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雲卷雲舒的日子 第三卷 五十八
    老太太聽貴祺的話,知道他並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長長的歎了口氣:「嗯,還是好好看看才能放心。不然,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老太太說這話倒是真的,她自從聽了香姨娘賣糧所得居然有這麼多,她的心裡就總是放不下。人老成精啊,老太太必竟有些年歲,經得事兒也多了,所以這種反常的、不合符常理的東西讓她心神安寧不下來。

    貴祺聽了老太太的話後又安慰了她幾句,老太太看貴祺根本就不拿香姨娘的鋪子當回事兒,只能暗暗歎了口氣,決定等自己查清楚了再好好和貴祺說一說。

    貴祺看老太太不再提香姨娘的鋪子也鬆了口氣,這種小事兒硬是說了盞茶的工夫,真讓他感覺有些苦笑不得。不過他權當是陪他老娘解悶了,也就有口無心的說過轉頭便忘了。

    老太太放下了香姨娘的鋪子,可是依然歎了一口氣:「我想孩子們想得厲害啊,這夜夜總是夢到他們,醒了卻見不到一面。我算了算了,孩子們走了也有二個多月了吧?還是三個月了?唉,那可是我嫡親的孫子孫女兒啊。我前兒著人送了封信過去,這幾日想來也該回信了,就是不知道郡主會不會同意讓孩子們回來住上一住啊。我正想著,如果郡主真得不同意,你說我是不是去莊子上同英兒雁兒住上一段時日?這日日想得我如同貓兒在抓我的心,實在是難受啊。」

    貴祺聽了皺了皺眉頭:「娘親,你給她寫得什麼信?她可曾寫了一封信回來?這天下間還有此等的規矩,要做婆母的先給兒媳婦寫信?這樣她越發的上臉了!娘親,你還要去她那個莊子上住一住,這萬萬不可。這樣日後她的眼中還能看得到我們母子?不能再給她臉上貼金了,您這一去我們母子在京裡也就無立足之地了。」

    老太太看著貴祺苦口婆心的勸道:「我的兒,你現在這樣的境地是因為什麼?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就是太后和皇上因為你對她不好才摔了臉子給你瞧的!你還是去一趟把她好好地哄轉了回來,這樣一來我們祖孫可以日日相伴,最重要的是你可以重得聖眷!這才是個正經地理兒!至於其它的。有了皇上的眷顧哪個敢說你半個不字?她就是再金貴,也是你的妻子。我的兒媳,這個事兒就是說到天邊也不會變!所以,我的兒,你就軟上一軟,哄轉了她,我們一家都痛快。她的一句話可頂得上其它人在皇上面前說得一百句好話,明白嗎?」

    貴祺哼了一聲:「朝延地事情你不明白的。娘親。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場心了,自有兒子料理。至於她嘛,她就是想回來也要同我陪個理才行!想我去哄她絕沒有這樣的道理。這府裡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個丈夫放在了哪裡?」

    老太太輕輕拍了他一下:「你還糊塗著個心呢!誰同誰陪理兒?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她是郡主,知道嗎?以後給我記在心裡!她只能敬著供著哄著,不可以再造次了!聽為娘的一句勸,你現在日日跑斷了腿,皇上也不會理會你的。只要她回京在太后面前替你說上半個好字,就足夠你受用的了。她是郡主。是我們李氏侯門的郡主媳婦,相夫教子本來就是她的本份,你這樣不去求她。不是讓她反倒落的一個輕鬆!這妻子幫丈夫是天經地義的,是聖人說過地,有什麼不行的?你只要說了,她不做就是她的錯;你不說,天下人只會道你不對,哪個會派她個不是?祺兒。你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貴祺沒有說話,紅衣地離府讓他在京城的貴族圈裡站在了一個人人喊打的位置上,所有的人都在說他苛待了她,可是天知道,在這個侯爺府裡,她何曾把他放在眼裡過?自從她走後,他才感覺這府是侯爺府了,這家也呆著順心多了。不管是明秀還是香兒,、安兒、寶兒。哪個不是笑臉相迎。百般討好於他?女人,就應該是夫為天。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可是她一個都沒有做到,不過是一個郡主罷了,當他非常希罕嗎?!

