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靠近時 正文 第二卷 離別篇 第十六章 夜泊秦淮(下)
    「青陽,你沒事吧?」懷遠關心地看著我,轉而對著葉大先生頷首致歉「對不起,我這位朋友可能是認錯人了。」我茫然無措,下意識地摸著那枚玉觀音,很想當眾拿出來給那個葉大先生辯認——不過,他既然聲稱不認識我,要他承認認識這塊玉珮,好像也不太可能。「我只希望江莊主能夠出面解釋一下,絕情令因何會出現在孫家灣?」葉大先生一臉傲慢地望著懷遠「我三弟的死,希望江莊主,能給出一個合理的交待!」——彷彿他沒有當場發作,已經給了懷遠多大的面子似的?!「絕情令出現在孫家灣,純屬偶然。不過,這件事情,我們靜幽山莊一定會徹查到底。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出真兇。」懷遠的笑容寒冽如冰,他制止了柳無風的辯解「那個人既然敢惹我江莫回,就應該要付出代價!」——言下之意,我可不是為了你葉大先生去查這件事,只不過因為他惹了不該惹的人!「我三弟死得那麼慘,難道你僅憑一句」純屬偶然「和」徹查到底「就想塞責了事嗎?」葉大先生卻不依不僥,緊咬不放。「那依你葉大先生之見,當如何才算有所交待呢?」柳無風微笑著請教起他來。「自然是你天下第一莊在這件事的解決上,理應給出期限。要不然我豈不是要永無止境的等待下去?」葉大先生兩眼一翻「你當我葉大是傻瓜嗎?」——這話聽起來當真有點厚顏無恥了!簡直就是賴上了天下第一莊了嘛!「若是我們不答應呢?」饒是柳無風好脾氣,也不禁忍不住對他冷嘲熱諷起來「死的可不是我們的兄弟,我們為什麼要幫你?!」「呃!」葉大先生顯然沒有料到他們會撒手不管,一時居然愣在了當場,老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我再也無心聽他們扯下去。驀然站了起來,推開椅子,誰也不想理,就這麼走了出去——他們的問題我無法解決,同理,我的問題他們也幫不到我!自從那天我在街上無意間見到葉大先生之後,我一直以為只要找到葉大先生,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顯然,我錯得太離譜!「這位兄台,請留步。」從臨桌上站起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子,他擋住了我的去路。「讓開。」我冷冷地看著他。「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這位兄台應該就是當日孫家灣唯一的倖存者了?」那人一雙大眼露出貪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是又怎樣?」我厭惡地偏過頭去,語帶不耐。「是的話,那就請這位兄台把藏寶圖交出來!有財咱們大家一起發!」——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懷遠和無風就站在我身邊,他肯定會猛撲上來,將我撕成碎片,好找尋他口裡的那張藏寶圖。「是啊,咱們死了那麼多人,你們靜幽山莊可不能仗著人多,想獨吞了事!說什麼咱們也得分上一點!」「就是,見者有份!」一時間,酒樓裡群情激動,人潮湧動——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都是衝著藏寶圖而來——什麼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云云,全都是狗屁!——這,就是人性!「什麼藏寶圖?我根本從未聽過,更不要說拿了。信不信隨你們」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一臉的茫然。「你小子少裝蒜了!」一個穿黃色緊身衣的男子,躲在人群後面大聲叫喊「現在全天下誰不知道,葉三當家臨死前把藏寶圖交給了一個叫葉青陽的小白臉啊?」「葉三當家有沒有交藏寶圖給葉大哥,我們當時誰都不在場。」楊婉清恬淡的一笑,閒閒問了一句「試問你又如何得知呢?」「這還用問嗎?當天就只有他幸得不死!若不是賊人同黨,又作何解釋?」黃衣人咄咄逼人「況且,現在江湖到處傳言藏寶圖在姓葉的身上。所謂空穴不來風。他就得給大夥一個交待!」「原來是華山派的武少君!」柳無風語帶譏諷「武少俠,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位葉兄弟不是武林中人,只不過是一介書生。