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薩滿 第一卷 少年不識愁滋味 第十五章 搏熊擒虎誰稱王(全)修
    為什麼要咬我?一般劇情,不是應該是女方在男方身上留一牙印,讓男方永遠忘不了女方嗎?怎麼到我這裡全反了?我不是你表妹,咬我沒道理啊?就算你想做張無忌,也沒必要非逼我做殷離啊,我還可以選趙敏的嗎?

    完顏尋一想起來就熱淚盈眶,對天發誓這麼丟人的事絕對不能對外人說,她瞅瞅一臉期望的完顏宗干,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對內人就更不能說了。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完顏尋對完顏宗干哼著小曲,曲子的調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非常流行的一部兒童神話劇的主題曲。

    「睡!覺!」這兩個字,完顏宗干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見過這麼欠扁的人,就沒聽過這麼欠扁的歌,為了防止明天她或者自己成為人民群眾中口中的八卦對像——比如《從女真人感冒發燒竟然會吐血而死一事看女真蠻人的體質就其是否是人類而進行全方位立體式的論證》、《從女真人掐死本族小姑娘一事看女真蠻人的思想道德素質兼論當今社會不和諧不文明之風漸長使人類做出禽獸不如之事》之類的問題。他決定不理這個十分有氣質的傢伙,所謂氣質就是氣死人的特質。

    「又是睡覺!沒創意!」完顏尋悶悶的嘟囔道。

    這人發脾氣的時候不能換兩句新鮮的台詞嗎?每次都是「睡覺」兩個字,膩味不膩味啊?這回怎麼不怕被我強X了?莫非……因為和其他女性同胞時在一起時,每次都是急急忙忙在床上辦事的關係,那也不對啊,他們辦的事基本上不一定在床上完成的,更加不是睡覺。

    完顏尋翻身在完顏宗干身旁睡下,雖然這樣很有可能被對方給傳染,天氣這麼冷,她可沒有打地鋪的興趣。在打地鋪冷死和發燒熱死之間,她寧願選擇後者。

    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又起得太早,白天又擔驚受怕的趕了一天的路,完顏尋躺下沒多久,也自動進入甜美的夢鄉了。當然夢的內容一如既往的YD著……

    第二天一早,完顏尋早早醒來時,完顏宗干雖然高燒卻精神不振依然在熟睡。瞅著完顏宗幹一番任君採摘的樣子,完顏尋雖然是色心大動,卻也沒興趣趁美人昏迷不醒時做那趁人之威的小人,最主要的是今天是秋山狩獵的日子,如果再不去看上一場,她這次出來就等於白來。

    來日放長,來日放長。完顏尋暗想道,留得美人在,不怕沒床上。

    秋山獵場……

    「人真多啊!打了獵帶這麼多人,真是浪費啊。」

    皇家狩獵無一例外都是聲勢浩大的,光是步行擎執的就有二千多人,更不要提那些騎馬擎執、坐馬樂人什麼的,再加上負責安全的宮帳軍,上說也上萬人了。一大群人將秋山圍了個水洩不通,像完顏尋這種沒權沒勢沒名的人,也只配在幾百米之外遠距離欣賞一下耶律延禧的身影,雖然基本上什麼都看不清楚。

    「希尹叔叔……」完顏尋轉過頭去,對跟在她身旁負責照顧完顏希尹打趣道「估計我們全女真的軍隊加起來,還不夠大遼皇帝一個儀仗隊。」

    「一群肥壯的小綿羊,又怎麼鬥得過一隻強悍兇猛的老虎?」因為大家都忙著去保護處於最中心的耶律延禧,完顏尋一行人所在的地方並沒有什麼遼軍在,完顏希尹也不避諱什麼,有什麼就直接說什麼。

    「不過,這樣啊……」因為知道完顏部起兵之日漸近,完顏尋到也不驚訝,她繼續問道「完顏希尹叔叔為何不去陪阿骨打叔叔他們,」她指著耶律延禧所在的方向,繼續說道「而在這裡陪尋兒?尋兒這裡安全的很,那裡可才是真正危險之地。」完顏尋提醒完顏希尹不要忘記耶律大石和耶律余睹的陰謀。

    「本來,我是應該在那裡的,但是為了某人,我就只好待在這裡了。」完顏希尹非常不給某人面子的繼續說道「萬一某人再失個蹤、鬧個事、打個皇子什麼的,我還要活不要活啊?」

    「壞人!」完顏尋自然很明白完顏希尹口中的某人是誰,她嘟著嘴,將臉轉到一邊悶悶的看著四周風景。

    其實遼國帥哥也有蠻多的!不知道耶律延禧本人長的怎麼樣?

