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戀·我的大學 正文 第63章 別吃我的桂花糕
    「小瑜!」輕聲的呼喚、伴隨輕輕的拍打,「你怎麼了?」「鬼!」我拚命掙扎。「怎麼了!你!」我的臉一陣生痛,是鬼在咬我麼?眼前是一張被略微有些長的頭髮遮了半邊的臉,但是這半邊臉卻異常英俊、異常動人。「是你?」「你做噩夢了?」江梟的頭略微一偏,順滑的頭髮也偏向一邊,整張臉就都展現在我的眼前。「是你在彈琴?」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他身上的白色睡衣。「是啊,你聽到了?」江梟臉上顯出一絲得意的笑,「很好聽吧?」「恩……」我雖然覺得琴聲好聽,但是看著眼前這個黑髮白衣的人,還是不由得想起夢中那個雙眼冒血的女鬼。「躺到被子裡吧……」我被他抱起來了,「你身上冰涼!」其實這屋子一直很暖和,要不江梟怎麼能只穿著睡衣彈鋼琴呢?可是,此刻的我,卻冷得發抖,彷彿心都揪成了一團。「快點睡!」江梟為我蓋好被子,然後看著我,臉上的表情讓人無法琢磨。「睡啊!」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又凶起來了。「給你分鐘!」他豎起食指,在我鼻子上晃了晃,然後站起身。「你……你去哪兒?」我無端地害怕。「睡覺!」他轉身就往門邊走。「你別走!」我趕緊坐起來,只差跳下床追過去了。「怎麼了?」「我……我害怕……」「害怕?怕什麼?」他四周看了一下,然後很輕蔑斜了我一下,「這裡有什麼害怕的?」江梟出去了。就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哧溜」一聲翻下床,飛快地往門外跑去,似乎身後有鬼在追趕似的。「幹嘛啊?你!」我撞到了江梟懷裡。「我……我……我……」我舌頭打了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天!你真是個膽小鬼!」他剛說那個「鬼」字,我就打了大大的寒戰。「我……你……」我雙手緊緊扣住江梟的腰,此刻,他成了我唯一救命的稻草。「好啦!」江梟掰開我的手,將我攬在懷裡,「看你那可憐樣兒啊!」靠著他略微有點瘦卻結實寬大的胸懷,我的害怕一點點消失。一陣睡意襲來,我的頭開始暈乎、眼睛開始模糊。「睡著啦?天!」恍惚中,我好像被抱了起來,然後好像被放在了床上,放在了被子裡。「別走……」我努力地張嘴,但是不知發出聲音沒有。「別走……」我努力地伸出雙臂,但是不知道究竟抬起手沒有。一切歸於寧靜。寧靜得只有來自另一個身體的熱熱的呼吸聲和急急的心跳聲。我的身體很快就暖和起來了。在這寧靜而暖和的時空裡,我終於又進入了夢鄉。……都是些什麼臭東西呀?這麼難吃!我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再去地上胡亂抓了一把,填進嘴裡。「哇——」我趕緊吐出來,怎麼比剛才還難吃呀……睜開眼睛,四周白白的——哦,天已經大亮了呀。隱隱覺得右邊有莫名的香氣,扭頭一看,只是半邊被子,空空的。肚子咕咕地響起來了,好餓呀!溜下床,打開門,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客廳裡沒有人,洗浴間裡沒有人,其他的房間我不敢進去,尤其是那個放鋼琴的房間,我眼睛都不敢朝那個方向看。「江梟!」我有點害怕了。「江梟!」沒人回答。我後背猛地一涼,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大門邊——門居然打不開!「江梟!」還是沒人回答。「嗚——」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怪叫。「哇——」我趴在門上大哭起來。「怎麼了?」門開了,江梟進來了,把我撞了一個趔趄。我奮力撲進江梟的懷裡,哆嗦成一片風雨中的落葉。「又怎麼了?」江梟捧著我的臉,笑了,「你就會哭!」