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淚染香衣 正文 遇險(下)
    胥晟逸陰沉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才,半晌都沒有言語,內殿中一片沉寂。皇后著急的坐立不安,口中喃喃自語「他們能去哪兒呢?」

    鄭羲看這情景也甚是起疑,方月影怎麼會和瑞王在一起呢,他遲疑了一下,壯著膽子說道「萬歲,依臣之見方二小姐有瑞王爺保護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想必是迷路了。」

    胥晟逸輕點了下頭,說「鄭羲,你帶著人去附近轉轉,把火把都點起來,他們要是看到火光自會找到路的。」

    「臣遵旨。」鄭羲躬身退了出去。

    皇后突然忍不住抽泣起來,說「我這個當姐姐的太不細心了,這丫頭要是有什麼意外我如何向父親交待呀。」

    胥晟逸身子一顫,對著跪在地上的奴才罵道「該死的奴才!明知道她身子有問題還不好好照顧著!」

    「小姐執意要去,奴婢實在是不敢阻攔,皇上饒命呀!」

    胥晟逸撇過臉去,走出了帳外,一陣冷風刮過,寒冷刺骨,他望著遠處的電點火光,皺緊了眉頭……

    張靜菲在暖暖的篝火的烘烤下有些昏昏欲睡,胥晟皓推了推她,說道「別睡,這種天氣如果睡著了很容易染上風寒。」

    張靜菲哈欠連天,使勁地揉著眼睛,說「那我們趕快回去吧。」

    胥晟皓搖了搖頭說「這裡的方向很模糊,如果冒失地走很容易迷路,等到黎明時分再說吧。」

    張靜菲垮了下來,看著前方無盡的黑夜,想哭可卻沒有眼淚,既不能回去又不能睡覺,這真是折磨人呀。

    「可是我很睏。」張靜菲小聲嘟囔著。

    「那我們說會兒子話,我看用不了多久天就會亮起來的。」

    「大哥!現在是冬天!哪有那麼容易就天亮的!」張靜菲翻了翻眼皮,古代人的常識還真是差。

    胥晟皓一愣,就呵呵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個深閨中的小姐懂得還挺多,不似平常接觸的那些所謂的『才女』們。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張靜菲率先開口道「王爺,你成家了嗎?」看著他好像獨來獨往,張靜菲有了小小的好奇。

    「沒,一直在邊關,成家的事就耽擱下來了。」

    「哦?按說那也應該有幾個侍妾才對呀,莫非你在軍中呆的時間太長了,反而比較喜歡男人?」張靜菲脫口而出,然後又為自己的想法樂不可支。

    胥晟皓黑著臉看著這個神經質的女人,現在的女人真是變得可怕起來了,什麼都敢想。張靜菲忍住笑,打岔道「你別介意呀,我開玩笑的。」

    「真是好笑啊!」胥晟皓咬牙切齒地說。

    張靜菲在心中感歎果然是男人,對這種事情這麼敏感,不過看他還真是有些生氣了,張靜菲又轉了話題「唔,王爺排行六,上面還有五個哥哥呢,好像沒見過呀。」

    「嗯,大哥當了30年的太子卻病逝了,二哥、三哥一直掌管著朝中的要務,你到了行宮可能就會見到他們,皇上是四哥,五哥犯了罪被監禁起來了。」胥晟皓是皺著眉頭說的,皇家的是非多呀。

    「他犯的是什麼罪?」

    「謀逆!」

    張靜菲倒抽了一口氣,皇權到底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它總是誘惑著人失去理智,忘了手足情,兄弟愛。

