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紅血 正文 第一集
    四十六集電視連續劇

    《白雪#83;紅血》

    根據孫立民原著作品《血祭#83;四百五十碗酒》改編

    編劇孫立民杜景林

    第一集

    片首曲#83;字幕#83;畫面#83;片名

    、秋日。日景。龍崗縣城外的龍崗上。一隊扛槍的土匪隊伍騎馬或步行,向龍崗縣城疾奔。顛簸的縣城。縣城越來越近,土匪頭葛金財(20餘歲)突然掏槍對天三槍。

    2、秋日。日景。龍崗縣城門口處。一些擺攤賣貨的、農民打扮的人聽見槍聲,突然掏槍跳起,將守城門的保安團團丁繳械。

    3、秋日。日景。龍崗縣城保安團、警察署門前。一些閒坐「百姓」聽見槍聲,忽然去幾掛路旁停著的馬車上,掀開車上的草簾,拿起草簾下蓋著的槍,分別衝入警察署、保安團,將裡面毫無戒備的警、保人員繳械。

    4、秋日。日景。葛金財帶人撲向城門。

    跟在土匪頭葛金財一旁奔跑的段長生(50歲):葛爺,今兒個這事兒能行?

    葛金財:老段,你給我聽著,葛爺今兒個帶你是去入虎穴,奪虎子。到時候你可別嚇尿了褲子。

    段長生:葛爺,您放心,我老段生死不怕,就是膽小。

    葛金財:王八日的,你要是敢往回縮,我先一槍崩了你。

    5、秋日。日景。龍崗縣城城門處。土匪頭葛金財騎馬帶人飛奔入城,街上驚叫、奔散的百姓。

    、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清末民初東北縣城大戶人家院落。

    院內屋宇錯落雄偉,拱脊飛簷;內院、外院、四合內外套院,院內青磚鋪地,雙開朱漆大門;院內甬路兩旁花壇內秋菊正盛。幾株果樹落葉繽紛。

    家人張善(50歲)正在清掃院中落葉。

    7、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西側。四妹(時5歲)捧茶托轉出。輕步走向正房正堂房門。

    8、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內:古樸、典雅。大東家關善耕(時35歲)、龍崗縣商會會長鍾敬文(時38歲)。

    鍾敬文:大東家,這上面派下來的30萬斤官糧都是市價二折收,事情不大好辦。如今是民國,講的是民主,這低於市價收購的事就得尊重民意了。

    關善耕微笑:鍾會長,這善耕也知道。但現在國內軍閥割據成勢。徵稅徵糧,各作其主,也未見徵求什麼民意吧?

    鍾敬文略有尷尬:這是天下大事,天下大事;不歸你我左右,咱們百姓看旗聽令,張皇帝也好,李總統也罷,我等平民,讀孔、孟書,知為人做事道,無非順應潮流,自求太平而已。但是敬文今兒個不好意思,還得把話說回來,這次官糧催得太急,押糧的軍隊已經到了,限五日內必須起運,可這三十萬斤,要是散收,恐怕一個月也收不齊,所以,敬文也是沒法子,只好來求你這龍崗第一大戶了。

    善耕:好吧,鍾會長,你剛才也說了不少,話說到這份兒上,善耕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不過,你讓我牽這個頭多出一點,那該出多少為好?

    鍾敬文:這話我也不好說,大東家你想,二折上收,等於多扒了二層,小戶人家丟不得這二層的利,大戶人家又沒有那個義務,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畢竟大東家是開明之士,又是人所共知的大善人,你就看著辦吧。

    關善耕略沉吟:鍾會長,這樣,關家是窗戶紙外吹喇叭,名聲在外,既然要牽這個頭兒,拿少了別人也瞧不起。我就拿七萬斤,鍾會長以為如何?

    鍾敬文感動地:大東家!活菩薩!敬文謝謝你啦!你可救了哥哥的駕了!

    9、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內。門由外推開。四妹手托茶盤入。

    四妹到桌前,先托起一盞茶擎到鍾敬文手中。

    四妹:鍾會長,請喝茶。

    鍾會長接茶:四姑娘,怎麼能勞你親自上茶?

    四妹笑答:這不你鍾會長來了嗎?鍾會長是誰呀?咱龍崗縣的大會長,你大駕光臨,能讓那些毛手毛腳的丫頭侍候嗎?

