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準則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曲
    「刷卡可以嗎?」我的悵然在腦袋上方的聲音響起時煙消雲散,凌乃鍖已經掏出了金卡遞過去,他沒有走,他一直在我身邊,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依然在,我抬頭看向他時,他的眉皺在一起,似乎我是一個不能照顧自己的孩子。「對不起,先生,這種卡,不能在這裡刷的。」呃,好丟人,點了一堆東西,沒有錢付,而且我說過要請他吃的,可是呢,我們兩個尷尬的站在那裡,他似乎還沒有如此狼狽過。「對不起先生,請讓後面的顧客一下好嗎?」兩邊的人看著我們,後面的人也好奇的看著我們,兩個穿著體面的人,竟然沒有錢付帳吃一頓肯德基,我無奈的把卡裝進他的口袋裡,拉著他走開,丟人不說,剛才的好心情,半點不剩,我彷彿成了乞丐那般可憐。「站在這裡等我--」說著只見他已經離開了肯德基,他去哪裡,我眼緊緊的跟著,怕他走掉了我一個人無處安身。哦,馬路對面,我看到他向自動櫃員機走去,才明白他是去取錢,我的心因為眼之所見又一次暖意融融,這個男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嗎?他為什麼在冷漠的外表下有著這樣一顆心,他到底是脆弱還是堅強,他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直到他走回來時,我還是沒有回神。這一次我們可以很輕鬆的付帳了,我像一個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不敢有剛才的囂張。有了東西吃,自然開心,凌乃鍖看著我吃的很香,卻沒有動手,難道他不吃這#39;垃圾#39;食品?我有些尷尬的說「你不喜歡吃嗎?」「事實上我已經很久不吃它了。」他陳述事實,我呆住了,我叫了這麼東西,他不吃,只看著我吃嗎?感覺自己吃的也不香了,曾經最愛的雞肉卷,索然無味。「十五歲之前吃過,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吃過肯德基。」他說著,自己取了一個漢堡吃,似乎在回味過去。「好吃嗎?」我感覺自己有點期待他的評價。「一直都很好吃,只是少了點東西。」他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冷漠,而是淡淡的憂傷,憂傷嗎?我看錯了,我有些吃驚自己的發現和心疼。「少了什麼呢?番茄醬?」我發現肯德基的店員忘記給我番茄醬了,我正要去拿,卻聽他說道「一直都沒有人陪我吃,少的是他們?」他們?是誰?「我父親在我母親之前娶了一個英國女人,很漂亮,但是後來她背叛了父親,父親當作她死了,而是把我的哥哥凌邵陽帶在自己身邊,父親認識了母親之後,對她很好,生下了我和ELI,父親一直忙於事業,總是沒有時間陪我們母子,直到有一天,母親遇到了一個男子--」凌乃鍖的眼睛裡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心情顯然糟糕的很,他沒有說下去,而是苦笑了一笑,看著我,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麼需要照顧他,需要表示我的關心。雖然事情被他描述的很簡單,但我還是感受到他那種寂寞的傷,無奈的痛,以及男人背後必須支撐的堅強,所有的冷漠都試圖為了掩蓋這些嗎?而如今你選擇了我傾訴,是否意味著我在你的心裡是可以訴說心事的對象,這個認知讓我的心底的柔情在發酵,讓我感受到他的痛,也讓我不自覺的靠近了他,我露出一個溫暖而且安撫的笑,這是這麼多天以來,有一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很舒服,我是他的依靠,當受傷的時候我們可以相互依靠。這就是緣分麼?還是什麼?「別再為過去的事情而難過了,有我呢,我會陪著你!」我說的認真,彷彿是一種承諾,此時此景,我的心是如此的真誠。「父親再也無法承受母親的背叛,他選擇了和母親一起,在非洲大峽谷上空引爆了飛機,而把他一手創下的凌氏企業交給了我,並且給我備份了很多貴族千金--」凌乃鍖的笑在唇邊淒涼的像殘陽如血的傍晚,落寞的留戀著最後的黃昏的絕望,看的我觸目驚心,我不想再聽了,我明白心頭那個巨大的傷口在流血時的感覺,彷彿眼睜睜的在等待著死亡,卻無能為力,卻無法去彌補,去改變。