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威天之絕情七劍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猙獰初露
    夏勁道道「我聽說金盟主年過四旬,尚無妻兒,他對他的義子一定愛逾珍寶,金盟主如今痛失義子,豈不是可惜麼?」

    趙威大叫道「你對金盟主的名字都未聽說過,又怎會知道他尚無妻小,你究竟是什麼人?!」

    樓內眾人一齊把目光投向夏勁道!(手機小說站新最快)

    夏勁道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忙道「我只是猜測而已,金盟主若有妻小,又怎會收義子?」這個理由未免牽強,連夏勁道自己都有些懷疑!

    趙威「哼」了一下,方要再往下說,忽然見眾人目光都不在注視他和夏勁道兩人,都朝金風酒樓門口望去,不由大為奇怪!夏勁道也覺得有點古怪,兩人當下不再爭執,一七扭頭向門口看去!夏勁道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金風酒樓門口走進四個身材修長,頭圍羅帕,大鼻子、綠眼睛的怪人!為首那個怪人肩上扛著一個鬚眉皆白、鷹頭,鷲目、鉤鼻的古怪老頭。夏勁道一眼認出正是鷹九揚,心中不由暗暗吃驚這四個怪人不只是什麼來歷,以鷹九揚的武功,竟然落到他們手裡!本欲出手救人,又恐怕那四個怪人一驚之下,反而傷了鷹九揚,只得嚥下一口氣,按住不動!

    那四個怪人目若無人,逕直周到大堂中央,一個怪人喝道「這裡是不是金風酒樓?這裡是不是金風酒樓?這裡是不是金風酒樓?」他一連問了三次,聲音震得大堂之內嗡嗡作響,眾人無不吃驚異常!

    這時已有人通知樓上的吳庭芳,吳庭芳從樓上匆匆奔下,走到四個怪人對面,站定身形,道「這裡正是金風酒樓,不知四位意欲何干?」

    吳庭芳話音未落,鷹九揚忽然怪眼一翻,揚聲叫道「小吳,是你!你還不快叫他們放了我老人家!」

    吳庭芳這時也已認出了鷹九揚,心中一驚,方要說話,只見第二個怪人跨前一步,道「原來你和他是一夥的!」怪掌探出,按向吳庭芳的肩頭!

    吳庭芳只覺這怪人手掌發出一股極為古怪的吸附之力,就如同一塊極強的磁石一般,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那怪人靠去,心頭不由大駭,口中道「誤會,誤會!」暗運內力,用了個千斤墜,將身體牢牢釘在地面上!

    那怪人見吳庭芳身體未曾挪動半分,呆了一呆,情知遇上了強勁的對手,正要考慮要不要出第二招,只見鷹九揚又喝道「什麼誤會!小吳,你真他媽不講義氣,金巨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我見了他,一定要臭罵他一頓!」

    樓內眾人認識鷹九揚的並不多,見這個怪老頭不但相貌兇惡,口氣竟也如此之大,不由面面相覷!

    吳庭芳道「鷹老怪,你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我又如何打得過人家,你別再為難我了!」

    鷹九揚道「正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老鷹只不過二十年沒來中原,中原武林竟變成這樣烏煙瘴氣,真叫人心痛!那種崇俠尚義,拔刀相助的英雄豪傑難道真已成為不可復現的千古神話?!」

    那扛著鷹九揚的怪人道「我不管你什麼神話不神話,我只要你說人話,你再不老實,休怪我不客氣!」

    鷹九揚道「我老鷹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好,我不說就是!」當下閉上嘴巴,不再吱聲!

    這時樓內眾人都把眼睛盯著吳庭芳,有的人已暗暗拽出了兵器,眾人被鷹九揚一番話激起一腔熱血,無不義憤滿懷,單等吳庭芳一發話,便動手收拾這四個怪人!

    吳庭芳看在眼裡,不由兩下為難,要是就此袖手不管,鷹九揚已認出自己,自己真要落個「不義」的惡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傳揚出去,日後再以何面目立足江湖,何況自己身為金巨的掌門大弟子,累及師父聲譽,自己更是擔待不起!要是動手吧,這四個怪人武功絕非泛泛之輩,一打起來,不但救人很難說,金風樓可就全完了!他思忖片刻,兀自難決!

