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淚染香衣 正文 新生—美貌和跛腳(1)
    午後的陽光斜照進窗欞,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孩兒趴在木製的桌子上,幾縷頭髮垂在臉上,卻沒有影響她的酣睡,看來她已經很疲倦了。不遠處的一張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纖弱的身子有規律的起伏著,眼睛緊閉著,一床錦被蓋在她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女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面露痛苦之色,嘴裡跟著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趴在桌子上的女孩一下子就醒過來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女人,又看見她動了一下,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床邊,焦急地看著女人,可又怕驚嚇到她,於是輕聲地喊著「二小姐,二小姐,你醒了嗎?」

    張靜菲在夢裡彷彿聽到耳邊有人在呼喚,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卻覺得所有的關節都疼痛不已,特別是右腿,好像被捆住一樣,僵硬得無法動彈。她在心裡咒罵道該死的插座,居然漏電。她的意識慢慢恢復了過來,是誰在耳邊說話?是老媽嗎?可是聽起來像是個年輕的姑娘,也許是護士吧。她努力讓自己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勉強看見了自己身邊站著的人。一張陌生的面孔,卻不是護士打扮,這個女孩好年輕呀,也許只有十幾歲的樣子,穿著也很奇怪,像是漢服可又像唐裝,難道自己還在夢中嗎?

    那個女孩看到床上的張靜菲果然睜開了眼睛,驚喜地說「太好了,二小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三夫人都快急死了,奴婢這就去稟報三夫人。」說著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張靜菲呆望著女孩的背影,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又動了動身體,疼痛感好像又加劇了,她這才確定了自己並不是在夢中。她又艱難的轉動了頭,環視著這個陌生的環境,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所有的傢俱均是木製品,雖然她對木製傢俱不是很有研究,但還是可以看出這些都是價格不菲的高級木料。床邊上還有一個大屏風,屏風上是中國傳統國畫,高山流水,小橋人家。她抬起眼睛,正對著她是一個梳妝台,鏡子是古銅的,讓她不由得想起幾乎所有的狗血古裝劇都會給女主角配一個銅鏡子,她曾經懷疑這個鏡子究竟能不能清楚地照見人。

    打量完整個房間,她大概猜出了自己可能已經穿越時空了,想到和好友說的那句戲言除非讓我穿越。果然穿越了,只不過不是出車禍而是觸電。張靜菲苦笑,原來就連開玩笑也要小心。可悲的是這個軀體好像遭受了什麼巨大的磨難,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張靜菲看著頭頂幔帳上的花紋,暗自思索著這是什麼朝代,而自己又是什麼身份。看剛才的那個小丫頭的穿著,並未露出什麼端倪,但是絕不是清朝了,不過她倒寧願是清朝,這些日子看那些清朝穿越文章對清朝倒是瞭解不少,看來現在是用不上了。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婦人的哀怨聲音

    「我的月影,娘來看你了,娘剛才還在想要是你再醒不過來,娘也活不下去了。」

    張靜菲嚇了一跳,轉臉一看,一個婦人已經站在自己的床前了,悲痛欲絕地握著自己的手。聽她剛才的話茬應該是這個軀體的母親。這婦人雍容華貴,看樣子四十歲上下,仍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只是現在哭花了臉也看不出美來。她本想順勢安慰這位『娘親』幾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可能是跟古人說話還是頭一次,所以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愣愣地看著她。那婦人見自己的女兒沒有反應,哭得更厲害了,幾乎是捶胸頓足了

    「哎呀,我的女兒呀,你這是怎麼了?早知道這樣為娘死也不會讓你去騎那匹馬呀。都是娘害了你呀,娘對不起你啊。」

    還是旁邊的小丫頭機靈,眼見著婦人哭得都岔了氣,急忙說「三夫人,您現別著急,依奴婢看,二小姐可能是神智還不清楚,還是尋了大夫來給二小姐看看才好。」

    聽她這麼一說,那個被稱作三夫人的女人果然停止了哭泣,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淚,哽咽著說「對,對,你快去尋了大夫來。」

    丫頭應聲又跑了出去。

    張靜菲像看戲一樣,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她現在幾乎無法思考,驚恐一下子襲上了心頭,鼻子也酸了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沾濕了秀紅的枕巾。三夫人一見,慌忙用手擦著她的眼淚,嘴裡說道「娘知道你難受,娘寧願陪你疼,娘想好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你的腳治好。」

    張靜菲終於忍不住了,她說「我的腳怎麼了?」

    「你忘了啊,你從馬背上摔下來了,大夫說你的腳斷了,月影啊,你一定要挺住啊。」

    怪不得右腿那麼痛,原來是骨折了。張靜菲剛鬆了口氣,可馬上又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可是醫療設施落後的古代,斷腿就算是大傷了,難不成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嗎?她有些害怕,身子都有些發抖了。

    「三夫人,大夫來了。」那個小丫頭回來了。

    「哦,好,好,快叫他進來。」三夫人又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她聽見了腳步聲,轉臉一看,從門口從容地走進一個人,那是一個男人,身形清瘦,年紀也不大,眉宇間卻透著成熟,估計是走南闖北見識比較廣的原因。令張靜菲奇怪的是,這家人應該非富即貴怎麼會請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夫呢?難道說這個人有非凡的本事?

    男人坐在床邊上的椅子上,放下身上背著的箱子,因為距離很近,張靜菲看清楚了他的臉,眉目清秀,一看就是個文人,頭上高高盤起一個纘,他慢條斯理地從裡面取出一個脈枕放在了張靜菲的手腕下,然後他把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脈搏上。張靜菲很少生病也從來沒看過中醫,她感覺到這個人溫熱的手指觸碰著自己的肌膚,忽然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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