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緣儒仙 網絡版 第二十四章 會試
    科舉始於隋朝,所謂「科舉」即分科舉人之意。隋朝設置「志行修謹」和「清平干濟」二科,選拔官吏。煬帝繼位後,因其好,於大業二年始試策置進士科,打破門第等級,以考試取士。唐朝承襲隋代科舉制又有改進。武則天時期,每年進行一次考試,漸而進士科成為風尚所鍾。當時,每年參加禮部試的士子多達千餘人,而考中進士者僅三十餘人,可知考中進士是件十分不易之事。宋代以後,對考試的管理更嚴格規範,考卷採用糊名法,防止舞弊。

    七月初六日,早上一起來天氣就很熱,沒有一點風,每個人都弄得汗流浹背。葉昊天三人來到應天府會試考場。

    考場大門邊站了幾個兵丁,正在核對身份,檢查有沒有攜帶做弊的物品。檢查很細,有時候還要求舉子們脫下鞋子看看。大門內有幾十排長長的房子,被分隔成一個一個的小閣,每個閣子大約五尺見方,只能坐一個人。

    三個人經過檢查後魚貫而入,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走了進去。

    葉昊天看看小閣,感覺還比較乾淨,門邊有個書桌,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後面有一把椅子。他在座位上坐下,將紙張攤開,硯台磨勻,一切妥當,靜等開始。會試分三場,每天一場,今天只是頭場。

    沒多久但聞一通羅響,有人過來發下試卷。葉昊天打開發現是書藝三篇,每篇限五百五十字,不能超過八百字。不滿三百字者下科不得再考。身為儒生,每個人對都不陌生。葉昊天博聞強記,不單能倒背,還非常清楚歷代各家對此書的疏注。他平心靜氣,運筆圓潤,一字一劃地寫了三篇。完了一數,竟然每篇都是五百五十字,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真是奇跡。此時日剛偏西,大約是未時,離結束還有兩個時辰。他坐了一會兒,墨跡略干後,交卷走了出去。

    出了考場天還大早,他不知不覺又來到秦淮河畔,似乎想找到那個千般清麗,萬般嫵媚,兩度相逢,夢魂牽繞的女子。他在河邊踱來踱去,眼前始終呈現出女子最後露出的淒惋面容。

    好久他才醒過神來,看了看周圍,白天的秦淮河跟夜晚又有不同,湖面靜悄悄的,熱鬧的是附近夫子廟一帶。夫子廟就是孔廟,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地方。金陵的夫子廟始建於宋,位於秦淮河北岸的貢院街旁。

    他邁步來到夫子廟,進去看了聚星亭、思樂亭、欞星門、大成殿、明德堂、尊經閣等,很快轉身出來。不遠處就是著名的風味小吃店晚晴樓。他聽說這裡最迷人的就是秦淮小吃了。

    門口的夥計一見他舉子打扮趕緊招呼,領他來到樓上,請他在一個靠窗的雅座坐下來。不一會兒另外一個面目清秀的堂官過來「先生,您要點什麼?」。

    「不知道有什麼特色的小吃?」葉昊天問道。

    堂官趕緊介紹「我們最有名的是「秦淮八絕」。作工精細,造型美觀、選料考究、風味獨特。除此之外還有無錫的小籠包、三鮮餛飩、網燒卿魚,鎮江的蟹黃包、餚肉,盱眙的龍蝦,天目湖的砂鍋魚頭、地皮菜、菜乾燜肉等。」各種小吃名字從他口中湧出,源源不絕。

    葉昊天但覺有趣:「不知何謂秦淮八絕?」

    堂官接著說:「「一絕」雨花茶;「二絕」蟹殼黃燒餅;「三絕」鴨油酥燒餅;「四絕」豆腐澇;「五絕」什錦雞絲面;「六絕」牛肉鍋;「七絕」紅湯爆魚面;「八絕」為桂花夾心小元宵」。不知先生想要哪幾絕?」

    「每樣都來一點,難得來一次,好好品嚐一下。」葉昊天吩咐道。

    「好!您請坐,一會就上來!」堂官跑了下去。

    葉昊天從窗口望出去,對面秦淮河南岸,就是著名的烏衣巷,那裡原是東晉名相王導、謝安所住之處,如今古巷仍在,人去樓空。口中不由低吟道:「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

    忽然有人接口「白雲蒼狗,滄海桑田,徒喚奈何!」聲音蒼老而又力。

    回頭一看是一個五旬老者,儒生打扮,一縷長苒,面白如玉,神情暗淡,然而看那眉頭卻帶著威嚴。

    葉昊天恭手為禮:「學生一時感慨,打擾先生了!」

    那人上下打量他幾眼,面色不愉地道「我看你衣著應該是應試的舉子,今日不去會試,為何在此留戀?」

    葉昊天看了看對方,知道對方不是等閒人物,恭敬地回復:「學生是頭場結束後方來的。」

    老人看看天色,有點疑惑「從沒見過結束這麼早的,莫非是中途退場不成?年輕人,中途退場者下科不准再試,你太魯莽了吧!」

    葉昊天趕緊回答「我已答完書藝三篇,不多不少,每篇五百五十字。」

    老人呵呵笑了「牛不能這麼吹吧?每篇剛好五百五十字,只怕神仙也為難阿!」這時候,他眼裡的憂慮換成了調侃。

    葉昊天未再爭辯,只是說「待金榜出後,自見分曉。」這時,堂官陸續將菜端上來。回頭看看,老人的桌上竟然也是同樣的「秦淮八絕」只是看來他已經用過了,雖然每樣還留下大半。

    老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時說「嗯,看來是同道之人阿。如此說來,只怕你所說不假,金榜出來時,我會留意的。」

    葉昊天欲待請教名諱,老人卻已經下樓而去。

    回到客店,張成和羅開山竟然還沒回來。又等了一會兒,兩人才結伴而歸。羅開山面色依舊。張成卻面色嚴峻得很,一邊走還一邊說「難,難,不太妙!」。

    葉昊天上前安慰:「好壞且待三場結束再說!」

    第二天考的是策問。題目有三個,個是「治大國若烹小鮮」;第二個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第三個是「吏治清明一國之本」。葉昊天又是早早結束,等到天黑才見兩人回來。這次張成面色更差,不住嘟囔「什麼治大國若烹小鮮,哪有這樣的題目?太不像話了!」

    第三天考詩詞歌賦。要求每人作一首詩詞,不論題材,但必須有花、草、山、水、春、雨、樓、香八字,而且不得超過五十字。葉昊天這時不知怎的,看見這八個字就有無盡的憂愁,眼前出現了岳麓讀書,蘇家大劫,華山尋寶,青成修道的一幕幕景像,接著浮現西湖蘭舟、秦淮夜話,最後定格在那女子可愛可憐又令人心碎的面容,坐在那裡,遲遲不能下筆。眼見日已西斜,時候不早了,只好提筆寫了首:「杏花疏雨灑香堤,高樓簾幕垂。遠山映水夕陽低,春愁壓翠眉。芳草句,碧雲辭,低徊閒自思。流鶯枝上不曾啼,知君腸斷時。」

    回到客店,那兩人早就到了,這次他出來的最晚!

    羅開山說「三場已畢,聽天由命。今晚去文樞閣開懷暢飲,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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