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月 正文 7 輸贏自古如棋局
    7輸贏自古如棋局玉娘見樓下賽事已經推出新的高潮,揚威隊開始大力反攻。不消一盞茶功夫,揚威隊張繡踢進了一球,場上喝彩聲不斷,九哥趙構自鳴得意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說「如何?」

    「張繡踢人!張繡踢人!」哄嚷聲一片,場下嘩動,噓聲四起。

    齊雲社幾位主力接連被「揚威隊」踢傷,一聲聲慘叫,捂了腿、眼在地上疼痛翻滾。齊雲社已無填缺的隊員,場外義憤填膺的觀眾紛紛自告奮勇上場幫齊雲社再戰。

    玉娘心中暗歎,小張繡那是個天天騎馬攜彈弓出遊的衙內,仗著人長得俊,球踢得好,心高氣傲。今天皇上親自在樓台上觀戰,他定然輸不起,只這暗算的伎倆也太陰損了。平日對張繡的好感也雲散煙飄,反生出幾分不屑。

    不知台下誰哀聲歎罵「這點心思和功夫,怎的不拿去同金兵拚殺。江北都淪入鐵騎,江南還歌舞昇平,粉飾太平。」越是刺耳的言論反越易聽到,玉娘又由側頭看身旁的九哥趙構,他卻似是沒能聽到這句話般只顧把玩手中折扇聚精會神的觀戰。

    黃彥節為「揚威隊」的扭轉敗局叫好不迭。

    玉娘輕喊了聲「九哥」,暗示他是不是發個話去阻止揚威隊這種不恥的行為。

    趙構淡笑說「朕國事煩勞,這種瑣碎小事,哪裡能親歷親為。就如這調兵遣將,堵截金兵,還不是要仰仗張愛卿勞頓。」

    「微臣惶恐。」張俊一副恍然的樣子。

    「唉,張卿家,微服出遊莫要拘禮。令郎張俊從小就在宮裡侍讀,朕待他如手足一般。」

    「這個小毛頭,又少不了他的事。」玉娘搓了玉手在欄杆邊焦慮的喊著「雲兒,回來!」

    可那燕語鶯聲早就消失在嘈雜的人聲中。

    反吸引得趙構尋了玉娘手指方向看去。齊雲社裡多了位生龍活虎的絳衣少年,別看身材比張繡這些「名腳」矮,可身手矯捷,球耍得地道,腳一沾球,勾盤幾下,同樣的一式「鴛鴦拐」將球射入「風流眼」。

    「噹」的一響,滿場肅靜後頓然喝彩聲暴起。

    「官家,張衙內~」黃公公擦了把汗。他當然知道張繡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寵臣。平日皇上出行,御林軍開道,有著張繡這班美少年近侍開道護衛,就是皇城的一道風景,一路上會招惹無數青睞艷羨的目光。

    趙構嘴角掠過淡笑,指指場上拼搶勇猛的絳衣美少年,看了黃彥節一眼,不言而喻。

    黃公公會意的稱了聲「諾」,諂笑了恭維「恭喜官家又為揚威隊填了員虎將。」

    玉娘嬌嗔的念了句「九哥有沒打探到這孩子是誰個,如何就輕斷他能入揚威隊?」

    「威風八面的揚威隊,大內的護衛,誰個不爭了搶,這個娃子前世修來的福分。」黃公公不屑的說。

    忽聽玉娘「啊」的一聲驚叫,就見半路殺進齊雲社的絳衣少年忽然被絆飛,凌空一個觔斗落下,在地上就地幾個翻滾爬了起來,怒視了得意洋洋的張繡。

    「張衙內未免勝之不武了。」玉娘嗔怪「這下作的伎倆要丟盡皇家臉面呢。」

    玉娘一點沒顧及張俊在場,話音裡滿是對絳衣少年的偏袒,張俊臉色也是一陣青白。

    絳衣少年一個盤球繞開屢屢暗算他的張繡,趁其不備,一腳飛起,那球迅如飛彈般不偏不斜燜在張繡臀上,帶飛張繡整個人飛起直拍向風流眼,就聽「噹」的一聲,頭碰風流眼。哄笑聲四起。

    「這頭進了風流眼可也該算進球吧?都是球,哈哈~」

    樓台下人聲哄然。

    蹴鞠賽結束的時候,趙構一陣面色難堪,張俊更是如坐針氈。千里迢迢的趕來就是為了看一場蹴鞠,居然主角-自己的兒子還是輸得灰頭土臉。

    「蹬蹬」一陣樓梯響,慘敗而回的張繡疾步上樓,恃寵而驕的跪在趙構面前,委屈的眼裡含淚,嘴角微撇。

    「不去『領賞』,還有臉回來見朕?」趙構見了張繡慍怒的罵道。

    「官家,饒了張衙內這遭板子吧。若不是齊雲社殺進那個混小子,怕揚威隊也不會敗。」黃彥節忙替張繡求情。

    「敗了就是敗了,沒有那麼多『若是~~』。就是朕的愛將又如何?知恥而後勇!打!」

    張繡自討沒趣,在父親的瞪視下被幾位微服的侍衛請下樓。

    賽場上揚威隊的隊員們正鬼哭狼嚎的跪趴在場地當眾領著板子,張繡立刻羞得臉紅到脖根兒。

    揚威隊十多位蹴鞠高手多半是皇上侍衛隊中風姿俊美的貴公子,平日哪裡吃過這種當街被扒了褲子責打的羞辱。

    京城聞名的美少年「張郎」挨打,昔時連腕擲果扔綵頭迷戀張繡的煙花女子們可是飽了眼福,爭相跑去圍觀,叫喊的場面比觀看蹴鞠熱鬧。

    齊雲社的隊員暗自解氣,在一旁喊著活該挨打。尤其是看到卑鄙暗算他們的張繡被推按到地上,除去褲子露出白花花的臀肉被痛打的哭嚎失聲,滿地翻滾的慘狀,不知道要痛煞多少憐香惜玉欽慕他的女子。

    看著被架上樓來癱軟如肉泥般謝罪的張繡,慘白的臉凌亂的頭髮已經沒了昔日俊俏的模樣,褲子一扒泥土模糊的一片。

    「張繡,你可服氣?吃了敗仗就要教訓。」趙構恨鐵不成鋼的喝問。

    張繡嗚嗚的應了些什麼,趙構擺擺手示意左右抬了張繡下去。

    張俊在一旁忐忑不安。這小皇帝趙構哪裡是打兒子的屁股,明明是打在他這個當爹的身上。

    「朕也諸多不忍,張繡是朕的臂膀,但也是『愛之深,責之切』。」

    趙構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張俊神色的細微變化,此時的張俊已經是滿心戒備,鋒芒及背般諾諾稱是,被趙構打發走。

    眾人散盡,玉娘同趙構去了後園,

    花園裡,落英芳樹下,石桌前玉娘同清雅如秀樹一般的九哥趙構擺開棋盤。

    就聽一聲親暱的呼喚「玉姑姑,雲兒回來了。」

    趙構一抬頭,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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