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王 第二部 雙城奇謀 第八節 通往艾辛格之路 下
    「我看到它也會很高興的!」希優頓說:「但是,我想,和它相處的時間恐怕不會太長。」

    於是,隊伍告別了沙洲中的墳堆,越過河流,來到河的對岸,他們繼續前進,離開讓人哀傷的渡口。此時,狼嚎又再度響起。有一條古老的道路從艾辛格通往這渡口,一開始它隨著這河流往東和往北偏移,最後則是直朝著艾辛格的大門而去,從那裡開始,距離山谷的入口大約有十六哩左右的距離。他們沿著這條路走,但大部分的時間是在旁邊的短草硬地上奔馳。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到了午夜的時候,已經距離渡口大約十五哩之遠。由於國王已經累了,他們停了下來,結束今晚的工作。他們已經到了迷霧山脈的山腳,巫師之谷的側臂延伸出來和他們會合,由於月亮已經西沉,光芒被山丘給遮擋,眼前的山谷中一片黑暗;但是,從那山谷中升起了一道夾雜著蒸氣和濃煙的霧氣,在月光的折射下,化成一道扭捲著銀色和黑色的巨柱伸向天空。

    「甘道夫,你覺得那是什麼?」亞拉岡問道:「外人可能會以為巫師谷起了大火呢。」

    「這些日子以來,那座山谷就是這樣被煙霧環繞,」伊歐墨說:「但我之前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景象,這些大多數是蒸氣,黑煙只佔極少部分。薩魯曼多半又在策劃什麼陰謀對付我們,或許他想要煮沸所有艾辛河的水,也因此河水才會枯竭。」

    甘道夫說:「或許吧,明天我們就會知道他在幹什麼了,讓我們把握機會先休息一下!」

    他們在艾辛河的河床旁邊紮營,一度喧鬧的河流如今沉默空曠。有些人把握時間睡了片刻,但到了凌晨,守夜的人一聲大喊,所有的人都醒了過來。月亮已經消失了,只剩滿天的星斗照耀大地,但地面上有些比夜色還要沉鬱的形影在移動著,河流兩邊都是他們的影子,這些形體似乎正朝著北方而去。

    「留在原地!」甘道夫說:「不要拔劍!等等!他們會過去的!」

    一陣迷霧籠罩住眾人,他們依舊看見天空上有幾顆星斗無力地閃耀著,但四周都陷入了無法穿透的迷茫中,他們被困在快速移動的高大陰影之間。他們依稀可以聽見一些聲音,那是低語、嚎叫和無盡的歎息,大地為之顫抖。他們似乎呆坐了極長的一段時間,心中充滿了恐懼,但最後,那黑暗和低語聲還是過去了,消失在群山之間。

    在遙遠南方的號角堡中,半夜人們突然間聽到了巨大的聲響,彷彿有強風吹入谷中,地面不停的震動;所有人都極為害怕,沒有人敢冒險出去察看。但是,到了早晨,他們一出門就看到了讓人驚訝的景象,那些半獸人的屍體和森林一起消失了!在谷地開口的地方,草地受到嚴重的踐踏,許多土壤都被翻了起來,彷彿有一位高大的放牧者,驅趕著一大群巨大的牛在原野上狂奔。在距離聖盔渠一哩遠的地方被挖了一個大坑,上面用石頭堆成了小山。人們相信半獸人的屍體被埋在該處,但之前躲進森林裡面的半獸人是否也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那座小山從此之後被稱作死亡丘,沒有任何的人類膽敢涉足其上,該處也從此寸草不生。這些奇怪的樹木再也沒有出現於深溪谷中,他們在黑夜中出現,又連夜回到了法貢森林的黑暗深谷中,他們終於報了半獸人濫墾濫伐的深仇大恨。

    國王和隨從們當夜無法再入睡,但他們再也沒有看見任何奇異的景象,唯一的例外,是潺潺河水聲似乎突然間清醒過來。他們在半夜聽到水流衝上河床岩石的聲音,然後,艾辛河恢復了舊觀,再度成了一條水流湍急的溪流。

