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戰神 外篇 第三百五十五章 撞破私情
    腳步聲漸漸走近,來到面前,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貂蟬啊,你為什麼在哭呢?」

    貂蟬裝作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黃尚,倒是真的吃了一驚,身子向一仰,差點掉到水裡去。

    潛入王府的黃尚,竟然穿著一身黑衣,雖是粗布衣衫,看上去倒也整潔。在他的頭上,包著一大塊黑布,將頭髮整個遮住,黑巾的兩個角從兩鬢扯過來,在鼻下打了一個結,遮住了大半張臉。整個人看上去,便像是個夜行大盜一般。

    雖然是滿心傷悲,看到他這副模樣,貂蟬還是幾乎忍不住驚訝得笑出來,不敢相信這一副獐頭鼠目模樣的黑衣人便是威儀懾人的當朝丞相。

    想到今天的大事,她連忙忍住笑,抽噎了幾聲,疑道:「丞相大人,你這是……」

    黃尚小心地揮揮手,四面張望,壓低了嗓音道:「小聲些,那惡賊耳目眾多,我若非如此,如何混得進來?」

    貂蟬還是不大明白,大白天穿這身衣服,豈不是更引人注目?難道說,他半夜就潛伏在這裡了麼?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話的時候,聽到黃尚稱武威王為「惡賊」,貂蟬心念閃動,抽泣道:「丞相既然已經將妾身送與武威王,又為何還要再來見妾身,若被武威王知曉,只怕又生事端!」

    黃尚臉上一紅,長歎道:「貂蟬,你是不知道我的心啊!那一日,我不過是先以言慢其心,以尋機擺脫這不利局面。看到你暈倒,我心中如刀割一般,再也忍不住,趁隙一拳黑虎偷心,只想打倒了他,再帶著你逃出城外,尋一個世外桃源,再不管世事是非,只願與你親親熱熱地做一對民間夫妻,嘔!」

    被自己的話說得作嘔的無良智腦隨手扯下頭上的黑巾,擦擦嘴角,苦笑道:「誰知道,那惡賊當真是名不虛傳,殺人不眨眼的天下第一凶殘魔王!憑我多年苦練,那一招黑虎偷心快逾閃電,竟然也未曾打倒他。為了你,我拚死惡戰,與他劇鬥了三百餘合,猶未佔到便宜,反被他一頓亂拳,將我打昏在地。若不是被打昏了,我就是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他搶走啊!」

    他仰面向天,悲憤長歎道:「我醒來後,見到你被那惡賊搶走,當場便又昏了過去,恨不得再也醒不過來!也是那惡賊見還有用到我之處,沒有殺我,我才能留此殘軀,再見你一面。」

    他用那黑布擦擦眼淚,淒然道:「可恨我跟了他這麼久,他竟如此待我,強行奪走我心愛的女子,嘔!這倒也罷了,我已經和他恩斷義絕,沒有什麼瓜葛。只是一想到你在惡賊手中飽經折磨,便憤恨欲死,整日裡從早到晚,想的都是你的花容月貌,嘔!為了你,我相思成疾,自此落下病根,一點飯也吃不下,還經常想要嘔吐,再過幾天,我恐怕便會死在王府之外,再也無法與你相見!」

    貂蟬早在奇怪為什麼他一邊說話,一邊乾嘔,現在一聽,才知道他是為了思念自己,才得了這怪病。看他的模樣,果然是瘦了許多,不由為他的真情所感動,看那張年輕儒雅的面孔,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無良智腦的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他自從貂蟬進了武威王府之後,再也沒吃過飯,因為一旦想起那痛苦的一夜,吃下去的東西就想要嘔吐出來,現在是純靠發電機製造出來的電能維持著。不過前面那些和封沙拚死惡戰就純粹是假話了,也只有貂蟬這久居深閨的無知少女,才會這麼輕易便相信了他。

    清澈的淚水從他枯瘦的容顏上流淌下來,配上他悲苦淒涼的表情,倒是很有說服力,讓貂蟬心中的那幾分懷疑,也盡數釋去。

    想到這二賊都已被自己迷住,忘了大事,貂蟬心中不由微微有幾分喜悅,卻掩面痛哭道:「妾身一向仰慕丞相乃是天下第一才子,才華過人,又精於治國之道,自見丞相,許侍箕帚,妾已平生願足。誰想武威王起不良之心,將妾淫污。妾恨不即死,止因未與丞相一訣,故且忍辱偷生。今幸得見,妾願畢矣。此身已污,不得復事英雄;願死於君前,以明妾志!」

