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戀·我的大學 正文 第70章 理發
    「周瑜,你應該立即去剪頭髮!」張軍一路都在嘮叨。而我此刻是心思卻不在理發上,我還在想著江梟開著飛車,究竟是什麼事,讓他這樣急忙。我老是禁不住要去想去年他撞車受傷的情景。一想就心驚肉跳。「就在這裡剪吧,」張軍指著右邊那一排什麼「美容美發沙龍」,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手藝還不錯,我一直在這裡剪,都熟人了。」我看了看他所指的那個店,店面到也乾淨。再看看張軍的腦袋,我實在沒覺得他那髮型有什麼特別或者稍微好看的地方。「進來啊!」張軍站在門裡面對我招手,「快點!一會兒人多了就要排隊!」說實在的,我對理發沒有任何概念。高中以前,都是媽媽用一把小小的剪子給我細細地剪,但每次都是沒等媽媽剪好,我就歪在籐條圈椅裡睡著了。高中,是在學校大門邊的一個「理髮店」裡,去年到了這裡,雖然再也找不到「理髮店」,但依然是在離學校大門最近的一個叫「一剪梅」的美發店。在學校裡面,我還沒理過。而且張軍站著的這個門上面赫然掛著三個字「夢之園」,我無端地不喜歡這個店名。「喂!你要站到什麼時候!」張軍跑過來,一把將我拉了進去。店裡面很安靜,三個塗紅抹綠的姑娘正對著鏡子折騰自己的頭髮,另外一個略胖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專注地修指甲。除了張軍和我,再沒有第三個顧客,而且張軍只是帶我來,他並不理髮,所以嚴格地算起來,就只有我一個顧客。我很是懷疑張軍的那句話——「一會人多了就要排隊。」「誰理發?」修指甲的抬眼看了一下張軍,問過之後,就重操舊業。我又開始懷疑張軍的另外一句話——「我一直在這裡剪,都熟人了。」「他理。」「哦,」修指甲的又抬了一下眼睛,「乾洗麼?」我正要問什麼叫「乾洗」,張軍卻很肯定地說了個「不」字。「玲子!別弄了!洗頭髮!」「哎!」折騰頭髮的過來了一個,另外兩個依然「樂彼不疲」。「過來,」一隻纖纖玉手把我拉到一個傾斜的沙發摸樣的物件前面,「躺下。」「不……」我後退,「早上剛洗的頭髮……」我每次理發都是事先洗了頭髮才去的,我害怕而且討厭別人、尤其是像身邊這個姑娘一樣的人給我洗頭髮。「他剛洗過頭髮。」玲子丟開我,屁股一擰又到了鏡子前。「小鹿!」修指甲的拍了一下椅子,「小鹿!」「聽到啦!」一個牛高馬大的姑娘慢吞吞地挪到我面前。我真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怎麼能與那小巧玲瓏的小鹿同日而語呢?叫她「大象」嘛,應該更形似,也更貼切。「誰理發?」「我!」怎麼到現在還在問呀?我有點不高興了。「你?」「大象」瞪大了本來就很大的眼睛,「你頭髮那麼短,還要剪?」「短?」我摸了摸頭髮,確切地說有幾根已經挨著嘴唇了,這在我的頭髮史上是「絕無僅有」或「史無前例」的,怎麼還說「短」呢?「你應該留長髮,」「大象」隨意地撩了撩我的頭髮,「你的髮質很好,長了都不用拉,染了也不會發乾……」「什麼?」我不明白「大象」的意思。「我是說,」「大象」轉向張軍,聲音也提高了,「你女朋友的頭髮應該……」「喂!喂!」張軍打斷了「大象」的話,「你搞錯了!」「什麼搞錯了?」「他,」張軍指著我,「他是男孩。」「啊?」「大象」一聲驚呼,再來一聲驚呼,「天吶!我以為他是……」「什麼呀?大呼小叫的!」修指甲的過來了,折騰頭髮的也過來了。「圓夢姐,你們看,他是個男生啊!」「啊?」「呀!」