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君王 正文 第 023 章 謊言和欺騙
    (本章裡留下了一個破綻,是故意的,關係到後面情節的,所以看出來的朋友不要說這是bug哦。)

    (另,修改過這章,讓破綻更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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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我,我……」

    黑川賓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自己的女兒難道不認識自己了?想到這裡他覺得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他努力的盯著五月的眼睛,想從那裡面看出些什麼來,但是成為了殭屍的五月,控制起自己的眼神和表情神態來,竟然得心應手,不知道因為女人是天生的演員,而她恰好是女人中的女人,還是因為她的心裡已經在慢慢的失去人類的道德情感,讓她可以在眼睛裡沒有流露出半點的不自然。

    「老先生?你快站起來。」

    黑川賓暫時想不明白到底五月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終究還是清醒的。

    黑川賓的情緒裡原本就夾雜著悔恨和逃避:既悔恨自己的懦弱,兩次拋棄女兒獨自逃生,又在腦中固執的為自己貪生怕死的行為尋找著理由,用「忠於國家的偉大事業,忠於民族的偉大復興,寧可拋棄唯一的親人也要保住有用之身。」這樣的言辭來麻醉自己,告訴自己「是為了結束這一切的災難」而努力的活下去……

    所以,當黑川賓在面臨和五月攤牌的時刻,得到了一個和女兒之間的緩衝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能晚一點受那些煎熬和責難,就盡量晚一些受,如果可能,他甚至寧願忘卻那一段記憶。而且,他也感覺到,整個房間裡的男女都在看著他們,他不想把一切都暴露在其他人的眼底,那會讓他無地自容。所以黑川賓裝作明白了五月意思的樣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微微的點了點頭,就像五月在用不認識他這樣的行為來給他傳遞不要在這宣揚他們關係的暗號。儘管五月根本沒有這番意思,但有了這一番做派,將來五月在又認回自己這個父親之後問起為什麼,黑川賓也有借口可以答覆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曝露家世。這就是黑川賓,一個面對女兒的父親一瞬間進行的想法和作出的動作。

    人,在犯了無法挽回的錯之後,若仍不想著改正彌補,就會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寄希望於把第一次犯的錯誤掩蓋起來,而往往,他們犯的錯誤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嚴重和不可彌補。就像這對父女之間,從那個噩夢般的走廊開始,他們之間的感情撕開了一條裂縫之後,卻沒有原諒,沒有妥協,只有一個個內心的怨懟和牽強的理由。黑川賓無法正視自己犯過的錯誤,更是將這條裂縫撕的更大。雖然五月現在還不知道黑川賓去過他們住的酒店,但是黑川賓卻自己知道他因為無法面對而又離開了五月一次,所以,他在面對五月的時候,越發的心虛,也越發的希望逃避了……

    黑川賓強笑著環視了一圈,說道:「我沒事,我沒事,剛才趴太久了,身體有些軟……」

    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睛,黑川賓知道他們不大相信,但是他也不顧上太多了,在五月的虛扶下站立了起來,眼睛看著地上,回到了他的槍邊。而五月和鍾良的目光也隨之注視到了那支槍的上面,然後,他們對視了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皺了皺的眉頭。而心事重重的黑川賓卻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手上的這把槍,又讓他曝露了什麼。

    「(英語)你看見那把槍了?」五月又輕輕的靠到了鍾良的耳邊。

    「(英語)我看見了,很像咱們以前得到的那把,但也不能說就是我們那把。」鍾良很有默契的沒有在說話的同時去盯那把槍,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剛才和五月說話的那個中年人眼神一直飄過他身上。

    「(英語)是的,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們當然不能隨便懷疑,但我剛剛聞到了一股氣味,和那天我在房間裡聞到的氣味一樣。」五月曾經在被洗劫過的總統套房裡聞到過入侵者的味道並且記住了它,當她又聞到黑川賓身上的氣味又看到那把槍之後,一切都清楚了。說不出什麼滋味,五月只覺得自己的心越發的冰冷,也越發的無力,她不由自主的向鍾良的懷裡更加靠近了一些……

    「(英語)你的意思是說,那天進到房間裡的人,就是他?」鍾良感覺到五月摟抱自己的力氣稍稍變大了些,就像在需要他似的,所以他也稍稍坐直了身體,讓他們坐在地上的樣子變成了五月可以靠在他胸口的姿勢。