    完顏尋一直想看,又沒看到的耶律延禧今年不過三十有七,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人長得也頗為俊朗,雖然臉色有點蒼白,平日身體也有些瘦弱,但他今天頭戴幅巾,擐甲戎裝,以貂鼠或鵝項、鴨頭為扞腰,在這套標準的皇帝田獵裝束映襯下,人也顯得康健不少。

    耶律延禧雖然小時候因為祖母蕭觀音一案而流落過民間一段日子,但也沒吃過多少苦。後來祖父遼道宗耶律洪基為了彌補對妻兒的愧疚,在接回耶律延禧後對其一直是百般溺愛。從小住在深宮之中,養於婦人之手的耶律延禧可謂是醇酒美人享之不盡,酒色財氣樣樣不離,尤其精於馬球、喜好狩獵。

    尤其對於狩獵,他是表現去了無比大的興趣和愛好,逢有這種機會都不忘上場表現自己的過人的勇猛和超人的箭術。

    「敖魯斡,你怎麼了?」耶律延禧將視線轉到自己的次子耶律敖魯斡身上。

    這個兒子雖然是次子,但從小聰慧可愛,他一直很喜歡,只是這兩天也不知怎麼了,總是沒精打彩跟失了魂一樣。

    「稟父皇,兒臣沒事。」耶律敖魯斡無聊的玩著手指。唉!好無聊好無聊啊,都沒人可以欺負了。

    「沒事就好。」耶律延禧淡淡的說道。雖然他完全不相信耶律敖魯斡沒事的說辭,但也不好多說什麼,準備回去後來再找服侍耶律敖魯斡的人來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危險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危險是你明知道危險會來,但不知道它會在何時、以何種方法而來。等待對於完顏部的男人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二哥,我們這樣也太被動了。」阿骨打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說話的是他同胞所出的五弟斜也。他這個五弟,從小性子急躁好動,讓他久待在一個地方完全就是一種煎熬。

    「你啊,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急躁,也不多像你四弟學學。咦?四弟呢?哪裡去了?」阿骨打看了一眼眾人,忽然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四弟吳乞買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正在阿骨打四處張望尋找吳乞買的時候,忽然聽見左方不遠處傳來陣陣喧嘩聲,本來井然有序人群也變的混亂起來。

    「四哥,好像去了那裡?」斜也咽嚥口水,指著某個方向回答道,而他指的方向正是混亂之源。

    這樣一場混亂,不但阿骨打看見了,耶律延禧也看見了,而距離稍遠的完顏尋雖然看不見,但她聞出味來了。

    「完顏希尹叔叔,那邊好像出事了?」完顏尋看著有些坐立不安的完顏希尹,不懷好意的問道「你不要過去看看?」

    「應該不用吧?」完顏希尹看著遠方散亂無章,四處奔跑的人群,回答道「他們應該能很好的照顧自己的,畢竟吳乞買、斜也、粘罕、婁室、銀術可他們都在。」

    吳乞買、斜也、粘罕、婁室、銀術可這些人雖然現在都是默默無聞之輩,但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名字都將會隨著大金崛起的一次次勝利而傳遍四方。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喔。」完顏尋看著完顏希尹憂心忡忡的樣子,嚇唬他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那我就更要好好保護你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完顏希尹看著心中有鬼的完顏尋,語氣不善的回答道。

    《孫子兵法》這麼普及的讀物,你讀過,我也讀過,是大家都讀過東西。你想用調虎離山,然後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做夢!

