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族傳說 第十七卷 第十章 皇門密聞
    第十章皇門密聞京城之中,除宮城外,最為氣勢恢宏的就是榮王府。

    這一日清晨,街上尚罕見人跡,一騎快馬風馳電掣般馳過長街,直奔榮王府。

    馬蹄聲猶在長街上迴盪,快馬已至榮王府氣象森嚴的正門前。

    到了正門前,馬上騎者並未有減速之意,更未翻身下馬,眼看那匹火紅色的健馬即將撞

    上高達二丈的正門時,正門轟然開啟。

    馬兒如一道紅色的驚電般穿射而進!

    直到一道長廊前,馬上騎者方倏然勒馬而止,健馬前蹄高高揚起,而馬上騎士單掌一按;

    人已飄然落下,動作灑脫至極。

    此人身材偉岸,身披一襲黑色斗篷,斗篷內罩著一柄極為寬大的刀!

    刀為「伐罪」,人為軒轅奉天!

    軒轅奉天何以能輕易帶刀進入榮王府?當今皇城的諸王之中,榮王是最受皇上欣賞的異

    姓王室!

    軒轅奉天翻身下馬後,立即有一軍士自側旁快步跑來,將馬牽走,雨軒轅奉天早已穿過

    長廊,經過重重疊疊的門戶。

    他對榮王府內的地形門戶竟極為熟悉!

    沿途所經過的地方,早有披堅持銳的軍士肅立於轉角、門側等處,見了軒轅奉天,齊齊

    恭然施禮,卻不言語。

    軒轅奉天更是行色匆匆,直到一座偏殿前,方放緩腳步。

    殿前台階兩側各有二十一名帶刀侍衛,人人眼中精光內斂,顯然皆負一身不俗的修為。

    軒轅奉天終於跨入殿內,入殿後,身後的殿門緩緩關閉。他雖是目不旁觀,卻已將偌大

    殿內的情景完全捕捉。

    殿內居中而坐者身著錦袍、頭束金箍,大概四旬左右,此人身材高大偉岸,氣宇軒昂,

    雖不怒卻有讓萬眾敬服之威儀,全身有種不可掩飾的超然氣勢。

    此人正是十年前威震邊陲的異姓王室——榮王!

    榮王下首左側立著兩位老者,其中一人身著便服,神情慈和,大腹便便,頜下花白的胡

    須梳理得一絲不苟。此老者看似面善,但滿朝文武對他卻莫不是又敬又畏,因為此人便是名

    聲赫赫的「笑面鐵御史」

    古硯,他一生之中不知懲治過多少貪官污吏,鐵骨錚錚,因過於耿直,一生仕途亦是數

    度沉浮,饒是如此,他仍是初衷不改。

    另一人則是清瘦老者,一身儒裝,此人乃太子太傅諸葛南山,深諳詩文禮教,所學博雜

    而精深,深得當今皇上器重。

    與古硯、諸葛南山對面而立者竟是臉蒙青巾,此人身材甚高,卻略略有些哈腰,他的十

    指極為細長,由他的滿頭銀髮可看出其亦是花甲古稀之年。

    堂堂榮王座前,何人敢不以真面示人?如此情景,著實詭異。

    但最為吸引軒轅奉天目光的,卻非這四人當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

    此人赫然是慕容百川!

    但慕容百川本為池城守將,在榮王府出現並無不妥,為何軒轅奉天對此反而大感意外?

    當軒轅奉天的目光投嚮慕蓉百川此時,慕蓉百川向他微微莫測地一笑。

    軒轅奉天起步上前,走到榮王座前,施禮道「草民叩見榮王……」

    榮王含笑以手勢阻止道「這兒都不是外人。」

    軒轅奉天有些意外地看了古硯等人一眼,改口道「奉天拜見父王!」

    榮王額首微笑,道「起來吧。」

    軒轅奉天依言起身,立於一側。

    原來,軒轅奉天竟是榮王之子!無怪他對榮王府內的情形那般熟悉。

    榮王起身離座,行至諸葛南山身前,恭聲道「請二師伯上座」

    諸葛南山竟也不推辭,在榮王方纔所坐的交椅上坐下了,此時若是有人親見權勢尊貴顯

    赫的榮王竟稱太子太傅為二師伯,不知會如何地驚愕欲絕。

    但殿內眾人卻並無太多的驚愕。

    因為,他們除了有一個世人所知的身份之外,還有一個不為常人所知的共同身份——無

    論是榮王、軒轅奉天,還是古硯、諸葛南山、慕容百川,以及那臉蒙青巾的神秘人物,他們

    皆是四大隱世武門中「皇門」的人!