    鍾敬文對關善耕:大東家,四姑娘隨她姐姐嫁過來時雖然小,可那會兒就是個堅齒利嘴的黃毛丫頭。長這麼大了也沒見收斂。你有這麼個小姨子在身邊,恐怕少不了也要受些她的氣吧?

    鍾敬文與關善耕同笑。

    四妹:鍾會長,真正受氣的可不是我們的一家之主,而是我們。(略含深情地看善耕。)

    鍾敬文:四姑娘,瞧你這張嘴,處處不饒人,恐怕一輩子也嫁不出去。

    四妹:哼!這話你就說錯了,會長,關鍵是我壓根兒就沒想嫁出去。

    四妹含笑看關善耕一眼,轉身出去。

    鍾敬文:善耕呵,大太太慶喜還沒有消息?

    關善耕長歎一聲,萬分感傷地:哪有啊?打她一走我就明白了,她因為不生,所以,是故意給我騰這個地方的。我們全家也找了很久,後來老爺子說,她既然是鐵心走的,那你就是踏破鐵鞋也是找不到的。算了,別找了。

    鍾敬文見關善耕傷感長歎,忙將話岔開:善耕呵,我看大妹現在又有了身孕,如果生個男孩兒,到時候你可得擺酒慶賀呀!

    關善耕:那是一定的了,老爺子早就惦心上這事兒了。

    0、秋日。日景。龍崗街頭。葛金財帶土匪向關家大院疾奔。

    、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門開,鍾敬文、關善耕出。向院門。

    鍾敬文:大東家,我記著你是農曆十月初一的生日,是不是也該擺幾桌喜酒慶賀一番呵?

    關善耕:多謝鍾會長幫我想著,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沒準兒大妹生子,和我的生日撞在一個日子裡,只是老父在堂,善耕不敢慶自個兒的生日。

    鍾敬文關家大院門首處拱手:要是撞在一個日子裡,那不就兩件喜事擺到一張桌上了嗎?

    善耕:但願如此。

    鍾敬文自去。

    2、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院中。金秀、銀秀跑來,兩個孩子蹲在地上,撿著樹上的落葉玩兒。關家家人張善嬸懷抱一小女孩跟在後面。

    3、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院中。關善耕由門外轉身回院。望著地上兩個玩耍的女孩微笑。

    金秀蹲在地上,拿著一片樹上落下的枯葉。

    金秀:銀秀,你說葉子為什麼每年都要落?

    銀秀蹲在金秀的對面:爺爺說,因為每年都有秋天和冬天。

    金秀:為什麼要有秋天和冬天?

    銀秀:因為秋天要收莊稼,冬天要下雪。

    金秀:你說的不對。是因為春天樹上要長新葉子,所以這個黃葉子才會落下來。

    銀秀:是因為要打糧食、要下雪。

    金秀:是因為要長新葉子。

    銀秀:你說的不對。

    金秀:你說的不對。

    銀秀:那我問爹。

    金秀:我也問爹。

    銀秀:爹,為什麼呀?

    善耕笑言:這個呀,等你們大了就知道啦。

    金秀:爹,為啥大了就知道啦?

    善耕:因為大了你們就懂事了。

    金秀對銀秀:知道了吧?爹說的。

    銀秀:爹是說給我的!

    金秀:我不跟你爭,你是銀秀,我是金秀,我是姐。

    銀秀:那我也不跟你爭。

    兩人拉手跑到一旁的樹下去撿落葉。

    善耕投去慈祥的微笑。

    4、秋日。日景。關家大院。畫外音:槍聲,人的奔跑、哭叫、呼喊聲。善耕吃驚狀。

    善耕:張善嬸兒,這外面好像出了啥事兒!你快帶孩子到裡面去!

    張善嬸兒拉起金秀、銀秀向裡面快步奔去。善耕忙回身到門首,將大門關好閂上。

    5、秋日。日景。關家大院。善耕站在院中作警覺,細聽狀。雜亂的腳步聲、馬蹄聲到關家大院門口處。關家大院院門被突然撞開。土匪湧入。關善耕被眾匪圍住。

    、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門前。院外一人斷喝聲:都住手,誰也不許傷著關大東家!

