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女當家 正文 第一零一章 制舉逸事(上)
    著夏日的腳步臨近,綿城延續了數月的讀書熱情終於巔峰。大考在即,京城各大官員的府宅每日裡的拜訪者更是絡繹不絕,而太師府、太尉府和禮部尚書府這三座府宅門前甚至有精明的小商販擺攤賣餛飩麵、包子油餅一類的飯食以供等待在外的考生果腹。

    顏暮白父子秉持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誰的求見也不接待,那些送進去的考生大作他們倒是認認真真的看了,但是也一致保持縝默不對外公佈評論,以免擾亂監考官的視聽。這讓那些白身考生感到敬佩之餘也有些無奈,他們之中不乏想央求顏暮白舉薦的,只是顏暮白早已表明立場,他們是想走後門也無門可走。

    由於家中實在紛繁擾亂不堪,顏暮白終於沒辦法繼續在家呆,於是這日下朝之後就跟知交御史大夫李景讓*一

    雖然御史府門外也有不少投帖求見的學子,但是因為李景讓的親娘是個極為嚴厲的老婦人,有她把持著家法,所以進得御史府來,裡頭還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清淨啊。

    顏暮白和李景讓在書房外的小花廳裡偷得浮生半日閒,二人品茶下棋、評書論文是不亦樂乎,不久卻只見李景讓家的老僕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看見李景讓還在悠閒的下棋都快要暈倒了:「老爺,您還有心情下棋呢?老夫人現在正往這邊來了……」說著,他欲言又止的看了顏暮白一眼,還是識相的閉了嘴。

    「我娘過來了?」李景讓頭正在棋盤廝殺的緊張關頭,只是頭也不抬的閒閒問了一句,絲毫沒聽出老僕話中的緊張意味。

    「那個……這個……」老僕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真是恨不得把李景讓的棋盤給他掀了。不過不勞他動手,背後已經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甩動鞭子地破空聲就將他驚得趕緊縮到了一邊。

    李景讓背上突然挨了一鞭頓時叫了出來。皺著眉頭看向膽大包天的來人正想發飆時,生氣的臉頓時變成了吞了十斤黃連的臉:「……娘。」

    來人是一個個頭嬌小、滿頭白髮但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她的右手正拿著一條家法用的鞭子。

    顏暮白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得沒反應過來,見到李景讓的母親都忘記行禮了。待李景讓背上挨了第二鞭,他才臉色一變慌忙站起來對老太太行了個大禮道:「暮白見過老夫人。」

    老太太極威嚴的看了顏暮白一眼點了點頭,示意他坐著,然後手裡地鞭子又往李景讓身上招呼而去。

    可憐李景讓一個堂堂御史大夫,鬍子一大把下屬一大批,居然當著知交好友的面被老娘不問緣由暴打了一頓。顏暮白在旁邊是怵目驚心、瞠目結舌,本來想要告辭閃人。但老太太一句:「你坐。」嚇得他也乖乖坐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直到老太太抽了十幾二十鞭抽的累了,這才將手中的鞭子交給身後的僕婦,然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之前躲開的老僕在老太太走遠之後才拿著小藥箱走了出來,愁眉苦臉地看著李景讓坐在那裡呲牙咧嘴(小李剛才可是一點沒敢躲,就坐在那裡任他老娘暴鞭)道:「老爺,小人剛才已經提醒過您老夫人過來了……」

    「那你也說清楚老夫人是帶著家法一塊兒過來的呀。」李景讓在緩過勁兒來的顏暮白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進書房,然後脫了衣服趴在臥榻上等著老僕上藥。

    「小人還不是見顏老爺見。沒好意思說出口嘛。」老僕手腳麻利的打開藥箱拿出傷藥,看架勢都知道他是功多藝熟了。

    「那個,李兄。你為何會被老夫人家法?」顏暮白現在想想剛才的情形是無可抑制的想要爆笑,但是當著李景讓地面又

    思,一張臉憋得通紅,不過幸好李景讓現在趴著看不

    李景讓聽到顏暮白的問題就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道:「唉。還不是因為我那弟弟?景莊自太皇在位期間,每年大考必參加。但參加多少次就落第多少次,我娘說這都是因為我管教不力。所以每年到了大考前都要動用家法以示『鞭策』。上五年皇上沒有開科。所以總算是讓我消停了五年,不過今年大考又在即。我娘就又把家法祭出來了。如果今年景莊還是未能上榜,那放榜以後我跟他都得自己到宗祠去領家法,等下年舉行常舉地時候,我還得繼續被我娘『鞭策』下去啊。」

    顏暮白聽了李景讓的一番解釋憋得更是難受,匆匆告別了李景讓就以袖遮臉跑了回家。待坐上回家地馬車時,就聽得馬車中傳來一陣驚天動地地大笑……

    後來李景讓的這個故事不知道怎地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獨孤五嶽聽了後笑得是前仰後合,還專門叫了顏暮白到御書房問了個清楚。

    「哈哈哈,這李景讓乃御史大夫,朕相信只要他跟相關官員打聲招呼,錄取其弟並不是難事,為何他情願受多次家法呢?」獨孤五嶽笑意盈然的詢問顏暮白,心裡想的卻是果然是什麼人交什麼樣的朋友,顏暮白這種固執倔強老頭子所交的好友也是如此頑固不知變通。

    果不其然顏暮白在聽了皇上的話以後面色一凜,心裡暗忖:[這莫不是皇上在試探我呢?想看看我會不會徇私舞弊?]嘴上卻立即回「朝廷取士自有公論,景讓乃朝中大臣,自當深明其意,豈敢效人求關節乎!」言下之意就是:我顏暮白作為主持這次制舉的官員是眾所周知的,李景讓既是我的朋友,就更不會前來求我徇私,皇上您就放心吧。

    獨孤五嶽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心裡著實為還有這些剛正不阿的老臣子而感到高興,於是他再詢問了幾句制舉的準備情況,就讓顏暮白下去了,不過在顏暮白臨走之前,他還是笑吟吟的開了龍口吩咐:「顏尚書,若今年李御史的胞弟仍舊不幸落第的,那在放榜的時候把他的名字添上去吧,可憐那老兒(指李景讓)一年遭一頓杖呢。」言罷又嘻嘻笑了出來。

    顏暮白聽皇上都開口了,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當即笑呵呵的應了句「是」,代李景讓拜謝了皇上就轉身下去了。

    皇上又兀自笑了一陣,直到門外的通報官傳來了細細的詢問聲:「皇上,太尉周柬之求見。」

    獨孤五嶽一聽周柬之求見,頓失了笑臉,想了一會兒方才應允:「宣吧。」

    某綿歷史教室之*李景讓:唐宣宗時的高官。有一次中央部委的丞、郎級官員在一起會餐,吃到一半時,日後成為宰相的蔣伸突然站了起來,只見他斟滿一杯酒對在場的官員說:在座的各位有誰認為自己孝於家,忠於國,名重一時的,請喝了這杯酒。估計蔣伸是多喝了二兩酒,定這麼高的標準實在是難為人,在場的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認領這杯酒。這時候,李景讓站起來拿過酒杯一飲而盡,蔣伸當場評論說:也就是李公您有資格喝這杯酒。據說李景讓是有機會成為宰相的,由於唐宣宗任命宰相是採用的是差額抓鬮的方法選擇人選,李景讓沒被抽中(運氣有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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