    到了黎明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好要出發了。東方泛著灰光,但他們看不見太陽升起的樣子,空氣中充滿了霧氣,眼前的大地充斥著煙霧,他們走在大道上,緩緩前進。道路又寬又廣,經過相當良好的保養,迷霧中他們依稀可以看見捻苦路納,巫師之谷的兩側斜坡慢慢升起。這是座三面環山的山谷,只有南方有一個出口,它曾經一度是個美麗、翠綠的地方,艾辛河穿越其中,在流入平原之前已經成了深而有力的河流;因為它沿路吸取了許多泉水和山中與水匯流而下的小溪,它的流域原先是座祥和、富饒的大地。

    現在一切都改觀了,在艾辛格的牆下,依舊有數畝由薩魯曼的奴隸所修剪的花園,但大部分的谷地都成了雜草和荊棘遍佈的地方。荊棘四處生長,攀爬在灌木叢和河岸邊,構成了小動物出沒居住的洞穴。此地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樹木生長,但是在雜草之間,尚可看見遠古森林慘遭砍伐和燒燬的殘樁斷木。這是個讓人感覺到哀傷的大地,只有河水撞擊岩石的單調聲響,煙霧和蒸氣在雲霧間飄移,也在谷地間亂竄。騎士們一言不發,許多人心中十分疑惑,不知道這次的冒險將會有什麼樣恐怖的結局。

    在他們又繼續騎了一段時間之後,原先的大路成了寬廣的街道,地上鋪滿了巧匠精心安排的扁平大石,任何的接縫中都沒有一絲一毫野草叢生的景象。道路兩邊的溝渠,有水不停地往外流,一個高大的石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眼前,石柱是黑色的,上面有塊巨大的岩石,雕刻繪製著一隻白掌,它的手指指向北方。眾人知道不遠處應該是艾辛格的大門了,他們覺得心情十分沉重,但霧氣依舊籠罩著未知的前程。

    在山脈之間,巫師谷之中,有塊經歷了無數的歲月,人們始終稱之為艾辛格的地方。該處一部是天然的地勢,但西方皇族在那邊興建了極為雄偉的建築;薩魯曼在那裡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並沒有虛度這些時光。

    在薩魯曼被許多人認為是巫師之長的全盛時期時,這裡的安排是這樣的:一道由巨大的岩石所組成的高牆從山邊來迴環繞著這裡,唯一的開口是在南邊牆上的巨大拱門。在這些黑色的岩石之間開鑿出了一道很長的隧道,兩邊的開口都是由鐵門所看守。這兩道門都是巧匠竭盡心力的結果,因此,這兩扇沉重的大門雖然固定在門樞上,但只要拉開門閂,任何人都可以用雙手輕輕一推,無聲無息地打開它。當來客穿越一道很長的隧道抵達對面時,他會看見一個廣大的平原,一個像是淺底大碗的地形,對角的長度幾乎有一哩左右。這裡曾經一度長滿了奇花異果,由兩旁山脈中流下的泉水所灌溉,最後匯聚成一個小湖;但是,在薩魯曼統治的後期,這裡所有的綠意都被破壞殆盡。道路被鋪上了黑硬的岩石,在原先生長著樹木的地方,現在只剩下許多石柱,有些是大理石打造的,有些則是鋼鐵或青銅,之間都由沉重的鎖練串在一起。

    這裡有許多房屋和信道,全都藉由隧道和內牆相連,因此,這塊圓形的空地,無論日夜都處在無數的窗戶和門扉的監視之下。這裡可以居住數以千計的居民:工人、僕役、奴隸和戰士,以及大量的武器,狼群則被飼養和照顧在地底的洞穴中。地面也被挖得千瘡百孔,隧道的開口都被岩石的圓頂所封閉,因此在夜間,艾辛格看起來像是一座不甘寂寞的墓園,大地常會無端震動。這些隧道直入地底,底下有許多蜿蜒曲折的信道和巨大洞穴,薩魯曼在這邊藏放著他的財寶、兵器庫、倉庫、鐵匠和巨大的熔爐,鋼鐵的輪子在此處日夜不停地轉動,鐵錘永不止息地發出敲擊聲。到了夜間,這些隧道會冒出許多的蒸氣,被底下的紅光、藍光或妖異的綠光所照亮。

