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抗日 颯沓千里不流行 第六十七章 虛驚一場與四大流氓
    上海著名流氓小八股之一的高鑫寶以搶土(鴉片)、運土、販土起家在麥特赫司脫路開了一家麗都舞廳自任經理居然出入汽車、居住洋房擺出一副闊佬派頭。上海淪陷以後高鑫寶更抖了起來因為滬西歹土76號的警衛大隊長吳世寶曾替他開過汽車還向高磕過響頭拜高做了「先生」(吳原拜青幫榮炳根為「老頭子」按青幫規矩拜過老頭子的不能再拜別人否則便屬「欺師天祖」有犯幫規為眾所唾棄。但拜「先生」不在此列因為拜「先生」不算正式進幫。)所以高與吳不僅是主僕且屬「師生」之誼。現在高的「學生」在上海吃香了高自然更吃得開了。那時滬西歹土賭台林立高通過吳世寶搭上了李士群的關係除在滬西的幾家大賭台投資充任股東外還在麗都舞廳樓上也開了一間半公開的小型賭台。倒也「生意興隆財源茂盛」比它公開的舞廳還要賺錢。

    高鑫寶的利益與76號休戚相關吳世寶一死這個老流氓本來就有些擔心現在76號受到了損害李士群一聯繫他便自然要出力以保持與76號的親密關係。憑著他在公共租界裡的惡勢力竟然不自量力的想幫76號為虎作倀。

    這天接到報警電話的巡捕房巡捕在一個外國巡官的帶領下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麗都舞廳隨後又有報社的記者趕到了這裡巡捕們先進行了人員疏散經過細緻的檢查。在舞廳裡和賭場裡找到了兩個出嘀噠響聲的小箱子。

    雖然經過拆除現箱子裡只是裝了兩隻小鬧鐘虛驚一場。但此事經報紙一宣傳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高鑫寶是得罪人了。這次只是警告下次估計就該玩真地了。由此麗都舞廳和賭場的生意是一落千丈。

    「兩隻小鬧鐘威力很大啊!」洪月笑著將報紙遞給了吳銘「這麼一下子看誰還敢去那裡跳舞賭錢?」

    「高鑫寶要是識趣就此打住。hTtp://還能保住一條命。」吳銘說道:「要是真老糊塗了咱們也只好送他到陰間去報到。」

    「76號這下子恐怕要元氣大傷了不知道他們還能挺到什麼時候?」洪月若有所思地說道。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吳銘搖頭道:「漢奸是殺不盡也殺不完的即便把丁默、李士群之流都幹掉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又會長出一茬來。」

    「遏制一下投降的勢頭也好。」洪月低頭想了想輕輕歎了口氣「為了利益或者是為了自己地野心他們總有自己地理由我哥也是一樣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吳銘淡淡的問道:「回家當大小姐不好嗎?別和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那你是為了什麼?」洪月笑著反問道:「也別和我說那些憂國憂民的鬼話啊!」

    「賺錢。」吳銘隨口答道。停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不太全面又補充道:「順便找點事情幹不讓自己過於空虛和失落。」

    「錢你已經夠多的了。這點不是理由。」洪月反駁道:「至於後一個理由我聽不明白。」

    「別說你不明白。到現在我有時還在問自己這是不是做夢呢!」吳銘苦笑著說道。

    「讓我打你一頓看疼不疼。」洪月晃了晃小拳頭。

    「不管用。」吳銘搖著頭「我都經常掐自己再說你那點勁兒給我撓癢癢還差不多。」

    「對了你給家裡寫信了嗎?」吳銘隨口岔開了話題。

    「寫了。」洪月點了點頭又撇了撇嘴「放心好了我沒留地址找不到我的。」

    「我想你也不會這麼傻。」吳銘笑著說道:「那邊如果退了親怎麼通知你呀?」

    洪月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不知道啊「登報紙啊。」吳銘很鄙視洪月地智商「你再寫一封信告訴他們如果退了親而且以後不再逼你就派人在上海的某某報紙上刊登啟事你不就可以回家了嗎?真是笨死了。」

    「先別說我笨。」洪月翻了翻眼睛「你趕緊給我找個實踐的機會都答應多少遍了。」

    「手上沾了血可再也洗不掉了!」吳銘皺了皺眉「你可得想好了。」

    顧竹軒名如茂江蘇鹽城人。因家中排行老四又名「顧四」。自小家境貧窮為人傭耕。16歲到上海先是做馬路工而後又在閘北區的「飛星車行」拉黃包車。因為肯吃苦又儉樸幾年下來小有積蓄。後來車行德國老闆回國便將車行低價轉給了為人仗義的顧四。

    顧四做老闆後沒多久認識了一位來自揚州地小寡婦王月花。一來二去兩人也就好上了。就像桂生姐之於黃金榮每個成功的流氓背後都有一個了不起的女人顧竹軒也不例外。王月花雖是一名寡婦但是這個女人在死了前夫後似乎霉運到了頭突然開始很「旺夫」。她不但讓顧四懂得了做男人的樂趣而且還把前夫家帶來的一筆不小的財產投給了顧四替他經營幫他規劃人生。由此顧竹軒的事業蒸蒸日上很快就成為了閘北區地老大手下門徒不計其數上萬名拉黃包車的以及大量的蘇北籍難民無不以他為馬人稱「四爺」。

    提起舊上海的流氓頭子大家先想到地。往往是杜月笙、黃金榮、張嘯林。而事實上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顧竹軒地勢力和威望並不比他們三個差。在沒有開辦「天蟾舞台」之前這人純粹就是一「丐幫幫主」。控制了上海最低端也是最廣泛地流氓市場。成千上萬名拉黃包車以及馬路難民。都是他的徒子徒孫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可以說四爺地耳目遍佈了上海地每個角落。要跟蹤一個人暗殺一個人易如翻掌。

