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硃砂痣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送行(二)
    「怎麼一臉的好奇?」日旭見我落下了步子,轉頭伸手拉我,「想歸想,腳不要停。」

    日照推了我一把,我踉蹌地往前撞入日旭的懷中,「大嫂,怎麼這般不懂大哥的心意?還不快些回屋?一個人拖拖沓沓的在幹嗎?」

    我站穩後想端起架子數落日照一頓,卻見他拖著梅蘭遠遠地走開了,只得對著日旭傻笑了幾下,不做聲地回到了旭日園的主屋。

    「月華……」「夫君……」我和日旭先是一愣。

    「你先說……」兩人有是默契地相讓道,隨即便哄堂大笑。

    日旭瞧著桌上的香袋,眼角帶笑地說道「我本就想問你有沒有話想說,此刻便洗耳恭聽。」

    「這個送你!」我把桌上的香袋推到日旭的面前,「我親自繡的。你懷中那個舊的便給了我吧。」

    日旭拿起香袋左右瞧著,突然抓起我的手瞇眼說道「今天下午繡的?怎麼弄的自己滿手指的傷?」隨即把我的手指放入嘴中吮了吮,一陣酥癢從指尖傳到背脊。

    我連忙抽回手指,攤開掌心說道「把那個就得給我貼身藏著,就好像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而這個我親手繡的,就當作是我守在你身旁。」

    日旭笑著伸直了上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道「肯花心思待我了?今天我真得很高興。」

    「夫君平日喜歡吃些什麼菜呢?」我想到之前自己的疏忽,隨後問道。

    日旭走到我的身後並沒有急著回答我,而是小心的替我帶上了那個花紋已經有些淡的香袋。「怎麼已經這般破舊了?」我有意問道,「香味已經淡了,留下的都是別的味道。」

    「莫不是我的汗味?平日裡我也不用那些麝香。」日旭弓起身子,圈住了我的頸脖,「一想到你便拿出來看看,想不到把花紋都磨淡了。新的我是喜歡,但是我仍想要我們的結髮。」日旭幫我把香袋塞入衣內,呼著熱氣說道「貼身藏著就好像我與你同呼吸。」

    我推了推日旭的身子,走入內屋散開了頭上的髮髻,仔細剪下一絡。日旭也學著我的模樣,散開頭髮剪了一絡,一同放入了香袋中。

    「我替你擦了鎧甲。」我伸手摸了摸屋中一角的鎧甲說道,「明日我親手替夫君穿上。」

    日旭輕撫我放在鎧甲上的手,說道「明日你可來城門送我?看到你,我真怕失了以往的冷靜和自信。」另一隻手輕輕攬上我的腰。

    「我自然要去。」我堅定地說道「上一次出征已經錯過了,而且別的將士都有送行的妻子,我怎能讓你孤單一人?你到時候不要因為怕失了面子而故意不看我。」

    旭的呼吸越來越重,糾纏著啃咬我的頸脖,雙手探入我的衣內汲取我高漲的體溫,一個打橫把我放在床上,強健的身體緊緊貼著我。

    我微微笑著,一根手指沿著日旭俊毅的臉旁劃落至胸前,輕撫他身上的每一條傷痕。

    日旭的身子緊了緊,抓住我的手,低頭吻住我的雙唇,吮吸著我的濕柔。

    「越來越喜歡你的表現了。」日旭微睜著雙眼,摟著我與他一同律動瘋狂……

    那一天我醒得很早,卻不見身旁的日旭,我一驚的坐起身子披著衣衫便下床找著日旭。院子中沒有以往練槍的身影,卻見北閣的窗戶上打著一褸奮筆疾書的身影。

    「夫君怎麼不好好歇息?」我一隻腳踏入北閣,便有些不說地開口問道。

    日旭正小心的封著信箋,對著我招手。難道是軍情又有變化,日旭不得不連夜制定對策?

    「這是我給你的。」日旭把幾封信箋放到我的手中,「我此次出征三個月,便有三個月不能與你聊天。每到一個月的月底,你便拆開一封,就當作我陪你解悶。」

    我心中一緊,慢慢說道「不過三個月,夫君何必捨棄了休息的時間?而且何來的第四封信?」

    「我是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仍舊不能排除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日旭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三個月後,如果我還沒能打敗羌族歸來,你便拆開那封信箋。」

    我一直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這便是軍人的悲壯?固執的定要親手替日旭穿著衣衫和鎧甲,小心的整理穿戴,直到繫上最後的腰帶。

    一個將領早早地便來到府中,等著日旭的一聲令下,揮軍出發。與前次一般,我和婆婆及府中眾人在門前送著日旭,只是我的心境早已不同。

    「梁家兒郎日旭,今日領兵出征,誓擊潰敵軍保我疆土。」日旭對著婆婆和舅舅一作揖道。

    婆婆扶著日旭的手說道「早去早回,母親在家裡等你。」

    原以為梁府的人會和全程的百姓一同到城門歡送一眾將士,婆婆卻告訴我道「月華,一同去將軍樓吃一頓素齋,為日旭的凱旋祈福。」

    我點頭答允後,對著婆婆小心的說道「月華想去城門送送將軍。」婆婆沒有說什麼,答應了。

    此次送行的百姓並沒有前次歸來時的多,但是情緒依舊高漲,人流川溪。遠遠望見一面大旗上迎風飄動的「梁」字,身邊的百姓都開始歡呼起來,日旭身披黑亮的鎧甲,騎著踏雪緩緩而來,神色肅然堅定,兩眼炯炯直視前方,巍峨不屈。路旁的人群中有看見自己的親人在隨行的隊伍中的女子,拼盡了全力擠到最前方,把懷中熱乎乎的饅頭遞了上去,兩眼汪汪卻依舊笑了出來;也有年邁的母親無力擠入人群,只能揮舞著手中的枴杖,張開缺了牙齒的雙唇顫抖地喊著兒子的名字。

    「夫君……夫君……」我大聲的喊叫,不停的揮動著雙手。日旭似乎聽到了我的喊聲,微微轉頭在人群中搜尋著我的身影,「梁日旭……梁日旭……」我大聲的喊著日旭的名字。

    周圍吵鬧的人群有些靜了下來,日旭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的影子,對著我一笑。

    我扯開嗓子,大聲喊道「梁日旭,我在家中等你回來……夫妻情深……生死相托……」

    日旭一直回頭望著我,從厚重的鎧甲中掏出昨天我送的那個香袋,微微笑著。我拍拍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揮著雙手,努力地笑著。

    日旭離開已經快一個月了。邊境傳來的消息卻另人費解,羌族和日旭只有一次正面交鋒,時常躲避主力,而進行一些周邊的突襲,因為不明白羌族的行軍策略,日旭也不能冒進,只的駐紮邊境,暫觀敵情。

    刺客的事情也沒有太大的進展,那些刀劍是並不是都城內打鑄的,而安排這個雜耍表演的禮部官員早已死無對證。唯一的線索便是那突然死去的刺客所中之毒,乃是南方邊陲獨有的曼陀羅,只要皮膚稍稍接觸些許粉末便會毒入神經而死。

    一直惦念著日旭所說的二十萬兩銀子,我更加用心和頻繁的進出白府,並且把一年來販糧所賺的銀子全部從銀號中提出兌換成了黃金。

    正是一個月之期,我坐在北閣忐忑不安地拿出日旭留給我的信箋,信封上蒼勁有力的「一月之信,月華親啟。」直刺我的眼底。小心地撥開封蠟,抽出折疊的信紙,卻被一路狂奔的心兒打斷了「軍師來了,好像有姑爺的消息,讓小姐過去煙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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