    所有鎖練所構成的道路都通往中央的一座高塔,那座雄偉的高塔是由遠古的工匠所建造,整個艾辛格的圍牆也都是他們的傑作。但是,這座高塔卻不似人類的創造物,反而像是硬從地面拉扯出的骨架一般。它其實是一座孤立的巖峰,黑色的表面反射著光芒,四座巨大的多面體被強行融合在一起,到了頂端卻又枝開葉散,尖端銳利得如同槍尖,邊緣鋒利得好似刀刃。在這些尖銳的岩石之間有一塊平台,打磨光滑的地面上刻畫著許多奇怪的符號,站在上面的人可以從距離地面將近五百尺的高度俯瞰地面,這就是歐散克塔,薩魯曼的要塞。不知是巧合或是刻意,這個名稱有兩個意思:在精靈的語言中歐散克代表的是牙之山;但在驃騎國的古語中,歐散克代表的是狡詐之心。

    艾辛格是個易守難攻的壯偉之地,它一直以美麗的面貌迎接了許多個歲月,這裡曾經居住過許多偉大的君王、剛鐸的西方諸侯駐蹕在此、智者從這裡仰觀天象;但薩魯曼利用多年的時間將此地重新改造,在他那被欺瞞的心智中,覺得自己將此地改造得盡善盡美。這裡有許多他捨棄了原先的睿智所換來的技術和科技,他原先一直以為都是他自己的創造,但實際上全都是來自魔多。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兒戲,只是薩魯曼對巨大的邪黑塔、要塞巴拉多的模仿和抄襲,他抄襲了那裡的兵器庫、監獄和地牢,卻恍然不覺。邪黑塔則是安坐著在東方,享受著對方的愚行,同時被難以估計的強大力量所護衛著,高枕無憂地面對這一切。

    這就是原先人們知道的薩魯曼要塞在傳說中的形貌,因為沒有任何洛汗國的人們,曾經活著通過這扇門;或許只有極少數像是巧言這樣的人物會悄悄地進入此地,卻不敢和其它人分享這裡的所見所聞。

    ※※※

    甘道夫騎過白掌的高大石柱,同時,騎士們驚訝地發現石柱上的巨掌不再是白色的;上面彷彿沾著幹掉的血跡,靠近一看,他們才發現它的指甲也變成紅色的。甘道夫若無其事地繼續向霧中前進,眾人遲疑地尾隨在後面。他們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好像不久前遭遇到洪水,地上一窪一窪的都是積水,所有的空洞中幾乎都裝滿了水。不知來自何處的清水,則是從岩石的裂縫中涓涓淌下。

    最後,甘道夫終於停了下來,示意眾人靠近。一行人這才看見甘道夫身前的霧氣已經散開,蒼白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剛過正午不久,他們來到了艾辛格的大門。

    但大門卻被丟在地上,扭曲變形得慘不忍睹。四周散佈著許多被打成碎片的瓦礫和碎石,有些還被刻意集中成數堆。高大的拱門依舊存在,整個隧道卻被打成了露天的街道,兩旁的巖壁上有著縱橫交錯的刻痕和凹洞,牆壁上的高塔則被捶打成繼粉。即使大海升起,撲向附近的山丘,恐怕也無法造成比眼前更大的損害。

    隧道之後的內牆積滿了水,看起來像是一個冒泡的大鍋一般,水面上漂浮著許多殘破的木頭和箱子、桶子以及各種傢俱。斷折的石柱只剩下頂端露出水面,底下的道路全都被水淹沒了;看來距離很遠的地方,則是原先壯偉的巖城。歐散克塔並沒有受到暴風的破壞,依舊漆黑地聳立在水面上。