    ※※※

    「皇門」乃當年追隨軒轅黃帝的四士之一孫戰所創下的門派,孫戰精於行軍佈陣,通諳

    兵書,智謀百出,乃軒轅黃帝麾下能征擅戰之驍將。奪得天下後,軒轅黃帝為封賞孫戰,遂

    賜姓為軒轅!

    孫戰創下「皇門」後,皇門中人皆力求步入官宦之途,以輔佐明君,並在蚩尤戰族逆亂

    時,能更為直接有效地保護皇族。千百年來,不計其數的「皇門」

    弟子忠心耿耿輔佐明君,剿亂平叛。被世人尊為兵神的孫武、孫臏,皆是孫戰後人。

    皇門雖為一隱世武門,但因為「皇門」所處的環境極為特殊,不少皇門中人為朝中大員

    重將,若是彼此間交往過密,也許會被不知情者認作他們欲結黨營私,如此一來,定會招來

    朝廷猜忌,反倒有違初衷。

    故「皇門」對門中弟子一向嚴加約束,若非有至關重大的事,絕不能輕易聚結。平時門

    中弟子多半只知自己師尊為何人,而對皇門其他旁支卻知之甚少。

    軒轅奉天乃孫戰後人,其父榮王名為孫中原。皇門中人一旦涉足江湖,則一律以當年黃

    帝所賜之「軒轅」為姓,軒轅奉天即為孫奉天。

    軒轅奉天的真實身份一直是個秘密,世人只知他是奉旨行使的「皇俠」,卻不知他是權

    傾朝野的榮王之子。

    ※※※

    「榮王」孫中原對諸葛南山等人道「這便是犬子奉天。」

    隨即又將軒轅奉天向古硯等人—一引見。原來那臉蒙青巾之人是朝廷的一個大監,名為

    曹公公。曹公公與古硯是孫中原的師叔,諸葛南山是孫中原的師伯。至於慕容百川,乃諸葛

    南山的徒孫,論輩分,竟是軒轅奉天的師兄!

    軒轅奉天沒想到皇門中人竟有太監!