    「(英語)是的……」

    他們的對話並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稻葉一輝和森田石岡在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樓上樓下的防禦措施之後,終於放心了下來,回到了樓上。稻葉一輝使勁的拍了兩巴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好了,殭屍都走了。它們的嗅覺應該很發達,這次可能因為我們是在室外,而且風向對我們有利,它們沒能找到我們所在的方向,所以才離開了。現在,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稻葉一輝,是一名軍人,本來是派來阻止殭屍蔓延的,但是由於人數太少,失敗了。」

    森田石岡:「我叫森田石岡,其他的和他一樣,我們可以保護大家,把那些殭屍通通殺光!」森田石岡酸溜溜的看了一眼鍾良,又給五月送去了一個笑,就好像消滅殭屍的使命就是專門為他而設似的,卻沒有聽見五月鼻子裡的那聲冷哼。在高級殭屍的面前說要殺光殭屍,森田石岡不知道是算運氣好,還是算運氣差。

    稻葉一輝有些惱的看了森田一眼,心裡想:不是說好不帶累贅了嗎,現在怎麼又說要保護他們,那以後要離開這些人的時候未免會有心理負擔。泡妞也不要選這種時候,還沒逃亡的時候和倖存者發生關係就算了,現在他們開始逃亡計劃了,還來這套,真是不知死活。

    「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北大路直泉,能見到兩位真是……」一通花巧的恭維話緊張的說完了之後,變得無限和藹的北大路直泉趕緊請這兩個拿槍的軍人上坐,他們活命的希望可都在這兩個人身上了。

    而其他落難的人們也開始走動了起來,北大路一家和另外一個男性倖存者都湊到了稻葉一輝和森田石岡的身邊,恭維了起來,本來應該還有一個的,但是他已經失蹤了;而另外的一個倖存者,就是和西野太太一起到此避難而結下深厚友誼的女倖存者伊澤蘭,這個普通的青年家庭婦女在和結婚兩年的丈夫失去聯繫之後,就一直很是憂鬱悲傷,今天看到和自己一樣失去親人的西野彩香竟然能奇跡一般找回自己的女兒,不由心中也煥發了希望和活力,幻想著有一天能和丈夫重逢。所以當房間裡因為出現陌生人而顯得凝重的氣息散去之後,她就飛快的跑到了西野彩香的跟前,一邊不停的分享著西野太太的喜悅,一邊不停的摸著西野真司的頭髮,就像她是自己找到丈夫的希望似的,那種深切渴望的眼神居然灼燒的讓真司有些不舒服。

    所以一會兒之後,真司就迫切的想逃離伊澤蘭手部的範圍,因為就算是摸別人的頭表示愛護,一直摸個不停,被摸的人也會產生惱怒感吧:「媽媽,我給你介紹一下救我出來的人吧。」

    此話一出,四五道目光就向鍾良和五月投射了過來,黑川賓,稻葉一輝,森田石岡,西野彩香,伊澤蘭……他們心裡其實對鍾良、五月和真司的組合是十分好奇的,想知道,手無寸鐵,還開著車的三個人,到底是怎麼逃離殭屍的追殺而到達這裡呢?

    ……

    「我叫May,他叫June,其實我的頭是摔過一次的,現在我失憶了,不過幸好有我的男朋友在我的身邊告訴我是誰。」

    「他的日語不太好,因為他是美籍日裔,剛剛回國和我團聚,雖然我失憶了,但是我還是會說英語的。」

    「我們是從一個島上開車過橋來這裡的,那個島我不知道是什麼島,他也不知道,他說他一直在家裡照顧受傷的我,等我傷好了,出去一看,這個世界就成了這幅樣子。」

    「我們也是偶然間發現真司的,當時她被綁在一個房間裡的椅子上,後來我們三個人就住到了一個大酒店裡,準備了一下,才到這裡來找她媽媽。」

    「我們一直沒有遇到活著的人,也沒有遇到殭屍,今天都是我們第一次遇到活人和殭屍。沒有馬上來找西野太太因為我們也被嚇壞了,還以為打仗了呢。」

    五月輕鬆的用各種表情和語氣回答著大家一個個的問話,雖然還有人心懷疑慮,但是在這種劫後餘生的環境氣氛下,還去逼問各種細節,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的事情,而且也顯得有些不識好歹,畢竟人家沒必要騙他們這些陌生人吧。所以到了最後,問話的人們只能紛紛歎息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好,這麼多天居然都沒有碰到一個殭屍,五月的演技,騙過了大多數的人。