是時間帶走了這一切,還是因為世事太多變?人心太多變?「鍖,你應該學著自己快樂,我們都不值得為了過去的傷,為了別人給的傷,而一再傷害自己了。」是生命就有自我復原的能力,不是嗎?蒼天不會賜予我們永恆的幸福,也不會賦予我們萬覆不劫的不幸。酸甜苦樂之後,你我是否還能從容,那是你自己的事了,誰能幫助你呢?我拿起紙巾拭去凌乃鍖嘴角的殘屑,笑的一如當初的無辜和溫暖,也許這樣的場面有點扇情,但是我們眼裡看到了彼此,看到了彼此的傷痕,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喜悅,看到了天荒地老之後的一份真心。「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一定是。」她抓起我的手,有點孩子氣的執拗,可是我的心因為他的依賴而暖,也因為這不得不認清的事實而冷,真的是這樣嗎?那曉晴呢?彷彿讀透了我的想法,他驟然變的很暴戾的樣子,似乎我做錯了什麼,他陰沉的說「你不是誰的替身,你是你。」哦,我是我,我一直都是,我從來不是曉晴,我是喬茉蕾,可是他陰鶩的表情讓我無法理解,沒有這麼必要生氣,我有些心疼他長期以來造成的這種不健康的性格,有話好好說,我睜大了眼睛盯著他,卻沒有想到他突然俯下的臉,你要做什麼,我緊張的感覺屁股上坐了墜子,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身份的吻我,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尷尬和無奈,此刻的目光一定很多,難過的我想哭,他不能換一點柔和的表達方式嗎?意識到我反抗,他似乎更加大了力度,我無法反抗,卻是有些受傷,他知道怎樣是尊重我嗎?他就用這樣的方式表示不滿嗎?是他的愛使然,還是他的霸道使然。我咬破了他的唇,我沒有辦法顧忌別人的眼光,我倉惶離去,在這個剛剛還感動的不得了的地方,我倉惶離去,我矛盾而且無奈。「茉蕾。」不理會周圍的唏噓,他追了出來,似乎口中還在咒罵著什麼。外面的風吹的我腦袋暈暈的,我第一次這樣狼狽的發現彷彿周圍都是眼睛盯著我,彷彿周圍的人都在說我是個壞女人,似乎周圍的人都在說著我是凌乃鍖的情婦,似乎都在肆意的嘲笑著我,他們的臉模糊,但是聲音卻是非常的刺耳。我不要,我飛一般的在人來人往的街道裡逃逸,我想逃到一個沒有人發現的地方,我想我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我的生活,雖然剛才的心動,讓我感受到了甜蜜,但是那種想去愛,卻要背負著流言蜚語和最後分離的場景讓我望而卻步了。夜,清涼如水,我,渾渾噩噩,誰來拯救我?眼淚,又一次宣佈了我的矛盾和脆弱。子夜來臨的時候,我發現我把自己弄丟了,我甩掉了凌乃鍖,可是我一個人找不到回去的路,為什麼城市要這麼大,大的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沒有一分錢,我撥打了貂禪的號碼,把睡意迷夢的她吵醒了,但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還能依靠誰,我還能求助於誰?貂禪二話不說,按照我說的地方找到了我,出租車伺機奇怪的看著我,似乎我是一隻流浪狗,比較高級的那一種。「怎麼了?他欺負你了?」貂禪拉我上了車,眼睛卻是亮亮的。「差不多吧!」很難描述當時的情景,原本好好的畫面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那樣。「看來你是真的談戀愛了。」像嗎?我看著鏡子裡哭的眼睛紅腫的自己,我有這麼投入嗎?貂禪的小公寓已經在望,開始樓下那輛黑色的轎車旁邊一個落魄失魂的男人,正一臉憔悴的看著我。「對不起,我,我,我不知道如何阻止你那愚蠢的想法!」他就這樣承認錯誤,為什麼樣子比我還委屈,形象比我還差呢。「看來真是戀愛中的白癡,喬茉蕾以後遇到這種問題少來找我,唉!」搖著頭,貂禪不理會我,逕自上了樓。「唉--貂禪!」看著貂禪離開的背影,我知道她是不會收留我了。「走吧。」看著那個表情痛苦的男人,我還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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