    「唉,不說了,有些東西你是理解不了的,也不需要理解。」

    胥晟皓從馬背上解下一個繩子,說「餓了吧,我打了野兔子,吃了它也能抗寒。」

    說著就把一隻血淋淋的死兔子扔到了張靜菲面前,張靜菲怪叫了一聲,嚇得站了起來「幹什麼!」

    「你不吃嗎?」

    「你……你快拿走!」張靜菲扭過頭不敢看

    胥晟皓拿出一把匕首,迅速的收拾野兔子,張靜菲看的心驚肉跳的,胥晟皓用皮囊中的水沖去了兔子的血,用粗樹枝插著房子火上烤,一會兒功夫邊有肉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張靜菲忍不住嚥了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火上的兔肉。

    「怎麼?不害怕了?」胥晟皓揶揄道。

    「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大。」

    在兔肉有些焦的時候胥晟皓取了下來,遞給了正在流口水的張靜菲,雖然美食當前但張靜菲還不忘客套的推辭「你先吃好了。」

    「不是填飽肚子是最大麼?我再烤一隻就是了,再說如果讓你看著我吃就太不君子了。」胥晟皓又逕自取來一隻兔子開始『加工』。

    張靜菲乾笑了一下,嗅著兔肉發出來的香味,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叫喚起來,胥晟皓轉過頭莞爾一笑,嘴角高高揚起,在火光的映照下十分俊美,張靜菲感覺心停跳了一拍,心裡想著這小子還真是帥呀,不過很快就趕緊甩掉這個想法,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還是保命要緊呀。她用手撕下一塊肉,灼熱的溫度讓她倒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兔肉吹了幾口氣這才放進嘴裡,每次看電視劇裡的武俠片都會出現男女主人公在森林裡烤肉吃,張靜菲都有些羨慕,對肉的美味與否產生好奇,現在終於也嘗到了,張靜菲有些雀躍。

    可是肉到了嘴裡,張靜菲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又吧唧了兩下,最後乾脆盯著兔肉看,胥晟皓奇怪地問「有什麼不對嗎?」

    「呃,怎麼沒有味道的?」張靜菲覺得又一次被電視劇騙了。

    「呵呵,有沒有鹽巴怎麼會有味道,湊合一下吧。」胥晟皓習以為常得咬了一口兔肉。

    雖然離想像差了一大截,但張靜菲還是硬著頭皮慢慢地嚼著,畢竟有總比沒有的強,還是忍了吧,再說藝術總是高於生活的,誰讓自己傻得居然相信電視裡的東西。

    很快兩隻兔子就被吃得一乾二淨,張靜菲對著只剩下骨頭的兔子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阿彌陀佛』,胥晟皓被她的樣子逗得不行,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一樣。

    「你殺過人嗎?」張靜菲看著胥晟皓,眼睛亮亮的。

    「在戰場上,武器可不長眼睛,怎麼能不殺人呢。」

    「啊,我還以為你就是指揮的呢。」這麼年輕就殺人,罪孽呀,張靜菲想。

    胥晟皓搖了搖頭說「主帥不衝在前面何以服眾呢,戰略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略士氣呀。」

    張靜菲傻笑了一下,看向東方,天開始濛濛亮了,這就意味著兩個安全了。胥晟皓也抬頭看了看,笑著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張靜菲鬆了一口氣,扶著一旁的樹幹站了起來,右腿已經恢復了知覺,身上也有了力氣。胥晟皓把篝火熄滅,把拴在樹上的馬韁繩解了下來,套好鞍子,熟練的翻身上馬,向張靜菲伸出了手「回去了,我要向皇嫂請罪呢。」

    張靜菲握住胥晟皓的手,也上了馬,兩個人靠得很近,張靜菲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和身上的男性味道,心跳又加快了,張靜菲伸手摀住胸口,直罵自己太不爭氣了,一定是太久沒有接觸男人了,居然會對一個毛頭小子有反應。但她不能否認胥晟皓確實能給他一種安全感。漸漸的她的眼皮越來越沉,身體也向後仰去,倒進了胥晟皓的懷裡。

    胥晟皓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也有些沉醉了,從她身上發出的陣陣幽香讓胥晟皓腦子一陣發熱。

    也許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注定好了,兩個人的糾葛也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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