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驕 外傳 第一百四十一章【口活等於吹簫嗎】
    「那是什麼?」趙奢來到家門前發現二門外的樹幹上掛著幾顆人頭,鮮血淋漓,看樣子腦袋砍下來沒多久,在自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情很反常,詫異道:「怎麼會有人頭呢?」

    趙括也看到了血淋淋的人頭,心頭一緊,他離開的時候就怕趙雅鬧事,沒想到居然整出人命來了,定睛一看發現那些人頭都是男性,而且沒有一個認識的,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道:「肯定和雅兒有關係,這個丫頭不安生的很……。」

    似乎為了證明趙括的論斷,他們走入內宅就看見趙雅面對著數十人的家僕在訓話,讓人納悶的是燕姝在趙雅背後站著,臉色非常難看,這讓趙括想起燕姝說過不喜歡廉儷茹那樣張揚的兒媳婦,不由得大感頭痛,因為趙雅雖然不像廉儷茹那樣飛揚跋扈,可頤指氣使的程度卻猶有過之。

    毛遂沒有資格和趙奢父子去參加朝會,但是家中的事情卻全程參與了,看到趙奢父子回來,馬上解釋道:「君上,二公子,事情是這樣的……。」

    趙雅在趙括走後就發飆了,非要找黎姬算賬不可,黎姬卻被趙媛派人送出了城外,無人可撒氣的趙雅全然不顧公主的形象,將目標轉移到那些背後嚼舌根的奴僕們,事情越鬧越大,終於驚動了燕姝,趙雅在婆婆面前不敢張牙舞爪,就把事情的經過講了講,燕姝對趙括風流的習性絲毫不以為忤,但是對背後嚼舌根的奴僕同樣很惱火,因為趙括要大婚,府中的奴僕就有些捉襟見肘,所以在人市新買回了二十幾個人充當奴僕,沒想到這些人良莠不齊,說的那些話讓燕姝都覺得不堪入耳,為了讓府中的奴僕們有個記性,燕姝將那些背後亂說話的奴僕全部削首,所以趙奢父子才會看到那些血淋淋的人頭和趙雅的訓話。

    趙雅的訓話沒有絲毫新意,無非是先說自己的地位是如何尊崇,而後告誡奴僕們不要背後亂說話,否則那些人頭就是榜樣云云。

    趙奢看著趙雅在那裡信口開河,臉色有些冷,對趙括道:「不要管她是什麼公主,嫁過來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你要好好的管教她,哪有新婚第一天就殺人放血的?太不像話了。」趙奢對這種事很忌諱,尤其是趙括赴韓在即,非常不吉利。

    趙括苦笑不已道:「父親,雅兒這樣的脾氣還得專門找個人來才行,讓臻兒回來住幾天吧!雅兒最信服的就是臻兒,旁人的話可能聽不進去。」

    趙奢皺了皺眉頭,道:「我不喜歡趙臻,大王肯定是要給你造一座新的府第,到時候你們就搬過去吧!」趙奢不是攆兒子出去,而是他真的很不喜歡看到趙臻,現在連帶的對趙雅都有些想法了,這樣的兒媳婦進家門,日子過的能舒服嗎?

    趙雅畢竟還是小孩子,那種盛氣凌人的模樣乍看還行,一旦長時間的表演就有些讓人生厭了,燕姝見趙雅還要長篇大論下去,馬上打住道:「好了,雅公主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你們要牢記在心,在這個府上沒有那麼多規矩,但是誰要越過了底線,那些首級就是榜樣,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雅見婆婆幾句話就把數十奴僕都打發了,心中雖然有點不快可也不敢發作,這會也看到了趙括,看向趙括的眼神中滿是幽怨,哼了一聲轉身朝新房走去。

    「屁大點事弄的跟原子彈爆炸似的,怪不得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琢磨不透。」趙括看著趙雅的背影發了句牢騷,心說還好自己罩得住她,否則還不得把家裡鬧的雞飛狗跳啊!

