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書 墮落卷軸 第一百九十七章 嗜血
    沙娜恩的兩把雙刀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紅色的軌跡,鮮紅的血液在黑夜之中飄灑開來,那紅色飛濺到空氣之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便墜落到地上,只在空氣之中留下淡淡的血腥味道。

    這味道讓所有人都感到興奮,不論是渴望戰斗的沙娜恩,還是來自於霧都的惡棍,銀魚城中法雷爾的殺手,亦或者是從灰山遠道而來的刺客,這些人無一不是手上沾染過人命的惡人,殺人對於他們來說既是工作,又是享受。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用匕首刺入到血肉之中,或者是被長刀劃開血肉,不論是那一種都讓這群人感到興奮。

    沙娜恩陡然之間覺得壓力大了起來,她面前的敵人似乎變得更加難纏一些,但無窮的力量卻從心中迸發了出來,敵人的鮮血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那紅色液體的味道是那麼的香甜。此時的沙娜恩不想防守,也不想躲閃,她只想揮舞長刀猛烈的攻擊,讓更多的鮮血在空中飛舞,不論那鮮血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這樣的想法讓沙娜恩感到興奮,她的動作突然之間快了不少,攻擊也變得更加的凌厲了一些。但是作為戰士,她把大部分的訓練都用在了控制自己的肉體之上了,平日的訓練讓她馬上驚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狀,懷疑與興奮同時從沙娜恩的心底冒了出來,隨即她看到了敵人眼中散發出的那一抹紅色的光芒。

    這是中了嗜血魔法的征兆,想必自己也同樣中了這一招吧。

    沙娜恩閃眼張望,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在人群之外的一名身穿灰色袍子的法師,果然是敵人搞的鬼。

    不過看著瘋狂向自己進攻的敵人,沙娜恩嘴角卻微微的翹了起來,這樣才會有趣麼。

    黑色的身影揮舞著雙刀迅疾的沖向了人群,在猛然的加速之後沙娜恩迅疾的揮刀劈砍了人群之前的兩人,但很快她的身影就被人群給淹沒了。

    中了嗜血的人們大聲叫喊著,揮舞著利刃,但他們很快就發現敵人的身影就這麼在視線之中消失了,僅僅幾個呼吸的茫然之後,人群就如同被收割的小麥一般開始成片的倒下。

    砍倒下兩人的沙娜恩猛的前傾倒,在鮮血噴灑的一瞬間調整了身體的位置,她整個人以幾乎要與地面平行的角度緊貼著地面飛奔,手中雙刀不停的揮砍,猛烈的看著身邊的眾多的人腿,這些由巴爾尋來的長刀鋒利無比,往往是刀鋒過後那人跑了一步之後才陡然發覺自己的腿竟然就這麼從身體之上掉落了。

    “大,大人,您要我做的我已經做到了,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站在圈外的灰袍法師嘴唇顫抖的問道。

    “你干的不錯,”巴爾緩緩的從那名灰袍法師的身後的陰暗之中走了出來,他頓了頓之後才說道:“你這魔法用的不錯,我開始也是隨口一說,但沒想到你還真會這嗜血魔法。你想要什麼呢?我巴爾就這麼一點好,恩怨分明,幫我做事做的好的必然會有獎賞,但是反抗我的,找我麻煩的……”說道這裡巴爾瞟了一眼那名灰袍法師,看的那名法師全身就是一顫,巴爾這才笑著說道:“找我麻煩的人多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灰袍法師如同篩糠一般的顫抖著低著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那好,”巴爾點了點頭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問道:“對了,說起來你這嗜血魔法有沒有什麼負作用。”

    “這個,當然是有那麼一點的,”灰袍法師冒著冷汗回答道:“中了這個法術之後雖然會在一段時間之內變得更加好斗,力量變得更強,更富有攻擊性,但是在法術過後會使人虛弱一兩天,休息兩天也就沒事了。”

