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唐 正文 二六八章 空穴來風
    二六八章空穴來風

    聽到西涼王三個字,老者和矮個男子同時一驚,連忙抬頭四下打量。李潛趕緊移開視線,免得被他們現自己在偷聽他們的說話。老者和矮個男子四下看了一圈,確認無人注意,老者道:「可別1uan說。他可是反賊。」

    瘦子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低聲道:「不過是個死了多年的反賊而已,他的名諱又不是禁忌,你們至於怕成這樣嗎?再者,他死了多年我說的這人自然不會是他。不過我說的這人卻與他有關係。我聽那位朋友說,當年讓安家兩位國公失去爵位的正是他的兒子!」

    老者聞言一愣,低聲道:「他的兒子?怎麼可能,當年他的兒子可都被安家給斬了。」

    瘦子搖頭,道:「我說的他這個兒子並非是當年被斬的那三個,而是他最xiao的兒子。此人可真了不得。不僅在沙場上立下過赫赫戰功博得了爵位,還深受當今陛下賞識。不過,這些都不算出奇。真正出奇的是這人……嗯,先賣個關子。你們應該見過銀票吧?」

    老者和矮個男人都搖搖頭。矮個男人道:「二哥,咱又不做生意,平日裡用錢也不過三貫兩貫,哪裡見過銀票?」

    瘦子伸手在懷裡mo了片刻,mo出一張銀票來指著銀票上的印章道:「這人最出奇的地方就是他開辦了大唐的錢莊,諾,這就是他的印章。天下所有的銀票若沒他的印章就是廢紙一張,你想想他得多厲害。」

    老者伸手取過銀票,仔細辨認了片刻,低聲念道:「大唐錢莊總督之印,濟世。難道他叫李濟世不成?」

    瘦子搖頭道:「他當然不叫濟世,不過他的名諱咱可不敢1uan說。他明的這個銀票對咱這些行腳的商人來說實在太方便了,所以咱都感念他的恩德,稱他老人家濟世公。」

    矮個男人從老者手中接過銀票仔細看了片刻,遞給瘦子道:「二哥,你剛才的話只說了半截。聽你話中的意思,安家那兩位國公被奪爵位都是因為這位濟世公?」

    瘦子點點頭,道:「沒錯。」

    老者一怔,道:「當年生擒西涼王並斬殺其三位子嗣的正是安家的兩位國公。現在這位濟世公奪了安家兩位國公的爵位,莫非他是在報仇?」

    瘦子道:「那還用說?」

    「這些事陛下不知道嗎?」

    瘦子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對了,這位濟世公還管著驛館咧。」

    老者和矮個男人一聽頓時一愣,過了片刻,老者歎氣道:「要真這樣,老七的宅子這次怕是保不住了。」

    李潛正在納悶老者為何歎氣,這時老許喂完馬回來。正巧有一桌客人離開,店xiao二趕忙招呼李潛過去。

    李潛上了炕盤膝坐下,問正在手腳麻利收拾桌子的店xiao二道:「xiao二,怎麼不見你家掌櫃?」

    xiao二一邊收拾盤盞一邊道:「回客官,掌櫃今日去府衙商議明日開關儀式的事宜。」

    李潛覺得奇怪道:「卻不知要商議些什麼事?」

    xiao二笑了笑,道:「不瞞客官,其實也沒什麼商議的,無非就是藉著商議的名頭要掌櫃們納些捐而已。您想,開關儀式邀請來那麼多官員,擺出那麼大排場,這得hua費多少銀錢?府衙哪有那麼多錢?俗話說羊mao出在羊身上,這些錢還不是得從城裡那些個開門做生意的掌櫃們身上出?」

    李潛不解,道:「那些掌櫃們願意出嗎?」

    xiao二看了李潛一眼,笑了笑道:「這個俺不過是個xiao跑堂的哪裡知道那些大掌櫃們的想法。客官你要吃點什麼?」

    李潛知道店xiao二不願跟自己再談這些便道:「揀你們有的拿手菜上四樣來,再上一罈子好酒。」

    「好勒。客官您稍等。」

    老許坐在炕沿上,警覺地左右看看,低聲對李潛道:「阿郎,剛才我聽說有人罵驛館。」

    李潛道:「可是因為擴建要占民宅一事?」

    老許點點頭,「正是此事。」

    李潛思忖了片刻,道:「若是驛館出的條件合理,對方願意的話,佔用民宅擴建也無可厚非。若是強行買賣甚至巧取豪奪那就不成了。」

    老許道:「我覺得這事強買強賣巧取豪奪的可能居多。不然這些百姓對那個老七也不會報以同情了。」

    李潛道:「你去叫xiao虎來咱們先吃飯,吃過飯去那個老七家,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住一晚。」

    老許點點頭,轉身離開。不多時便帶著莊xiao虎回來。這時店xiao二也把酒菜上來。酒看上去頗為渾濁而且漂浮著許多顆粒,應該是酒館自釀的臘酒。菜共四樣,煮羊rou,爆炒羊肚,鹽水黃豆,炒羊血。這些菜要說材料也沒什麼稀奇的材料,要說口味也不是什麼能讓人吞了舌頭的美味,唯一的特點就是多。煮羊rou滿滿一大盆,盆裡至少有四五斤羊rou,光這一盆菜就足夠三人吃的了。

