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冒險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很快,那名女騎士就送到了瑨兒的房間,球球趴在追風鷲的背上一搖一擺的跟在後面也一同進來,看到房間中間一張鬆軟厚實掛有金絲床幔鋪有柔軟羽被的大床興奮的跳了上去開始滿床打滾。瑨兒坐在床角手裡拿著一塊龍肉喂追風鷲,女騎士則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張薄毯,雙眼緊閉。

    餵飽追風鷲正準備上床打個盹又聽敲門聲,士兵們挨個的邀請各位魔法師去餐廳與殿下共進晚餐。剛走進餐廳,她的兩個保鏢就被拉塞和溫德一人拖一個拖走了,徒留下她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看看周圍都是見過幾面但無深交的魔法師們,與她還算親近的光系法師都坐在她隔壁的桌子。

    說是餐廳看上去更像是個宴會廳,擺了一橫三豎四張長型餐桌,坐進去七十來位法師、各軍團的軍團長及其副官和各中層以上的軍官、充當侍者的士兵,這個房間一點也不顯得擁擠。數百年歷史的壁畫、光潔如鏡的地面、圍著牆壁鑲了一圈的魔法燈、雕有精緻花紋的全銀餐具、精心烹製的食物、從帝都帶來的佳釀,一切顯得那麼的完美。

    利斯從主位上站起來,舉起手裡端著的酒杯,朗聲道:「自新年第三天,我國旁達萊郡的前城主比達萊斯突然宣佈獨立,為了能讓這被分離出去的土地重新回到我們的懷抱,我們經過了一個月的艱苦戰鬥。現在,我們終於將它又重新的攥在了手裡,再也沒人可以將它奪去。在此,我要感謝為這場戰鬥付出辛苦勞動的諸位,感謝我們國家英勇無畏的戰士。」

    「帝國萬歲!」眾人一起起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瑨兒跟著做了個樣子,擺了個口型,反正也沒人注意。

    重新落座之後,一片觥籌交錯杯光碟影,瑨兒目不斜視只顧埋頭大塊朵頤,受她影響,同桌的魔法師們也個個埋頭苦幹,伺候他們這張桌子的士兵們是跑得最勤的,來回不停的傳菜。

    軍官們的桌子最是熱鬧,三杯酒下了肚氣氛炒了起來,抓著同桌的人開始拼酒。需要細細品味的陳年佳釀是不能滿足他們的,他們要的是酒勁醇厚的烈酒,於是那本來給傷員處理傷口用的烈酒就一大杯一大杯的進了他們的肚子,個個喝的是滿面紅光,卡恩更是被拉塞灌得暈頭轉向頭重腳輕,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魔法師們相對來說要斯文一些,但也好不了哪去,戰爭結束心情放鬆,雖沒有軍官們那樣瘋狂但也都喝得差不多了,有的已經是滿嘴胡話了。相比之下也就瑨兒那張桌子的客人還比較正常。

    利斯是主帥,他當然不能像他的下屬那樣毫無形象,於是他們這幾個高級將官就成了賓客中少有的幾個清醒的人。

    酒足飯飽之後,每兩個士兵架著一個邁不開步的法師或者軍官將他們送回各自的房間,因為人多,自然得慢慢走,隊伍也就拉得老長。從餐廳出來要走一段老長的過道經過前廳再走一段過道才是樓梯,瑨兒默默的跟在一名水系法師的後面慢慢的隨著人流前進。當走過前廳進入那段光線不明只有幾盞燭光的過道時突然遠處樓梯口火光一閃響起幾聲沉悶的爆炸聲,耳畔傳來空氣被高速劃開的尖嘯聲。肌肉反應比神經傳導更快一步的將身旁的幾名魔法師拉到了身側,防禦罩隨即展開,只聽「哧」的一聲,藍光一閃,接著一聲悶哼,偷襲的人被電飛出去,眼快的士兵們揮劍將其腰斬。

    如同連鎖反應般的,自從第一個魔法爆炸開始,一連串的魔法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了,五顏六色比煙花還好看。