    當然,黑川賓是不太相信的,他無法想像五月就這麼恰好的失憶了,還恰好的遇到了一個騙她是他男朋友的人,他覺得還需要自己慢慢觀察慢慢判斷,特別是這個男人,其中肯定還有什麼關鍵存在……

    稻葉一輝也不是很信,他看著不停朝黑川五月方向盯著,還一直微微點頭的森田石岡,撇了撇嘴。他知道,森田什麼都好,就是見不得漂亮女人,秘密部隊只要戰鬥力強,對於聰明不聰明沒有太多要求,所以就算是森田這幅德性,也可以當上少校。而他們特勤小隊的要求就要高上很多,戰力和頭腦的反應都要達到要求才行,所以他更喜歡分析和懷疑,並不太信五月所說的話,他直覺的認為這個組合很有蹊蹺之處,他決定再觀察觀察。

    ……

    寒暄,晚飯,分配蠟燭,分配被褥。自從這些人開始洗劫鄰居家裡之後,這些東西他們就不缺了,或許是為了預備萬一,他們多拿了不少被褥,所以這次雖然又多出五個人來,他們的被褥也足夠。

    晚飯進行的有些怪異和不和諧,因為May小姐執意要和她的男朋友共用一套固定餐具,而此後西野真司也開始耍起了任性,也要用自己的一套專屬餐具,讓其他一直像一家人一樣沒有專屬餐具的眾人感到有些不舒服,最後還是主人北大路直泉站了出來,決定每個人都開始擁有自己的專屬餐具,反正就是多去鄰居家裡一趟順手拿了便是。

    「多拿些水桶什麼的回來,也把這裡附近人家家裡的盆盆罐罐裝滿水,我估計不久以後就會停水,這樣做起碼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不用冒危險去商店超市找水喝。」稻葉一輝雖然存了和森田石岡明天凌晨就偷偷離開的想法,但他也是希望這些人可以多活兩天的。

    夜慢慢的深了,為了節省照明,在幾根蠟燭下,陌生人們互相聊天認識的行為也告了一個段落,黑川賓和兩個軍人就像異類一樣回到了分配給他們的房間,所以並沒有參加這個「座談會」,不過倒也不是太讓人注意,因為有槍的人,大家並不是太想要接近。

    而黑川賓,其實並沒有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嘶啦,木門被拉開,兩個警覺的軍人早已拿好了手槍對著門口,茶室裡,昏黃的蠟燭燭光下,他們身上的全副武裝已經卸下,此刻榻榻米上都擺滿了步槍的零件,他們正在對槍進行保養。

    「是我,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開門的人,自然是黑川賓,他此刻用一隻手握著步槍的槍管,放在身前,另一隻手放在門上,表示自己沒有靠近步槍扳機,沒有威脅的意思。這樣的動作,也讓稻葉一輝和森田石岡放下了心。

    「什麼事?」

    「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兩位,可以嗎?」黑川賓說著話,把他從鍾良五月那偷來的步槍搭在了牆角,也不等他們答應,就迫不及待的拉上了木門。

    稻葉一輝指了指自己面前不遠的一個地方,讓黑川賓坐到那裡去,森田石岡也不用他吩咐的坐到了黑川賓的半側身後,形成了一個夾擊之勢,這樣一來,黑川賓就算有兩把手槍,也不可能同時襲擊的了他們兩個。

    「我來只是想問一下,據我所知……」黑川賓看了眼稻葉一輝,停頓了一下,臉上表情和氣質慢慢的從剛進門的黑川倖存者,變回了黑川病毒教授:

    「據我所知,日本政府派出的第一波應急部隊,應該是秘密部隊和特勤小隊吧,你們是哪一支部隊的?」

    「你是……」

    黑川賓認真的坐直了身體,就像在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用鄭重的語氣宣告著:

    「我就是你們曾經的目的地,黑川實驗室的負責人,黑川賓!」

    夜,是如此的安靜,過的如此緩慢。

    時間流逝著,燭光搖曳著,就像房間裡三人臉上那陰晴不定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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