    皇門因所處環境特殊,為不至招人耳目,不少步入仕途的皇門弟子再難有先前一般對本

    門武學勤加習練,常常耽擱於官場沉浮,故皇門弟子的修為良莠不齊,其修為高底絕不可以

    輩分而論。行軍佈陣、運籌帷幄亦是皇門所擅長,論及這一點,軒轅奉天或許不如慕容百川,

    但論武功修為,慕容百川與軒轅奉天可謂相去甚遠。

    孫中原對軒轅奉天道「你可知為父為何不讓你步入仕途?」

    軒轅奉天不假思索地道「世間屑小大多,若是事事依賴刑綱懲戒,未免報應大慢。」

    「不錯,身在朝中,便有諸多牽制,瞻前而顧後,許多事反而有不可為之處。所以,為

    父希望你脫離仕途,行其他皇門弟子所不能行之事。今為父感到欣慰的是,這些年來,你的

    所作所為已實現了為父的初衷。」

    諸葛南山道「只是這些年奉天不得不浪跡江湖,飽受顛簸之苦了。」

    軒轅奉天心道「我倒絲毫未覺得在江湖中就是飽受苦難。」

    諸葛南山接著對軒轅奉天道「想必你亦已知曉四大隱世武門的事,四大隱世武門一直

    在暗中肩負維世重責。數千年來,也曾數度解除世間厄難,挫敗蚩尤戰族逆亂乾坤之企圖。

    在這期間,四大隱世武門皆盡天職,但無可迴避的是因為種種原因,我皇門的武學已逐漸不

    如其他三大隱世武門,也許這與皇門弟子遠離江湖有莫大關係。三十年前,皇門中人論及此

    事。皆言蚩尤戰族乃凶悍之族,生性嗜武,若是僅憑掌握朝中權力,而無足夠的武力與戰族

    抗衡,復有何用?於是自三十年前起,皇門便開始讓年輕弟子多在江湖磨礪,你父親就是因

    為這個原因在他年少時以軒轅中原之名步入江湖,但他步入江湖之前,己年近二十,早已為

    不少京城權貴所識,故一年之後便又退出江湖。」

    諸葛南山神情淡然,娓娓道來,絕無咄咄逼人之勢,卻自有一番威儀,與孫中原的氣宇

    軒昂又不相同。

    頓了一頓,諸葛南山又繼續對軒轅奉天道「在年輕一輩的皇門弟子中,你的修為已是

    最高了,據百川所言,你甚至擊敗了水族族王水姬,若是如此,只怕你的修為已不在師伯祖

    之下了。」

    軒轅奉天忙道「師伯祖謬誇了。」心中卻暗忖道「我的武功修為己甚高,師伯祖卻

    如此說。沒想到他老人家終日舞文弄墨,竟也身負不凡的武學修為!」

    古硯道「五星逆行之日迫在眉睫,蚩尤戰族必將藉機而動。四大隱世武門與蚩尤戰族

    一戰勢所難免,我皇門也應全力以赴。但因為皇門中人不少在朝中身居要職,一旦有何閃失,

    必將震動整個朝廷。如此一來,未等蚩尤戰族進逼,便已先自亂了陣腳。故這一次與戰族角

    逐之時,皇門當以在武林中的門中弟子為主,其他人更多地在暗中策應。」

    孫中原轉對軒轅奉天道「譬如為父,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必將三軍震撼,若是兵權

    因此而落入屑小之輩手中,豈大將釀成滔天大禍?為父死則死矣,但若因為父之死,而使神

    州淪入兵荒馬亂中,便是為父的罪孽了。」

    軒轅奉天靜靜地聽著,他已隱隱猜知父親將他緊急召回的目的。

    而慕容百川之所以知道軒轅奉天與水姬一戰之事,顯然是因為孫中原已開始留意軒轅奉

    天的武學修為如何,能否勝任皇門即將賦予他的使命。慕容百川暗中留意軒轅奉天的舉動,

    多半是諸葛南山、孫中原的吩咐。

    諸葛南山道「自從皇門前任掌門仙逝後,十數年來,非但未再有人繼任掌門之位,而

    且皇門最高武學『護皇訣』時從此再無傳人。」

    這時,那一直未開口的曹公公道「若要習練『護皇訣』,必須將本門內功心法練到至

    剛而柔之境,否則剛而易折,貿然習練護皇訣,後果不堪設想!二師兄的武功應是我們當中

    最高的,若連二師兄都未曾習練護皇訣,那麼其他皇門之人更無比資格。」

    他的聲音尖細,讓人聽了甚不習慣,朝中嚴禁內臣與外臣交往過密,曹公公之所以以青

    巾蒙面,想必是為了避人耳目,以免被人誤為勾結外臣。

    諸葛南山搖頭道「也許再過三年,我已可習練護皇訣,但今日卻無法企及這一境界。

    按照百川所細述的奉天與水姬一戰的情形來看,奉天應是己臻至剛而柔之境。至於奉天如何

    能在英少之年便達到這等境界,卻有些匪夷所思了。」

    軒轅奉天暗暗吃驚,忖道「難道慕容百川在池城中一直暗中留意我的舉動?而且我與

    水姬一戰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孫中原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水姬在三十年前就已列於武林十大美女高手之首,其武功

    修為已臻驚世之境,三十年後,想必又精進無數。奉天,你何以竟能夠勝過水姬?這其中有

    何特別原因?」說這話時,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軒轅奉天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敘說了一遍,在他敘說之時,孫中原的神色一直頗顯緊張,

    直到軒轅奉天說完,他才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軒轅奉天以為父親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如此緊張,但諸葛南山、古硯、曹公公