    這些話貴祺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老太太看他的神色也知道他不服氣。老太太長長的歎了口氣:「先不說別地,單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你也該容讓她幾分!更何況她現今是位郡主了,還很得皇上與太后的歡

    貴祺想起孩子們還是有些掛念:「只是這個婦人太過猖狂。有哪個女人自夫家帶走過孩子?真是沒有天理!就是仗持著她是郡主才這樣為所欲為。不把我放在眼裡!就連我地兒女都搶了去。讓我如何嚥得下這口氣?說到孩子們。怕以後也在她手裡教壞了。尤其是英兒。以後如何讓我放心把這侯爺府交到他手裡。唉。可是多說無益。就因為她是郡主。我們根本無法可施啊。」

    老太太看他在意孩子就又曲意勸他:「祺兒。你想英兒現在可是太子地伴讀。日後我們李氏地門楣可全指著這孩子了。就是為了英兒你也該把她迎了回來啊。說到英兒這孩子。多像你父親呵。雁兒也就算了。只是這英兒我是絕對捨不得啊。我不管其它。無論如何你都要把英兒我地乖孫給我接回來!我們李氏只有這麼一根獨苗啊。你就是去求一求她能怎樣?她是君你是臣。你見了她還能不行禮了?這禮都行了。還在乎這些個?就為了孩子吧。你就去哄轉她回府吧。現在府裡是為娘掌理著。她回來不過是在她地院子裡做她地郡主。與你有什麼關礙?只有好處啊。我地

    貴祺聽到這裡有些不忿了:「說到太子。娘親難道忘了太子可是她嫡親地外甥!說什麼只有一根獨苗地話。我也不會只有英兒一個兒子。娘親你也不會只有一個孫子!明秀不會生?還是香兒不能生?哪個生出來不是我地兒子您地孫子?哪個不能光耀我李氏地門楣?就算說到嫡子現在也有明秀呢。生了兒子不是庶出不也同英兒一樣?再說了。我們是有爵位地門第。娘親又說什麼光耀門楣地話呢。」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不管太子是誰地外甥。以後那可是皇上!英兒地爵位就憑他娘也會升上一升地。更何況還有太子地厚愛?將來。英兒說不定會成為我們李氏宗族中地郡王呢!這可是你另外兒子們能行地?說到嫡子。明秀地兒子能和英兒相提並論?一個正妻一個側妻。這個差別你不是不懂吧?不說別地。就單論以後給他們說親。你認為其它人眼中地英兒會和明秀地兒子一般看待?我想看得上英兒地人家絕不會看明秀地兒子。就憑這一點。英兒也是我當仁不讓地乖孫!祺兒。你就醒醒吧。爭那些子氣有什麼用?你只哄轉了她回府。你就可以得到當今皇上地聖眷。而英兒將來也會得到太子地寵信。這是多麼好地事兒?!」

    老太太說到這裡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了這些事兒地。不然哪會讓郡主出府另居呢?有她在我們李氏也可以興旺啊!」

    貴祺沉默了一會兒:「兒子不希罕這些。兒子自做我祖蔭地侯爺。這有什麼不好?父蔭是出身地榮耀。妻蔭成什麼了?」

    說完這幾話貴祺看老太太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樣子,就乾脆起身對著老太太行了禮:「好了,娘親,這些事兒改日再說吧。兒子今日在外面也應酬了一天了,實在是有些乏了,這就告退了。娘親也早些安歇吧,好好將養身子才是正經的。」

    蘇姓婦人終於等來了花嬤嬤的再次探望。花嬤嬤還是帶著兩個小丫頭來的,剛踏進門就先笑著問她:「小娘子住得可習慣?可曾短了什麼東西?」

    蘇姓婦人帶著環兒都急忙迎了上去,又同花嬤嬤見了禮,再請花嬤嬤坐了先回話:「住的很好,實在是太好了。小婦人這等身份本就不配住這麼好的房子,一切全依仗嬤嬤的慈悲啊。府裡的人都是極好的,從無缺了什麼東西。小婦人的這點子事兒還掛在嬤嬤心間,實在是讓小婦人感激不盡。這話說起來,也是小婦人苦盡甘來,才遇到了嬤嬤救了我們母女二人啊。」

    花嬤嬤笑道:「哪有小娘子說得這般重?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小娘子現下身子怎麼樣了?可還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是不是再叫大夫來看一看?小娘子可千萬莫要客氣不好意思說出來,這身子的事兒可是大事兒,萬萬耽擱不的。」

    蘇姓婦人連連道謝:「小婦人的病好了,好了,已經全好了。這也是全托了嬤嬤的洪福,小婦人才能揀的一條命啊。小婦人現今已經大好了,倒累嬤嬤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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