試問葉三當家的又怎麼會把如此重要的鏢交給他保管呢?!」「這就是葉三當家聰明之處!」武少君既被認出,也就不再躲藏,索性越眾而出「正因為他不會武功,所以才不會招人疑慮!況且,他雖然沒有武功,江莊主卻是神功蓋世。如果不是有江莊主暗中照應,憑這小子又怎麼可能逃過一死?!」「就是,當晚五十多人,連葉三當家都難逃一死。唯獨只有這個不會武功的書生沒死,而他剛好又是江大俠的好友。這叫我們怎麼相信他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說得是!要不是江大俠摻與此事,那絕情令的出現又該如何解釋?!」葉大先生也開始變得振振有詞。原來,說來說去,大家的目標還是在懷遠身上!一至認定那晚殺人劫圖的,非懷遠莫屬了——此刻莫說有絕情令這個絕好的借口在,就是沒有,僅憑我和懷遠的關係,也定會將他牽扯進去。「我有個提議,大家不妨先靜下來,聽我說」又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排眾而出,他一雙老鼠似的眼睛的溜溜地在我身上打轉,閃著色迷迷的光。——我猶如吞食了一隻綠頭蒼蠅,心中作嘔,全身湧起了無數雞皮疙瘩。「謝老七,這裡何時有你說話的份?!」懷遠的聲音冷冽如冰,目光冷利如劍,讓人不寒而僳——他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一時間偌大一個酒樓變得鴉雀無聲。然而,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眾人雖迫於懷遠的威懾,暫時不敢吱聲,卻也不肯就止罷休。「依江大俠之見,大家說幾句公道話,難道也不行?」謝老七縮了縮脖子,躲到人群後面,卻仍拔尖了嗓子「要我說,江大俠俠名遠播,他既然說不是他幹的,那咱們也只得估且相信這件事與他無關。」「那你的意思是怕了他們天下第一莊的名頭?叫咱們白跑這一趟咯?」人群裡有人叫囂「你要是怕事,趁早滾回家去抱孩子去!」「呵呵,江大俠武功蓋世,咱們自然拿他沒法。不過,那姓葉的小子卻不能就此放過!咱們只管著落在這位葉小哥身上找那張圖就可。何必定要與天下第一莊撕破臉呢?!」謝老七果然厚顏無恥。「我說過了,葉青陽的事,就是我江莫回的事。」懷遠冷然環視眾人「誰與他為敵,便是與我江莫回為敵。」「江莊主這麼說,可讓我們為難了。你這是擺明了以天下第一莊之勢來壓我們大家了!難道我們的弟兄就全都白死了不成?」武少君說得義憤填膺。「我記得當日死難的人當中,好像沒有人是跟武少俠沾親帶故的?你到底有何資格站在這裡說話?」柳無風對他冷嘲熱諷。「我,我代表的當然是武林正義!難道現在公道話也不讓人說了嗎?!」武少君一張臉漲得通紅,免不了強詞奪理一番。說到後來,居然變得理直氣壯起來。「要我說,這麼重要的一張圖,定然不會放在家裡。我想現在一定還在這位葉小哥身上!」謝老七緊緊鎖住我的臉,眼中射出不懷好意的光芒「既然他堅持自己沒有拿這張圖。依我之見,不妨叫他當眾脫衣,讓大家驗看,以證……、啊!」話沒有說完,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截雞骨頭,突勿地插在了他的嘴上,鮮血從他的指縫裡不斷流出。謝老三慘叫著咆哮「誰?是誰暗算你爺爺!有種的給老子滾出來!」「孫子,你爺爺我在這裡呢!怎麼樣?爺爺賞你這根雞腿滋味還不錯吧?!」關爺爺如鬼魅一樣不知從何而來,他斜躺在窗台上,手裡拿著一壺酒,懶洋洋地望著謝老七「老子在屋頂睡得正香,你小子敢在這裡大放臭屁。把爺爺的好夢給驚了?「血刀人屠關鼎山!」人群裡有人認出關爺爺,驚叫報出他的名頭——還真是叫人聞之變色的一個綽號啊!「姓關的!你,你……」謝老七又羞又怒,卻又不敢發作「咱們走著瞧!」說完,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老子在這裡等著你!」關爺爺又喝一口酒「剛才還有誰要找我乖孫子的麻煩啊?都給老子滾出來,老子這把老骨頭正好有二十年沒有活動過了。誰自問能勝得過老子手裡這把血刀的,只管報上名來!」大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誰也不敢吱聲,生怕一個弄不好,「人屠」的血刀就招呼到自己頭上……「沒有人?」關爺爺將眼一瞪「那還不都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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