    這時只見那四個怪人突然發出一聲怪笑,笑罷,一個接一個道「中原武林不過如此!」「中原人膽小如鼠!」「中原人不配習武!」「中原人可笑可笑!」

    只聽得一聲大喝,原來是小燕子趙威,他為人性烈如火,哪裡受得這等侮辱!雙手探過背後判官筆,用了一招「烏龍出海」式,二筆一前一後,劃出兩道銅光,逕刺為首怪人「天樞」「關元」兩大穴道!他年紀雖輕,但這一招乾淨利落,又快又準,顯然下過不少苦功!

    眾人齊聲喝道「好筆法!」夏勁道也讚了一聲「好!」

    但見為首怪人身形紋絲不動,二目忽然發出綠慘慘的光芒,眾人駭了一跳,叫道「小心!」

    小燕子趙威也駭了一大跳,但是還未等他撤招換式,只覺一股大力吸來,自己的兩支判官筆竟然不聽使喚,依原勢戳在了為首怪人「天樞」「關元」穴上!好在他頭腦清醒,一覺不妙,雙手撒筆,身體倒翻而出,他號稱「小燕子」,輕功自然不弱,這一翻迅捷無比,待他身形落裡,返身一看,不由大吃了一驚!

    只見兩支判官筆戳在為首怪人身上,既沒有掉在地上,那怪人也不像被點了穴道!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那怪人喝了一聲「還給你!」兩支判官筆從他身上飛出,直向小燕子趙威射去,其勢迅猛已極!

    眼見小燕子就要傷在自己的判官筆下,吳庭芳大喝一聲,右手閃電般向那兩支判官筆抓去,恰巧將兩支判官筆抓在手中!吳庭芳將手中判官筆遞給趙威,道「年輕人,勇氣可嘉,但卻過於鹵莽了!」趙威接過判官筆,紅著臉退到一旁!

    這怪人露了這手古怪的功夫,眾人無不驚駭!四個怪人看在眼裡,個個面露得色!

    吳庭芳慣經風浪,鎮定如常,道「四位,這裡是金風酒樓,不許你們在這裡撒野,這個老頭和我們毫無干係,你們走吧!」

    鷹九揚大叫道「小吳,你見死不救!你,你還算是人麼?!」

    吳庭芳苦笑道「鷹老怪,我救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鷹九揚道「小吳,你如此不義,難道不怕老鷹我把你二十年前的醜事抖摟出來!」

    吳庭芳大驚道「鷹老怪,你胡說什麼!好,我救你便是!」說著話,兩手一揚,兩記「霹靂金剛斬」已然發出,大堂之上聽得響起兩道炸雷般的巨響,聲勢十分驚人!但見兩道形狀如刀的氣鋒,發出白燦燦的光芒,一記擊向為首的那個怪人,另一記卻擊向了鷹九揚!這一下,眾人誰都明白了,吳庭芳不但要打傷那個怪人,還要打傷鷹九揚!眾人心中不由又驚又懼!吳庭芳一反常態,究竟為何?!

    那四個怪人從未見掛哦如此強勁的氣功,情知厲害,發一聲喊,身形四下散開!眾人恐怕被怪人所上,慌忙紛紛閃避,樓內一時大亂!夏勁道趁此機會,從人群中一躍而起,躍到那個扛著鷹九揚的怪人頭頂,雙手一抓,提起鷹九揚又躍回原處!他的氤氳身法曼妙無比,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為首的怪人肩膀之上已失鷹九揚所在!

    鷹九揚身形落地,方要大叫,夏勁道趕忙一手摀住他的嘴巴,一手拍了拍桌子上的箱子,鷹九揚人出夏勁道,欣喜無限「小啥子,是你!」夏勁道點了點頭,道「你怎麼了?」鷹九揚道「我被怪人點了環跳、神白穴!」夏勁道將鷹九揚的穴道解開,道「不要多說話了!」鷹九揚點了點頭,這時所有的人都在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四個怪人和吳庭芳,也沒人在意他們倆!

