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驕 外傳 第四百五十五章【殺人】
    探馬如流水般將匈奴大軍的動向傳回,趙括悠然高舉的右臂再往前狠狠揮落,身後洶湧而進的兩千騎兵紛紛減速,向著兩翼緩緩展開,擺開了戰鬥陣形,幾乎是騎兵剛剛擺開陣形,前方碧綠如茵的地平線上便浮起了一條淡淡的黑線。黑線往前緩慢蠕動,片刻功夫便擴散成了一片烏雲,將碧綠的草原完全遮蔽,倏忽之間,濃重的陰雲已經化作無數騎匈奴騎兵,猶如幽黑的蟻潮,漫捲過遼闊的草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威勢無比強大。匈奴的鐵騎,終於又見到了匈奴的鐵騎了,冒狄眸子裡霎時燃起了灼熱的烈焰,過不了多久,這支強大的匈奴鐵騎就將效忠自己,而自己也將像父親一樣,重新奪回遼闊的草原,成為大匈奴的大單于。冒狄回眸望向趙括,趙括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示意冒狄前去交涉。冒狄輕喝一聲,雙腿狠狠一挾馬腹策馬疾馳而出。馬蹄聲疾,趙括率領十數騎從騎陣中奔走而出,護著冒狄迎向前方潮水般湧來的匈奴鐵騎。東胡陣前,縱馬疾進的匈奴千騎長野欒忽然驚喜地大叫起來:「左賢王,是左賢王回來了。」野欒的父親是老單于最忠誠的奴僕,野欒從小與冒狄一起長大,兩人一起騎馬,一起摔跤,一起打獵,感情甚好,雖然闊別了多年可野欒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間認出了冒狄。「左賢王?」頭余神色一凜,倏然高舉手臂,示意身後洶湧而進的匈奴鐵騎減速,浩如汪洋般的匈奴鐵騎亦開始減速,同樣向兩翼緩緩展開,列成了比大商國朝騎陣雄厚得多的強大騎陣,並且兩翼還往前略微突出,呈雁翅狀將趙括等人的騎陣圍了起來。「來人馬上停止前進。」頭余神色一冷,朗聲大喝,身後的匈奴騎兵霎時挽弓搭箭,數千支寒光閃閃地箭瞄準了冒狄以及身後的十數騎兵。野欒神色大變,喝斥道:「頭余你瘋了,敢對左賢王不敬。」冒狄輕輕勒住戰馬,停在匈奴陣前十步之遙處,十數騎騎兵在冒狄身後展了開來,令人窒息的殺氣在匈奴陣前瀰漫,趙括微微側首,以眼色示意馮劫,馮劫頓時目露凶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頭余。」冒狄舉起馬鞭指著十步外的頭余,沉聲道,「見了本王,為何還不下馬跪拜。」「末將參見左賢王。」冒狄話音方落,野欒翻身落馬單膝跪拜於地,聽命於野欒的數十騎親兵也紛紛翻身落馬,跪倒一地。頭余卻不為所動,側頭冷冷地掃了野欒及數十騎親兵一眼,再轉向冒狄,不亢不卑地說道:「末將奉大單于之命護衛單于庭,保護祭祀儀式,王命在身恕不能向左賢王見禮了,還請左賢王原諒。」冒狄目光一冷,厲聲喝道:「那麼讓大匈奴的勇士們把手中的利箭對準本王,以及本王的兄弟,這也是大單于的命令嗎?」「這個……」頭余語塞,只得舉手示意,身後挽弓搭箭的匈奴勇士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冒狄從鼻孔裡悶哼一聲,喝道:「現在請讓開去路,本王要帶著兄弟去見大單于。」頭余無奈,冒狄畢竟是老單于的嫡系子孫,此時雖然勢單力孤,可也不是他能得罪的人,揮手示意身後嚴陣以待的匈奴勇士讓道,匈奴大軍從中間分出了一條狹窄至僅供數騎並行的通道,頭余這才向冒狄道:「左賢王要面見大單于,末將理當放行,不過前面的兩千騎兵卻不能靠近單于庭五十里之內。」「大膽。」冒狄勃然大怒道:「你一個小小的萬騎長,也敢替本王做出決定,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一起看文學網首發,請正版閱讀,作者創作,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頭余夷然不懼,昂然道:「恕末將無禮了,這是王命。」冒狄冷然道:「頭余,你這是在找死。」頭余伸手摸上彎刀刀柄,冷然道:「左賢王,請不要逼末將動手。」頭余深知液力禹對冒狄非常忌憚,如果真的起了衝突,液力禹單于也會向著他的。冒狄眉頭一跳,冷然喝道:「那你就給本王去死吧!」冒狄話音方落,趙括即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河伯清喝一聲疾如閃電般挽弓搭箭,一支粗逾拇指的狼牙箭已經掛於弦上,幾乎與此同時,趙括身後的馮劫已經策馬疾馳而出。頭余目光一沉,抽出彎刀,正欲下令全軍出擊,陡見眼前寒光一閃,旋即感到咽喉一涼,原本有力的雙手就如同壓了兩座沉重的大山、再無力舉起,頭余緩緩低下頭來,看到一截烏黑地箭桿赫然插在自己的咽喉上,箭尾的翎羽正在風中微微顫抖。馮劫拍馬殺到,馬刀冰冷的切過頭余的頸項,鮮血四濺,頭余的一顆人頭頃刻間拋飛空中。

    馮劫再以長矛往空中一戳,將頭余的人頭戳於戟尖高高舉起,有鮮血順著黝黑的鐵戟淅漓而下,頭余的眉目猙獰宛然。匈奴騎兵們面面相覷,都被這突然地變故驚呆了。冒狄的目光狼一樣掠過惶然不知所措的匈奴將士,最終落在野欒身上,厲聲喝道:「野欒何在?」「末將在。」野欒大聲道。「本王任命你為萬騎長,接替頭余統率單于直屬衛隊。」冒狄對野欒還是非常信任的。「末將領命。」野欒轟然應諾,年輕的臉上湧起難以言喻的激動,這個任命對他來說,可謂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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