    國王和所有的部下全都一言不發地坐在馬上,驚訝地明白薩魯曼已經被推翻了。但他們想破頭也猜不出來是怎麼辦到的。當眾人轉過頭看著破爛不堪的拱門和飽經蹂躪的鐵門時,突然注意到一堆瓦礫上躺著兩個小小的身影。這兩個生物穿著灰色的外衣,在瓦礫中幾乎讓人無法發現,他們四周有許多的鍋碗瓢盆,可能剛剛才大吃大喝了一頓,現在正把握機會休息。一個人似乎睡著了,另一個則是雙手交迭在後腦上,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靠著大石仰望天空,嘴裡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

    希優頓和伊歐墨等人,就這麼不知所措地瞪著他倆;在艾辛格的一片殘破景象之中,這兩人顯得格格不入。但在國王開口前,那吐煙的小傢伙就發現對方沉默地站在門口,他立刻坐了起來。這人看起來像是名年輕人,但身高卻不及一般人的一半;他有一頭褐色的卷髮,但身上穿著的是和甘道夫及同伴們來到伊多拉斯時一樣的灰色斗篷。他將手放在胸前,深深一鞠躬,接著,他似乎沒注意到巫師和他的朋友們,轉過頭對伊歐墨和國王說起話來。

    「歡迎大人們來到艾辛格!」他說:「我們是這裡的看門人,在下梅裡雅達克,是沙拉達克之子;而我的同伴,啊,恐怕已經在休息了!」說到這裡,他踢了那名同伴一腳,「他是皮瑞格林,圖克家族的帕拉丁之子,我們的故鄉在遙遠的北方。薩魯曼大人還在裡面,不過,他目前正和巧言被困在裡面,否則,我想他一定會前來歡迎諸位這麼尊貴的客人!」

    「他一定會的!」甘道夫笑著說:「不知道是不是薩魯曼命你們在吃完大餐之後,分心替他看看門的呢?」

    「不,大人,他沒想到這一點,」梅裡神情凝重地回答:「他太忙碌了,我們的命令是來自接管艾辛格的樹胡。他命令在下必須要用最適當的言詞歡迎洛汗的國王,我已經盡力了。」

    「那你又是怎麼對待我們這些一起共患難的朋友?勒苟拉斯和我又怎麼辦?」金靂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大吼道:「你這個傢伙,你這個毛毛腳,全身長毛、好吃懶做的傢伙!你們害我們跑了多遠知道嗎?整整六百哩!從草原到森林,經歷戰鬥和死亡,都只為了救你們!在我們做牛做馬東奔西跑之後,你們竟然還在這邊大吃大喝,而且還──抽煙!抽煙!你們這些壞蛋,煙草是哪裡來的?天哪,我又高興又生氣,如果我不發洩一下,實在會受不了啊!」

    「金靂啊,你把我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勒苟拉斯笑著說:「不過,我比較想要知道他們的酒是哪裡來的。」

    「你們追了這麼久,有一樣東西沒找到,那就是更聰明的腦子,」皮聘張開一隻眼說:「你們發現我們坐在勝利的戰場上,在兵荒馬亂之後的廢墟中,竟然還問我們,怎麼有資格好好休息!」

    「有資格休息?」金靂說:「我才不相信哪!」

    騎士們笑了。「毫無疑問的,這是好朋友會面的場景,」希優頓說:「甘道夫,原來這些就是你們失蹤的朋友啊?今天可真是充滿奇跡的一天。在我離開皇宮之後已經見識到了許多奇跡,但現在眼前竟然又出現了另一群傳說中的人物。你們是不是傳說中的半身人,我們之中有人稱呼你們為哈比特蘭?」