    一顆照明術晶石漂在空中,瑩亮的白光照亮了方圓六米的範圍,再看身邊那些魔法師們哪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個個神智清明,口中吟唱咒語,擺出戰鬥姿態。本來攙扶他們的士兵也都拔劍在手將法師們圍在裡面,警惕的注意著四方動靜。更多的士兵從各個藏身處衝了過來,尋找著躲藏在暗處的襲擊者。

    隨著光明的到來,瑨兒這裡只經歷了這一次襲擊就平靜了下來,但在晶石照不到的地方卻不斷的傳來魔法師吟唱咒語的聲音,魔法攻擊的聲音,刀劍相擊的聲音、雜亂的腳步聲、甚至還有高聲呼喊「保護殿下」的聲音。瑨兒貼牆而立,將防禦罩張大,把身邊的法師全部納入其中,加之頭頂的照明術晶石,想要攻擊他們可得三思而行。隱約中可以看到前面幾米處也有一個同樣的防禦罩在閃著藍光,對方的攻擊在那片藍光前一點也不奏效。

    許是對方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在丟下數十具屍體後,打鬥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終於歸於平靜。

    一番清點,法師無恙,士兵們皆受傷無死亡。將傷員送入後院開闊地,瑨兒拿出幾個普通的群體回春術卷軸,傷員們又都爬了起來。

    後勤官特裡克拍了拍瑨兒的肩膀,問道:「怎樣,沒嚇著吧?」

    瑨兒撇撇嘴:「嚇到沒嚇到,好歹我也經歷了這麼久的戰爭了,只是那兌了水的酒我可不想再喝了。」

    「哈哈!你就是想喝也沒有了,所有的酒這次全部都用掉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瑨兒咧嘴一笑與特裡克揮手道別返回自己的房間。

    下午進來的時候還感歎這城堡的宏大和氣魄,現在只覺得建這麼個大城堡純粹是折騰人,尤其是那旋轉樓梯,多走幾層就轉暈了頭。

    好不容易來到頂層,瑨兒一屁股坐在擺在樓梯口的沙發上,把腳架在茶几上,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那陳年佳釀即使兌了水也還是有後勁的。

    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難受又站起來打開窗戶手一撐就坐在了窗台上,臉沖外背靠窗框,冷風一吹,燥熱的感覺很快就沒有了。瑨兒閉著眼享受著,漸漸的腦袋慢慢的向旁邊低了下去,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初春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輕柔的微風過不多會兒就變成了急風,吹得窗戶光光作響,瑨兒又是坐在窗台上,一個重心不穩跌了下去。

    就在瑨兒落在地毯上的時候,她原先坐著的地方已經被一把黯淡無光的匕首所代替,匕首深深的插進木質的窗框裡,無聲無息。

    眼見沒有刺中,那人迅速拔出匕首打算再補一刀,卻不料落地後的瑨兒並沒有如預想之中的躺在地上,而是以手撐地將身子倒立起來兩腳一前一後的踢了過來。

    那人大驚,連忙向後蹦了幾步拉開距離,卻並未就此離開。

    瑨兒偷襲不成也就順勢站立進來,微笑著看著面前的黑影,一個除了只露出一雙眼睛身體其他部位包括頭髮都全部包在黑色夜行服裡面的影子。

    「你沒有睡著?」聲音低沉,但可聽出來是個女人。

    「我要是睡著了哪能一睹您的芳容呢?」瑨兒調笑道。

    「你警惕性倒是蠻高,你真的是那個煉金學徒?」瑨兒自從在行軍第二天脫掉法袍後就再沒穿上,而她剛才的表現也跟煉金學徒扯不上半點關係,也難怪對方會有這麼一問。

    「呵呵,如假包換。」瑨兒用手把散亂的碎發捋到耳後,就著窗外的月光很清楚的看到她如墨的頭髮和眼睛。

    「很好,那我就沒找錯人,接招吧。」話音剛落,女人欺身向前,手中的匕首衝著瑨兒的面目就劃了過來。

    瑨兒表情一正迅速的向後躍去避開第一擊,正要扔出卷軸卻見那女人左手中出現一個黑色的魔法彈向她扔了過去,於是瑨兒再次閃避,那魔法彈撞入牆壁,瞬間一大塊石磚就被悄無聲息的腐蝕掉,只留一個空洞。

