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女當家 正文 第一零九章 無間道
    太師派與太尉派聯合上書請求皇上收回成命,但是這次獨孤五嶽的態度堅決的很,說顏旭日與顏繁星乃上屆科舉的狀元與探花卻一直屈居六品官,二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干了五年,毫無怨言且政績斐然,每年的吏部考核都名列前茅,如此人才早就應該提拔上去了。此次適逢新士子走馬上任,確實也該是時候將各部人員重新做一次安排。隨後他又暗示這次顏家兄弟的陞遷只是個開端,其後各部之間都會有一次人事上的變動。這就讓太師派和太尉派摩拳擦掌、蠢蠢欲動了,畢竟誰都想在重要的部門裡穿插上自己的人,所以他們再也顧不得抨擊顏家兄弟,第一時間就分別趕回去商討此事了。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太師府和太尉府的門前又恢復了車水馬龍,各方官員或明確或暗地裡的打探著這次人事調動的事情,手腳快些的已經開始疏通關節,只想著能趁著這次的東風也得到高昇。

    「嗯,看來藏富於民這句話還真是非常有道理呢。看看這是什麼?火瑪瑙樹紫晶果?鏤金玉脂暖枕?皇兄,臣弟可都還沒用過這個高級地枕頭呢。」獨孤九霄用兩根手指拈著一張紙,上邊密密麻麻記錄的都是些珍惜寶物的名稱。而坐在他對面的獨孤五嶽則似笑非笑的看著一本冊子。

    「朕現在才知道這些官位的價碼,看來朕做了許多年的虧本買賣呢。」獨孤五嶽纖長的手指翻過冊子的一頁,上面赫然記錄著各個官位以及相對應地價格。

    「呵呵,這些不過是要坐上那個官位要付出的賄賂罷了,真正的賣官爵絕對不是這個價碼。」獨孤九霄放下手中的禮單,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冊子。

    他們兩人現在手邊放的、正在看的正是這段日子以來太師府和太尉府上的「進賬」。自舉行制舉一直到最近透露出去要進行人事調動地這段時間,太師和太尉的暗帳就迅速的累積了起來。

    「真是一群碩鼠。難道他們的胃口就這麼大?朕給予他們的高官厚祿還不能滿足他們嗎?」獨孤五嶽輕柔地聲音甚至還帶著隱隱地笑意,但詞句間那種冷然地怒火卻揭然若昭。

    「臣弟一向以為貪心是沒有止境可言的,只要能貪第一次,往後地日子只會貪得越來越多,胃口也會被養地越來越大。從來沒有人會在能貪的時候想起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貪字得個貧。皇兄。您給他們高官地位置,是讓他們有了貪的依靠,而您所謂的厚祿,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打發叫花子……」

    又一個茶碗承受了皇帝陛下的怒氣粉身碎骨了,獨孤九霄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徹底青黑了一張俊臉的獨孤五嶽。

    「很好。很好。」獨孤五嶽怒極反笑。但是緊緊攥住賬冊的手指已然用力到泛白,可見他有多麼震怒。「一個太師。一個太尉,二人身為本朝的顧命大臣。不知自重,專橫跋扈,結黨營私,貪聚賄賂,奸黨曰甚,上違君父重托,下則殘害生民,於國於民百害而無一利,若不及早拔除他們,只當連朕這皇位也要被他們瓜分了去。」

    「皇兄,想要同時扳倒

    太尉還是有點困難的,尤其是太尉周柬之,此人奸詐小心謹慎,到目前為止我們所掌握的證據還是不夠將他和他的黨羽全數誅滅的。」獨孤九霄說到這裡,手不期然的撫上了左邊肩頭。那裡依舊殘留著一個呈血紅色的傷口,正是上次他在朝日國遇刺留下來的。

    雖然明知上次去行刺自己的刺客之一正是周柬之派去的,但是周柬之的手段實在高明,完全沒有留下一丁點跟他有關的東西,所以當時那刺客也就被當成了第一次行刺的刺客的同夥,讓海一國背了二次行刺的黑鍋。

    獨孤九霄想到這裡,一雙精光四射的鳳目半掩了下來,遮掉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鄭顥作為太師家的新婿,朝堂上又深得皇上的賞識,所以他立即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熱的權貴新寵。每日下朝之後都有大小官員爭相邀請他去參加各種宴會,也有不少擅於鑽營的另闢蹊徑,不正面去給太師送禮,轉而去走他和高露潔的後門,希望他們能在太師面前美言幾句。

    鄭顥對於這些人送來的禮物都來者不拒,統統收下,但是具體有沒有在太師面前提過他們,這就有待商榷了。而這些禮物的送禮人名字、送禮時間都會在第一時間傳遞到獨孤五嶽的手裡,與之一同送到的還有太師那邊的禮單。

    這就是那日獨孤五嶽與鄭顥商談的內容——讓已經身為太師孫女婿的鄭顥假意向太師妥協,接納高露潔,然後成為太師勢力的一份子以便掌握太師收受賄賂等罪狀。

    鄭顥本就對濫用私權誘騙自己回來還強押著自己成親的太師心存怨恨,只是他一直以為皇上是溫和無害的,而且皇上還是太師的親外孫,所以皇上一定會對太師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沒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早就擺好了棋局,正一步一步的將太師往絕路上引去。而他,就是那個誘敵深入的小卒子。

    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鄭顥想起皇上這麼縝密的一盤棋也不由得流下了涔涔冷汗。皇上今年才二十二歲,但是就已經這麼冷靜、這麼無情,他對於自己的親外公都精於算計,更別說別的已經威脅到他的皇權的人。這樣一個有著勃勃野心的皇帝,對於初雲來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鄭顥不敢想下去了。

    而鄭顥因為選擇成為了太師勢力的一方,他跟顏旭日與顏繁星的的交往也就漸漸的斷了。本來顏旭日與顏繁星還不相信他這麼快就屈服了,不過那日下朝後見他與太師上了同一輛馬車,二人才失望的相信了傳言,自此以後也就疏遠了鄭顥,以防被太師派的人譏笑他們抱大腿。

    鄭顥在皇帝與太師派之間的鬥爭賭上了自由、賭上了自尊、賭上了愛情、賭上了友情——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了獨孤五嶽身上。

    孰敗?孰勝?

    或許孰敗孰勝已無所要緊,失去的終究還是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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