    趙奢不知道什麼叫原子彈,想來不是什麼好話,轉首對趙括說道:「你馬上就要出遠門了,要準備的東西很多,為父只告誡你一句話,凡事三思後行,切不可意氣用事,一切要以大趙利益為主,知道嗎?」

    趙括點頭道:「父親放心吧!我知道這次不是兒戲,聽了藺相如的一番話,對這次赴韓頗有信心,一定不負父親所期望……。」

    毛遂哦了一聲問道:「二公子要去韓國?怎麼沒聽說呢?」

    「此事說來話長,先生收拾一下東西跟我一起去吧!有先生在身邊,我的底氣也足一些。」趙括決定這次赴韓一定要把毛遂帶在身邊,以毛遂的謀略肯定能幫上大忙,不過眼前得把趙雅安撫住,萬一小丫頭再發飆可就不好了。

    趙括回到新房發現趙雅在收拾衣服,問道:「雅兒這是幹什麼?氣還沒有消嗎?如果沒消氣,那再砍幾顆腦袋好不好?」

    趙雅的嘴巴撅起很高,一邊流淚一邊道:「你不喜歡我……我回宮去……我要告訴父王……告訴母后……你欺負我……嗚嗚……。」趙雅越說越傷心,最後泣不成聲。

    趙括心說自己這哪裡是丈夫啊!簡直就快成幼兒園的園長了,看來老夫少妻也要看老少到什麼程度,否則就是哄孩子了,趙括心中這樣想,但就是哄孩子也得好好哄著,誰讓這孩子是自己的老婆呢!

    「雅兒不要哭了,都是夫君不好,一切都是夫君的錯……。」趙括把趙雅收拾的包袱搶下來,輕輕把趙雅摟在懷裡,道:「雅兒想要怎麼懲罰夫君都行。」

    趙雅哭泣的鼻音很重,說道:「不是的……是我不好……我不能伺候夫君……那些人說的沒錯……我現在連真正的女人都不是……連天葵都沒有……。」這也是趙雅生自己氣的地方,那些背後嚼舌根的人雖然可恨,可說的也是實話,一個連天葵都沒有的女人根本就不能算是女人,連被愛的資格都欠缺。

    趙括大概能理解趙雅此時的心情,自己沒有對趙雅「辣手摧花」反而讓趙雅生出了諸多的不自信,認為自己並不喜歡她,可這話從何所起呀!自己的一片苦心卻被趙雅當成了驢肝肺,難道真的要那樣才算是喜歡她嗎?

    「雅兒不要胡思亂想了,夫君怎麼會不喜歡你呢!雅兒這麼漂亮,看著都是一種享受……。」趙括說到這,發現趙雅的嘴巴又癟了起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趙雅現在忌諱的就是她能看不能吃啊!果然,趙雅淚眼婆娑的看著趙括,隱隱有暴風雨的前兆。

    出乎趙括預料的是,趙雅的淚水並沒有氾濫成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求知慾望的神情問道:「夫君……口活是什麼啊?」

    趙括看著猶如粉雕玉琢的趙雅,看著趙雅那紅潤潤的雙唇,簡直有抓狂加暴走的衝動,心中狂喊道:「天那……太萌了……太淫蕩了……太禽獸了……。」

    趙括強迫自己理順那浮動的心思,他可不想把趙雅調教成小蕩婦,儘管趙雅所提的那兩個字極其誘人,但是看著趙雅迫切的求知慾,又不能不回答,「這個口活……就是……就是吹簫……就是樂器吹的非常好的意思……。」趙括覺得自己的汗都淌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趙雅所在的***裡雖然不忌男女話題,但是像口活如此專業的用詞還真沒接觸過,信以為真道:「那我明天就去學吹簫,夫君喜歡嗎?」趙雅記得那個被砍了腦袋的奴僕說過,男人很喜歡口活的。

    趙括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罷工了,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自控能力差的很,馬上轉移話題道:「好,好,只要雅兒不生氣,學什麼都可以,夫君馬上就要走了,讓夫君看看雅兒的笑臉,好不好?」

    趙雅一聽趙括要走,心思果然轉移了,問道:「走?去哪裡?一定要帶著我。」

    趙括當即把自己要出使韓國的事情講了講,道:「夫君也想帶著雅兒,可是此去韓國千山萬水,而且危險無比,夫君哪敢讓雅兒跟著冒險呢!只要雅兒能讓夫君沒有後顧之憂,就是幫了夫君的大忙了。」

    趙雅雖然任性,但也知道趙括出使韓國事關重大,容不得她跟在身邊,心田馬上就被離別愁思佔滿了,黎姬的事情和奴僕的事情立即被拋到九霄雲外,情深款款道:「正如夫君所說,此去韓國千難萬險,一定要保重啊!夫君放心,雅兒明天就回宮去……。」

