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月 正文 30 機智果敢借軍糧
    30機智果敢借軍糧月兒看著雲哥哥同幾位小兄弟竊竊耳語,哥慧黠的眸子飛轉,輕揚的嘴角流露著調皮的笑。

    岳家軍的軍規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也因為這鐵的紀律,岳家軍所到之處才受百姓歡迎。

    月兒每次聽雲哥哥對他驕傲的講岳家軍威名赫赫的歷史,心裡也不由對嚴厲的岳飛太尉充滿崇敬。

    月兒靜靜望著眼前眉飛色舞部署「搶糧行動」雲兒哥哥,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雋秀的雲兒哥哥,月兒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雲兒哥哥秀美的五官令月兒掩飾不住的羨慕,因為生得一副人見人憐的小模樣,雲兒哥哥得到了多少人的疼愛。而看看自己這一身的賴癬,人人厭惡避之不及。每到這時候,月兒心裡對雲哥哥的羨慕又含了些許難言的嫉妒。

    「月兒聽令!」雲哥哥調皮的腔調猶如岳元帥升帳派兵遣將。

    小夥伴們都捧場的大喊「末將得令!」

    而月兒卻仗著雲哥哥的對她的疼愛,一撇嘴說「才不去,你們惹事是要挨軍棍的。」

    「月兒」雲哥哥從石台上跳下來拉住月兒的手,那雙令月兒每每望了就心跳不止的流彩俊目就那樣逼視著月兒「你嘗過肚子餓幾天沒飯吃的滋味嗎?那比挨板子還難熬。」

    雲哥哥那雙眼睛就像長江水,風和日麗時水波瀲灩粼光魅人;陰雲翻滾時就立刻是驚瀾翻濤,令人心寒。

    多年後,月兒總在回味雲哥哥那時的眼神,也在不解的問自己,那時候她們都年少,還是孩子,是由於自己的愛屋及烏為那記憶中難忘的眼神過多渲色,還是那時的滄海橫流、風雲際會令年少的她們比滄海桑田歲月的孩子們成熟的更多?

    雲哥哥那命令的目光,月兒難以抗拒。尾隨了小兄弟們從後牆的一個狗洞爬出去溜出軍營,月兒一路上心跳得自己都能聽見聲音。

    夜晚,王縣令家來了兩個揭「招賢」榜的小道童,那就是小月兒和銀鉤。

    「老爺,就是這兩位仙童借了榜,他說是從齊雲山雲遊來宜興城的。」家院的話音剛落,王縣令的上下打量著小月兒和銀鉤的眼色半信半疑,縣令夫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拉了銀鉤央告「仙童,救救奴家的兒子,他才十二歲。」

    銀鉤比月兒年歲大,也顯得清秀挺拔些,拿腔作態的四下看看,對縣令夫人神秘的說「貴府這風水,陰氣過種,這宅門開的不好,犯煞星。」

    縣令夫人頻頻點頭「仙童說的是,曾有人也如此說過。」

    縣令還在猶豫的仔細觀察月兒和銀鉤,月兒已經提出去見見縣令那位得怪病的兒子。

    月兒粗通些藥理,但也是知些皮毛。但今天敢揭這榜還是心有成竹的。

    回到宜興城就聽眾人在議論縣令公子的怪病,聽說原是中指上一個黑色的斑點,漸漸變成手指到手掌潰爛,如今已經是小臂肉爛露骨。

    這個叫「蛇眼」的病症世間少見,但月兒竟是見過的。那是珠珠姐姐在去上京的路上得了這怪症,太醫都無可奈何時,是母妃執意用豬膽囊為珠珠姐姐敷治,伴了些豬囊草調理胃氣才治癒。

