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唐 第二卷大展宏圖事可期 第一二ま章 新官上任
    那官員搖頭道:「下官只是奉命傳旨,具體什麼原因下官就不知道了。」

    李潛壓下滿腹疑問將中郎將的印綬收好,然後接過駕部郎中的印綬,緊跟接過兩個官職的袍服。然後謝過那官員慇勤請他喫茶。那官員婉言謝絕告辭而去。

    李潛見了麥紫瀾將此事一說,麥紫瀾接過詔命仔細看了看有些納悶地道:「京官也不是不可以到軍中任職,只是一般都是臨時任命。比如屈突老將軍前些日子以工部尚書檢校陝東行台僕射之職到洛陽坐鎮便是一例。不過他的陝東行台僕射前面加了個檢校二字意思就是臨時的。可你的任命卻沒有檢校、權或守等字樣分明是正式任命,若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受兩頭管制?若處理不好恐怕會惹來上司的責難。」

    李潛也有些頭大。中郎將屬軍職歸南衙管理,駕部郎中雖然也是軍職但卻歸兵部管理(與現代的軍事體制差不多,國防部相當於兵部,南衙相當於參謀部,朝廷大佬組成的政事堂則相當於**),兩邊的權責不同上司也不同,若處理不好很容易得罪人。

    李潛想了想安慰麥紫瀾道:「我這中郎將還在柴國公麾下,以我和柴國公的關係他不會難為我。一會我去他府上拜訪,順便將此事說明一下向他請教請教。」

    當日中午李潛指導完柴令武,留他一起吃了飯便帶著幾樣禮品領著柴令武去了柴紹府。

    見了柴紹李潛將任命的事說了一遍。柴紹聽了笑道:「此事是陛下和太子的意思。他們覺得你是員勇將,若就這樣離開軍中實在太可惜了,所以才保留了你中郎將的軍職。」

    李潛恍然大悟。

    柴紹道:「你放心,柴某這邊你無須擔心。若有出征的機會柴某一定帶上你。只怕你那邊脫不開身。」

    有機會出征自然就有機會獲取軍功。李潛趕緊謝過柴紹,「國公放心,若有出征的機會末將一定想辦法脫開身。」

    七月二十九日李潛正式上任。南衙那邊有柴紹關照他可以不去應卯所以他直接去了兵部。來到兵部值房李潛看到了張希元立刻上前打招呼。

    張希元回禮笑呵呵地道:「聽聞郎中上任下官萬分欣喜。日後下官在郎中麾下任職,若有差遣郎中儘管吩咐就是。」

    李潛聽了大喜,道:「不意咱們又在一起,日後還需張員外多幫襯。」

    「一定一定。郎中且容下官介紹幾位同僚。」張希元接著向他介紹,「謝慎思謝主事,表字觀省。何岳何主事,表字卓如,兩位主事與下官一樣都在郎中麾下。」謝慎思年約三十出頭,相貌堂堂英氣勃發。何岳大概二十五六歲,面相上看頗為精幹只是身材有些瘦弱。李潛上前見禮。這兩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得籠絡好,不然日後工作不好開展。謝慎思和何岳知道李潛是自己的上司自然客氣問候。

    緊接著張希元向李潛引薦了其他人,有職方郎中項貞,表字啟甫。職方員外郎公孫恆,表字少雲。庫部郎中陳方,表字紀元,庫部員外郎霍起,表字征虜。兵部郎中盧瑰,表字思德,兵部員外郎崔秩,表字少功。這些人加上李潛和張希元基本上就是兵部的中層骨幹了。

    剩下的那些主事、令史、書令史、制書令史、亭長、掌固人數太多,李潛雖然也都與他們見了禮卻沒記住姓名。

    不多時兵部侍郎楊德中來到,眾人趕緊拜見。楊德中看上去約有五十歲左右,相貌平平身材矮胖,屬於不怎麼起眼的人物。楊德中看到李潛衝他笑了笑然後才開始點卯。

    點過卯後李潛正要隨張希元回辦公的地方,卻聽楊德中在身後道:「李郎中留步。」

    李潛回身拱手道:「楊侍郎有何差遣?」

    楊德中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的人均已經離開甚遠便上前道:「李郎中不認得楊某,楊某卻認得李郎中。李郎中可還記得武德七年的新年朝賀否?」

    李潛仔細想了想很快便想起來。當時李潛在最靠近大門的地方而楊德中就在他前面。李世民來找他說話時楊德中還向李世民拱手致禮來著,只是李世民對楊德中的態度頗為冷淡,僅是微微點頭而已。

    李潛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楊德中看到李潛的表情笑了笑,「李郎中看來是想起來了。咱們今日成了是同僚日後還需多親近一些才是。」

    李潛點點頭,「楊侍郎說的是。下官初來乍到還得請侍郎多指點。」

    楊德中忽然擺頭看看左右,見沒人在側遂壓低聲音,「李郎中晌午可有時間?楊某請你小酌兩杯?」

    李潛聽到他邀請本不願接受,只是楊德中乃是他的上司貿然拒絕也不妥當,他思忖了片刻道:「楊侍郎有命,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楊德中笑道:「那就說定了。」

