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大明 第五卷 烽火泰山 第五章【各有算盤】
    天門道長的美夢瞬間破滅:「你說什麼?」

    天門道長一把將道童揪起,湊到道童小臉蛋前怒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小道童戰戰兢兢,雖然是天門道長的徒弟,但他尚是第一次見到天門發如此之怒火:「師傅,大師兄他們擺的劍陣被……被破了。」

    天門道長抖手丟下道童,閉目沉思半晌,抬眼見道童仍自兀立不去,不悅道:「還有何事?」

    道童猶豫一下,最終鼓起勇氣:「師傅,大師兄被衡山派的林平之擊成重傷不起,現在已經被抬入後院治療。」

    天門道長濃眉一挑,他適才以為是趙陽出手擊敗了劍陣,誰料瞧這道童模樣破陣的另有其人,心中一跳:「你老實告訴我,劍陣是被幾人破的,遲百誠是被誰打傷的?」

    「三人破陣,林平之單人敗我大師兄!」道童見天門道長反覆無常,脫口而出才發覺不妙,小心地瞄了天門道長一眼,以確定自己是否該往後退兩步避免遭受魚池之災。

    「三人破我『迎客松』大陣!林平之單人獨劍敗我大弟子!」天門道長極為震驚,一時之間忘卻了身邊的道童存在,怔立當場喃喃自語。

    道童見機,悄悄後退,不慎碰倒一邊的盆栽,驚得天門道長從迷惘中醒來。天門突地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既然你大師兄被擊傷,那麼現在是何人招待趙陽一行,他們此刻到了哪裡?」

    道童諾諾而言:「師傅,現在招待衡山派的是玉璣子師叔祖三人。」

    糟了!

    天門道長聞聽此消息,頭暈目眩,如同遭受五雷轟頂一般徹底懵了。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泰山派內兩派之間的矛盾已是勢同水火,縱使天門道長利用掌門的權限百般的設計、阻撓,玉璣子等人還是發展迅猛,如今,一旦讓他們與趙陽牽上線,內外勾結,天門一系處境將更趨險惡。

    除此之外,誰知道玉璣子三人會不會為了獲得趙陽的而出賣泰山派的利益?

    權力面前,縱使父子也將水火不容。

    利益面前,恩愛夫妻也會反目成仇。

    出賣一點利益,對於當政者來說易如反掌,更是無關痛癢。天門道長自信,如果他處在玉璣子的位置,為了掌門的寶座,也會心甘情願地付出一切代價。

    由己度人,天門道長不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速找你幾個師兄弟到春院議事!」天門道長厲聲吩咐道童,「不得遲緩。」言罷,天門道長道袍一收,邁出了大殿。

    道童見天門道長厲聲厲色,不敢怠慢,原本要回報的詳情也被嚥下肚子,一溜煙小跑去通知師兄們。

    遲百誠亡命一擊,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林平之的重傷,而且他相信,林平之還不致於取自己的性命。衡山派與泰山派素來無怨,即使今次泰山派失禮在先,他趙陽也沒有理由讓自己的弟子擊殺兄弟門派的弟子。

    林平之長劍到處,自認為遲百誠會避其鋒芒,誰料這廝竟然與自己拚命。林平之好歹也是福州城的大少爺,也曾見過混混的拚命,什麼場面沒有見識過?

    玩命?

    你遲百誠還不夠資格!

    林平之惡向膽生,怒喝一聲,不避不讓,左臂一揮,側擊在遲百誠劍脊,將刺向肋部的劍鋒撞開,右手則毫不停留,狠狠一劍砸在遲百誠腰腹之間。

    啊——

    遲百誠身形一晃,如遭雷擊,張口噴出一汪鮮血,倒飛而出。

    泰山派弟子將遲百誠扶起,發現自己的大師兄面若金紙,氣息奄奄,探手放到鼻息間,卻只有微弱的感覺。

    「與他們拼了!」一個平素與遲百誠交好的泰山派弟子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提議。

    其它泰山派弟子面露懼色,劍陣無用,大師兄被輕易擊垮,昔日的自信心已經盡數崩潰,何人尚有鬥志?

    泰山派弟子猶豫彷徨,林平之則沒半點停頓。打虎不死必遭反噬,林平之在趙陽的教誨下,深刻明瞭,只有死人才不可能威脅到自己。凡是曾經敵對的,就永遠是敵人,即使他放下了兵器,即使他成為了一時的盟友,也要找機會斬盡殺絕,寸草不留!

    泰山派挑釁在前,遲百誠糾纏與後,按照師傅的理論,與情與理都不可放過!

    林平之帶著兩個師弟,如猛虎下山,突入羊圈,追著已經喪失鬥志的泰山派弟子狂打:放棄抵抗的,一劍敲斷他們的大腿,任其在地上慘嚎;負隅頑抗的,一腳踹下山道,任其自生自滅。

    面對瘋狂的林平之三人,泰山派弟子只能選擇兩個答案:自己從山道跳下去,可能被摔死,也可能活命;留在山道上,可能有機會逃上山,也可能被打斷腿。

    嚴世蕃有些膽寒,顫聲向趙陽問訊:「師傅,師兄他們是不是太狠了點,畢竟都是五嶽劍派的啊。」

    趙陽搖搖頭,輕描淡寫:「既然他們選擇了用劍陣來迎接我們,那就注定了我們二者之間必見勝負,不趁此機會削弱對方的實力,難道等著他們的反撲?」

    嚴世蕃惴惴不安:「可是,師傅啊,這裡是泰山派的地盤啊!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我們才幾個人啊?」

    趙陽輕輕一笑,看了看嚴世蕃:「你不會認為你師傅是有勇無謀吧?」

    嚴世蕃頭一低,避開趙陽眼神,口中諾諾:「弟子不敢,弟子豈會有如此不恭想法。」

    趙陽指著泰山山道,自信道:「我們不妨小賭一場,看看結果如何?」

    嚴世蕃略加興奮:「如何賭?」

    趙陽仰頭看了看天:「頂多一柱香時間,泰山派就會有人出來收場,而且對我們定然是歡迎有加,絕對不會因為這些受傷者而給我們臉色。」

    嚴世蕃沉吟一刻,抬頭微笑:「恕弟子不敢奉陪。」

    趙陽奇怪地看了看嚴世蕃,見其似乎明悟一些,不由心中膽寒,口中卻極度自然:「哦,為何不與為師賭啊?」

    嚴世蕃侃侃而談:「師傅既然作出如此舉動,定是在泰山派內部有熟人,而且這熟人的能量相當之大。否則,師傅不會在公開挑釁泰山派尊嚴後還如此的鎮定自若。除此之外,」嚴世蕃陰笑了兩聲,「泰山派內部至少分成兩大對立派別,而師傅估計是準備明目仗火其中的一派了?」

    牛人!

    趙陽心中暗歎,牛人永遠是牛人!雖然這嚴世蕃在原本的歷史上是小人,但小人也往往是有本事的人,沒本事的人想做小人也是不行的。

    雖然嚴世蕃猜測略有偏差,但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到這些,也不能算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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