    距離近一些的耶律延禧,則正皺著眉,聽跪在地上的侍從報告剛才發生的事。

    「你是說樹林裡忽然出現一頭熊,而且見人就咬?」耶律延禧陰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前來稟告這個消息的侍從則嚇得在地上瑟瑟發抖。耶律延禧喜怒不定,又殘暴好殺,一個不小也許自己就要人頭落地。雖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侍從也不想為了一頭熊而陪上自己的性命。

    「這真是……太太太……」耶律延禧放聲大笑,轉過頭對一旁啃手指甲的耶律敖魯斡說道「太棒了!敖魯斡,別發呆了,今天讓你見識見識父皇的神射。」

    完顏敖魯斡聽了這話到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悶悶的點了一下頭。而隨侍在耶律延禧身旁的耶律大石卻是一口血快要吐出來了。

    他只想害女真人,卻沒想到耶律延禧打獵的勁頭那麼大,那麼喜歡湊熱鬧。這熊瞎子名為瞎子,但其實是長眼的,萬一傷了碰了皇上,他耶律大石就是陪上九條命也不夠。

    我不要做大遼的千古罪人啊!

    而另一端,一頭成年的黑熊正邊咆哮邊在人群中亂撞,驚得人們像一窩蜂似的到處亂跑,這一大群逃跑的人中,也包括吳乞買。

    不同的是,有人驚得從馬上摔下,有人嚇得尿了褲子,還有人腿當場就軟了下來,但吳乞買反而能很鎮定的找尋對自己有利的位置。

    出了這等大事,想必喜好打獵的阿果(耶律延禧的小名)會親自來吧?完顏吳乞買手握著一根長矛,看著憤怒咆哮的黑熊。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但人卻一點也不緊張。這麼多年,他親手殺過的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只是這麼做真的能救回大哥的命?

    吳乞買咬了咬下唇,想起完顏尋今天對他說的那句話,「富貴險中求!」

    來了!吳乞買眼中精光一閃,不用看,光聽這整齊的馬蹄聲,他就知道來的必定是大遼的精銳之師、皇宮的禁衛——宮帳軍。

    宮帳軍又稱御帳親兵,是每代新君登基時親自組建的親衛隊,所以他們保護的也只可能是一個人。他們到此,證明大遼皇帝耶律延禧也一併來了。

    耶律延禧也在看著黑熊,依他的脾氣他是很想衝上去給黑熊來上一箭,在前來朝拜的女真各部酋長面前顯示一下他的帝王武功,特別是在完顏部那個不識好歹的完顏阿骨打面前。

    其實當阿骨打拒絕獻舞時,表面上自己雖然放過了他,但心裡卻一直嚥不下這口氣,想找個理由偷偷幹掉這個姓完顏的蠻子。但卻被蕭奉先輕飄飄的幾句「阿骨打雖然不羈,但能讓這樣的人,老老實實聽從朝廷的話,才更能國主之聖德」給勸回去了。

    對於蕭奉先的為人,耶律延禧是很清楚的,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這次這麼拚死幫女真人說話,也肯定不是為了自己的聖德。八成是因為他的死敵耶律余睹力主除掉姓完顏的蠻子,一慣本著「敵人的就一定要反對」原則行事的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不過就這樣,耶律延禧也懶得和他計較,區區小事而已,沒必要,如果少了蕭奉先這個知心人在一旁,人生豈不無趣很多。

    「滾開!不要擋著朕!」耶律延禧看著攔在馬前的耶律大石說道「朕的話就是聖旨,你沒聽見嗎?」

    對於這個很小能文能武、才華蓋世的堂弟,他一向是忌憚的,所以也從來不授給其任何實職,只是留著在身邊當林牙,專門起草聖旨,抄抄文書什麼的,卻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這麼大膽,敢攔著自己的馬。

    「國主,身繫社稷之安危,不能親身涉險!」耶律大石不但精於契丹語,還精通漢語,進士出身的他回答皇帝問題的答案也非常符合漢家標準。

    「閃開!」耶律延禧揚鞭向耶律大石身上抽去,卻聽得前面傳來陣陣驚呼聲,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灰色的人影正擋在黑熊前面。