    7、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門首處。眾匪閃開,關家大院正門處匪首葛金財帶段長生、吳三等入。

    葛金財向前幾步,對關善耕一拱手:關大東家受驚了,認識我吧?我就是葛金財。別人叫我土匪頭兒。我知道,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土匪要是不認識財主,那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善耕:葛金財?那你突入城中,擅闖民宅,這可是死罪呀!

    葛金財:我壓根兒就是死罪!還怕多幾條死罪嗎?

    善耕:葛金財,我們關家對你也是不錯的,哪年你朝我們關家要東西,我們也從來沒差過你的。你沒理由攪擾我們關家呀!

    葛金財:這我知道,我葛秀才和你一樣,也是讀孔孟之書長大的。也懂人情。

    善耕:那你無緣無故,為什麼擅闖我們關家?

    葛金財:大東家,你先別急,你先聽我說說。是這麼個事兒。我葛金財有三個號兒,一個是葛爺,弟兄們給的;一個是儒將,自己封的;一個是葛秀才,別人送的。這前二者都不說,就單說這後一個號,秀才二字,你應該明白吧?秀才所愛者,筆墨也、詩文也、書畫也、古董也。所以我是為秀才的事兒來的。

    關善耕:那你要是要什麼東西,這好辦哪,你打發個人來說一聲,我們給你送去不就完了。何必這麼興師動眾的!現在我們宅內有兩個人是經不起這陣勢的,一個是內人,已經身懷六甲;一個是老父已逾花甲之年。你們這一來,他們經不了這樣的驚嚇呀!

    葛金財一笑:大東家,這你就不懂了,我要的這個東西不在你手上,而是在你們老爺子手上。我不來找他,能拿回去嗎?

    關善耕:葛金財,你可不能驚動我們老爺子!

    葛金財:關大東家!今兒個我是非驚動他不可了,要不我進城幹嘛來啦?

    善耕:我不許你們驚動我們家老爺子!

    葛金財:那你就說了不算了。吳三!帶弟兄給我找!找著了別動,我親自拜訪。

    吳三兒(20出頭):是!葛爺!

    善耕:慢!葛金財,那你到底要什麼跟我說說,我看要是能通融的事兒,我跟老爺子說去。

    葛金財:好!說的好!要說我要的東西,這位能說明白。(指段長生)這位,你不認識,龍江第一賭,老段。如今輸得只剩下一條褲頭兒了;這一身衣服,還是我送他的,這個老段的名字關大東家想必是聽說過的吧?

    關善耕:有所耳聞。

    葛金財: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兒個我就跟你說說。

    關善耕疑惑的目光。

    葛金財:關大東家,老段這個名兒知道的人太多了!大賭徒哇!全是豪賭,所以賭出了名兒。可他不光賭,別的壞事兒也干,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就手順的,看不著拿的,扯人家被單子,摸尼姑屁股,給和尚保媒拉縴,踢寡婦門,挖絕後墳。反正什麼損事兒他都幹過。所以他才出了這麼大的名兒!但是!大東家,話我得給你說明白了,老段雖然出名,可這不是他的真名。大清有名的一個王爺手下有三個人:一個叫段長生,是為王爺走跑外面家事的外持奴才;一個叫黎可兒,是這個王爺偷養在外面的外宅,現在興叫情人;另一個叫關安東,這個人卻十分了得,他不僅是王爺的親隨,而且是王爺最得力的謀士。為王爺拿過不少主意,做過很多大事兒,應該說是清朝的一個沒職沒號的臣子。不過這關安東也不是他的真名。段長生實際就是老段,關安東實際就是關如水,也就是我今天要見的關老爺子。這回大東家你明白了吧?

    關善耕:不明白,我爹只有一個名子,就是關如水。我們關家祖輩在此,耕作求生,與什麼王爺也沒什麼關係。

    葛金財:錯!大東家,狡兔三窟、智者五身。這就是你爹的聰明之處。他用了個假名,以求進身,無奈天不作美,清朝大勢已去,王爺與他也是回天乏術,於是,他又以一個真名再行退身。所以如今又回到家裡成了關如水。

    關善耕:這話無根無據,必是有人造謠生事。

    葛金財大笑:大東家,這件事如果我是聽別人說,我也不信;但這件事是老段,也就是王爺家的外事管家段長生所說的,我又不能不信。

    關善耕:葛金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可說話不能空口無憑,我們本份人家,怎麼能扯到清朝王室中去?!