    那四個怪人閃開吳庭芳的兩記「霹靂金剛斬」,為首那個怪人忽覺肩膀一輕,這才發覺鷹九揚竟然不翼而飛,目注伍庭芳惡狠狠地道「你使手段,你的同夥把人救走了!把人還給我們,不然我們拆了你的金風酒樓!」

    吳庭芳也是大吃了一驚,心中暗道難道這裡竟隱有絕世高人,趁亂竟將鷹九揚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救走了!這一下弄巧成拙,幫了倒忙,不由懊悔不迭!鷹九揚挨了自己一掌,當真把二十年前自己的醜事宣揚給天下人知道,那可就糟了!心中越想越怕,不過還暗存一絲僥倖,那件事情乃是天大的秘密,只有自己和另一個人兩人知道,鷹九揚也許只不過是懷疑而已!他本待四下察看一番,但高手對敵,哪容得半點分神旁顧,當下冷笑一聲道「分明是你不小心丟了人,怎麼賴起我來了,豈有此理!」

    為首怪人怒道「你還敢狡辯!剛才你分明想置人於死地,以為我看不出來!」

    吳庭芳情知今天絕非善了之局,當下揚聲對樓內眾人道「各位朋友,今日不幸,我金風酒樓罹遭此難!眾位有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拔倒相助的,我吳某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厚報!如有不願幫忙的,盡請自便,我絕無怨言!」

    這一番話未免聰明的過了頭!眾人本來就對他剛才竟然下毒手對付鷹九揚寒了心,兩人有何過節,誰對誰錯,單且不論,鷹九揚身遭落難,無還手之力,吳庭芳竟然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此等行徑,未免有失正人君子風範!眾人心中都道既然有走的,自己又留下來做甚莫!他不怕得罪金盟主,我為什麼害怕得罪金盟主?眾人心裡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結果竟沒有一個人留下來!小燕子趙威因為吳庭芳曾經救他一難,本來還猶猶豫豫,卻被同夥硬架了出去!夏勁道和鷹九揚也混在人群中出了金風酒樓,但大家都沒有走,在門口圍了個大圈,駐足旁觀!

    吳庭芳不料自己竟然成了失道寡人,不由又氣又憤,悔不該當出不多帶幾個師弟來幫忙,現在自己孤掌難鳴,那些雇來的夥計、大師傅又都不會武功,只得強裝鎮定,對那四個怪人道「我和四位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

    為首怪人道「逼你做甚!我們只不過到金風樓來吃頓飯,誰叫你多管閒事,現在人跑了,我們當然拿你是問!」

    吳庭芳心中不由叫苦連天,今天真他媽喪氣!先是被一個大鬍子胡攪蠻纏,把金風樓的招牌給砸了,現在又被這四個怪人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想到這裡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但制已至此,後悔沒用,當下道「四位既然不肯原諒在下,就講個條件吧,在下一定照辦!」口氣已是軟了許多!

    為首怪人道「條件麼,要不卸下你的一條手臂,要不給我們磕頭,叫三聲爺爺!」

    吳庭芳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叫你個鳥!」身形展動,兩記「霹靂金剛斬凌空發出,只聽兩聲巨響,二樓樓板上的灰塵俱被簌簌震落,大堂之上登時灰塵漫舞,灰濛濛一片,威力驚人無比!

    為首怪人叫了聲「好雄渾的內力!」身形一錯,快如閃電,避開兩道掌力,同時兩隻怪掌探出,直向吳庭芳胸口按來!兩人貼身搏擊,一招未過,都已知道對方絕非弱手!吳庭芳只覺對方兩掌發出極強的吸力,自己身體在掌勢籠罩之下,竟然有些動轉不靈,心中不由暗暗吃驚!惟恐時間一長,難免不小心吃虧,心念電轉,身形騰空向後躍出,同時又盡全力發出兩掌!這一次比上一回還要厲害,但聽「轟隆」兩聲巨響,震耳欲聾!

    為首怪人叫道「厲害!」身形一躍,躍上半空,兩隻怪掌招式不變,依舊向吳庭芳胸口按來!只是這一次凌空下擊,無形之中威力大增!

    吳庭芳見怪人身法靈活無比,不由叫苦!他的金剛斬雖然無堅不摧,但卻最為耗費內力,如不速戰速決,自己內力不支,定敗無疑了!打定主意,身體在地上快速遊走,避開怪人的兩掌!

    為首怪人見吳庭芳忽然住掌不發,身形遊走不定,情知他要節省內力,心道他的內功如此厲害,自己恐怕防不勝防,還是迫他和自己正面交手為好!當下也展開身形,在大廳之中縱橫奔突,片刻工夫,大廳內的桌椅俱被這怪人的身體撞碎,紛紛散亂在,大堂之上頓時一片狼籍!

    圍觀眾人見這怪人的身體宛似銅澆鐵鑄的一般,竟像不知道痛,無不大駭!不由都暗替吳庭芳捏了一把冷汗!