    李潛點點頭向楊德中告辭。

    出了院門李潛正發愁如何去辦公的地方,卻見張希元在門外等候,他立刻大喜快步上前,「張兄可是在等李某?」

    張希元微笑著點點,「正是。下官怕郎中初來乍到找不清地方特在此等候。」

    「有勞張兄了。」

    「不敢。帶郎中熟悉事務乃是下官的本分。」

    兩人走了一會,李潛見左右無人忽然低聲問道:「張兄,你我曾共事過,咱們性情相投,李某從未把張兄當外人,有一件事還請張兄見教,希望張兄不要介意。」

    「郎中請說,下官知無不言。」

    「適才楊侍郎邀請李某小酌,不知楊侍郎此舉是何意?按說他乃上官請吃酒也得我請他才是,為何他主動邀請我呢?」背後議論別人乃是忌諱,所以李潛在詢問之前才向張希元說出那番話免得張希元誤會。

    張希元聽到李潛的詢問微微一笑,「郎中怕是不知道,很多同僚都知道你乃是太子殿下的紅人,日後太子登基你定會前程似錦,所以先與你結下交情自然有好處。」

    李潛不意自己和李世民的關係竟然有這麼多人知道,暗暗有些吃驚。不過他也明白了楊德中為何這般慇勤。李潛笑笑自嘲道:「哪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若跟太子說上兩句話就算是他眼中的紅人,這豈非太想當然了?太子一向都是賞罰分明的。」

    張希元搖頭,「說句冒犯的話,郎中你今年不過二十,似這般年齡在軍中任郎將、中郎將的大有人在。可在六部九寺之中這般年齡最多不過是個主事,甚至是令史、書令史。你到兵部任郎中若是沒有太子的鼎立支持只怕絕無可能。」

    李潛沒想到張希元竟然推測的這麼準。他想了想詫異地問:「為何一定是太子呢?難道不可能是陛下嗎?」

    張希元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才低聲道:「郎中想必心中早已明白,陛下只怕有心無力。若說你是裴相的人下官還有幾分相信。只是看你與楊侍郎之間並不熟識下官就知道你不是他的人。因為楊侍郎就是裴相的人。」

    李潛一愣,他沒想到楊德中竟然是裴寂的人。那楊德中邀他飲酒有何企圖?是裴寂想挖李世民的牆角,還是楊德中覺得裴寂這艘船不保險想跳船?

    李潛想了一會沒想明白便打了個哈哈,「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勞煩張兄多多指點,李某也好早些熟悉事務。」

    張希元帶著李潛來到辦公的地方,這地方只是兵部的一個偏院,院子呈狹長形,東西方各一排房子正北面有五間房。張希元指著北面的房子,「左邊的三間便是郎中的公事房,右邊兩間是下官的。東西廂房乃是各位主事與令史、書令史、制書令史等人的公事房。」

    李潛來到自己的公事房,看到裡面的陳設極為簡單,就一張榻一個矮几,幾個墊子和四個書櫃,書櫃上了鎖還貼著封條。另外還有筆墨紙硯以及一些日用器具。

    李潛看了看非常滿意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比南衙那邊強多了。那裡連個几案都沒有。」

    張希元笑笑,「南衙那邊不過是應個景,那些將軍們點了卯便自己找樂子耍去了,怎能和事務繁雜的六部九寺比?咱們司的條件在兵部是最好的,其他司因為要存放的東西多佔用了很多房間,郎中也只有一間公事房。有的司郎中要和員外郎主事們在一起辦公。」

    李潛笑道:「那樣也不錯啊,有說有笑挺熱鬧。」

    張希元一笑,「熱鬧肯定熱鬧,有說有笑卻未必。」

    李潛立刻明白張希元話中的意思。職場之中肯定有矛盾,有矛盾就有衝突。關係非常融洽的集體肯定非常少,反之,不融洽甚至矛盾衝突劇烈的才是常態。

    李潛點點頭立刻岔開話題,「這書櫃為什麼上了鎖還貼著封條?」

    張希元從腰畔解下鑰匙,「這裡面都是各州府、牧場、驛站牛馬牲畜的憑籍乃是咱們司的機密資料。前任胡卿銓郎中離任前與下官仔細盤點核對後上了鎖簽署了文書,並將鑰匙交給了下官。今日郎中上任下官要與您交接。等你核對無誤簽署文書後鑰匙就交給您保管了。」

    李潛點點頭,「那就有勞張兄了。」

    張希元並未直接撕去封條開鎖而了告了個罪出門去,不多時便與謝慎思和何岳一同回來。張希元道:「按例交接應有見證。上次胡郎中與下官交接時便是謝、何兩位主事見證,今日與您交接下官請他們兩位見證,您看可合適?」

    李潛點點頭,「自然合適。」

    張希元見他同意上前揭掉第一個書櫃的封條打開鎖。李潛看到裡面的文書都用函匣裝著,函匣縫上貼了封條。張希元從書櫃中取出一張紙,道:「這是上次下官與胡郎中交接的文書,請您過目。」

    李潛接過一看,上面詳細記載了文書的種類、數量還有四人的簽押。這次交接只需拿著這張清單核對櫃子裡的文書就可以了。李潛點點頭,「那就勞煩諸位了。一會李某念張員外取,謝、何兩位主事核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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