    三人卻知孫中原之所以如此緊張,並非完全為愛子擔心。

    三十年前,孫中原以軒轅中原之名涉入江湖,曾與水姬有過一段割不斷、理還亂的恩怨,

    後來理所當然地成為陌路,軒轅中原淡出江湖,而水姬亦從此蹤跡全無。對於這些,軒轅奉

    天卻一無所知。

    聽軒轅奉天說罷,諸葛南山等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諸葛南山以緩和卻掩飾不住

    激動的語氣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了……」

    軒轅奉天見父親及其他長輩眼中都有激動難抑的種情,這才真正地意識到水筱笑讓他服

    下的「水魄珠」對其影響有多麼巨大。

    只聽得諸葛南山以極為鄭重的語氣道「奉天,五星逆行之日即將到來,如今你已身具

    異賦,可習練『護皇訣』,以便日後在皇門盡維世之責時,能夠應付一些意外之事!」

    ※※※

    幽靜祥和的亦求寺寶殿內,有一僧四俗,居中盤坐低誦《般若心經》的僧人法相莊嚴,

    正是妙門大師。

    在妙門大師身側跪坐的四人之中,有墨門別之棄、師一格師兄弟二人,另外還有兩位比

    別之棄更年長的一男一女,男的膚色黝黑,大手大腳,自始自終,他都緊抿雙唇,眉頭微皺,

    似有滿腹心事,而那老婆子五官雖然周正,但顴骨略高,因此顯得過於剛硬。

    師一格、別之棄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出一言,老婆子卻漸漸有不耐之色。

    如此過了兩刻多鐘,老婆子見妙門大師始終毫無動靜,再也忍耐不住,霍然起身,大聲

    道「大師兄好涵養!莫非真的從此對墨門中事不聞不問?」

    師一格、別之棄及那臉色黝黑的老者聽得「墨門」二字,無不失色,那老者壓低聲音道

    「師妹怎可不顧門規?」

    那老婦人自是墨門中人,隱世武門一向不許門中弟子隨意自暴身份,此婦人亦意識到自

    己過於衝動,卻不肯認錯,依舊大聲道「若是大師兄再不開口,我車小戎定將放一把火將

    廟燒了!」

    妙門大師輕歎一聲,緩緩睜開眼來,道「這麼多年了,師妹的性子仍是未曾改變多

    少。」

    車小戎神色略略和緩了一些,道「若是大師兄肯回墨門,師妹我便向你賠個不是。」

    想必是因為妙門大師肯稱她為「師妹」,讓她感到妙門大師的語氣有些鬆動了。

    妙門大師微微一笑,並無慍怒之色,他道「七日之後,便是『皇、儒、玄、墨』四門

    在太湖馬跡島相聚之日,你們還有餘暇在此陪我誦念佛經?」

    師一格見幾位長輩言及門中之事,便出了寶殿四下巡視。

    那膚色黝黑的老者忙低聲道「大師兄亦知因為當年血厄劍之故使墨門元氣大傷,師父

    與二師叔皆英年早逝,三師叔雖保全性命,卻半癡半癲,師父被殺時,我與師妹皆只是孩童,

    師父的武學,我們只怕還未學到二成。近些日子常常天呈異象,五星送行之時迫在眉睫,這

    一次太湖馬跡島四大隱世武門相聚,必然共商此事,屆時若以我或師妹的修為,又如何能擔

    負此重任?若是因為墨門的不濟,而使四大隱世武門不能與蚩尤戰族相抗衡,那麼我等便是

    墨門的千古罪人了!」

    他看似不擅言辭,這一番話卻句句在理,妙門大師似已被他的話所觸動,沉默片刻,道

    「其他三門情形如何?」

    車小戎道「玄門悟空老人前幾日與『真假人』孤絕無相一戰,己耗盡功力——看來玄

    門多半只能派悟空老人的弟子天師和尚前往太湖馬跡島了。」

    妙門大師身子一震,失聲道「悟空他……竟會耗盡功力?他的修為比我只高不低,難

    道孤絕無相的武功真的如此可怕?」

    「據說,非但悟空老人受了重傷,更有燕高照的大弟子佚魄、兒子燕南北被孤絕無相所

    殺。」

    妙門大師聳然動容!

