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君 中卷:水遠山長莫回首 第四章 請求
    (遲了,卻沒有能說的理由……我實在是抱歉,深深鞠躬,請各位原諒!今天還有一章,我保證,絕對是今天!)

    「孤不要《紫韞》!」雲間國主神色冷然,「但是,孤要《紫韞》的破解之物!」

    這番話說得極明白,但是,白初宜的眉頭卻更加深鎖,眼中的不解也更深了三分。

    看她這副模樣,國主展顏輕笑,卻只有短短一瞬,隨後便斂容正色,緩緩坐回原來的位置。

    「不知白王殿下是否對少姬您說過《紫韞》?」略猶豫了一下,國主小心地詢問。

    白初宜沉吟不語,取了茶盞在手中把玩,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國主也不打擾她,端起茶盞細細啜飲,動作間,眼角無意瞥到白初宜身後那個紅衣少女緊緊攥成拳頭的雙手,手背上骨節突起、青筋畢露,不由訝異,藉著打量白初宜的機會,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少女面色如冰,眼中流轉著不甘的決絕,心中大驚。

    「……國主知道《紫韞》是何物?」白初宜淡漠的聲音令他回神,「燕展老人天賦奇才亦不知如何破解《紫韞》,難道國主竟知道破解之道?」

    「我不知道,但是,殿下知道!」雲間國主凝神回答,「我只知道,想破解《紫韞》必須得到一物,而那個……對我十分重要!」以「我」自稱已顯見誠意了。

    白初宜默默點頭,卻依舊沒有明確答應。

    雲間國主低頭,輕聲道:「少姬是殿下之女,少時亦長於雲間,孤的事情,少姬應當已知。保存雲間實非孤之力……我根本無力守護祖業!殿下仁慈,但讓其以諾相承,也不是我能做到的……如今,生死相隔,我卻連最後一點念想都留不住……十日前,有人闖入宮中的奉安閣……」

    這般沉痛的話語讓楓舞不由驚心,但是白初宜卻依舊神色不動,而且不等他說完便擱下茶盞,隨即起身,竟是準備離開了。

    雲間國主與楓舞同時訝然抬頭,卻見她慢慢收起那份書簡,仍舊未置可否,只是道:「此事容我思量周全!」

    楓舞不滿她的態度,雲間國主卻沒有半分不悅,起身相送,似乎已有篤定。

    馬車沿著來時的道路離開長明宮,風鈴聲依舊可聞時,楓舞便伏在白初宜肩上,卻並未用力,只是湊在她耳邊輕聲問:「永寒要做什麼?」

    白初宜抬手想取書簡給她,卻被她阻止,聽她懶洋洋地一句:「你說就是!」

    畢竟不喜歡與人這般靠近,白初宜稍動了一下,楓舞便知機地離開一些,隨即聽到她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永寒邀請各國才傑共參《紫韞》之迷。」

    「《紫韞》到底是什麼?」楓舞喃喃地問道。

    白初宜不由一愣,她同樣未真正見過《紫韞》,只知道,那是冊書,卻又「是書非書」——這是白子風的原話。

    「紫韞是禍!」

    燕展老人臨終時如此感歎,二十年間三次大戰,伏屍百萬、血流千里的時代印證著這句話。

    傳說,聖朝最後一位帝君,在後半生,放棄了延續莫舒氏的血統與統治的一切努力,但是,與歷代帝君一樣,他才華橫溢,智冠天下,創作了《太平遺音》的他似乎將所有王圖遠望都交代給了後人,但是,最神秘的、最無法確證的傳說是,他轉移了聖朝的龐大財富,更將聖朝歷代皇帝與所有名臣名將的經驗心得一一整理,藏入秘地,許多野史誌異中,都將這樣一句話寫在其中:「聖朝毀滅了,可是聖朝的一切都流傳後世,成為真實的傳奇。」據說,這是他的臨終遺言。