    三四十年代為了搶奪娛樂市場顧竹軒和黃金榮火拚黃金榮手下有很多人就是死在黃包車上的。經常是上了車。就被拉進一死胡同然後車停了來還沒弄明白就見車伕轉過身來面目猙獰。一聲冷笑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再看遠處的路口早已被其他黃包車封死。還有的更是被直接拉進了蘇州河黃浦江神不覺鬼不知。

    「大世界」的總經理唐嘉鵬原先是顧竹軒的徒弟。後被黃金榮用「反間計」挖了過去最後被四爺地人用槍直接打死在了店門口據說兇手當時正好趴在大世界門口討飯見總經理出來了。便從身下掏了槍。當警察趕來的時候現場已被大量的看熱鬧的黃包車所包圍。兇手早已逃之夭夭。

    顧竹軒的同鄉觀念極強對蘇北人甚好基本上有求必應。每到洪災他總要捐出大批錢財。上海陷落後顧竹軒不但抵制日貨更不惜把「天蟾舞台」關掉讓它成為蘇北民眾地避難所。所以在上海的近百萬蘇北人都認他。大量的蘇北人投身上海沒別的理想只是相信只要有四爺在生活就會有希望。由此顧竹軒也就基本控制了上海的勞動力市場或說「人販市場」。

    在真實的歷史中舊上海「三大」流氓杜月笙是愛國的跟國民黨關係最為密切他手下很多人都曾為軍統服務過最後客死香港。黃金榮即不抗日也不賣國保持中立新中國成立後被迫上街掃大街在窮困潦倒中死去。張嘯林最後做了漢奸在家裡被國民黨軍統特務暗殺掉死地最慘。

    顧竹軒和他們不一樣他不但愛國而且還和共產黨關係密切。三十年代初中共中央的總部就在「天蟾舞台」的隔壁在抗戰期間包括抗戰結束以後顧竹軒幫共產黨幹過不少好事情掩護地下黨員給新四軍運輸槍支彈藥購買藥品等等。上海解放後新四軍的人見到顧竹軒沒有一個不是客客氣氣地。顧竹軒因此成為了少有的一個能善始善終地流氓頭子。這可能也就是為什麼有「三大流氓」的說法而沒有把顧竹軒列進去稱為「四大流氓」的緣故。共產黨也不願意把一個曾給過他們幫助的人稱呼為流氓的。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給別人也是給自己。

    此時這位「四爺」正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名帖愣。

    「四爺。」站在顧竹軒身旁的親信輕聲說道:「杜老闆的人肯定是為了現在和76號火拚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您前兩天拒絕了軍統方面的拉攏今天………」

    顧竹軒抬起頭輕輕搖了搖手「月笙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人還是見一下的好當年要不是月笙哥為我策劃撐腰天贍舞台的官司是輸定了我也只好回蘇北老家去吃山芋稀飯了。」

    當年工部局和永安公司勾結強令天贍舞台拆遷正是由於杜月笙的支持顧竹軒請了兩個洋人律師將官司打到了倫敦大理院終於獲勝由此顧竹軒的名聲一夜之間響徹上海。如今他還記著此事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不大一會兒吳銘一身長衫手中拿著折扇走進了顧竹軒的辦公室。

    「四爺您好。」吳銘不卑不亢地抱拳拱手。

    「不必客氣。」顧竹軒一臉橫肉看著是一副凶樣不過表情還算和藹至少他自己認為是不錯的。

    吳銘點頭稱謝坐了下來將杜月笙給他的信物輕輕放到了桌子上。

    「月笙哥在那邊可好?」顧竹軒示意上茶關切地問道。

    「杜先生在香港過得很好就是忙得很。」吳銘笑著回答道。

    「月笙哥就是這個樣子越忙越精神。」顧竹軒笑著說道:「當年月笙哥援手之恩顧某始終記在心裡你是月笙哥的人到了上海我自當照顧一二的。」

    「不過」顧竹軒話鋒一轉「現在的局勢很複雜日本人說不准什麼時候便會進了租界我雖然不怕死可也得為手下的弟兄們考慮有些事情確實很讓我為難哪!」

    「四爺說得是。」讓顧竹軒很意外吳銘竟然點頭贊同「沒了您這棵大樹遮著兄弟們是很不好搞的。」

    顧竹軒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你來有什麼事情?」

    「前兩天四爺拒絕了軍統。」吳銘端起茶碗喝了一「我自然不會再強人所難這點請四爺放心。」

    「那就好。」顧竹軒如釋重負般的笑了起來「我還真是怕駁了月笙哥的面子日後不好見面哪!」

    「四爺恕我膽大咱們開門見山吧!」吳銘將茶碗一放正色說道:「雖然我不會勉強四爺的弟兄們直接對76號的人下手不過我請借您靈通的耳目一用……」

    顧竹軒皺起了眉頭苦苦思索起來。

    「你們有多少人?」顧竹軒的親信插嘴道:「別失了風把四爺給帶進來。」

    「就我一人。」吳銘傲然答道伸手進嘴裡掏出一個小藥瓶放在桌子上。

    顧竹軒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雖有必死之心卻不知道身手如何啊?」

    「嗖」吳銘突然揚手一枚鋼針電射而出將牆上的一隻蒼蠅死死地釘住。

    「林之江?」顧竹軒的眼皮抖了抖試探地說道。

    吳銘輕輕一笑湊近了顧竹軒輕聲說道:「還有吳世寶老鬼子杉原。」

    顧竹軒身子向後靠了靠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不可置信地望著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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