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生活 正文 一五三
    「我就是老闆。你看仔細嘍,『牛肉九元』,是指一片牛肉的價錢,給你們上了十五片,一共一百三十五。我早算好了,一分錢沒多收你的!」

    「你……你……這三屜包子,你說說……」

    「三塊錢一個,一屜十個,三屜三十個,一共九十塊錢。」

    「茶水?

    「五塊錢一杯,一共九杯,四十五塊錢。」

    「你這是什麼茶呀?你說茶水收費了嗎?」

    「你問了嗎?你沒問哪!」

    「我……我要告你們!」

    「告去!請便!但是,你先給我把錢付清了!少給一分,別想踏出這個門!」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作者交夠了錢,才得以脫身。

    我們的鄰居又吵架了。

    夫妻倆經營著一家「一至五元店」,辛苦是不必說了。一兒一女上了高中,大兒子正要參加高考。他們家的矛盾集中突出在父子倆身上,兒子愛玩兒遊戲,父親盼子成材,望穿了他「盈盈秋水」。兩人是每星期必吵一架,能靜上兩天,兒子規規矩矩地拿起了書本,讀沒讀得進去,就另當別論了!

    他們吵架的時間,通常是選在晚上十點以後,那個父親喝完了酒,用他那練慣攤兒的嗓子罵兒子,從上半夜持續到下半夜,聲音嘹亮、深遠、富有穿透力,而且,中間還穿插著拍桌子聲及摔盆子、摔碗、摔筷子聲,吵得我們無法入睡。最為惡性的一次是,他從廚房拿起了一把大菜刀,架在了兒子的脖子上,聲嘶力竭地喊「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兒子攤在了地上,面無血色。

    「咱們快去勸勸吧!要出人命了!」我說。

    隔窗觀望的許諾說「大人管孩子,最好別去勸,越勸越完!你想想,他是爹,他能把他的親生兒子整死呀?」

    「他這樣管,孩子白天上學,能有精神嗎?」

    「恨鐵不成鋼唄!老兩口開那個店,一塊一塊地掙,能掙幾個錢呀!盼著孩子長大了能有個出息唄!」

    父母不成功,為什麼偏要把希望轉寄在孩子身上?

    無論那個父親對兒子吵得多麼凶,那個母親和女兒像是從屋子裡蒸發掉了,我們聽不到她們的任何聲音——不許勸架,可能是他們家的家規吧?

    臘月二十七,伊江開車帶我們去黃果樹瀑布。

    我暈車,就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快到地方時,大腦裡突然出現了一汪清水,水旁有大小不等的石頭,有乾草,還有一棵樹等等。

    到了地方,大家下車了,伊江買了全體的票,我們順著路走了下去。

    走到半上腰,我突然停住了,我被看到的一幕場景鎮住了,它不是什麼特別的景,正是我在車裡迷糊時,頭腦中出現的景!我已經走過去了,我說「不對不對……」我又往回倒了兩步,「就是它!就是它!」我向他們說,「這就是我剛才腦子裡出現的景!你們看,這水,這石頭,這草,這樹,一模一樣!一模一樣!一點都沒差!」

    有幾個過來看的,他們樂了樂,又往前走了,只有我還在那驚歎著。

    在我的身上曾有幾次奇怪的事。

    在984年,我們進行高考之前的體檢時,班裡的學生都在醫院的一個屋子裡,量身高,量體重。測握力時,工作人員給我了一個工具,讓我用最大的力氣握。我一握,表針就從一頭跑到另一頭了。

    工作人員說,「這表……這表咋……你再用另一個手握握。」

    我按她說的做了,表針還是從一頭跑到另一頭了。

    她拿去看了看,說「這表壞了?」她向一個同事喊,「表壞了,再換一個吧!」又向在她身邊站著的我們班的一個男生說,「來,你再試試,看是不是壞了。」

    男生一握,表正常。她又找了幾個人來試握,表都正常。再讓我握,表還是從一頭跑到另一頭。表是好的,差異的是力氣。

    她指著我,大聲地向我們的班主任說,「你們班,她的力氣最大!以後再有出大力的活,都讓她干吧!」

    整的我這個不好意思呀!如果是男生,說你力氣大,是好事。我一個女生,弄出個「大力士」的名,我自己都不能接受。

    她問我「你在家是不是啥活都干?你幹啥了練成了這麼大的力氣?」

    我像一隻受傷的鳥一樣說「我沒幹啥呀……我媽也不讓我幹活呀,淨讓我學習了……」

    我的力氣從哪兒來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還有一次,我的手心和腳心熱,熱得我難受,尤其是在來月經之前,熱得更甚。正好炕上有淘氣兒他們學校發的做實驗的材料,他不用了,我揀了起來。有一個像手電筒上那麼小的燈泡,還有兩個特別特別細的電線,我想我把它們接到腳上吧,看是什麼樣。我把電線的一頭接到了左腳心上,一頭接到了右腳心上,同它們連著的小燈炮竟奇跡般地亮了!哎呀我說這個可挺好玩!我把腳心上的任何一頭的電線拿開,燈泡也自動滅了。試了幾次,都是如此。我又在我的手心上試了,同樣的結果。

    再有一次。我在家裡看了一上午的書,想休息休息,就躺在了床上。大腦裡出現了不太藍的天空,還有幾片雲彩。我去了一趟外面的廁所,往回走,快走到門口時,一抬頭,驚呆了!房頂上的天空和我剛才腦子裡的分毫不差!

    我們在一個單位賣書時,院裡有幾棵外表像迷彩服一樣色彩的樹,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我身旁的一棵樹的主幹上,有一條一寸長的口子,像是有人故意用刀劃的。我想摸摸那傷口,往它的近前走,離樹有半尺寬時,我的心裡突然像有人用刀子在剜,疼得我倒退兩步,捂著心口的位置。咦——不疼了!我又想摸那樹上的傷口,走近了它,還沒等摸到,心又像被人剜了,我一離開那棵樹,疼痛感就不見了,幾次試的結果都相同,如同當初有人劃它的感覺讓我體驗到了一樣。之後,我實在是怕那種疼了,才不敢試了。

    你說怪不怪?怪,又說不出原因來。

    黃果樹瀑布高七十四米,寬八十一米,是我國最大的瀑布,在世界上排名第四。它既有奔騰跳躍、聲震山谷、氣勢磅礡的赫赫雄威,又有「白水如棉不用弓彈花自散,青潭似澱何須缸染色蔚蘭」的款款抒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飛流千尺,聲聲不息。

    除了我們,遊人沒有幾個了。

    從北京來的電視台的人要在這裡錄製節目,聽說我們也是來自北京來,格外的親切,邀請我們去當觀眾。

    哇!要上電視了!

    我們雀躍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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