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靠近時 正文 第三卷 戰亂篇 第六章 清秋風露苦
    「你呀,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不是?!」懷遠愛憐地捏了捏我的鼻尖,輕啄了一下我的眼睛,吻掉了凝結在眼睫上的淚珠。意有所指地掃了我一眼,衝我魅惑地一笑「剛才我只是一時情難自禁,才會控制不住自己。讓她看到也好,省掉一點麻煩,可不是有意預謀的!不要想歪了!」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濕透的衣服緊貼在我姣好的身體上,這樣子曲線畢露,肌膚若隱隱若現,的確有些曖昧。不禁臉一紅,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身子。「看來小鳳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只能暫時帶你到我那裡去了。」懷遠微笑著伸手將我連人帶被抱了起來,走出房間。卻不走大門,縱身掠上了院牆,幾個起伏,已落到了和我相臨的院落中——原來看似遙遠的蓼汀院,其實就在我的隔壁,兩人的臥室更是只隔著兩道院牆。怪不得他常常深夜來訪。雖然我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比人矮。但梳洗過後,換上懷遠的衣裳,卻仍然不得不挽起衣袖,捲起褲腿。我展開雙臂,在他身前轉了一圈「懷遠,你看你的衣服太大了,我穿不合適。還是回去拿我自己的衣服來穿吧?!」懷遠笑而不語,卻似乎很滿意我這副模樣。他走過來,輕柔卻堅定的將我按在椅子上。取過一條雪白的布,開始給我仔細的擦拭秀髮上的水滴。那溫柔的舉動,那專注的神情,那掛在唇邊的一抹淺笑……、都在在讓我心旌搖動,神魂俱醉——他是一個冷情冷性的男人,他是一個嘯傲江湖的男人,他更是一個睿智而內斂的男人。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為我親挽秀髮,為我綻放笑靨,又怎麼能不牽動我心底最為脆弱的那根弦?!我默默地從鏡中回視他,心底忍不住泛起心酸與苦澀——眼前卻浮起了如眉那寂寞的背影,哀傷的低泣。這份情,終究是不會屬於我的啊!那份啃噬我心靈的強烈痛楚讓霍然醒悟——原來,我愛上了一個今生無法與之牽手的人!「你剛才對如眉施救的方法可真是驚世駭俗。你以前是學醫的嗎?怎麼沒聽你提過?」懷遠輕描淡寫的詢問著我,手卻輕柔地撫摸著我被如眉打得紅腫發燙的左頰——眼睛裡是不可錯辯的不捨與心疼,或者還有一點點內疚?!「呃,喬娜的爸爸是間著名醫院的院長。我們閒時去做做義工,所以學了點急救的法子。醫術我倒確實是不會的。」我不著痕跡地將頭輕輕一偏,脫離他大手的掌握——這樣的一團亂麻,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更不用說解開了?!哎!我輕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懷遠突然敲了我後腦勺一記「就算是女的也不行,明白嗎?」——這算不算吃醋的表現?我暈陶陶地想著,俏皮的輕吐了一下舌頭,卻沒有回答他的話——下次有這種情況,我還是會先去救人,才不管他是男是女呢!「大哥,我查到了……」柳無風驀然闖入後,見到端坐的我,聲音嘎然而止,神情怪異「青陽,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來。」我尷尬地搶過布巾,自行胡亂地擦拭起來,眼睛左瞄右看,就是不敢去瞧無風的眼神——多難為情啊?其實這要在現代,根本不算什麼。可這是在宋朝,哎!無奈啊!「查到那天和葉大一起喝酒的是誰了嗎?」懷遠神情自若地詢問無風——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只用他寬大的身軀擋住無風的視線,似乎不願讓無風看到我現在的這幅模樣?!「嗯,是李煙蘿姑娘。」無風瞟了我一眼,眼中仍有震驚。「不是還有一個紫衣的女子?」懷遠淡淡地提醒「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查出來。」「對,那個女人是如蘭姑娘。」無風臉容一整,開始認真回答「不過,我查過了,原來李煙蘿在三年前曾經救過如蘭一命。可能如蘭這次和她在一起只是湊巧。」「李煙蘿?她不是秦淮第一名妓嘛?她怎麼救如蘭啊?」我一聽,也來了興趣了,從懷遠身後探出頭來問話。「李煙蘿就是玉燕子,武林四大美人之首。三年前她還不是青樓女子呢。」柳無風淡淡地向我解釋。「那她為什麼要入青樓?難道她有什麼苦衷?」