    見此情景瑨兒知道今晚是不能善了了,對方擺明是要取她性命,她當然可以大聲呼救,但來再多的人在這具有腐蝕能力的魔法彈下都不會有活口。

    容不得她多想,對方的匕首已經到了眼前,瑨兒側步轉身,屈指成抓意圖抓向對方的右臂迫使她扔掉匕首,但對方的反應之快超出她的想像,不但避開了她的攻擊,第二個魔法彈也扔了過來,結果瑨兒不得不再次跳開,然後眼看著地毯多了個大窟窿。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聽到對方念一句咒語,這太詭異了。在她的認知裡只有像帕丁那樣的高階法師才有做到初級魔法默發的本事,看這女人的眼睛和她的身手,年紀絕不會超過奇拉德。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呢。」女人輕笑著又逼了上來,瑨兒剛閃開她的匕首正要邁進一步展開攻擊,眼角瞄到魔法彈已經成形只得再次避開。繡花的沙發靠墊爛穿了。

    「我何德何能,能得小姐的青睞?」瑨兒不再靠前,只是不停的遊走,尋找著破綻。

    「在這場戰爭中,你是最不可控的因素,只要消滅了你那這十萬大軍就有來無回。你說,是不是值得我的照顧呢?」說話間,女人進攻了兩次,但瑨兒都不與之交手,只是避開了事。

    「真沒想到我竟然也算個人物。」再次避開對方的攻擊。

    瑨兒現在是有苦難言,在這異界將近一年,第一次被人逼得無還手之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體內的酒精沒有逼乾淨,現在只覺得自己手軟腳軟,肌肉和神經的反應速度直線下降,心頭感覺沉甸甸的。

    「呵呵,你可是我們第一個要除去的人呢,只可惜剛才的襲擊失敗了,你倒是把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

    「我很怕死的,當然要想方設法的保著自己的小命,哪能輕易的就交給你呢。」話落,瞅準一個空隙,闊步貼近,在她左手的魔法彈尚未成形之前,右手迅速的搭上她的右臂的脈門,五指收攏一使勁,「噗」一聲,匕首應聲落地。

    瑨兒急步跳開,黑色魔法彈擦著瑨兒的面前飛了出去,幾縷流海短了一截。

    「你看,你這麼輕易的就打落了我的匕首還不承認你的實力?」那女人輕輕的揉著自己的手腕,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招式,有機會我可以教你。」瑨兒輕輕上前把那柄匕首踢到了沙發底下。

    「好呀,有機會我一定要學,現在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招術吧。」

    音落,拳頭已到了面前,瑨兒側頭避過,邁步貼近,左手成拳從腰側打出攻其右側軟肋。一擊得手迅速避開,側步至她身後,並指戳其後腰。同時右腿抬起踢向對方的腿彎處。

    由此,瑨兒一改之前的被動變為主動貼身攻擊,連續不斷的攻擊使得對方無法很好的形成魔法彈,只能跟著她的節奏走。由之前的武技和魔法的雙重攻擊變為純技巧性搏鬥。

    在先前的觀察中瑨兒就發現對方長手長腳,離得遠了反而吃虧,貼身短打才有優勢。而近一年的生活她早已知道這裡的人不重拳腳功夫,沒了武器在手在她看來就是沒有了牙齒的老虎,根本不足為懼。

    但這個認知在今夜再次面臨被顛覆的命運,對方在剛開始吃了瑨兒幾記重拳之後漸漸的適應了她的打發,總是能比她快一步的避開並予以還擊。

    當兩人再一次從膠著狀態分開,瑨兒看看四周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來說,她們打了這麼久,周圍環境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聽到聲音過來看看的?

    看到瑨兒那游離的目光,女人笑了。當然她的臉被蒙得嚴嚴實實表情是看不到的,但是聲音是可以聽出來的。「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們打了這麼久為什麼沒有人出來看看?仔細觀察一下吧。」說完,就收手而立。

    瑨兒也不吭聲,只是向著走廊盡頭她的房間走去,誰知還未走到第一個房間門口就發現再也邁不開步,好像面前有什麼東西阻止了她的前進似的,用手摸摸,似乎是一個什麼屏障。在牆壁上留有一道細細的陰影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就是這道陰影將這小段距離分隔成了內外兩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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