    「王上,請叫我們哈比人。」皮聘說。

    「哈比人?」希優頓說:「你們的語言好像改變了,不過,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很恰當。哈比人!果然是耳聞不如一見啊。」

    梅裡再度鞠躬,皮聘跳了起來,也跟著深深一鞠躬:「王上,您太客氣了,我希望您是真心的,」他說:「我也遇到了另一個奇跡!自從我離家之後已經見識過了許多國度,但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人聽過哈比人的事情。」

    「我族是許久以前離開北方的居民,」希優頓說:「但我不想騙你們,我們知道的其實並不多。我們只知道在很遠的地方,越過許多山脈和河流,有一群矮小的生物居住在洞穴或是沙丘中。但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傳說,因為據說他們游手好閒,躲避人類的目光,可以在一瞬間消失,而且他們還可以將嗓音偽裝成飛鳥的啁啾聲。不過,看來似乎並不只是這樣。」

    「的確,王上,」梅裡說。

    「就以眼前的景象來說,」希優頓說:「我就沒聽說過他們會從嘴裡噴煙。」

    「這可不讓人驚訝,」梅裡回答:「因為這是一門我們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表演過的藝術了。在我們的紀年一零七零年時,是居住在長底的托伯·吹號者,第一次在他的花園中種植真正的煙草。至於老托伯是怎麼發現這植物的……」

    甘道夫打岔道:「希優頓,你不知道你面對著什麼樣的危險,如果你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耐心,這些哈比人就會在戰場的廢墟旁,和你討論用餐的快樂、他們父親、祖父、曾祖父或是九等親的芝麻蒜皮小事。或許你應該利用其它時間,再來聽聽抽煙這檔事的歷史。梅裡,樹胡呢?」

    「我相信他應該是在北邊吧,他想去喝點乾淨的水。大多數的樹人都和他一起走了,他們還在那邊忙碌地工作著。」梅裡對著冒煙的湖泊揮舞著手,當眾人轉頭看去時,他們聽見什麼東西崩塌的聲音,似乎山崩了一樣,更遠的地方則是傳來轟轟,呼姆的聲音,似乎有人正吹響著勝利的號角。

    「沒有人看守歐散克嗎?」甘道夫說。

    「有這些水就夠了,」梅裡說:「不過,快枝和其它的樹人其實還在警戒中,水裡面的柱子其實不完全是薩魯曼的傑作。我想,快枝就在那個階梯附近的巨岩旁。」

    「沒錯,那邊有個高大的灰色樹人,」勒苟拉斯說:「他的手臂插在腰間,直挺挺地像是柱子般矗立在那裡。」

    「已經過了中午了,」甘道夫說:「我們從一早就沒有吃任何東西,不過,我希望能夠盡快和樹胡見面。他沒有留話給我嗎?還是這些鍋碗瓢盆讓你忘記了他說的話?」

    「他有留話,」梅裡說:「我剛剛正準備要說,你們的一大堆問題打斷了我的進度嘛!我正準備說,如果驃騎王和甘道夫願意騎馬到北方的牆邊,他們會發現樹胡就在那邊,他會親自招待兩位。請容我補充一句,你們也可以在該處找到最上等的食物,那是由你們謙遜的僕人親手挑選的。」他鞠躬說道。

    甘道夫笑了,「這樣好多了!」他說:「好吧,希優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找樹胡嗎?我們必須繞點路,幸好還不算遠。當你見到樹胡之後,你會知道更多的。因為樹胡就是法貢,也是樹人之中最年長的領袖,當你和他說話的時候,你會聽見世間最古老的語言。」

    「我願意和你一起走,」希優頓說:「再會了,哈比人!願我們可以在我的宮殿中再會!那時,你們可以坐在我旁邊,告訴我所有你們想說的東西:父祖輩或一切你記得起的小事都可以,我們也可以討論老托伯和他的草藥知識。再會了!」

    哈比人深深鞠躬。「這位洛汗國的國王還真好!」皮聘壓低聲音說:「他人真不錯,很客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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