——我雙眼開始放光,腦中又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像一些電視、小說裡常演的狗血情節——這不合常理,莫說在這個重貞潔勝過生命的古代;就是在現代,女人不是被逼無奈也絕不會去先這樣一條的不歸路,對,一定是!「是不是家中突遭劇變,欠下巨額金錢,無力償還……」「啪」一下,後腦又遭懷遠一記偷襲,他好笑地睨我一眼「又胡想了不是?!」「幹嘛又打我頭?」我用力瞪他,不服氣地抱頭哇哇叫——說錯了也不用打我吧?!「她並沒有賣身,只不過掛名在煙水軒罷了。自古青樓就是消息集散之地,她踏入此間,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柳無風語帶輕嘲「只不過,我倒真是好奇這位能令玉燕子死心踏地為其賣命,甚至不惜自毀名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懷遠突然朝著無風戲謔地一笑「我可是聽說某人頗受愛慕呢!」無風俊臉通紅,眼睛望著我,失口否認「大哥,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我和她只不過多聊了幾句,江湖人的無聊傳言,難道你也相信?!」「那葉大找李姑娘做什麼?」我連忙好心為無風解圍。「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柳無風沉吟片刻,抬起頭來對懷遠說「不過,這幾年,葉大與無極門倒是來往甚密。無極門是大哥失蹤之後,江湖上新近竄起的一個門派。門主行蹤詭秘,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難道玉燕子是無極門的人?大哥,你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他們說的這些江湖事,我聽著無聊。今天一天連驚帶嚇,忽悲忽喜,讓我倍感疲憊。打了個呵欠,很自然地就爬到懷遠那張看起來就好舒服的大床上躺了下去「懷遠,我先睡了。」——呀!我怎麼把以前在山洞裡天天說的那句話給順嘴說了出來?我一驚,連忙坐了起來,一臉的尷尬——這才想起還有無風在,他看了不知道腦子裡有些什麼奇怪的想法?「沒關係,你睡吧。無風我們到書房去談。」懷遠處之泰然,大大方方的和無風走了出去——倒顯得我小氣巴拉了。當我回到幽篁居時,我懊惱地發現,原來小鳳一晚都沒有回來——懷遠說「不用理她,若她想通了自然會回來;她若沒有想通,你找到她,她也不會跟你回來。」——我心急如焚,根本無法做到如懷遠說的那般泰然處之。她同我一樣在這裡舉目無親,我想像不出她能到哪裡去呢?但我不能坐在家裡乾等,我好怕她會做傻事——古代的少女心灰意冷之下會怎麼做,我根本無法揣度。所以我只能像個傻瓜似的在街上一遍又一遍地尋找。啊,她會不會回到當初我住的那間小院?雖然那裡已是人去樓空,但那裡畢竟曾經留下了我們許多美好的回憶。想到這裡,我匆匆便往那邊奔去。小鳳果然是在這裡,我鬆了一口氣「小鳳,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快跟我回去。」可是,站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是誰?我狐疑地停下了腳步,仔細地打量著他——那個人年紀很輕,大約二十四五。身材高大,鼻樑挺直,薄唇緊抿,一雙狹長的鳳目裡的眼神冷冽如冰,一身紫色長衫在風中輕舞,渾身散發出強烈的與世隔絕的疏離和冷漠,彷彿對這世上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我猛然打了個寒顫,有一種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忍不住大聲地質問他。「我走了,下次小心點。」他看都不看我一眼,那麼傲然地絕塵而去,帶走了那份強大的壓迫感。「小鳳,他有沒有傷害你?」我急切地向前,握住小鳳的手,想要察看她是否無恙——卻被小鳳甩開了手。她一句話也沒有說,漠然地跟我回了靜幽山莊。隔了一天,小鳳終於開始跟我講話了,卻已不再如以前那樣對我跟前跟後,噓寒問暖了。她甚至刻意迴避與我的接觸,常常一個人發呆,有時我夜裡起來,還能聽到她偷偷的哭泣。她的眼神裡含著憂鬱、哀傷,痛苦,——唉!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她,只能祈禱我沒有傷她太深!而我想回到那段相互扶持,相互安慰的日子,已經成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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