江梟攬著我坐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我依然緊緊地貼著他,在這個屋子裡,只有他能讓我覺得安全。「說說看,剛又是哪兒不對勁了?」「有東西在叫……」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頭。「不會吧?」「是真的……」「唔?」過了一會兒,江梟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他拉起我走了幾步,然後托起我的下巴,「是那兒在叫吧?」我使勁壓著下巴,我不敢看。「膽小鬼,快看!」洗浴間天花板上有一個方形的漏洞,裡面是橫豎的小格子,此刻正在「嗚嗚」作響。江梟伸手在牆上按了一下,「嗚嗚」聲立即就停止了。「換空氣的,明白不?」「哦……」怪不得「嗚嗚」地叫,原來是空氣流通在作怪。「不就是開得有點大了嗎?就把你嚇成這樣!」江梟食指在我的額上狠狠地點了一下,「什麼用啊?你!」我站不住,仰著臉踉蹌後退。完了!後腦勺要碰到牆了!但是,就在最後一刻,我的腰被攬住了——謝天謝地!「你快點刷牙洗臉,我一會兒要洗澡!」我這才看到江梟頭髮濕漉漉的,身上的睡衣也幾乎是水淋淋的——他幹什麼了?一大早的。「快點啊!還沒洗乾淨啊!」江梟已經脫了上衣,脖子上黃燦燦的——還是那個「十」字架的項鏈。好餓呀!我蜷縮在沙發裡等江梟出來。江梟終於出來了,還是一身雪白的衣服——奇怪!在學校他好像不怎麼穿白色衣服嘛!哦!這是睡衣,我和他住一個宿舍時,是軍訓時,太熱了,他沒穿睡衣。「餓了吧?」廢話!「想吃什麼?」餓了不吃飯,吃你呀!江梟拿起沙發邊的電話,「福婆,端上來吧。」我不知道福婆端來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麼、喝了些什麼,只知道味道好極了,我的肚子撐極了。「還餓不?」我剛心滿意足地抬起頭,就看到江梟那張笑得很邪氣的臉。「你怎麼不吃?」奇怪!他昨天晚上沒吃,今天還不吃?福婆端著空空的盤子碗碟要出門時,回頭看了我一眼——她一進這個屋子就老在看我,好戲我是個橫空出世的小恐龍。「哦!我的背包!」就在福婆剛跨出房門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背包,確切地說我是想起了我的桂花糕——背包裡有0個桂花糕,可我卻差點成了餓殍。福婆站住了,回頭看看我、又看看江梟。「要你的背包幹嘛?」江梟靠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腦後,閉著眼睛,好像要睡覺。「我背包裡有好東西!」「什麼好東西!」江梟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桂……」我剛說了一個字,江梟卻突然說「福婆,叫福伯把背包拿上來,在車裡。」「好的,少爺。」不一會兒,那個瘦瘦的老人就把背包拿上來了。臨走時,江梟說了句「今天無論誰打電話,都說我不在。」「好的,少爺。」我不禁笑了起來「他們怎麼叫你『少爺』呀?」「包裡裝的什麼東西?」江梟「哧溜」一下拉開拉鏈。「臭衣服!」「呼——」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砸在我的頭上了——是背包裡的那套衣服,媽媽為我買的衣服。「喂!」我有點生氣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媽媽給我買的衣服!「這是什麼?」江梟手抓著一個袋子,「什麼東西?」他抓的是村子裡的人送給我的土特產。「它們都能吃?」我懶得理他——我不想與太無知的人說話。「這是什麼?」江梟手抓著一個透明的袋子。「你放下!」我趕緊跳過去奪那袋子——那是我的桂花糕呀!「幹嘛?」江梟手一舉,我抓了個空。「很香嘛!」他拿了一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什麼東西?」「桂花糕!」我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這三個字的。