    她絕美的容顏,在清風中衣袂飄揚,果然如月宮仙子一般。配上這傷悲的話語,滿面的珠淚,別有一股淒涼味道,讓人忍不住為她難過。

    說完這些話,貂蟬手攀曲欄,望荷花池便跳。

    看她想要尋死,無良智腦表面悲慼震驚,卻是心中暗喜道:「來了,來了!果然能看到這一幕,不枉我佈置了這麼久!」

    就為了看到書上所載「大鬧鳳儀亭」這一場戲,他特意寫了一幅大字,令人連夜趕製成匾額,掛在亭上。這匾額本是今天凌晨才掛上的,除了當事人和那傳話的丫環,沒有人知道,這個亭子,自此便取名為「鳳儀亭」。

    他慌忙跑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抱住貂蟬,可是又害怕體內那恐怖程序發作,只得用手拚命一拉貂蟬的羅衫,將她從曲欄上拽下來,飛快地鬆開手,猶是右手灼痛不已,弄得他眼淚滾滾,忍痛流淚道:「我知汝心久矣!只恨惡賊防範甚緊,不能共語!」

    貂蟬忍住羞辱,伸手扯住黃尚那身夜行大盜衣,抽泣道:「妾今生不能與君為妻,願相期於來世。」

    黃尚很配合地流著眼淚,悲悲切切地道:「我今生不能以汝為妻,非英雄也!」

    見他漸漸中了圈套,貂蟬心中既驚復喜,顫聲道:「妾度日如年,願君憐而救之!」

    黃尚眼珠轉了轉,咬牙道:「我今偷空而來,恐那惡賊見疑,必當速去。」

    貂蟬見他要逃,心中惶急,忙牽其衣泣道:「君如此懼怕那惡賊,妾身無見天日之期矣!妾在深閨,聞丞相之名,如雷灌耳,以為當世一人而已,誰想反受他人之制乎?」

    言訖,淚下如雨。

    聽了這番羞辱人的話,黃尚果然是羞慚滿面,紅著一張臉,仿若關羽一般。

    貂蟬見他羞愧,心中暗喜,卻不知道,他臉紅卻不是羞得,而是強忍住笑,憋得一口氣上不來,幾乎活活憋死。

    他狠狠一咬牙,把笑意硬憋回去,放聲大叫道:「那惡賊,奪我嬌妻,——嘔!——我與他勢不兩立!你看我拼著生死大險,就跑到這裡來看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貂蟬大喜,正要趁熱打鐵,讓他定下決心,忽然聽到有人大叫道:「你們在做些什麼?」

    貂蟬大驚,抬起頭來,看到在遠處綠柳林中,走出兩個人來,當先一人,高大英俊,面色冷漠堅毅,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自己,正是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冷酷男子,當朝武威王。

    在他的身後,一個獐頭鼠目的壯漢腰佩寶刀,隨侍一旁,目光驚恐,卻強撐著大叫道:「丞相大人,大王待你恩重如山,你如何能做出這等事來?」

    這個人,卻是胡赤兒。

    他奉了黃尚之命,先假借眾將之名,請武威王出外赴宴,路上又跑來告密,道是丞相在王府中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麼勾當,因為自己忠誠於武威王,因此不惜生死,前來告密。

    封沙與無良智腦相處日久,一眼便看出這盡出於他的佈置。心中雖是惱無良智腦又在胡鬧,卻也不敢怠慢,忙帶著胡赤兒返回王府,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耳力,遠非胡赤兒能比。即使相隔甚遠,猶能隱約聽到二人言語,心中不由憤怒,雖知二人都是演戲,還是心痛難耐,彷彿那一日在諸葛山莊外,死別生離,又在眼前。

    貂蟬驚得呆住,看著封沙平靜的表面之下,暗藏在眼底的那一抹心痛憤怒,忍不住心如刀絞,羞慚無地,彷彿自己真的是被丈夫撞破了私情一般。

    二人遙遙對視,目光中包含千言萬語,心中百感交集,默默地看著對方,都說不出話來。

    在她身邊,黃尚卻是笑得腸子都疼了。只是不敢笑出聲來,臉上肌肉抽搐不停,看上去表情古怪至極。

    若是貂蟬識得胡赤兒,必然會看出端倪。只是她初來武威王府,丞相府也只呆了一夜,初次見到胡赤兒,只道他是武威王的隨從,哪裡知道胡赤兒是黃尚的心腹,這一切盡出自丞相大人的謀劃,目的卻只是為了看到這一幅有趣的畫面。

    這一時刻,封沙與貂蟬默默對視著,胡赤兒因驚訝恐懼而說不出話來,黃尚在一邊笑得渾身抽筋,誰也不說話,只有難耐的沉默,遍佈鳳儀亭外。

    見場面一時冷了下來,黃尚強忍住笑,揮手從腰間拔出鋼刀,揮刀大喝道:「封……劉沙!你強奪我畢生摯愛,嘔!我跟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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