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生活 正文 四十七
    我給四川人打了電話,「我把你的那條腿兒做出來了,你還幹不幹了?」

    「啊?做出來了,挺快的呢!但我沒空兒啊,你再有人,給我接著往下碼吧!」

    我哪輩子該他的呢?整個一個「死點」。

    我向孔永久交了底兒,我說「我有過婚姻,儘管你沒看出來,但這是事實。我有一個兒子。我和你相差太大,我不可能成為你的另一半。」

    我丈夫的事,也向他說了。

    他說「我有耐心,我會等到你同意的那一天。」

    我得承認,他確實是個有耐心的人,每天打過來幾次電話,沒什麼事,就是山南海北地聊,天冷了,還要加上幾句「多穿衣服,多蓋被子」等等關懷用語。

    我說「你別打我的主意了!沒事兒的時候,多想想咱們的網絡發展吧。」

    他說我是拉完磨,殺驢!

    我沒把他當驢呀!我是覺著挺大個男人,一天天的沒屁咯了嗓子,花了錢,扔那兒不管了,喝西北風啊?

    他的眼睛快瞪成了燈炮「別的我不管!我一個人回去,滿腦子都是你!牆

    上,玻璃上,門上,到處都是你!你的聲音在屋子裡轉,你說說,我怎麼辦?」

    怎麼辦?我不是車爾尼雪夫斯基(俄國作家《怎麼辦》的作者),我也不知怎麼辦!

    別和他吵了,不利於今後的工作。我挺能顧全大局的,我說「對不起,我剛才的態度是粗暴了點兒。」

    「沒關係。……我回去找人吧,找來人再見你!」

    如他所說,他找來了一個人,用了兩天的時間。那人是一個林黛玉式的古典美人,叫配玉。配玉的皮膚,用我們那些單身男孩們的話說是不忍心碰,怕自己手重,弄破了,出了水。

    孔永久是想顯出點斯文吧,買了副鑲著金邊的、串了兩條長鏈子的眼鏡戴著——準確地說,應該是眼鏡框。我問他近視嗎?他說不近視,還把它拿了下來,用手往框裡一捅,我才看見那上面沒有鏡片。它配在他那張闊臉,不倫不類的。

    孔永久把配玉奉為座上賓,呼前擋後的,那架式,儼然一個護花使者,誰也碰不得。他還擺出老闆的派頭,神氣活現的,說到興致之處,還會捎帶著教訓我和伊水兩句。

    耍吧,我讓他耍個夠!只要能落單,我先不跟他一般見識!

    配玉落單了,出乎我的意外。

    配玉的到來,亮堂了我們的屋子,男孩子們的目光有了捕捉的活靶子,我的這條線也因此「紅」了起來。

    「大姐,那個女孩叫啥呀?」

    「她是幹什麼的?「」

    「她有男朋友嗎?」

    「她多大了?」

    「大姐,你這趟線的人素質真高!」他們是打哪兒看出來的呢?

    「我加入你的線就好了,能和你們共同發展。」

    我快成了熱線咨詢員了!

    永久對配玉正呈現著「發燒」的狀態,眉開眼笑的。

    我也樂得個清靜。

    配玉是上午加入的,下午,她就帶來個女孩。那個女孩二十多歲,該披金的地方均披上了金。配玉對她說「你看看伊水姐,一個月能掙那麼多錢!人家靠誰呀?不是靠自己嗎?咱不能靠男人!自己掙錢,花著多好!想幹什麼幹什麼,不用受著誰的。」

    最終,那個女孩也沒有加入。

    我呢?我不能閒著呀!我要出去拉人。

    還上教堂?教堂的人真好拉,拉一個是一個。

    教堂裡的像是個「領導」的人在講話,「最近,有極個別的人進入我們的教堂搞傳銷……這裡是神聖的地方,不是市場!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大家要積極配合,反映上來,以便我們及時把他們請出去……」

    對於我們這類人,她用了個「請」字,已是有相當的修養了。話裡話外,我是能聽得出「眾志成城、同仇敵愾」的隱意的。我端坐在座位上,不敢有絲毫的躁作。整個一個下午,我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頗似橫路進二。

    神明的主啊,寬恕我吧!

    教堂也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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