「哇!」……我被當作「大熊貓」甚至「恐龍」免費觀賞了好一陣子後,「大象」才在張軍的催促下心不在焉地拿起剪刀。「剪哪個髮型?」「隨便。」我以前理發都是坐上椅子就睡覺,一覺醒來就掏錢,然後走人,至於剪什麼髮型,全由拿剪子的人定奪。「就著原來的髮型剪?」「好的。」張軍在指揮「大象」作戰,我就不必費心了,索性閉上眼睛睡覺。模糊中聽到張軍與「大象」在說「剪短一點。」……「這樣可以嗎?」「再短一點。」「還要短呀?」「是的,再剪短一點。」……「周瑜!」我努力睜開眼睛,「剪好了麼?」「你睡著了啊?」「剪好了沒有?」「好啦!」「哦……」我站起來丟下錢就往門外走。「喂!周瑜!」我被張軍拉住了,拉回到鏡子前,「看看你新理的頭髮啊!」「哎呀!我要回宿舍!」「看了再回去!」「煩死了……」我很不情願地去看對面的鏡子,「啊?」我不由得用手抱住腦袋。「怎麼了?」張軍迷惘地看著我,「你頭痛?」「張軍!」我騰出一隻手,指著張軍的鼻子,「你!你!」「是他讓我剪這樣短的。」「大象」也指著張軍的鼻子,「我也覺得有點兒短了……」我使勁推開張軍,然後衝出門。一陣冷風迎面吹來,我趕緊用手捂著耳朵和臉——我的頭髮最長的也不過一寸半,被風一吹不冷才怪!捂著耳朵跑進宿舍,第一次在那個幾乎是陳世俊的私人物品——鏡子前足足站了5分鐘。「張軍,你怎麼沒想起來把我搞成光頭呢?」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你呀!」張軍一副出力不討好的委屈模樣,「這樣多好!再也不會有人把你看成女孩子了!」從小到大,一直有人把我看成女孩子,我早就習慣了,從來沒覺得有什麼難受的。可現在,搞了一個「海盜」式的髮型,我是真真切切地覺得難受了!但是這些話、這些道理,張軍是不能理解的,也就沒必要跟他說、跟他辯解。我再也不敢下樓了。好在還沒正式上課,學校的圖書室、閱覽室都沒正式開放。否則,想像著其他同學在閱覽室盡情徜徉,我卻龜縮在宿舍裡,不羨慕死也要嫉妒死。張軍還算仁義,將我脫下的髒衣服拿到洗衣房不說,還破例沒去找他的老鄉同學,硬是在宿舍裡死心塌地地守著我到星期日的晚飯後,這期間,他沒說一句要我下樓的話——原來,他還不算太笨。在宿舍裡吃過張軍端上來的餅子、粥後,晚自習的鈴聲就刺耳地響起。「今天晚上,要去教室,班主任有事要說。」張軍還以為我要去閱覽室,我哪兒敢去那種地方「拋頭露面」呀。「不去不行麼?」清算一下我的上學史,還是第一次生出「逃課」的念頭。「那怎麼行?前天開散學典禮時就通知了。完了!我這頭臉是藏不住了。罷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該死的張軍!出宿舍門時,我用左手在張軍背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右手雖然早已靈動自如,但還是不敢用它來砸人。教室裡熱情高漲、人聲鼎沸,經過一個年假,應該有許多激動人心的話題吧。藉著張軍高大的身體做掩護,我終於平平安安地坐在那個似乎已經「約定俗成」的椅子上,接下來要做的工作就是——趴在桌子上抱著腦袋。「喂!」頭被輕輕拍了一下,「你的手好了沒有?」抬眼一看,是江梟,趴在我的對面,正專注地看著我抱著頭的手。「好了。」「哦……我看看。」說著江梟就拿下了我的手。「你?」江梟好像突然中了一梭子彈,身體僵硬了,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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