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硃砂痣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喜兒(一)
    心兒的腦袋從外探了進來,「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杯子碎了嗎?我來收拾。」

    「心兒,剛才有誰來過北閣嗎?」我看了一眼不做聲的日旭,問道。

    心兒想了想,說道「我和曉離打掃完後,梅蘭小姐來北閣找過小姐,她剛走開,老夫人的丫頭喜兒也來過這裡。」

    我揮了揮手,說道「心兒,這些過會收拾,你先出去吧。」喜兒放的這封信?我狐疑地盤算著,這丫頭怎麼如此膽大?

    我重新仔細看了看信箋,字體瘦長,的確像苻清流的字跡,可也不過是相像而已。我想起之前太傅所作的畫卷,小心從一旁的書櫥中拿了出來,在日旭面前攤了開來。

    「此刻拿這麼一副畫出來又想玩什麼把戲?」日旭瞥了我一眼,轉過頭去。

    「如果夫君還有一絲理智,就請仔細聽聽月華的解釋。」我耐心地說道「這幅畫上的字乃是苻清流所提,和這信箋上的字體看去較為相似,但是一作對比便可看出下筆勁道的不同。夫君抬眼一看便知。」那卷畫作上苻清流所提的字勁道透過這張紙,反過身也清晰可見;而那張信箋卻明顯無法做到,比較字跡後更是可以發現在氣勢上大大不如。

    日旭聽我這般說道,一手拿過我手中的畫作,看了幾眼後,眼睛卻定在了畫中人的身上不在移開,一支手緩緩撫上了畫中之人的臉上,說道「那時候我們兩個人多好?沒有猜疑也沒有隔閡。」

    我在日旭的身邊柔聲說道「既然信箋的真假一目瞭然,此刻也就無須作過多的猜疑。」

    「真是這樣嗎?」日旭抬起頭,臉上的神色平靜了不少,「你懷疑我對小瑩的感情而我懷疑你和苻清流之間的瓜葛,這些如今都不存在了嗎?」

    我詫異的看向日旭,他從很早就一直在懷疑我和苻清流之間的關係?是擔心我不利於梁家?

    「你也許沒有發現自己和苻清流走得很近,可是我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看到你穿著男裝和苻清流一起被劫持在那麼一間屋子裡,我心裡是什麼感覺?」日旭對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過去。

    我朝著他身邊挪動了身子,日旭拉過我的手,問道「剛才嚇到你了。我實在是太緊張了。因為你和苻清流之間有太多的事情讓我在意,你們每次的不經意相遇,那個新月的掛墜,最讓我嫉妒的是,在你最危險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人是他。」

    「你既然讓我不要在意過去,那麼又何必自己耿耿於懷?」我勸說著日旭,但是從他的口中卻發現自己和苻清流之間原來有著那麼多的過去,這就是我不經意間去找他的原因嗎?

    日旭把我拉到他的腿上,鼻尖抵著我的額頭對我說道「孩子沒有的時候,那種心痛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你的感受我真的能明白,所以你心中的怨恨我能理解,可是如果是意外的話,我們的怨恨能換來什麼?你放寬了心,身體好轉會再有孩子的。」

    「你至今還覺得那是個意外?」我唰地站起身子,瞪著眼睛說道「怨恨,我早就沒有那個心思了,太費心力不值得。」

    「你何必處處針對小瑩?我們兩個人高高興興就好,你和苻清流之間的事情我不是也沒有問?」日旭也站起了身,兩個人之間原本有些緩和的氣氛又再次緊繃了起來。

    「如果我說是惠妃把我推到皇后的手肘上,想來夫君也不會相信,這種不會有結果的話題我們還是不要再爭論免得我們傷了和氣。」我放緩語調地說道,覺得日旭不是那種會隨意翻動我物品的人,便又問「夫君是來了北閣就看到這封信箋這般攤放在桌上?」

    日旭顯然沒有從我之前的話中緩過神來,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是喜兒信誓旦旦跑來與我說,一開始我也不信,順道過來看看你的時候,剛看著桌上的信箋你就進來了。」

    又是喜兒,她到底有什麼盤算?還是婆婆在背後指使著她?「心兒……」我大聲喚道。心兒的腦袋很快又探了進來,「去把喜兒請到這裡來,就說將軍找她有事,別說我在這裡。」

    「你為什麼要心兒這樣說?」日旭的語氣也緩和了,難道是之前我說的話起了作用?

    我坦白的說道「這樣才可以看看那喜兒丫頭,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雖然不願為難於人,但是也不允許別人隨意誣蔑我的名譽。」

    我和日旭剛說完沒多久,喜兒一個人興沖沖的奔入北閣,「大少爺,我說的可是真的?」看見我和日旭並排站著,頓時一張臉由喜轉哀,原本要說的話,也嚥了下去。

    搶在日旭開口之前,我便說道「喜兒,什麼時候你的學問長進了那麼多?藏頭詩也一眼就瞧了出來?」

    「我以前也有聽大少爺說過這種詩詞,喜兒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是大少爺說過的我從來都不會忘記。」喜兒低著頭偷偷看著日旭的表情,可在我聽來她的話有些奇怪。

    我坐了下來,仔細問道「所以你一看見那詩詞就馬上去告訴將軍了?這麼說你從春暉園跑到旭日園的北閣就是為了發現這首詩的?又或是你未卜先知?如果你真有這種能力,以後將軍征戰沙場,還不能缺了你的幫忙?」

    「大少爺,喜兒不過是奉老夫人之命到這裡請少夫人去春暉園聚聚,無意之中瞧見了這封信,心裡替大少爺不值,所以才告訴了大少爺。」喜兒一臉的委屈像,說道「少夫人,喜兒雖然是下人,可是有些話不得不說。最近,梁府中都傳開了,少夫人以前對苻清流傾慕不已,可是如今少夫人已經嫁入梁家,大少爺哪裡對您不好了,您要這樣做?」

    我冷哼一聲,「你也說了是以前了?看來你還有窺視過去和未來的本事。我與你喜兒在之前從未相識,你卻把我的過去說的頭頭是道,我佩服不已。」這丫頭口口聲聲說著我和苻清流,難道連這謠言也是從她這邊傳出?

    「少夫人,怎麼說那封信也是證據。」喜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著急地說道。

    「喜兒,那字跡一看便知不是月華的,而作過比較後發現也不是苻清流的。顯然是有人故意害月華,你不要再是非不分了,難道嫌最近的事情還不夠多?」日旭走到喜兒的跟前,嚴厲地說道。

    「可是你放這信放在桌上故意嫁禍於我?還是有人叫你這麼做的?」我抓住機會,一針見血的問道。

    「嗚嗚……大少爺,我怎麼會這麼做?我怎麼會忍心看你傷心難過?」喜兒跪在日旭面前哭泣地說道「少夫人,你不能因為老夫人要大少爺把喜兒收了,你心裡不高興,就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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