    吳庭芳心中也是吃驚異常!地面上堆滿了爛桌爛椅,破盤碎碗,每動一步,便會被東西絆到,迫不得已轉守為攻,雙掌連連發出「金剛斬」擊向為首怪人!他每發出一掌,就會發出一聲巨響,這一下但聽巨響聲不斷,白燦燦的如刀氣峰耀人雙目!情形又是好看,又是駭人!

    為首怪人也是心中發毛!他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氣功,本來就有些發怵,他的武功雖然厲害,自忖未必不是敵手,但距離過遠,不能發揮威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現在吳庭芳全力施為,迫得他東躲西閃,上竄下跳,狼狽不堪!待得最後一記刀鋒襲來,他已無處可躲,只得大叫了一聲,身體旱地拔蔥而起,頭頂將二層樓板撞了個大洞,飛身上了二樓!

    另外三個怪人大叫一聲,身形躍起,攔在吳庭芳面前,但卻未出手,顯然是為了防止吳庭芳追擊為首怪人!

    吳庭芳雖然勝了為首怪人一招,但卻勝得過於吃力,何況金風樓被毀,再也無心應戰,只是強打精神,尚自罷了!

    這時為首怪人又從樓頂破洞跳下,落到三個怪人一排,對吳庭芳道「我輸了!」

    吳庭芳見為首怪人主動認輸,心中一陣竊喜,當下精神又恢復了幾分,擺出一幅大度的面孔,道「你的武功也不錯,雖然輸給我一招,但在金剛斬下全身而退的人你還是第一個,佩服,佩服!」

    為首怪人不知道吳庭芳究竟是在稱讚自己還是在嘲諷自己,也不答話,領著三個怪人走出金風樓,排開眾人,揚長而去!

    吳庭芳見四個怪人走了,不由長長出了口氣,一邊吩咐夥計收拾地上的破爛東西,一邊向樓外眾人打招呼!

    鷹九揚大聲道「小吳,二十年不見,你的武功大有進步,連我老鷹都不是這四個怪物的對手,你卻三下兩下打得他們落荒而逃,當真可喜可賀!」

    吳庭芳這才發現鷹九揚,心中不由一驚,暗道這個老怪物原來在這裡,不知他又要打什麼鬼主意!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鷹老怪,取笑了!你逃脫了怪人的手掌,恭喜,恭喜!」

    鷹九揚道「恭喜什麼,若不是你那一掌幫忙,我老鷹哪有今天!多謝了!」

    吳庭芳心中又是一驚這老怪真的是以為自己出手迫得為首怪人忙亂分心之際,才被他僥倖逃脫了,還是在說反語?心中疑慮不定,口中道「哪裡,哪裡!鷹老怪你神功蓋世,我只是幫了個小忙而已,啊哈,真是天助人願,該你鷹老怪逃過此劫!」

    鷹九揚道「廢話不用多說了!小吳,你的金風酒樓開不開了?」

    吳庭芳一怔,道「當然開,鷹老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鷹九揚道「開就好!小吳,你打了半天,想必早已累了,難道不該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休息!再說我們這些人也該為你慶祝慶祝,喝杯慶功酒,怎麼樣,歡不歡迎?」

    吳庭芳心中一陣狂喜,暗道老怪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只要你吃了我的飯菜,到時還不乖乖任我處置!口中道「歡迎,當然歡迎!」

    眾人重又進到樓內,這時樓內已被夥計打掃乾淨,重又換上備用桌椅,二樓樓板的破洞也已修好,眾人紛紛入座,鷹九揚和夏勁道坐在了一張桌上!

    吳庭芳又吩咐夥計給每個桌上端上酒菜,一切就緒,自己又斟了一杯酒,雙手捧杯道「眾位好漢,剛才吳某言語多有不是,還請海涵,薄酒一杯,權當謝罪!」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吳庭芳如此一來,眾人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跟著舉杯紛紛飲光了杯中酒。夏勁道從來沒喝過酒,只覺一股辣勁直嗆喉嚨,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手機小說站新最快)

    吳庭芳皺著眉頭,看了看夏勁道,心中暗道這個大鬍子怎的如此討厭,好像故意在和我作對!你砸了金風酒樓的招牌,我沒跟你算帳,已是天大的便宜,怎麼現在如此不識趣!當下忍住心頭不快,大步走到夏勁道面前道「這位朋友原來不勝酒量,好像不是江湖漢子!金風酒樓向來只招待江湖中人,恕我無禮,你要麼將桌子上的酒全部喝光,要麼盡請自便!」

    夏勁道和鷹九揚的桌上擺著兩大罈陳年女兒紅,少說也有三四十斤,女兒紅酒性味醇美,芳香無比,但卻後勁悠長,即便是酒鬼一樣的酒量,最多也只能喝上十斤八斤,現在吳庭芳竟要一個沒有喝過酒的人喝光兩大罈女兒紅,眾人都覺得吳庭芳太過於咄咄逼人,不由替這個大鬍子暗暗擔心!