「桂花糕?」江梟好像沒注意到我的神情,「好像沒聽說有這樣的糕點啊……」他又拿了一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好吃嗎?」「當然好吃了!」我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洩,想去奪我的桂花糕,可剛一伸手,就被他擋了回來。「真的好吃啊?」「我媽媽做的肯定好吃了!」「什麼!你媽媽做的!」「通——」江梟手裡的桂花糕不見了,被他狠狠地砸進了袋子裡。「你!」我不是傻瓜,江梟剛才的舉動很明顯是對我媽媽的「大不敬」。「你什麼意思!」江梟又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我媽媽怎麼了!你給我說清楚!」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無禮地對我媽媽。「別跟我提你老媽!」江梟手一揮,「呀!」我趕緊摀住右邊眼睛,他把我的眼睛掃得又酸又痛。可是,他居然紋絲不動。「江梟!」我渾身發抖,指著他那略微有點白的臉,「你別以為我是……」我突然想起了王小丫,阿姨那麼好的人,卻被江梟他們說成不三不四的。「江梟!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村裡的人都很喜歡她!學生也都很喜歡她!初二那天,所有的學生都去我家給媽媽拜年……」我說不下去了,我突然好想媽媽,我的嗓子硬了、眼睛澀了。「所有的學生都給你媽媽拜年?」……「你媽媽是老師?」……「你爸爸呢?」……「說啊!」「哇——」我終於大放悲聲了。「我還沒出生,爸爸就死了……一直是媽媽帶著我……」「哦……」良久,江梟伸手拿起一個桂花糕,「你們那裡過年都做這種糕點嗎?」「不是,就我媽媽會做……」「餓?」江梟很吃驚地看看我,又顛來倒去地看手裡的桂花糕。江梟突然笑起來「不錯嘛!你過年還能吃到桂花糕,別人都吃不到……」「你胡說!我媽媽做好了就給小胖哥端好多好多……」「小胖哥?誰是小胖哥?」「我的鄰居,老校長的兒子。」「哦……」「過年期間,有誰來了,媽媽都會給他們拿桂花糕。臘月28那天,拿得一個不剩。第二天,媽媽又做了新鮮的。可是正月初二那天,學生們來了,又吃光了……」「是嗎?」江梟一直看著我,「學生都喜歡吃你媽媽做的桂花糕?」「是的。」「恩……」過了一會,江梟突然輕輕地問道「你長得像你媽媽麼?」「像,別人都說像得厲害……」「哦……」江梟看著我,突然笑了。我突然怨恨起自己來——我為什麼要跟他說起我媽媽?他不尊敬我媽媽,難道對我媽媽、對我很重要麼?我稀罕他尊敬我媽媽麼?真是的!「恩……」江梟又把桂花糕放在鼻子上聞,我狠得咬牙,卻沒辦法。「真是很香呢!」他看看我,依然笑著,「味道一定很不錯吧?」完了!江梟把桂花糕放進嘴巴裡了!「嗯!不錯嘛!」完了!他又拿了一個放進嘴巴裡了!「嗯!很好吃!」天吶!他又拿了一個!「江梟!」「幹嘛?」他很吃驚地看著我,「你也要吃嗎?」「我……我……」我哪裡是要吃桂花糕呀!「你剛才吃了那麼多東西,不能再吃了!」命令剛發出,我的身體就被他的一隻手固定在沙發上了。5個、4個、3個、2個,只剩最後一個桂花糕了。江梟一手拿著最後那個桂花糕,一手在背包裡亂翻。「怎麼沒有了?」江梟把背包裡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丟在桌子上,「你怎麼不多帶點來?小扣!」……「唉,這最後一個,還是留著做個紀念吧……」江梟像捏著一個極其珍惜的寶物一樣,「放在哪裡才好呢?」……「時間長了它會壞吧?」江梟俯下身,將桂花糕對著我的鼻子晃了晃,「時間長了回不會變質?」「哇——」看著唯一倖存的桂花糕也落在江梟手裡,我終於忍不住傷心欲絕地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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