,還自稱才子,沒的辱了才子二字。」

    文劍良傲然道:「姑娘的話是很傷一個酒鬼的心的,今日不讓你趴下,明日文某穿你的花裙去闖江湖。」

    第二日,文劍良覺得身上好重,睜開眼,碧瑤像一隻玩倦的小貓蜷在他懷裡,睡態美艷萬端。但文劍良卻很想把她推到地上去,因為渾身麻痺,實是難受。忽然碧瑤動了一下,文劍良趕緊閉目裝睡。

    碧瑤見自己睡在她懷裡,臉不禁發燒,回想昨晚卻只覺頭很疼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兩人後面一壇一壇的酒整壇對飲接下來就沒任何記憶了。

    原來最後還是文劍良先癱在那,碧瑤提著酒過來挑逗,挑逗數下,很滿意文劍良的窩囊樣,就軟綿綿的躺下去,夢裡自然是那裡軟往哪裡鑽,就鑽成這樣了。

    還好沒人看到自己的醜態,碧瑤趕緊跑出去,回房梳洗打扮去。

    文劍良忽然聽到窗外走過的兩人,嘴裡說什麼「張家堡後天有大喜之事」的言語,張家堡?難道是娟兒與張俊傑?!

    文劍良邊隱邊走,出了偏廳,穿過大堂,躲過崗哨,閃入白骨林,見地上氤氳的瘴氣到處飄,有『骷髏追魂令』倒也不怕,提氣衝了出去。

    奔張家堡而去。

    他也奇怪怎麼走得那麼容易,其實是因為碧瑤已經在他身後幫他破了機關,當然,他沒瞧見的還有碧瑤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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