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春光乍現 正文 第20節 阮程強:有擁抱的愛 5
    直到幾個學生幹部極不情願的將糾纏在一起的我們架開,直到樓上的走廊擠滿了看戲一樣吹口哨喝彩的人群,那年鄭伊健拍《風雲》,路過我們學校時,也是這樣熱鬧。事情還沒完,他轉校來之前就是個不小的小混混,我通過發煙賭錢也認識了不少人,課上我們曠課給許多人打了那時還不常見的all機,於是當晚自修課我洋洋得意的自以為很拽的請來了樂山眉山的幾個大牌兄弟時,學校大門外的胡同裡已經等由他聯繫的成都人了。他們在大門外放肆的談笑著,彷彿不顯示出自己的墮落就不夠《古惑仔》的感覺,遠遠看見紅色的煙頭被拿起又放下,還有的被彈起到空中,蹦出火星來。我感到氣氛似乎悲壯而又帶有刺激,夠味兒,我喜歡。"來了!",我覺得自己像是在會見外交使節一樣,他們拍拍我的肩,揚起臉來,趕得上吳健豪的長髮整齊的垂在了耳後,"靠,天天在哪兒泡姑娘,你娘的也不來陪弟兄們喝幾杯".按照慣例,我麻利的撕開包裝紙,玉溪是我所能承受的最好的品牌,將煙一根一根的抽出來,拎在手裡。這也是有規矩的,煙要一把拎著過濾嘴那頭,另一頭垂著,不能立起來,分發的時候是散開的,他們也接著過濾嘴那頭,不能端平了遞過去,然後掏出防風打火機,讓它竄出藍色的火苗來,像飛機尾火的質量最好,其中任意一人含在嘴裡先點上,然後一圈圈的煙氣繚繚升起,大家將煙粘在嘴角陰陽怪氣的說話。"他快出來了吧!"披著灰白風衣的一直蹬在地上的一個弟兄半轉過身來,路燈下映出他貝克漢姆髮式下堅實的額頭,一看就知道是打架的料,"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那邊有個很黑的小巷子,一會兒把他拽進去".那真是個經典的鬥毆好場所,建校50年來裡面不知出過多少起"誤傷"案了。六七個鬼魅的身影,在別人眼裡是墮落,頹廢的象徵,而我很是興奮,我們叛離,新潮,放縱,無懼,我們只不過是過了這世界上大多數人想過而沒有膽量去過的生活,那些所謂懂事的人只是吃不上葡萄就說葡萄酸而已。黑暗的巷子,兩邊是方磚砌的不高的圍牆,裡面即使安了路燈也會在一天內被我們這種人當練習用的靶子而擊碎,當然我閉了眼不碰壁也能從這頭走到那頭,就像現在的我閉了眼也能將自動步槍槍拆下又裝好一樣。裡面有晃動著的紅煙頭,這準是低年級的學弟們躲在這裡學吸煙。我憑感覺大步的走了進去,弟兄們由於不熟悉地形摸索著遠遠跟在了後面。"李風,"裡面有人叫我。"誰?"我應到。沒有人回答,鈍器從四面八方砸過來,我不知道自己被幾個人圍著,看不見,鋼管,磚頭,這些曾是我們最常用的工具我能感覺得到,現在都輪番準確無誤的凶狠的砸在我的胸脯和背上,我立刻意識到遇到了同行,其實這種打法也是有講究的,給予別人最大的傷害又不至於造成法律上逃脫不了的後果。那時真是只有任人擺佈的份,他們輪番凌亂的磚頭加鋼管,我就像陷在漩渦中沒有了掙扎的份,但由於十分氣憤,心裡面的激動,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胸口剛挨一磚頭,覺得喘不過氣來,正要向後倒了下去,肩胛骨上又挨了一悶棍,真的,當時我真的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痛苦而恐懼的覺得自己無能為力。我的弟兄們衝了進來,兩幫人纏在了一起,黑暗中只有月亮曉得是不是自己在打自己人,後來我後腦勺挨了一棍,不很疼,但重重的我能感到腦袋的震動,像金屬撞擊,"嗡"的一聲巨響我感到了劇烈的耳鳴,摸了後腦勺,溫熱的粘滯的液體,像漿糊從指縫溢了出來。"狗日的,把老子打破了",我趁著黑暗翻過低矮的圍牆。後來兄弟們發現對手不知什麼時候都消失了,在去醫院的路上我心情稍微緩解,才感到腦袋的劇痛。我是自己走到醫院的。那時候是永遠精力充沛的,我在醫院裡呆了十天,感覺跟坐牢一樣,期間大多同學都來看了看,包括張天鍵本人,提了一大袋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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