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無毒 正文 第十六章
    沈海露這個讓人難以琢磨的女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的話讓我猶豫不決。我就像一個做好武裝準備即將出征的勇士,只要楊晨的一聲歎息,我就會不顧一切的卸裝返回。

    原來我的心這麼不堪一擊。

    這是愛嗎?

    出了酒吧,清寒的夜空已佈滿了疏疏密密的恍惚的星光。一個人在灰暗的街道上走著,心情像冬季在風中隱遁。

    雖然對沈海露有些反感,我還是約了她在一家咖啡館見面。等我到達那裡的時候,她早已在此等候了。穿了一身深色套裝的她,顯得異常深沉,一臉的濃妝艷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見我到來,微笑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

    「想通了,還是要見一下楊晨吧?」她問。

    「見不見楊晨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見你一面。」我說。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我冷漠地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海露不由愣了一下。

    「那好,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我說。

    「講!」沈海露鎮靜地說。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嗎?」我頓了一下:「請不要再說為了我和楊晨這樣的話,我不相信這樣的解釋。」

    「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真實的解釋,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

    「這麼說你全知道了?」

    「不完全知道,所以才來拜訪你。想請求你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這樣也好讓我死的明白,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你愛楊晨嗎?」

    「愛!這點我承認。」

    「這就是了,這本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看到你們彼此誤會很深,想幫助你們一把,成全你們,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麼反倒審問我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沈老闆!豈有此理的是你。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我來解釋給你聽。好不好?石海星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當然認識。」

    「楊晨要和他結婚你也應該知道吧?」

    「知道!」

    「石海星是你老公這是事實吧?」我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大我20多歲老女人,眼光逼視著她的表情,你該怎麼解釋這一切?為了個人的得失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包裝的如此輝煌?

    這個虛偽的女人!!!

    沈海露皺了一下眉頭,馬上舒展開來,面帶微笑地說:「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真不愧久經沙場的老女人,她竟然如此平靜,平靜的讓我十分羞怒。

    「沈老闆,如果楊晨的結婚對像換成別人的話,你還會這麼熱衷於我和楊晨之間的事情嗎?你還會口口聲聲說是喜歡楊晨怕她受到傷害嗎?你仍然會拿著一副處處為我們著想的光輝形象嗎?你是擔心自己受到傷害吧?處處都在為你自己著想的吧?」

    「呵呵!」沈海露冷笑了一下,說:「何從,你太聰明了,不過我告訴你:即使楊晨的結婚對像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如果這個人不是好人的話。」

    「哦,這麼說你也認為石海星不是好人了?」我反問道。

    「他是不是好人不是我們要討論的話題。我承認我和石海星一起生活了近半輩子,我感激他,他給了我想要的生活、給了我現在的一切,我已經自足了,我不再去奢求他的人和感情。他身邊的女人很多,按你的邏輯我是不是都要費勁周折地去干涉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呢?」

    「楊晨和其他女人還不一樣,她是要和石海星結婚。」我不屑地看了看她。

    「對我來說都一樣,楊晨我必須阻止她。」

    「為什麼,你到底是她什麼人?」。

    她顯得有點激動,說:「楊晨是個苦命的孩子,三歲時沒了母親。十幾歲時父親又去世了。為了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男孩子又隻身一人來到北京打拼,受盡折磨。剛來北京的時候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人在火車站廣場睡了好幾個晚上,記得有天下雨,她硬是在一家飯店的屋簷下站了一夜。」言辭中,沈海露的眼睛裡有淚水在閃動。

    一時間,我亂了手腳,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個落淚又讓我厭惡的女人,只好順手遞上紙巾,說:「這些都是楊晨告訴你的吧?」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用紙巾輕拭了一下眼角:「對不起。」然後說:「前段日子我曾經找楊晨談過,告訴她不要這樣做,我也能幫她找北京最好的律師,也可以托熟人找關係盡量幫助她,可是她就是不聽。」

    「為什麼?」

    「她怕欠人情,她說她沒有能力報答我對她所做的一切。我告訴她這是我自願的,不求任何回報。她還是拒絕了我。」

    「那石海星真的能幫她救出許言?」

    「石海星的朋友很多圈子廣,也許能起到一些作用。聽楊晨說許言沒有殺人。」

    「有沒有殺人法律會給一個公正的判決。」我猶豫了一會,問:「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問吧。」

    「你真的同意和石海星離婚?」

    「離婚?」沈海露漫不經心的說:「有些事情是我們的隱私,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吧,我和石海星沒有結婚,知識名義上的夫妻。」

    「沒有結婚?像你這樣高傲的女人不可能不和他結婚。」

    「女人再高傲,也要屈服於現實的。我也是一個平常的女人,所以終究只有平常人的思維。」

    「為什麼會這樣?」

    「我可以不回答嗎?」沈海露很緩和的說。

    「哦,當然,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說:「對了,楊晨現在在哪裡?我怎麼才能見到她?」

    「這正是我要找你的目的。她現在回四川老家辦許言的案子去了,如果順利的話,她下個月就會回來。」

    「回來後呢?結婚?」

    「是的。」

    「既然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你還找我來幹什麼?」

    「關於許言的事情我也瞭解了一些,我認為案子並不是楊晨想像的那樣,如果許言真的殺了人,後果是可想而知的。我擔心楊晨一時承受不了會想不開。我希望你能找到她,和她在一起,萬一有個突發事情,旁邊也有人照應我也放心。四川雖然是她老家,但是她家裡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一個女孩子這樣奔波太讓人牽掛了。」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和幾沓人民幣說:「這是楊晨老家的地址。另外,我給你準備的一點費用,算是你到四川的開支,如果不夠用你再給我電話。」

    「不用,不用。」太突然了,我一時不知所措,慌忙把錢推了過去,說:「去找楊晨也是我個人的心願,不只是你擔心她,我更擔心她的處境。」

    「何從,聽我說,這是我的心意。當然,這些不全是為你,主要是為了楊晨,你見到她要照顧她的,這些費用也是為她準備的。」

    「謝謝你,真的不用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我愛楊晨,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我平靜地說。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這樣吧,錢我收回,這裡有一張銀行卡你帶上,裡面有十萬元錢,以備急用,密碼是卡號的後六位數。如果用不著的話,回來再還給我。好了,我也該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聯繫。」說著她起身把銀行卡塞到了我手裡。

    隨著一陣有節奏的皮鞋聲,沈海露消失在咖啡館門外。

    我傻傻地坐在那裡,看著桌子上的銀行卡一動不動。沈海露的行為讓人詫異,她怎麼和石海星沒有結婚呢?他們不是夫妻?

    她對楊晨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常人所想,難道真是她本人所說的同情憐憫才為之嗎?

    肯定不是,我想。

    那她又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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