    葛金財:對,我就怕你說我空口無憑,所以,我把段長生帶來了。我答應他,事情辦妥,每天給他一百大洋,讓他賭去。所以,大東家,你也得網開一面,讓王爺家的兩個老友見見面,敘敘舊,有什麼話說說,有什麼事嘮嘮,人怕見面,樹怕扒皮,窗戶紙怕捅,這有什麼不好哇!

    關善耕:葛金財,家父身體欠安多時,現已病體沉重,不可與外人相見。

    葛金財哈哈一笑:那就對不起了,三兒,讓兄弟幫我照看著點兒大東家。

    吳三:是!

    吳三帶幾個土匪一擁而上,將關善耕捉牢。葛金財、吳三兒帶著段長生及若干匪眾直入後宅。

    關善耕掙扎:葛金財,不許你去後宅見我們老爺子!(掙扎)放開,放開我。幾個土匪拉著關善耕跟在葛金財的後面。

    8、秋日。日景。關家大院後宅。關如水房前。後面二院東宅、高脊斗簷、門上有一橫額:淡泊致遠。

    葛金財停步仰頭觀看。段長生躬身附後,探頭葛金財肩上低語:葛爺,必是這間屋中。

    葛金財點頭。

    9、秋日。日景。關如水房。葛金財帶段長生等人入。

    20、秋日。日景。關如水房中。關如水(0歲)坐在太師椅上鎮定平靜之狀。一旁田兒(歲)冷眼站立。

    葛金財湊近:關老爺子,一向可好哇?

    關如水:托各位的福,還說得過去。

    葛金財:老爺子,認識我嗎?

    關如水:聽這口氣,是秀才吧?

    葛金財:老爺子,高人!高人!不愧是王爺的謀士!老爺子,眼不花吧?

    關如水:還中,要是小蟲什麼的,還能看得清楚。

    葛金財:那好,老爺子,那你看看這位是誰?

    關如水略含鄙笑點頭:長生呵,賭光了吧?

    段長生委瑣、略有愧疚相:關爺,光了。

    關如水:光了好,光了就不想再賭了吧?

    段長生:不!關爺,想。越輸了越想。

    關如水:長生呵,你這一輩子,除了吃飯就愛聽一個音兒,骰子響(色兒子),對吧?

    段長生:對,就關爺知道我。

    關如水:不過,賭場沒勝家呀!這話我好像早就跟你說過。

    段長生:關爺,是說過,可忍不住。

    關如水:還和媳婦過著?

    段長生:沒了。

    關如水:那就是一個人過啦?

    段長生愧笑:一個人。

    關如水:一個人過不容易呀!

    段長生:是不容易,關爺。

    關如水:你不是還有個兒子嗎?

    段長生:有,也賭。如今在葛爺手下。

    關如水:也當了綠林好漢了?今兒個來了嗎?讓我看看,我記著這小子是個豁唇兒。

    段長生:關爺,他今兒個沒來。您這記性真好,是個豁唇兒。

    關如水:長生啊,今兒個上這兒幹啥來了?缺錢了吧?

    段長生:不,不是缺錢,是想關爺了;過去關爺沒少關照我,來看看您。

    關如水笑:長生,你的記性也挺好,還記著我關照過你。既然是來看我,帶著這麼多弟兄幹啥?也是來看我的?

    段長生:關爺,是。

    關如水:那既是來看我的都是朋友,大家坐吧。田兒,上茶。

    段長生:不必勞駕,關爺,今兒個我來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也是沒辦法。長生現在已是走投無路,到了絕境。連吃口飯的地兒都沒了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關如水:這好辦哪!關家這麼大的家業,有我吃的,能沒長生兄弟吃的嗎?田兒,叫善耕備席,今兒個我與長生和這些弟兄們喝幾杯。就喝咱家南甸子燒鍋的老陳窖。

    段長生:關爺,不用,長生的命都在爺的手裡攥著。爺要想真心幫我,就幫個大忙,救長生一命,長生日後必然捨命報答!