    店xiao二將酒菜擺好,滿臉堆笑地道:「酒是xiao店自釀的,看著不怎麼起眼,不過味道還算過得去。三位請慢用。」

    老許擺擺手讓店xiao二下去,然後拿起酒篩,篩滿一碗酒自己先嘗了嘗,確認沒有問題後又篩了一碗端給李潛道:「這xiao二說的tǐng實在的,這酒雖然hun了一些,不過味道真不錯。」

    李潛端起酒碗嘗了嘗,感覺入口柔和跟前世喝的飲料似的,忍不住乾了一碗。老許一邊給他倒酒一邊道:「阿郎莫要喝的太急,這酒雖然入口柔和,不過上頭卻很快。」

    李潛點點頭夾了一塊羊rou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嚥下去,低聲對莊xiao虎道:「一會想辦法去驛館旁邊的一處民宅借宿,那宅子的主人應該叫老七。你吃完飯就先去打探一下,看看最近老七身上生了什麼事。」

    莊xiao虎點頭應下接著埋頭大吃。若是一般大戶人家,僕人在主人面前大吃大喝,絲毫不顧及主人的感受,更不給主人留面子,破壞主人謙恭儒雅的形象,肯定早就被主人下令拉出去打半個時辰的板子了。不過,在李潛面前這些繁文縟節都不存在。李潛的規矩是不論地位高低,誰又急事誰就先吃,沒有急事的人要讓有急事的人。這種規矩不是李潛第一個制定的,在軍中老早就有了,不過日常生活中也這麼做的的確不多。起初老許和莊xiao虎也不適應,後來就習慣了。

    莊xiao虎飛快地吃完匆匆喝了兩碗酒便離開了。原本李潛偷偷的那三人也早已轉移了話題,說些家長裡短的閒話,李潛聽了幾句索然無趣,便趕緊吃喝完會了帳離開。

    李潛很快來到驛館旁邊的那處宅院。原本緊閉的宅門已經打開,莊xiao虎正拉著一位五十多歲,須hua白的老者的胳膊談著什麼。風很大聽不清兩人的談話,不過從兩人的表情上來看,莊xiao虎在不停的哀求而那老者卻一個勁地擺手。想來莊xiao虎的求宿任務完成的不怎麼好。

    李潛策馬走近,就聽到莊xiao虎沖那老者哀求道:「老丈,眼看天就黑了,你讓我們到哪裡找地方住?難不成您真要讓我們今夜1u宿街頭不成?這麼冷的天受這一夜凍還不要了我們的命啊?」

    「你就是說出大天來也不行。」老者語氣堅決地道:「我家沒地方給你們住。就算是有地方,我也不會給你們住?」

    莊xiao虎剛要說話,一眼撇見李潛來到,遂對老者道:「老丈,我家阿郎來了,您不看我的面子,看在我家阿郎面上……」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成。」老者打斷了莊xiao虎的話,道:「你們趕緊走吧。」

    李潛見莊xiao虎被老者說的臉上無光,便下馬上前拱手道:「老丈請了。」

    老者轉身打量了李潛一番,道:「你們也是想來找地方住的吧?」他看到老許與莊xiao虎的服飾一樣,立刻明白過來,指著莊xiao虎道:「你們跟他是一夥的吧?」

    李潛點點頭,道:「老丈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一夥的。此番前來是想請老丈高抬貴手讓我們能在此借宿一晚。」

    老者上下打量了李潛一番,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你們就留下來吧。」

    莊xiao虎登時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自己軟磨硬泡了半天老頭也不肯答應讓他們留宿,可李潛一出面老頭的態度就生了逆轉。李潛和老許聽了也詫異不已。李潛略怔了片刻隨即回過神來沖老者拱手道:「多謝老丈。」

    老人讓看了門口,李潛陪著老人進入院子。而後莊xiao虎和老許牽著馬進來。進了院子李潛才看到這個院子的確很大,大到令人難以置信。從他與老者談話的大門到堂屋的距離大概有二十丈,子的寬也有這麼多。奇怪的是這麼大的院子卻空dangdang的沒多少建築。院子除了三間堂屋兩間東屋以及東屋旁一間用來做飯的草棚外,唯一的大型建築便是正屋山牆旁的那個jī窩了。除了建築,院子裡還有兩顆棗樹以及幾畦已整好的菜地。

    李潛看了看院子,有些奇怪地道:「老丈,請恕在下冒昧,不知您府上這院子為何如此闊大卻又如此空曠?」

    老者面色變了變,歎息一聲,道:「這事說來話長。工作若是有興趣不妨先進屋喝口熱茶慢慢說。」

    李潛點點頭,拱手道:「在下姓李,名潛。老丈貴姓?」

    老者拱手回禮道:「老朽姓杜,排行老七。大伙都叫我杜老七,公子若是不嫌棄叫我老七就是。」

    「不敢,不敢。在下還是稱呼您杜老丈吧。」

    杜老七點點頭,道:「無所謂,公子自便就是。請。」

    杜老七掀開門簾將李潛向堂屋裡讓。李潛進去一看,現裡面雖然地方不大倒也齊整,只是沒生火坑,屋裡感覺有些冷。一個十多歲的xiao男孩蹲在地上鼻筒上掛著兩條鼻涕伸出凍的跟紅蘿蔔似的xiao手,握著一隻xiao竹竿,在一大筐平整的沙上寫字。

    看到那個xiao男孩李潛有些驚訝,等看清那xiao男孩正在寫的東西李潛頓時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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