    這世上那裡會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更不要說是黑魔法之中的嗜血術了。對於黑魔法來說,受術者雖然當時會得到不少好處,但在法術之後則會付出一定的帶價。同那些需要付出生命的高階黑魔法相比嗜血術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優良的法術了,兩三天的虛弱時間對於武者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巴爾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對於嗜血術的這個後遺症他同樣也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他關心的卻是另一方面的問題:“我問的可不是這種沒本術法書上都有的知識,這種常識我也明白,我想知道的是中的嗜血術之後對於這人會不會有一些精神上的不良影響,比如變得更加沖動嗜殺?”

    灰袍法師愣了愣之後才小心的回答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一般中的嗜血術的戰士會叫傾向與攻擊,疼痛感也會隨之降低,所以很少會閃避攻擊。這樣的戰士經歷幾次戰斗之後多半就會死亡,但協會之中倒是有幾個活的比較久的戰士,您這麼問起來我倒是想起了這些人多半都有些變態,我想嗜血術對於人的精神多少應該會有些影響的吧。”

    巴爾點了點頭,這也和他所想的相同,而且嗜血術本也就是一種精神法術。它讓人變得更加興奮,而且感受不到痛苦。這是一種通過透支人體力量來使人得到短暫提高的法術。

    但殺戮的記憶與砍殺時的爽快感卻不會因為法術的消失而消退。對於人類以及其他生物來說嗜殺並不是心理疾病,而是人類經歷過刺激之後的正常轉變。對於這一點巴爾有著深刻的認識,他知道殺人這種事情如同吸毒一般是能夠讓人上癮的。長時間在戰場之上浴血奮戰的戰士回到和平的生活之中會感到不適應,變態的殺人狂會遏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外出尋找獵物,對於人類這種有著一半獸性的生物來說,性交與殺戮往往是來自於生命本能最深處的原始刺激了。如果真要把兩種快感放在一起比較的話,那麼前者多半傾向於肉體上的快感,後者才多半是精神上的享受。

    又有什麼成就比得上掌握一個人的生殺大全呢?一個人經過十月懷胎,成長,學習,經歷痛苦,快樂,愛情,這樣的一生在自己的手中被完全的終結,這樣的成就感又是怎樣的成就能夠比得上的呢?幼小的孩子喜歡在海邊堆積起漂亮的沙堡,但到了最後離開時卻會親手把漂亮的堡壘完全的毀掉。純潔的孩子的天性便體現出人性之中的兩種最基本的,學習的創造,與來自於本能的毀滅。

    而毀滅所能帶給人快感,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這種快感,黑暗精靈往往選擇的是沉淪,生活在幽暗地域的黑暗精靈們有著同人類完全不同的教育,完全不同的社會以及完全不同的理念,就連她們的身體有著微妙的區別,黑暗精靈更容易屈服與欲望,她們多半缺少冷靜與自制。

    巴爾默不作聲的看著戰斗之中的沙娜恩,這名黑暗精靈已經完全沉浸到殺戮之中去了,她歡樂的揮舞著雙刀,兩把刀在她的手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美妙的軌跡,掠起一蓬蓬鮮紅的血液,帶走一條條生命,她仿佛是在舞蹈一般,在人群之中穿梭著,跳躍著,笑容洋溢在她的臉上,鮮血已經染紅的她的衣衫,但戰斗仍然在繼續。

    巴爾感到有些欣慰,至少目前的沙娜恩已經通過了巴爾的一次小小的考驗。

    沙娜恩長時間待在地獄之中,又常常和巴爾這名魔鬼待在一起,難免會受到一些印象,這是正常現象,比如巴爾長時間使用的杯子就會帶著魔鬼的邪惡氣息,就連那把參加國王婚禮之前的拍賣會上買回的銀質剃須刀,雖然是聖潔的銀質品,但在巴爾使用過幾次之後也多少沾染上了一些魔鬼的氣息。如果巴爾的日常生活用品拿到人間的拍賣會上來排名的話,那麼沒見物品多半會灌上“魔鬼的”頭銜,比如剃須刀就變成了“魔鬼的剃須刀”。這是一種無意識下的影響,對此巴爾也無可奈何。