    關如水大笑:長生啊長生,你這是說哪裡話,人的命都在閻王那兒攥著,只要人人都做好事,善事,閻王那裡是公平的;不會無端要你命的,閻王不要你命,誰又無端能來要你的命?你來無端求我什麼用?求我,救你的命,命那是天定,我能救你什麼命啊?把話說遠了不是?你說說你這話,他聽著就不對勁兒,救你一命,日後又要為我捨命。救命、捨命,那早晚是沒命啊!我要是救了你的命,你再為我捨了命,那我不等於救了個死人嗎?這話要是這麼一說,裡外好像倒成了是我要了你的命了。

    段長生額上冒汗、焦急狀:關爺,就別跟長生開玩笑了,其實我說的意思我心裡明白,你心裡也明白?

    關如水:長生,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佛祖,你心裡的事我怎麼能明白?我心裡的事你又怎麼能明白?

    段長生:唉!爺!就是那軸畫,那方印的事兒!

    關如水疑惑地:畫?!

    段長生:對!畫!

    關如水:還有印?!

    段長生:對!印!

    關如水:什麼畫?!

    段長生:就是王爺交給你和黎可兒的那張《香秋》山水畫。

    關如水:印呢?

    段長生:就是王爺交給你的那方康熙、乾隆爺留下的印。

    關如水:長生!好記性!有,有!都在我這兒。不過你問這幹啥?

    段長生額頭汗出,興奮焦急:關爺,老弟就想借來用一用,回頭必再送還。

    關如水笑指段長生搖頭:長生,拿去還賭債是不是?

    段長生:不是,關爺,就是一用,回頭必然奉還,不差分毫!

    關如水:拿去押寶?

    段長生:也不是!

    關如水略一思索:好,那我就不問了。不過,借就是借,用就是用,用完可得還我。

    段長生:還是關爺疼我,一定還,絕不食言。

    關如水:那好吧。(對丫頭田兒)田兒,把王爺的那軸《香秋》圖和櫃頭裡王爺的那方金印拿來。

    田兒應:是,老爺子。

    田兒轉身入後間書房。

    段長生急切的表情。關如水泰然自若的表情。

    田兒捧二物出,交關如水手中。

    段長生急將畫軸奪過展開。細看,忽然一怔,喜色全退,速變急切、惱怒狀:關爺,不是這幅!

    關如水:哎!眾位兄弟,你們聽聽,剛剛長生要的是王爺的《香秋》圖,現在拿來又說不是。

    段長生將畫奪在一隻手中:不!那幅《香秋》圖上面有八句詩!

    關如水:這上面確有八句詩,我看得久了,已經能背誦下來,你聽聽:香山香色香秋紅,染盡秀女香裙絨;香裙如雲飄如風,搖我心旌又還童。還童不老說童話,原來你我同從容;一江流去無千古,人生啼笑皆夢中。好詩呀!我替王爺寫的。

    段長生:關爺,別跟長生開玩笑了,你也知道我段長生是什麼樣的人!

    關如水:我還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段長生:那我就告訴你,我即嗜賭也嗜殺!

    關如水變色:段長生,你到我的宅上,未經我允,擅自闖來,已經失禮;要我珍藏之寶,我關如水又割愛奉出,你又失德;我關如水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相反,過去一直對你有所關照,你卻在這裡妄開惡言,又是失恩。你以為我關如水是怕你嗜血嗜殺的嗎?你以為我關如水是個惜命如鼠的人嗎?!

    段長生欲言,葛金財笑攔:關老爺子息怒。他要的畫確實不是這幅,那幅畫上的詩,不是寫在下邊空白處的,而是寫在這山水中的某幾處的。但是,那幅畫也確實沒在你的手上,它在一個美人兒的手裡。至於這方印我相信,也不是那方印。

    葛金財拿起關如水手中印交在段長生手裡。

    葛金財:老段,你看看,是這東西嗎?

    段長生細看,再變怒色:關如水,印也不是這方印。

    關如水:畫只是那幅畫,印也只此一塊印,怎麼都成了不是了?

    段長生:這方印是王爺的印,而那方印是古印,是打清朝老祖宗那兒傳下來的。是藏圖的印!

    關如水:長生,清朝老祖宗傳下來的印我要它有什麼用?與我有什麼關係?王爺又怎麼會把它交給我?

    段長生:關如水,你不要再跟我老段裝糊塗了,王爺交給你那方印的時候我就在門外,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關如水:長生,你若用錢,可以說話,何必編出這些話來哄人?