    夏勁道心中冷笑了一聲,暗道大師兄,你這分明欺人太甚了!你仗著自己得了師父的真傳,從來都是目高於頂,欺凌師弟,今天我非要讓你丟怪現醜!打定主意,道「吳大俠,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勝酒力,喝了這兩罈酒,豈不要醉死在你的金風樓?!」

    吳庭芳道「那你就請出金風樓!」

    這時鷹九揚站起來道「小吳,大家也算是朋友一場,何必那麼認真呢!」

    吳庭芳道「鷹老怪,你別勸了!我吳某向來說一不二,何況這位朋友砸了我金風酒樓的招牌,我這麼做,已是格外網開一面!」

    鷹九揚這才知道夏勁道竟然砸了金風酒樓的招牌,他雖然一向放浪不羈,嘻笑紅塵,卻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由大吃了一驚,想了一想,道「小吳,我看這位朋友也是無心之過,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二位看在我老鷹的面子上,就把此事忘了吧!至於金巨面前,小吳,我自會替你說情,金巨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不會責怪你!」

    吳庭芳大怒道「鷹老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敬你是武林前輩,才會對你如此客氣!但你不要倚老賣老在此胡說八道,你這麼說分明有意偏袒對方!」

    鷹九揚在武林之中輩分極高,何時受過這等奚落,何況吳庭芳還是晚輩,不由氣得渾身發抖,怪眼一翻,就要破口大罵吳庭芳!

    夏勁道連忙一把拉住鷹九揚,道「老前輩,多謝關心!我一向做事一人當,就讓我和吳大俠兩人單獨解決!」一邊向鷹九揚暗示眼色!

    鷹九揚看在眼裡,心道這小子的輕功古怪之極雖然未必打得過吳庭芳,卻肯定不回傷到一根寒毛,自己若就此和吳庭芳弄僵,一則這傢伙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二則自己還要伺機接近金巨,吳庭芳是金巨的掌門大弟子,若和他弄翻,難免引起金巨懷疑,到時就不好辦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當下按住心頭怒火,點了點頭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我們這些老怪物年老體衰,弱不濟事,也難怪被年青人看不起了!看樣子只好急流勇退,金盆洗手,歸隱山林了!」當下長歎了數聲,一幅雄風一逝,老邁蒼蒼的樣子坐了下來!

    一席話說的大堂上眾人無不心頭唏噓,感歎不已!這些人雖然大多不知道鷹九揚的來歷,但已隱隱猜測出這位老怪物當年一定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現在卻被吳庭芳一句話給逼得自怨自艾,說出「金盆洗手」這樣武林大忌的話來,哪能不感到世途多艱,人生多險,福禍無常呢!(金盆洗手是武林中公認的一個規矩,當某一人決定「金盆洗手」之後,就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把雙手浸到一個盛滿清水的「金盆」其實是銅盆裡沾一下,就算已金盆洗手,表示自己已經退出江湖,不再是江湖中人,武林中的是非恩怨,包括個人的恩愛情仇,都已拋諸身外,再無粘連!金盆洗手的人一旦洗手已後,不得再使用武力,別人也不得再向其尋仇,或是報復等!如果違反,由天下武林中人共誅之!這個規矩看似和平、公正,其實也不盡然!有許多金盆洗手以後的人也會被殺,原因複雜,不能明細!所以「金盆洗手」實乃武林中人的大忌,除非萬不得已,不會如此!附「金盆洗手」儀式隆重,有禮有節,甚為繁縟。我只擇其大意而述之,望讀者諸君海涵。作者按)

    夏勁道看了看吳庭芳,道「吳大俠,你這樣逼我,我拚死也要喝下這罈酒,但我有個條件——!」

    吳庭芳只覺這個大鬍子處處透著神秘古怪,心裡不知怎的竟有了一絲懼意,當下道「我可沒逼你,你若不喝,可以走!我有言在先,絕不反悔!」

    夏勁道道「吳大俠,當著這麼多英雄好漢的面,我若不喝,你豈不會笑我是個大草包!我雖然是個無名之輩,可也丟不起這個人!」

    吳庭芳見他一味糾纏不清,情知若不答應,定會叫眾人恥笑,只得道「好!什麼條件,你說吧!」

    夏勁道道「我若喝下了這兩罈酒,要麼你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要麼你當著眾位好漢的面,自廢武功!」

    夏勁道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大驚失色,這哪裡是什麼鬥酒,分明是在以身家性命相搏!這個大鬍子性情也真是剛烈,為了一口氣,竟然頑不畏死!眾人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擔心!

