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生活 正文 二十六
    竹青不再找工作了,她有她的活法。

    她和地下室裡的男生們打成了一片,儘管他們一拔兒比一拔兒的年齡小,有的小她好幾歲了,但還是抵不住她的一招一式。她和他們談天,說地,講黃色小段子。她同他們說,她在家時,是個女流氓,吃喝淫賭抽,五毒俱全,她在公安局是早掛了號的。

    男生們說「你真是女流氓?你真是呀?」

    她放縱地笑著。她說,這些個小男生們,嫩著呢!

    竹青和他們泡著,一天的三頓飯有了著落,啤酒和湮沒斷過。他們為她取了個諢號阿蹭——蹭吃,蹭喝,蹭感情。

    「呸!什麼東西呢!喝的爛醉如泥!」剛進門的妮可疾言厲色地說。

    「你說誰呢?」我問。

    「咱們屋裡還能有誰!」

    「竹青?」

    「除了她,沒別人!」

    「她咋了?」

    「躺在走廊裡,有個男生架著她,在她的胸上亂摸,她的腿都不好使了!」

    「你快把她弄回來呀!」

    「我能弄回來她?又跟人喝去了!丟人現眼!」

    妮可搬到公司去住了,只剩下我和竹青。

    「大姐……」

    「嗯?」

    「我……懷孕了。」

    「啊?」她怎麼搞成了這樣?「誰的?」我明知故問。

    「紅山的。」

    「噗——」我嘴裡的一口飯噴了一地,我如泥塑木雕,目瞪口呆,「你……你不是和弓政嗎?」近日裡,她和弓政耳鬢廝磨、兩情相悅,是有目共睹的呀!怎麼……

    竹青看著我,吃吃地笑。

    「你還笑?咋回事?說!」

    「我和弓政是鬧著玩的,他小,又沒有錢,我能跟他嗎?」

    「紅山呢?」

    「他有錢,但他不能娶我,他說我太能花錢了!說我只能與他同富貴,不能同甘苦。他給我交了半年的房租,又給了我幾千塊錢,讓我把孩子打掉。」

    「他得和你去呀!」

    「他出差了,不在北京,他讓我自己去做。」

    「你行嗎?」

    「我去醫院問了,大夫說,孩子小,做藥流就行了。」

    她拿出了一張照片給我看,「這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帥吧?」

    媽呀!竹青是啥眼神兒呀!照片上的人留著八字鬍,尖嘴猴腮的,跟電影裡的汗奸一個模子出來的!

    她說「那時候,我在北京,他在老家,他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說他想結婚。作為女孩子,我一直憧憬著自己披上婚紗的那一天。於是,我什麼都不做了,我辭掉了工作,退了房子,我和我的朋友們說,我要結婚了,我要做新娘子了!我告別了北京,回到了家鄉。

    「……他的新娘子卻不是我!是一個肥胖的女人,她的爸爸能把他調到鎮上。他一心想離開農村,他是個官迷,他作夢都想當官!

    「他說,他對不起我,給我一些補償,他給了我兩千塊錢。我把錢撕了,砸在了他的臉上,我對他說『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金錢買來的,也不是什麼東西用錢都能補償的!』

    「我從我和他住的地方拿走了我的東西,到了北京,我倒下了,我什麼也幹不了,幹不下去,我躺了多長時間!

    「他找了那樣的一個女人,整天面著對她,與她廝守一輩子……我是什麼?我是不是連她也不如?別人怎麼看我?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有什麼用啊?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他們結婚了,孩子也快有了……我現在這個樣子,跟他有直接的關係……」

    他是她心中褪不去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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