    段長生:哄人,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哇?關如水,那你就聽我給你說說。那天晚上,你和黎可兒突入王爺府中,我覺得納悶,悄悄過去,躲在格子窗後觀看。那時我看見王爺拉著你的手對你說:如水,你雖是我的親隨、謀士,但一直以來,我是把你當成兄弟看待的。現在大清大勢已去,已經亡朝,我卻偶得了這份藏寶密圖,事情十分危急,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時候了。眼下,急切之中,這筆寶藏難於啟用於重振大清江山。為了長遠計,為我大清他日東山再起,這藏寶秘圖萬不可旁落他人手中。所以,現在我將這三件秘圖分開,我們三人分別保藏。待到用時再行聚起。王爺說著,手托一幅山水畫軸打開,然後指著上面對你說:如水、可兒你們看,這軸畫名《香秋圖》,是康熙爺親筆,畫為地域,十分準確,這上面的詩圖中藏著藏寶的地點。但需要與印中所藏的詩圖配在一起,還需用密解詞解之。王爺說著,又拿起一隻扁盒,用手指著說:如水、可兒,這密解詞就在這盒裡的玉珮上。只是這只盒子不到用時萬不能開啟,否則瞬間自行焚化。王爺說著,又拿起那方金印,對你和黎可兒說:你們二人再看這印。開印的方法是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說到這兒,王爺卻對你附耳低語片言,然後又說道:但我也想過,這三件東西若放在一人手中恐有閃失。所以,可兒保管這軸畫,關先生保管這方印,我就保管這個不能開啟的密解詞。咱們今天就各奔東西。待稍見太平時,我自然會去找你們的。你二人聽了,都淚流滿面,然後接下王爺遞給你們的藏寶密圖。我怕你們出來撞見,慌忙躲開。關爺,我說的這茬兒句句是實吧?

    關如水:好,段長生,既然你看得這麼仔細,也應該跟著看到底,後來的事兒你怎麼沒接著看哪?

    段長生:後來還能有什麼事兒呀?無非是你和黎可兒拿著東西走了。這王爺把這兩件東西交給你們倆的事兒不是假的吧?

    關如水:段長生,不假,但王爺辦事沒主意,交給我們的時候你看到了,但我們拿著這兩件寶貝剛到門口,他又改變了主意,把這兩件東西拿回去了。你看到了他交給我們的時候,你怎麼不接著看他拿回去的時候?

    段長生惱凶成怒,指關如水:關如水,我知道你是能言善辯之士,你少給我來這套,今日你要是不把那印交出來,我老段就血洗了你們關家!

    關如水:段長生,隨便吧。別說我沒有那方印,就是有,你拿刀拿槍逼也逼不去。有些事情,越硬——越沒縫兒。

    段長生氣憤,面色青白,面目扭曲。

    關如水泰然微笑,輕輕啜茶。

    葛金財:好!好!!關老爺子,你這軟的,才是真硬的!我看出來了,實話跟您說,我葛金財雖是個土匪,也是個儒將、秀才。老爺子,您好好硬著,沒關係,我今兒個又不是等米下鍋,非要得到這些寶貝。我不急,我有耐心。我不在這兒跟你磨牙了。我葛金財有辦法讓你自己把那東西送過來!走!

    2、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關如水房前。葛金財帶眾人打房內出。見幾個匪兵捉著關善耕立在門外,葛金財住腳,上下打量關善耕,一擺頭,帶人朝前面走。幾個匪兵拖著關善耕跟在後面。

    22、秋日。日景,關家大院,大妹(28歲)、善耕房中。大妹在自己房中,躺在床上,手捧肚子。四妹、劉嫂(2歲)等人在房內隔窗向外焦急張望,四妹在屋內焦急走動。

    23、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院門處。葛金財帶眾匪來到門前,忽然停住,回身對關善耕:關大東家,葛爺今兒個大度一點兒,和你交個朋友,帶你出去,跟我在匪道上轉轉。也讓你過過當匪爺的快活!走!

    葛金財帶人,擺手轉身。關善耕憤怒至極,掙扎。

    24、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門開,四妹大步走出。

    四妹清脆的喝叫聲:站住!

    葛金財停步、轉身、抬眼。

    關善耕焦急回頭看。

    25、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院內。四妹面色堅毅,向大院門首處大步走來。

    關善耕:四妹,回去!回去!

