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雲卷雲舒的日子 第三卷 二百五十 靖安的不安與貴祺遲來的悔恨
    靖安微微沉吟道:「王妹,你在楚府停留也不過月餘,你不必顧全太多,不管她是誰,只要她有心或是有心要害你,你便只管拿出你郡主的身份來,哪個也動不得你一分。你萬不可心軟、手軟,不然這府裡的女人們還真夠王妹應付的。」

    楚一白聽到靖安的話後想了想道:「我出去一下,少陪了。」說完也沒有交待什麼事情,便起身出去了。不過紅衣與靖安都知道他是去找那下藥的人算帳。

    紅衣微微歎道:「王兄所說的極是,只是我感覺這楚府中有些人還不是我能處置的,嗯,不是那麼簡單呢。」

    靖安聞言掃了一眼紅衣:王妹今日漂亮的有些過份了,日常只感覺到她靈氣逼人,今日倒看上去有些不同。

    不過靖安比楚一白還要君子,因他感覺到紅衣異與平日的漂亮,便不再看向紅衣了:現在已經很晚,與紅衣共處一室已經與禮不合,豈能再無端盯視紅衣呢?

    靖安看向窗外:「王妹也許同楚老先生好好談一談,怎麼說王妹也不可以犧牲自己太多。這原本就是男子的事情,牽扯了王妹進來已經是楚家父子不對,他們想來不會太過為難王妹的。」

    紅衣笑著點點頭:「兄長說得是。」

    靖安聽到紅衣的笑聲回過頭:「王妹又笑什麼呢?小兄說錯了話嗎?」

    紅衣搖搖頭:「沒有,只是王兄的這些話讓我想起了我的那五位哥哥,靖安王兄,你十分像他們呢。」

    靖安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紅衣的五位哥哥,非常堅決的搖頭:「不像,不像,一點也不像。那五位將軍的身子魁梧的很,哪個人也抵得上我兩個。哪有一點像。完全不像才對。」

    靖安也知道紅衣在打趣他,他便也開幾句玩笑。

    紅衣笑了起來:「性子很像呢。王兄不覺得嗎?」

    靖安繼續搖頭:「不覺地。你地那五位兄長地性子。嗯。就像是老虎。不對。是暴躁地老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跳起來。你王兄我。我可是一個很溫和地人。非常溫和。從來不與人置氣。」

    紅衣掩口而笑。花嬤嬤十分地忍俊不禁。靖安看向花嬤嬤:「嬤嬤不認同?」

    花嬤嬤笑道:「王爺。老奴哪裡敢不認同您地話?」

    靖安非常懷疑地看向花嬤嬤:「那你在笑什麼?還同你地主子眨眼睛。當王爺我沒有看到嗎?」

    花嬤嬤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罷了。」

    靖安追問,花嬤嬤道:「我想起了前些日子被王爺打出去的那幾個人。」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靖安面不改色:「那不關我的事兒,是我的管家比較暴躁。總之,我是一個很溫和地人。」

    紅衣笑道:「王兄真是風趣。」靖安正要答話,楚一白回來了。

    靖安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同紅衣如此玩笑就是因為緊張他與紅衣共處一室,雖然有丫頭婆子們在。可是他還是有些不自在:總感覺紅衣在看她,他想看過去時又總覺得不妥而強忍下。

    靖安也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兒,他只道是自己看到成親的熱鬧場面又傷懷罷了。可是他今日的不同絕不是因為傷心,靖安卻沒有再往下細想他是不細想呢,還是不敢細想?這就不得而知了。

    楚一白回來了,靖安感覺輕鬆了許多:「怎麼樣?你把那個下藥的人扔到柴房了?」

    楚一白一歎道:「沒有,這個人麻煩的很,我只是訓斥了她幾句罷了。」

    靖安大奇:「你只是訓斥了她幾句?這可不像你的脾氣,還有。你只是訓斥並不能保證王妹地安全啊;女人的心狠起來是很嚇人的。王妹萬一在你的府裡受了傷,你怎麼有臉見大將

    楚一白道:「我哪裡不知?此人在府上犯事兒也不是一樁兩樁了。而且我還知道她與那些人有勾結,只是無法對她做什麼。」

    這次連紅衣也有些小小地驚訝。楚家父子可不是信佛吃素之人,這樣的一個人在府中他們居然不動聲色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呢?