    吳庭芳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暗道你喝下這兩罈酒豈不要吐血而亡,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喝了,當下道「好!就依你說的辦!」

    夏勁道當下也不答話,用手一拍打去酒罈口的泥封,然後雙手抱起,將頭一低,張開嘴一吸,只見壇內的酒立時宛若一股白練一般自壇內竄至夏勁道的口中!那道酒練晶瑩透徹,煞是好看!眾人從未見過這等喝酒的方法,無不驚得目瞪口呆,繼而又轟然喝起彩來!

    吳庭芳臉色發紫,心中驚怒交集,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個大鬍子竟然是真人不露相,看來今天這一切大鬍子早就是有預謀的!吳庭芳盯著夏勁道,一動不動,良久,忽然間覺得這個大鬍子的身形似曾相識,仔細想了一想,卻始終想不起來倒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心中一時猜疑不定!他正自神思恍惚之際,忽聽樓內爆發出一聲震天價喝彩聲原來夏勁道已將那兩罈酒全部飲進了腹中!吳庭芳惱羞成怒,再也按捺不住,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夏勁道笑道「吳大俠,我不是早已告訴你了麼!我只是一個無名小輩!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反悔不成?」心中暗道幸虧自己跟白樂天學了這一手飲酒的本領!原來夏勁道跟隨游盛天去雲南之時,曾經到白樂天府上去拜訪,當時白樂天就是以這種鯨吞牛飲的飲酒的方法讓游盛天心甘情願折服的!游盛天的酒量已是海量,每頓能飲三大升,他佩服之餘,向白樂天當場請教!原來白族人民世代飲酒,逐漸積累摸索出了一種豪飲的本領!這種本領乃是一種獨特的運氣法門,蓋因酒精之物屬陽剛之性,所以飲酒者首先要充分激發全身陽剛之氣,護住胃、脾二髒,以免被酒精烈性燒傷,其次飲酒者根據自己平時的酒量和自己的內功修為來確定自己應該喝多少,最後就是以極快的方法把酒吞到腹中,然後不等酒精在胃中消化進入血管,就以自己的內力竟酒精從全身的汗氣孔中逼出,飲酒者一面喝酒,一面酒精早已從體內蒸發掉,所以豪飲而不醉!夏勁道雖然不喜飲酒,但也將這種方法牢記於心,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單說吳庭芳,他被夏勁道一番話問得張口結舌,心中惱怒萬分,當時便想要翻臉,但轉念一想,自己身為一代大俠,在武林中聲明顯赫,況且當著這麼多江湖人的面,傳揚出去,自己再江湖上立足,再說這些人都服了酒菜,還怕他們脫得了自己掌握,當下悻悻然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奇怪以朋友你這等身手,為何會是一個無名小輩!」

    夏勁道道「吳大俠,這你不用多管!我只想問一句,你答應的話還算不算?」

    吳庭芳想不到這個大鬍子寸步不讓,存心要讓自己難堪,不由騎虎難下,狼狽不堪!

    這時鷹九揚站起來道「小吳,我早就說過,你開的是天下店,迎的是天下客,為何認死理非要將人家趕走呢!」又對夏勁道道,「這位朋友,小吳已經輸了,這我們大家都看在了眼裡,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你們二位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我看就這樣算了吧!給我老鷹一個面子好不好?」

    夏勁道見目的已達,趁機下台,道「我也是並非執意如此,老前輩,就依你說的辦!」說著,坐了下來!

    吳庭芳想不到這個大鬍子如此輕易罷休,心中不由一怔莫非自己想錯了?他為人老奸巨滑,當即一抱拳,道「這位朋友,你真夠意思,我吳庭芳就交了你這個朋友,日後有事,但憑吩咐!」

    夏勁道心中冷笑了一聲,口中道「不敢當,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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