    「不能回宮。」趙括馬上打斷了趙雅的話,他不能讓趙雅置於險地,道:「雅兒不想念臻姐姐嗎?讓臻姐姐陪你些時日怎麼樣?」

    「好啊!和臻姐姐分開那麼久了,應該看看她。」趙雅和趙臻的感情非常不錯,馬上答應下來。

    趙括覺得有趙臻壓制趙雅,趙雅應該不會鬧的太厲害,同時也可以讓趙雅熟悉黎姬和小昭等人,免得日後再醋海生波後院起火,那樣一來倒霉的永遠是他。

    安撫好趙雅,趙括前去和毛遂商量赴韓的事情,借此也可以壓制被趙雅口活二字勾起的慾火,趙括先把藺相如的那番分析告訴了毛遂,最後問道:「先生有何見解?」

    毛遂極其贊同藺相如的分析,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看法,道:「二公子對君上坐鎮邯鄲有信心嗎?」

    趙括沒想到毛遂會問這個問題,道:「那是自然,老爹領兵打仗的本事極其厲害,晉鄙雖然也算是名將,但是和老爹相比還差著幾個層次,魏軍想要在邯鄲有所作為根本不可能,先生為什麼會這麼問。」

    毛遂道:「因為我覺得這次赴韓在時間上最不重要,並不像旁人以為的十萬火急,如果君上能夠在邯鄲挫敗魏軍的攻勢,二公子在韓國的遊說將更有把握,也可以給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澆澆冷水,無論是韓國還是秦國等諸國,在看到大趙的赫赫軍威之後都得掂量掂量和趙國軍事對抗的後果,就像是閼與之戰後秦國的反應一樣,秦國吃了虧,而山東五國卻沒有吃虧,這個時候首先應該給山東五國一個下馬威,先打個勝仗再說。」

    趙括覺得毛遂的想法也有道理,首先在軍事上取得先機,才能在外交上爭取有利的境地,贊同道:「先生的想法非常好,我會和老爹溝通一下,讓晉鄙的三萬魏軍有來無回,給韓人做個好榜樣,給那些看熱鬧的傢伙們好好的上一課。」

    毛遂也意氣風發道:「上一課是必須的,必要的時候還應該讓廉頗將軍突入魏境,如果大趙能利用好這次的契機,統一三晉也不是不可能,起碼能打下很好的基礎。」

    毛遂說時間不必著急,可旁人卻不這麼看,因此準備工作弄的好像在趕印度火車,火燒火燎的,另外趙括聽從了毛遂的建議,除了必要的車馬運送金銀珠寶外,隨行護衛的就只有扈輒的二百軍兵。

    扈輒的臉上似乎刻著兩個字,那就是興奮,和扈輒一樣,那二百老兵也都興沖沖的,因為他們知道跟著趙括沒有虧吃,相反好處還撈取不盡,吃香的喝辣的不說,就是打起仗來都有如神明加持,近乎無敵,能不爽嗎!

    趙王對趙括這次出使韓國寄予厚望,在邯鄲城外親自舉酒給趙括餞行,說了很多勉勵的話,在私下裡更是對趙括承諾,一旦趙括成功歸來,必有厚賞,趙括對此倒不甚在意,因為他現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

    原本是明日才走的,趙括還想著趁晚上有時間進宮去看看趙妮,計劃沒有變化快,趙王先把他「攆」出城了,弄的趙括一點心情都沒有,心中雖然興致不高,可看著趙王以及群臣都出城相送的份上,也不得不笑臉響應。

    毛遂對趙括有些瞭解,當趙括押著十車的金銀珠寶出了邯鄲城二十里,天色也有些暗淡的時候,馬上對扈輒說道:「傳令下去,就地紮營,明天再走。」

    扈輒感覺有些奇怪道:「為什麼現在就紮營呢?這裡四下不靠的,難道是括公子想要去封地一趟嗎?」這裡離馬服君的封地倒是不到二十里,扈輒才有此一問。

    趙括看了毛遂一眼,道:「還是先生瞭解我,這次離開都沒有機會跟她道別,怎麼也得見一面才行啊!」

    毛遂笑道:「我吃了人家一頓飽飯,這個情怎麼也得還上才是啊!二公子快去快回,我們還要去封地那裡接趙媛姑娘呢!」趙媛是注定要隨行前往韓國的,墨者世家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情報還得她承轉,換個人都不行。

    趙括點頭道:「這樣吧,我順便把趙媛接來,聽她說和韓國張彌的門客有舊,她還真是屬穆桂英的,陣陣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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