    四妹堅毅向前。

    關善耕:四妹,我沒事兒,回去!

    葛金財偏揚臉,露怪笑樣看關善耕。

    四妹到葛金財、關善耕面前。

    四妹雙手緊緊拉住關善耕:你們不能把他帶走!他是關家的主人。

    葛金財笑,上下打量四妹:喲,十五六歲,這麼大膽呀!看樣你就是關家大院的大美人兒四姑娘吧?

    四妹:是又怎麼樣?

    關善耕焦急地:四妹,你快回去,沒你什麼事!回去!

    葛金財一舉手:慢!

    葛金財笑看關善耕、四妹:真是一對有情人,郎也才,女也才,郎也貌,女也貌。四姑娘,仗義。就衝你這仗義勁兒,我今兒成全你!

    葛金財示意匪兵把關善耕放開,匪兵放開關善耕,四妹凝眉怒目,拉著關善耕欲走。

    葛金財:慢!四姑娘,急了點兒吧。又不是作新娘,又不是入洞房,那麼急幹嘛?大東家,今兒我不帶你走了,不過,四姑娘,你得跟我們走!我就看關老爺子管不管你!

    關善耕怒:你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你不能帶四姑娘走!我跟你們走!

    葛金財:大東家,你別急,今兒個四姑娘我是非帶走不可。不過你放心,一個月之內,我葛金財不會碰四姑娘那如玉的身子一指頭的,可過了一個月,我可就不保了,沒準兒我就收她做個壓寨夫人了!帶走!

    2、葛金財哈哈大笑。扭頭便走,十幾個土匪過去,推開關善耕,拉著四妹便走。關善耕衝來被匪兵推開,情急之下,關善耕撩長衫,掏出短槍。葛金財回頭看看一笑,帶著眾匪朝前走。

    27、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關如水房中。關如水仍坐於太師椅上。

    關善耕躬身父前:爹,孩兒無能,讓家門受辱。

    關如水:也不是你無能,也不是土匪猖獗;而是這件事在我預料之中。這可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關善耕:爹,如今清朝已經完了,王爺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咱還為他保管什麼東西呀?

    關如水:你怎麼知道我為他保管了東西呀?

    關善耕:爹,方才兒子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

    關如水沉思。

    關善耕半晌不語忽又道:爹,四姑娘被葛金財擄走了,咋辦?咱得想個法子把四姑娘救回來呀!

    關如水坐椅上,深思。

    關善耕試探地:爹,要不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咱拿了那印把四姑娘換回來?

    關如水:糊塗!只要這印一天不露面兒,就能保四姑娘一天的安全。葛金財要的是這筆寶藏,不是四姑娘。

    關善耕:爹,這些人畢竟是土匪,是說翻臉,就翻臉,四姑娘在他們手上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不保。

    關如水:別急,容我再想想。

    關善耕:爹!

    關如水:怎麼一遇到事就這麼沉不住氣?

    善耕:爹,不是沉不住氣,而是四姑娘是為了我才被葛金財他們抓走的。

    關如水:善耕,你爹我這顆腦袋要是沒有些能耐,能給王爺當謀士嗎?跟你說實話,四姑娘我已經救回來了。我現在想的不是救人,而是這件事!這件事有了今天的事出現,將來的後患是無窮的!再遇到麻煩如何處置!

    關善耕:爹,我想問一句,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關如水:是真的,但是,對任何人都不能承認是真的。

    善耕:爹,兒以為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關如水:講吧,有什麼話就說,

    關善耕:兒以為這件事十分利害。這方印不是福,而是禍,我看不如咱早點兒作個主張,給它個明晃晃的去處,省得惹禍入門。

    關如水:善耕呵,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爹我何嘗不知這其中的利害?但我受恩主王爺之托,怎可背主失信?再者說來,這件事也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其中的道理、玄機、奧妙、凶險、得失,非三言五語可說清楚、可以處理的,眼下要緊的事除救人之外,是如何保住關家的平安。

    關善耕:爹,土匪無懼,咱也沒什麼良策。

    關如水:不!還是有辦法的。

    28、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關如水房中。關如水、關善耕。門外忽起人聲。

    田兒入:大東家,縣裡來人說請參事都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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