    母妃說過,這病她幼時也見過,是因為只了生冷的食物同胃中急火衝撞而應在手指上。

    月兒問雲哥哥「如果月兒為那縣官公子治好病,縣官就會給岳家軍軍糧嗎?」

    雲哥哥忽然嘴角一挑,一臉促狹的笑,開始了今晚的行動。

    「夫人,你盡可看看我師弟的臉,這一臉的疹子,就不是疹子,是煉丹蒸出的仙氣,薰落的皮。我師弟的道行比貧道還要深。」銀鉤喋喋不休的說著。

    月兒看過小公子的傷勢,對銀鉤肯定的點點頭。

    「我師弟說了,令郎的病呀,唉,那怕是要爛下去了,最後四肢潰爛見骨,渾身腐臭而亡。」

    銀鉤話音一落,縣令夫人急的痛哭失聲,跪在地上叩頭不止。

    「求仙童指點。」

    「夫人,令郎這病症,都是府上寡德,感應上天獲罪。」

    「胡說!」縣官正要發怒,銀鉤忙指了他說「唉,大人,大人是不是平日對屬下苛刻,而且近來有餓死之人要來求糧,被你拒絕?」

    「是了是了。」縣官夫人應了說「是岳家軍曾來求糧。」

    銀鉤跺腳掐了手指說「晚了晚了,這岳太尉,是天上的金翅大鵬鳥下凡的天將,定然是他去天庭告了你們一狀,玉皇大帝動怒了,要擒了小官人去閻羅殿,懲戒你們。」

    縣官夫人大哭失聲,縣官疑惑的望著銀鉤。

    「那,仙童可有破解的辦法?」

    銀鉤掐指一算,搖搖頭「依貧道算來,這岳太尉無糧,已經要移兵離開宜興去江陰方向。怕宜興城立刻就要大難臨頭了,沒了岳家軍,金兵就會殺過來,到時候放火搶糧。令郎就是活了,也逃不過金兵的殺戮。」

    「岳飛要走?」縣令夫人止住哭聲,呆楞在那裡。

    銀鉤忽然笑罵「誰個還在這裡等了餓死。」話一出口也覺得唐突,忙裝了一本正經的樣子說「為今的辦法,只要留住岳太尉,向他老賠罪,貧道再請貧道的師父上天庭去向玉帝討個情,令郎的病才能有起色。」

    月兒始終忍了心頭的竊笑,心想雲哥哥的這個主意出的未免太可笑了,而銀鉤逢場作戲的本事也真令人刮目。

    月兒將事先尋來的百硝粉餵了公子服下,又用蛇囊草熬了灌小公子喝下,小公子開始狂吐。

    吐過後竟然臉色好了許多。

    豬膽囊套在小公子的手上,第二日孩子的病就有了起色,傷勢竟然沒有蔓延。

    縣令這才開始相信月兒可能真是仙童,慌得跪地叩頭。

    「給貧道叩頭何用?」銀鉤不屑「快去留住岳太尉,不然令郎就沒活路了。」

    兩天後的一個清晨,岳家軍軍營一陣騷亂,湧到出營那惟一的道口的士兵越來越多,都大嚷著不要當兵,要出去另謀生計,反正當逃兵是死,一刀掉腦袋反比活活的餓死要痛快。

    不多時,張憲和王貴兩位統制來了,站在高台上不停向兄弟們解釋已經去借糧。

    小月兒和夥伴們就是趁了這片混亂局面從狗洞裡爬回來,混在人群中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岳太尉來了!」一陣叫喊,士兵們都圍擁了聞訊趕來的岳飛元帥。

    「兄弟們,金兵來犯,踐踏我大宋疆土,荼毒我父老兄弟。諸君從軍報國,瀝血疆場殺敵,隨岳某轉戰南北。如今大戰當前,反令諸位義士食不果腹,岳某的罪過。」岳飛慷慨激昂的幾句發自肺腑的話,一撩已經要對眾人下拜,慌得幾位老兵幫攙扶起岳元帥痛哭失聲「岳太尉,小的們跟了你從江北殺到江南,誰都知道岳家軍各個是不怕死的好漢,誰都知道岳太尉治軍嚴明不許擾民,不去搶糧。可為什麼越是這不怕死、不擾民的軍隊要受凍挨餓?」

    「太尉,你別勸慰咱家們了,誰個不知太尉自家的錢糧全部貼補軍用了。別人當官把公家的東西往自家拿,各個衙內們都風光體面;單單岳太尉把自家的俸祿傾囊而出,小衙內小小年紀就從軍受苦。」

    哭得最凶的老兵層是岳飛的親兵,如今是個伍長,從人群中尋出了雲兒拉到自己面前,依依不捨的摟住。

    月兒見雲哥哥忽閃著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抱住老伍長的腰,頭貼到老伍長的胸前,下面一片唏噓聲不止。

    月兒也被氣氛感染得落了幾滴淚,卻見摟在伍長懷裡的雲哥哥調皮的向她偷偷擠眼睛。

    「糧食來了,快看!糧車!」

    一聲大喊,眾人擁向大道,就見望不到尾的獨輪糧車滿載了袋袋糧食嘎吱吱推來。

    驚喜的人群湧了過去,月兒卻被雲哥哥牽牽一袖,拉了她趁亂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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