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領前妻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你爺爺的身體還好嘛?」楊紹陵用手帕擦擦眼角的淚水問道。

    伍海洋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老人家的身體一直很好,只是有些寂寞,一會他看到您一定很高興!」

    楊紹陵一驚,他壓低聲音問道「你爺爺也來了?」

    「一會就到,今天是沈越大婚的日子,老人家說一定要來看看!」伍海洋皺著眉頭苦笑道。

    楊紹陵沉默無語,過了好半晌,他才神情古怪地問道「你爺爺來做什麼?」楊紹陵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畢竟誰都知道伍家與楚家是一路人,伍定邦來參加沈越的婚禮是示威或是警告?無論是其中那一種都可笑到極點。

    伍海洋苦笑,他明白楊紹陵話裡的意思,不過他沒有反駁,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神情卻苦澀無奈到極點,兩個人沉默了一會,伍海洋轉過了頭他指著司徒奎說道「孫連長把這些人都押下去,趙連長你負責帶人警戒教堂周圍,不要遺漏任何可疑的地方……」

    在伍海洋一連串的命令下,那群軍人不一會就控制了整個教堂,看到一切都已經佈置妥當了,伍海洋才又轉過了頭對楊紹陵說道「楊老先生,您和這些參加婚禮的嘉賓還是進去吧,一會我爺爺的車就到了!」

    楊紹陵狐疑地點點頭,楊薇又攙扶著他進了教堂,其他人也跟著走了進去,教堂外面瞬間就空蕩蕩了,伍海洋惆悵地歎了一口氣,他有些不安的看著手錶,時間是7點45分,再過幾分鐘沈越就該到了,伍海洋不希望爺爺和沈越有任何的衝突,沈越是他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也因為他親眼見證了那一段殘酷的往事!

    七年前,伍海洋從爺爺的書房裡偷聽到了沈越的事情,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崇拜的楚向前爺爺居然做出如此卑略的事情,於是他很想見一見故事中那可憐的母子。

    那是一個冰冷的冬天,在北京一個破敗的天橋底下,他第一次見到了沈越母子,沒有任何的落魄與骯髒,沈夢將敗落的棲身之所收拾地整潔而溫馨,伍海洋一輩子再也沒有見到過擁有沈夢般優雅與高貴的女人,沈越的堅韌與倔強更是深深觸動了伍海洋。

    從此以後,他就經常偷偷溜出去看望沈越母子,天橋下沈夢受病痛折磨日漸蒼白的臉頰,工地上沈越抗著沉重水泥倔強的身影,有時候伍海洋痛恨自己的無能與懦弱不能夠為他們母子做些什麼,那一瞬間,伍海洋真地覺得自己長大了,人就是那麼一種可悲的動物,只有殘酷的現實才能讓一個人真正的成長起來,那伍海洋覺得自己成長的代價也實在是太過於沉重與殘酷了。

    沈夢在一個寒冷的夜晚永遠闔上了眼睛,臨死前嘴裡依舊念叨著楚援朝的名字,伍海洋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當時自己的心情,悲哀?憤怒?痛苦?全都不是!

    伍海洋內心裡只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是深深的不安,他看到了沈越鐵青的臉龐與血紅的眸子,沈越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呆呆地守著沈夢的屍體,三天後,伍海洋再到天橋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接著就是一個驚人的消息,沈越隻身刺殺楚援朝的妻子和岳父,伍海洋的擔心終於變成了事實,對沈越這一瘋狂的舉動,伍海洋打心眼裡佩服與贊同,甚至怨沈越為什麼不帶上他一起!

