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劫 正文 第四卷 死亡深淵 第四章 鳳凰涅磐(上)
    龍軒在死亡深淵的棧道上徘徊,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對於他來說,這種體驗是從來沒有過的。他是身懷著逆天魔王力量的人,擁有著魔眾夢寐以求的無限強橫的力量。自他成為魔族少主的哪一天起,恐懼便從未出現過在他的腦海裡。

    而今天,他終於體驗到了恐懼的滋味。

    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選擇意味著賭博,而賭注就是他的生命。

    夜色如水,氤氳的青色霧氣中傳來陣陣冷風。

    刺骨的寒風從長袍之中倒灌進去,纏繞著他的身體。雖然對於魔族來說,這種寒冷實在不過可以稱之為涼意,但也就是這陣涼意,讓他的神智清醒了許多。

    「我究竟怎麼了」龍軒四下回顧,心裡面有些茫然。

    三年的苦行僧式的修煉,不就是為了今天的「鬼域之煉」麼,為什麼自己突然會變的這麼懦弱起來。

    他卻不知道,以前他面對的哪怕是最強大的魔獸,都是有缺點而且是可以被征服的。而大自然,這鬼斧神工的自然,卻是永遠無法抗拒,沒有弱點可尋的。任何人,哪怕是天生勇敢的魔族,在大自然面前也是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也不怪他會有這種恐懼了。

    這時,他的腦海裡傳來細細的聲音「往前走,鬼域就在前面」。

    他猛然間回過頭來,大喊到「誰,誰在說話?」

    四周除了陰冷的風和終年不散的青霧,又何曾有半個人影來。

    他仔細琢磨著剛才的那種奇妙的感覺,似乎是有人直接將通過思想在鼓勵他,類似於魔族法典中的「密音術」一般。

    他再次回過頭去,用魔識仔細搜索四周,空蕩蕩的深淵中方圓百里之內不可能有生命存在的跡象。

    「究竟是誰?」他暗暗地琢磨著。

    不過這一聲突然喚醒了他作為天魔族的骨子裡的傲性,既然要通過鬼域之煉,那便不可以用常識來判斷。父尊即便對自己有所隱瞞,也絕不可能給自己一份假的地圖來。如果連這道坎都過不去,那自己所有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思想完畢,他終於下定決心,向那片看上去無路可走的「路」走去。

    他卻不知,在他做內心的掙扎時,有一個人也經受著同樣的煎熬。

    ————

    茫茫的雲海之中,太皓石散發著熠熠的光輝,照耀著生機勃勃的大地。澎湃的江河圍繞著蔥綠的森林,天空中閃耀著刺眼的閃電,熊熊大火自地心湧起,衝向蒼茫的天穹,肥沃的土地,正在醞釀著無數未知的生命。

    在太皓石無邊的光輝中,一位少年獨自坐在下面,他的身體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與太皓石的光芒合二為一。他雙眼緊閉,雙手合圓,食指微(電腦小說站新最快)微翹起,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一點也不為金木水火土五元素所產生的巨大聲響所動。

    「金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水、水生金,世間萬物,循環往復。無生即無滅,無動即無靜,天地合一,五行相融……」

    那少年衣衫襤褸,但眉宇間自然地散發著一種王者的氣息,他不斷地默念著一些奇怪的口訣,週身散發的紫色氣息越來越濃,如同一個膨脹中的光團,不斷地向外散發著平靜和溫和的能量。

    紫色的能量不斷膨脹,慢慢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

    湧動著生機的大地、隨風呼嘯的森林、洶湧澎湃的江河、刺目欲盲的閃電、燃燒的火焰,在紫色能量接近的一瞬間突然平靜下來,一切都彷彿瞬間靜止了一般。大地壟起巍峨的大山,森林形成翠綠的波浪,潔白的水華在空中停滯,閃電描繪著分裂天幕白色線條,火焰依舊保持著升騰的樣子。

    然而一切都停止了。

    唯一活動的,只有那衣衫襤褸的少年。

    他緩緩睜開眼睛,雙目中充滿著驚異的神色,他莫名地查看著四周靜止的五元素,輕輕抬起手來,似乎要去摸摸頭,然而最後還是停了下來,用食指在下巴上輕輕划動,彷彿一個正在醞釀詩句而要拈斷鬍鬚的詩人,但他的雙眼中充滿著迷茫的神色。

    「這是哪裡?我不是死了嗎?」

    他終於發出聲來。

    他歪著腦袋苦苦思索半天,還是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這裡的一切都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對了,他忽然驚醒,這不就是以前在腦海之中所見到的景象嘛。

    他微微笑了一笑,轉過頭去看太浩石。

    太皓石靜靜地漂浮在空中,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我不是死了嗎,難道這就是人死後的地方嗎?」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太皓石訴說。

    太皓石依舊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之中。

    「我是不是傻了,你又不會說話」他對著太皓石微微一笑。

    「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我究竟在什麼地方」他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無名留給我一個錦囊,說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打開,現在應該算萬不得已吧。至少我得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他好像說服了自己一般,伸手向懷裡掏去。

    然而一切希望忽然落空,他低頭往著從口袋裡伸出來的手,啞然失笑。

    原來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手從口袋裡伸進去,又從另外一邊露了出來。現在穿在他身上的,恐怕不能用衣服來形容了,最多是一片千瘡百孔的破布而已。

    古人說衣不蔽體,原來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我怎麼會這個樣子,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正在思索間,一道明亮的金色光芒自背後升起。

    他先是一驚,轉過頭看去,反而笑了起來。

    那錦囊竟然漂浮在半空之中,金色絲絛已經在半空之中搖擺著,如同飄揚的旗幟,而錦囊口已經打開,從裡面慢慢浮出一方白色的玉簡來。

    「原來它自己會打開,害我還以為丟得了。」

    他望著玉簡慢慢地漲大,約莫有丈餘,才停下來,猶如一面白色的牆壁。

    「紫風」,從玉簡中浮現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來,慈祥地望著他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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