    楚一白無奈的搖搖頭道:「我母親有一個遠房表妹曾來投親,但是沒有到京城便去世了,後來我的父母也只是找到了一封血書而已,上面懇請我母親代她撫育她的女兒長大**。可是女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們一直再找卻沒有一點兒線索。我母親的表妹去世四五年以後,女孩子卻被人送到了府上,便是望秋了,郡主也見過的,還記得嗎?」

    剩下的事情楚一白不說,紅衣同靖安也知道並明白了楚家父子的苦衷:這樣地一個女子即是敵人又是親人,地確是不好處置。

    楚一白歎道:「如果是他人也就罷了,只是我母親一直耿耿於懷當年沒有及時救下她的表妹,所以曾囑咐我們父子要善待此女。雖然後來母親也知道了她地另一層身份,卻只是長歎了一聲,沒有說什麼。我與父親也不好把逐出府去,只能任她留在了府中。」

    紅衣想了想道:「是不是曾在寺廟中曾遇到過的那位姨娘?」既然此女與楚家有此淵源,紅衣當然不能說是不是那個曾刺殺地我人?楚一白會很難堪的。紅衣心知此女能得到楚家父子的百般遷就必還有原因,絕不止楚一白說得這樣簡單刺殺郡主的罪名是一個遺孤的身份便能饒過的嗎?

    楚一白的臉色有些微紅:「的確是那個女子。雖然府中的女人們都應著我的一個名份,但是卻與我沒有半點干係,我與父親從不在府中留宿的。郡主日後要處置哪個女子儘管做,不必考慮我與父親。只有望秋這人,還要請郡主包涵一二。」

    紅衣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是住上月餘而已,能有什麼事情?兄長們多慮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回郡主府去住,兄長不必擔心。」

    紅衣當然知道一定會出事情,但是客氣話還是要說得。

    靖安因楚一白的話看了他一眼:楚小子今天說話真有些奇怪啊,他同那些女人是什麼關係,沒有必要同王妹說吧?

    隨後靖安的腦中靈光一閃:這個楚小子莫非對王妹動了真心思?那這場親事也許可以弄假成真,日後王妹的閨譽也就不會受到影響了。

    靖安想到這裡為紅衣的擔心少了一分的同時,他的心也沉了一沉:那王妹日後就真成了楚小子的妻室。靖安的好心情悄悄的不見了。

    靖安真的非常不想紅衣為楚一白所有,不,他不想紅衣為任何一個人所有。靖安立時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飛快的掃了一眼紅衣,然後又看了一眼楚一白,就如同剛剛做了賊,感到心虛的人一樣低下了頭,不敢讓楚一白或是紅衣看到他的神情。

    靖安坐立不安起來,他想立時就走,可是楚一白的手下依然沒有送消息過來。靖安不耐的又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到了窗前向外探去,他當然什麼也看不到。

    楚一白察覺到了靖安的心浮氣躁:「靖安,你怎麼了?」

    靖安聞言一驚,他回頭掩飾的笑道:「我哪有什麼?只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而已。」

    楚一白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問下去:靖安可不是一個如此沉不氣的人,他倒底在為什麼而不安?

    好在楚一白手下的消息終於送來了,靖安立即拉了楚一白對紅衣道:「天色眼見就要放亮了,王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楚一白對紅衣拱手為禮後,與靖安兩個人便自窗子直接上了對面的屋頂,幾個閃落間便不見了人影。

    紅衣早已經乏了,楚一白他們一走,布兒幾人快手快腳的收拾了一下,紅衣便睡了。花嬤嬤等人也各自到廂房裡歇下了。

    貴祺一個晚上也沒有合眼,他就這樣直直的盯著屋頂不知道再想些什麼。門外的小廝認為他今日得知郡主成親,一定會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但是貴祺沒有,他聽到後只是呆了一呆,然後大怒的把桌上的東西都砸了一個粉碎,砸完了東西後又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頹廢的坐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至始至終,貴祺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罵人。

    貴祺這一日什麼東西也沒有吃,一口水也沒喝,他沒有心情吃喝下任何東西:紅衣真得不再是他的了,永遠不會再是,即使他們共同有兩個孩子。這個想法不停的在他腦海中旋轉著,他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念頭。

    小廝沒有理會貴祺,只是按時給他送來一日三餐,貴祺卻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他只是坐在地上呆呆的想著他的心事兒。

    貴祺被關在柴房中每日不是吃就是睡雖然不舒服,但他的確無他事可做。不過現在他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他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屋頂,實際上他什麼也沒有看到,他也不是要看什麼。他滿腦子中都是紅衣的身影:成親前與紅衣一起逃命的經歷,成親兩個人的平靜生活,有了孩子後的絲絲甜蜜……所有同紅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在貴祺的腦中甦醒了過來,一口一口啃噬著他的心,痛得他全身痙攣,他緊緊抱著自己,縮成了一團也不能減輕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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