    但受到這種影響的沙娜恩確實是有了不小的變化,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她變得更加嗜血而且更加的好戰了,如果沙娜恩僅僅只是一般的戰士那麼巴爾只會聳聳肩膀,對於一般戰士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但是有著變化的卻是沙娜恩。

    一名使用劍的人應該有一定程度上的嗜血,沒有戰斗欲望的戰士只能是一名不合格的戰士。但如果被自己心中的欲望所操控,或者是沉淪在對生命與鮮血的渴望之中不能自拔的人也無法成為一名高明的戰士。

    有的戰士不過是一把刀,只是一件鋒利武器。但巴爾希望沙娜恩成為一個持刀的人,渴望戰斗卻又能控制住心中的渴望,巴爾希望她不負天才之名成為一名技藝高超的雙刀舞者。

    而如果想要成為這樣的一名戰士首先要做的就是戰勝自己,至少要能夠控制住心中的渴望,一名好的戰士是永遠都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的戰士。

    無疑沙娜恩過關了,在最戰斗開始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狀,並且很快就發現了施法者。而在之後的戰斗之中她也沒有辜負巴爾的希望,沙娜恩一只在智慧並且聰明的戰斗著,至今沙娜恩都沒有讓嗜血術帶來的興奮沖昏頭腦,縱然感受不到疼痛她也仍然在躲閃著敵人的攻擊,仍然不停的在高速的移動著。

    “非常之不錯,”巴爾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滿意:“那麼你想要點什麼呢?”魔鬼對著身邊的灰袍法師問道:“我說過,我會獎賞你的,你說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便會滿足你。”

    “真的嗎?”

    “我是不會欺騙你的,我可從來都不說謊。”

    “那麼,”灰袍法師哆嗦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能不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呢?”

    灰袍法師的胸口有一處可怕的傷痕,那裡仿佛被什麼貫穿了一般。

    “你的東西?”巴爾挑了挑眉毛,隨手從身側的空氣之中拿出了一刻紅色的,仍然在跳動的心髒說道:“你說這是你的東西?”

    “是的,”灰袍法師激動了,“就是這個,這就是我的心髒!”

    “哈,不要說笑了,”巴爾認真的說道:“這是我的,你還記得嗎?不久之前我才從你身體裡搶來的,既然被我搶來了那麼自然就是我的了,這玩意現在是我的戰利品了。所以注意用詞。”說到最後,巴爾稍稍的把那顆跳動的心髒捏了一下,灰袍法師頓時就捂著自己的心口跪倒在地,疼痛使得他全身都在可怕的顫抖著。

    “這只是小小的懲罰而已,”巴爾輕松的說道:“我既然能把這玩意從你胸口挖出來還能確保你無事,那麼我自然也能把它安然無恙的放回去。所以給你一個忠告,千萬,千萬,不要小看我。知道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灰袍法師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年輕蒼白的臉,他跪倒在地仰著臉看著巴爾懇求道:“我怎麼可能會看不起巴爾大人您,僅僅您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就能讓我全身心的敬畏了,這可是堪比魔鬼的手段與力量,在大人您的面前我絕無小看大人您的意思。”

    “真的是這樣嗎?”巴爾不等這名灰袍法師回答就繼續問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你為什麼還會索要那顆心髒呢?你真的認為自己的心髒僅僅只有一個嗜血術的價值?僅僅只為我施展了一個小小嗜血術,就能贏回自己的心?”

    “不,不,小人錯了,小人錯了。”灰袍法師就這麼跪在巴爾的面前猛磕著頭,額頭裝在石板上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響:“我再也不敢要了,我再也不要心髒了,大人饒了我吧,求求大人您不要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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