    這件事情以後伍海洋就沒有了沈越的音信,直到一年後他才又聽到沈越的消息,傳聞中,沈越混跡黑道,從事毒品、軍火、走私生意,心思狠辣,手段冷酷……

    伍海洋回憶著往事,內心裡再一次湧起「造化弄人」四字,他知道這些年楚家人的心裡也未必好受,前幾天他送唐傲回北京,楚向前嘴裡雖然冷硬無比,不過伍海洋卻看出楚向前已經頗有悔意,不過只是礙於面子說不出口,這次爺爺來參加沈越的婚禮,裡面就包含著化解這段恩怨的意思。

    伍海洋歎了一口氣,點了一隻香煙坐了花壇邊上,低著頭悶悶地抽了起來。

    「請問沈越是在這裡結婚嘛?」一個略帶京味好聽的女人聲音問道。

    伍海洋一驚,什麼人居然能夠不動聲色地靠近他,抬起頭一看,他眼睛卻不由自主的一亮,眼前站立著一個內外俱優的美女,瓜子型的臉龐正朝他望來,寶石般的明眸搭配上白裡透紅的肌膚,渾然的秀氣迫人而來,最動人之處是在她慵懶雍容中散發出一種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氣質,任何憐香惜玉的男人都不忍傷害她。

    伍海洋遲疑地點點頭,隨即問道「你是……」

    女人卻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淺笑頷首對伍海洋表示了謝意,轉身走進了教堂,只留給了伍海洋一個無限美好暇思的身影。

    伍海洋望著女人的背影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過了一會他才醒悟過來,猛然起身追進了教堂。

    教堂裡依舊是那幾個人,伍海洋沒有發現那個神秘的女人,他環目四顧,依舊沒有發現女人清麗的倩影,他不由惆悵地歎了一口氣,神情鬱悶地坐在了教堂後排的位置上。

    沈越神情疲憊而麻木地望著車窗外,渾然沒有察覺到手裡的香煙已經燃燒出一大截煙灰,不經意間看到坐在前排開車的老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沈越淡淡地問道。

    老刀如釋重負地點點頭,他正要告訴沈越一件事情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既然沈越主動詢問那就好了,「大哥,前幾天馮小姐找過我,問了不少關於咱們生意上的事情,而且……」

    「而且什麼?說下去!」沈越饒有興趣地追問道。

    老刀嚥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越沉靜的臉色,接著說道「銀行王經理打電話告訴我,馮小姐去他那詢問過咱們銀行帳戶的事情,馮小姐對我們主要幾個帳戶的交易記錄似乎都很清楚!」

    沈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他當初把那張瑞士本特森銀行本票交到馮宜靜手中就已經預料到今天的事情,只是馮宜靜的動作似乎太迅速了,他吸了一口香煙,不無嚴肅地說道「現在她也只是大概瞭解一些我們外圍的生意往來,緬甸的生意還是由你親自負責,告訴下面的兄弟,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老刀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他有些猶豫地問道「大哥,馮小姐還要求我們把所有的生意納入到青龍集團,我該怎麼辦?」

    「按她說的去辦,不過刀子你也要拿捏住分寸,有些生意還是不能讓她接觸,畢竟以後你要和她打對台,手裡多掌握一些底牌沒有什麼壞處!」沈越考慮了一會說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馮小姐會成為我們的敵人?!」老刀驚訝地說道。

    沈越無奈地點點頭,他苦笑地說道「現在她做的事情可能都是為了我,不過日後我死了,誰也不能保證她會用什麼態度對待你們,所以你要做好萬全準備,畢竟將來青幫是你們兩個人獨大!」

    老刀還想說什麼,不過沈越卻揮手阻止了他,他淡淡地說道「生意上的事情我已經完全交給了你,提防誰,打壓誰,提拔誰,親近誰,這些東西都需要你自己細心體味,說到底,手腕和謀略都是對人性的把握,你既然有心在黑道上發展一番事業,這些東西都是要學的,慢慢來吧!」

    大教堂那哥特風格的青灰色塔頂已經依稀可見,車隊緩緩駛進了大教堂前院,沈越整理了一下衣服,優雅而從容地下了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疲憊與麻木,他徑直走到後面馮宜靜的車前,溫柔地替新娘打開車門,馮宜靜神情甜蜜地下了車,兩個人手挽手親暱地踏進了教堂。

    老刀斜靠在車座上,嘴裡叼著一隻香煙,他神情古怪地看著沈越的清瘦的背影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來,「你的這份城府我就一輩子學不來,貌似深情款款,馮小姐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大哥你現在就已經開始佈局制衡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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