    因為聖朝覆滅後,諸侯齊聚帝都,卻發現聖朝的國庫早已名存實亡,而所有書籍典藏也沓無蹤影,所以,所有人都認為,這個被後世稱為「聖朝秘藏」傳說可信度極高。

    歷經幾百年的戰亂,這個傳說一直在君主中流傳著,無數的人被捲入這個傳說,然後被拉扯得粉身碎骨,聖朝的輝煌是所有帝王心中的夢,「得秘藏者得天下」也似乎並非虛言,可是,從沒有人能得到,因此,當百餘年前,才絕天下的燕展老人得到據說是聖朝秘藏之物的《紫韞》一書時,天下紛亂立起,隨之而來的是二十年的戰亂,無數國家的消亡。

    隨著燕展老人的過世,《紫韞》再次下落不明。

    那個時代畢竟有些遠了,連白子風都沒有見過《紫韞》,何況白初宜。

    「那破解之物是什麼?」楓舞眼睛一眨,顯然更加好奇這個。

    白初宜輕笑,卻沒有回答,眼見楓舞更加著急的樣子,才搖頭道:「這個說來話長,我可不想講上兩遍。」

    楓舞明白地點頭,卻仍舊暗暗翻了個白眼,一臉的委屈與不滿。

    隨即兩人同時聽到車廂外的動靜,不由愕然。

    她們從靈泉,趕回雲間,一路上,片刻未停,蕊珠與紅裳輪流駕車自然是疲倦得很,怎麼可能多說話?白初宜身體不好,也不多話,楓舞本也不是活潑的性子。一路行來,馬車上總是很安靜的。

    之前白初宜也在與楓舞說話,就沒注意到,外面的兩人似乎正在低聲爭執著什麼。

    *****

    說是爭執倒有些嚴重了,不過,這的確是一番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愉快的對話,開頭是蕊珠引起的,但是,歸根到底仍是因為紅裳的表現。

    「你可別做傻事!」看到紅裳眼中越來越濃的憤恨,蕊珠還是出言提醒了,「少姬的心思誰也拿不準,便是你我與她有多年的情份,一旦惹惱她,也未必就無事……」

    「我不會做傻事的!」紅裳冷言打斷了她的話,「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蕊珠有些惱了,卻仍舊盡量地壓低聲音,「方纔在長明宮,你若有分寸,就不該那般明顯地流露情緒!」

    紅裳控韁的手猛地攥緊,卻抿緊雙唇,不再言語,蕊珠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歎息,終是道:「你……若不然,你便去求一求少姬吧!」

    紅裳詫異地看向她,卻見她目視前方,彷彿什麼話都沒說,心中不由一暖,唇邊現出一絲笑意。

    「要求你們少姬什麼?」駕座後小門忽然打開,楓舞饒有興致地問道。

    紅裳大驚,勒韁停車,神色慌亂地轉過頭,卻只見白初宜靠在軟墊上,因為車內只點了一盞小燈,她完全看不清少姬的神色。

    「說啊!」楓舞出聲催促。

    蕊珠扯了扯紅裳的衣袖,但是,紅裳卻毫無反應,半晌之後,咬著下唇,決然地道:「奴婢想求少姬去安陸時帶上奴婢!」

    蕊珠一臉訝異,顯然紅裳的話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似乎肯定我會去安陸啊!」白初宜的聲音平靜,但是,蕊珠與紅裳卻聽出其中隱隱有一絲笑意,顯然是縱容與鼓勵的意思。

    紅裳鎮靜了許多,轉身對白初宜跪下,伏身以額輕觸駕座:「國主既請出主人的信物,少姬便不會拒絕,而且,此事又涉及葉荻大人,少姬更不會置之不理。」

    她的話說完了,一切努力也就做完了。紅裳維持著跪伏的姿勢,沉默不語。蕊珠知道其中內情,固然不敢作聲,楓舞卻是因為對「葉荻」這個名字深覺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而在冥思苦想中。

    白初宜一直沒說話,山間曲道上一片寂靜,秋風瑟瑟,紅裳與蕊珠卻俱是一身的冷汗。

    「回莊吧!」白初宜終於開口,卻仍舊沒有什麼表示。

    車駕再動,車上卻是一路無改朝換代。

    「葉荻?!」

    楓舞忽然驚呼,外面的蕊珠與紅裳心中不由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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