    既然要等的人已經到了,那好戲就應該上場。

    吳乞買長吸一口氣,然後握緊長矛衝到了黑熊跟前。黑熊一向橫行霸道慣了,見有人竟然敢不怕死擋他的路,也毫不客氣的一掌向吳乞買拍去。頭骨是人身上最堅硬的部份,但對一頭能長到六百斤,而且力大無窮的成年黑熊而言,它一掌就能把頭骨拍碎了。

    捕熊無數的吳乞買自然不會被區區一頭黑熊放倒,他整個人身子向後一倒,躺在地上,狠狠的將手中的長矛向黑熊的弱點刺去。

    黑熊身上的弱點很少,只有肚子和脖子上的肉。吳乞買躺在地上,夠不著脖子,所以他選的是黑熊的肚子。他將長矛狠而准的刺進了黑熊的心口部份,饒是黑熊皮粗肉厚,但在心口被刺了個血淋淋的大洞,也讓它痛的大叫起來。

    在鮮血和疼痛的刺激下,黑熊更是凶性大發,它一掌就向躺在地上的吳乞買打去,卻被對方就地一滾給躲了過去。接著吳乞買又借長矛的力量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將長矛從黑熊心口用力抽出,然後更用力的在黑熊心口一刺。

    這一刺不比剛才那下,剛才吳乞買是躺著的,無處借力,這一下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刺進了黑熊的心口裡。

    黑熊再兇猛,到底也不過是個牲畜,被人在心口連刺兩下,不死也死。受了重傷黑熊躺在地上,無助的哀嚎著,雖然吳乞買不是什麼仁義君子,但也沒折磨黑熊的心思,他一抬手抽出長矛,接著又是一刺,結束了黑熊的痛苦。

    「好好好!」耶律延禧看著低首捧著熊頭跪自己在面前的吳乞買,連叫三聲「好」!

    雖然一開始他因為今天並沒有親自上陣,沒有機會表演他的神射而有些遺憾,但在看了這麼一場激烈的人熊大戰後,他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連看那些女真蠻子都順眼了不少。

    「臣代表女真各部將此熊獻給國主,女真各部願永遠效忠陛下,並祝國主仙福永享、壽於天齊,祝大遼千秋萬代,一統中原。」完顏吳乞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雖然他自認不是一個全文盲,但用完顏尋的話來說也是斗大的字不認識,所以像這種文縐縐拍馬屁的話他是一句也不會,只好臨時讓完顏尋編了幾句。

    而完顏尋則認為,非常之人定要拍非常之屁,「洪福齊天,萬壽無疆」那套馬屁話已經過時了,耶律延禧肯定聽過很多次,不能打動他了。我們拍馬屁也要懂得「與時俱進,繼往開來」,要緊跟時代潮流,把握時代脈搏,所以特意教了他這幾句。

    至於能不能奏效,完顏尋心裡其實也是很沒底的。不過看情況,是奏效了,聽慣了老馬屁的耶律延禧冷不丁聽到一個女真人竟然拍出這麼有水平、這麼內涵的馬屁,還是覺得很滿意的。

    「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有意思,果然很有意思!」耶律延禧笑道「這次混同江之行真是有意思極了。不但有歌舞看,還有這麼精彩的節目看,太有意思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耶律延禧笑得越發大聲,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吳乞買說道「起來,隨朕回營,重重有賞。」

    吃到喝到玩到的耶律延禧終於爽透了,第二天他宣佈結束此次混同江之行,起駕回都城。

    隨著耶律延禧的離去,女真各部酋長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但耶律延禧此次帶給他們的侮辱也記在了他們心中,女真和契丹的仇恨結得更深了。

    這次混同江之行唯一的獲利者,就只有完顏部了。一個不獻媚遼人的哥哥,一個能隻身殺熊的弟弟。兩個英雄的名字如長了翅膀的海東青般迅速傳遍了東北的山山水水,女真的白水黑水中到底都有人提他們的名字,兩人也成了無數痛恨契丹人的女真人心中的英雄。

    斜也阿骨打五弟,名義上女真軍最高軍事長官——都元帥,曾經當過了一陣子皇儲,結果在他四哥之前就掛了,最終導致完顏亶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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