    這正是車小戎所希望達到的目的,她知道除了三師叔巢三之外,墨門中以妙門大師的武

    功為最高,若是妙門大師不肯過問墨門中事,墨門局面堪憂。妙門大師乃悟空老人摯友,車

    小戎只願她的大師兄在知悉悟空老人為孤絕無相所傷後,能因此而過問墨門的諸多事宜。

    於是她道「墨門之所以不振,是因為當年血厄劍之亂,另外則是因為南北兩支之爭。

    如今,南支已因遭到水族的攻擊而一厥不振,連倖存的墨東風的女兒也已失蹤,南北兩支的

    爭端應將不復存在,大師兄當年就是因為迴避南北之爭遁入空門,如今應再無此顧慮!」

    妙門大師道「三師叔是墨門輩分最高的長輩,太湖馬跡島四大隱世武門相約之事,應

    告之於三師叔。」

    那膚色黝黑的老者乃妙門大師的師弟,車小戎之師兄,名為葛覃,這時葛覃道「休說

    三師叔有些不明事理,將此事告知於他也無濟於事,再則要尋到他,也並非一件易事,墨門

    弟子最後一次見到他,還是在四個月前。」

    妙門大師苦笑了一聲,忽又道「你們真的已摒棄對南支的成見?」

    葛覃長歎一聲,道「當年同門相殘已是不該,如今南支遭遇厄難,若我們仍對往日分

    歧念念不忘,豈不讓人齒寒?」

    車小戎亦微微額首認同。

    妙門大師這才緩聲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我甘受佛祖懲戒,再為墨門盡綿薄之

    力!」

    ※※※

    入夜,妙門大師單獨與師一格相見。

    妙門大師道「師伯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師一格道「師伯儘管吩咐便是。」

    妙門大師道「據說戰族最具魔性的其實不是戰魔甲,而是戰魔盔,容櫻擊敗白辰後,

    卻未取走戰魔甲,會不會是因為她想讓白辰在經歷這一場變故後,加倍警惕,從而對戰魔甲

    嚴加防範,如此一來,反而更可能讓容櫻窺破戰魔盔所在之處?」

    師一格目光一閃,道「極有此可能!」

    妙門大師道「所以師伯欲讓你前去丐幫,將此事告之白辰,讓他有所準備,以免給容

    櫻有可乘之機!師伯之所以只將此事告訴你,是因為知道去年你曾救過花輕塵,又曾為救白

    辰而將小草領至藥鼎山,墨門北支的人與小草關係皆多少有些隔閡,惟你例外,所以白辰不

    會信任其他人,卻可能信任你。」

    師一格點頭道「弟子明白。」

    ※※※

    師一格的心情難得有今日這般輕鬆愉悅。

    他一直希望墨門南北兩支能言歸於好,希望能重振墨門,最有實現這一可能的人無疑是

    妙門大師,但妙門大師卻一直不肯再涉足墨門中事,這讓師一格一直憂心忡忡,今日妙門大

    師終以大局為重,不再堅持己見,師一格頓覺曙光在前,信心倍增。

    他**滿懷,一離開亦求寺,立即直奔信州,因為信州乃丐幫初現江湖之地,亦是丐幫

    弟子活動最為頻繁之地。

    一路疾行,半日之後,師一格已進入一片茫茫叢林,他知道穿過這片叢林,便跨入信州

    界內了。

    已是中午,師一格一路奔走,感到又饑又渴,便找到一條小溪,痛快地飲夠了清冽的溪

    水,又取出包袱中的乾糧充飢,隨後揀了塊方圓數丈的草坪仰身躺下,雙手枕於腦後,略作

    休息。

    林子裡顯得十分幽靜,只有附近的溪水「淙淙」

    之聲,以及時起時伏的鳥鳴蟲啾聲,風從林木間掠過,草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一隻蒼鷹在天空中悠然盤旋,一圈又一圈。

    天很高,很藍。

    師一格望著那只越盤旋越低的蒼鷹,忖道「它飛近了後,會不會將我當作屍體,下來

    啄食我?」

    此念方起,他自己已暗自好笑,便拔了一根草莖叼在了嘴裡。

    他甚至可以看到蒼鷹的雙翅在劃過虛空時,被風拂得略略起伏的情形。

    正當他被蒼鷹在空中劃出的道道優美弧線深深吸引時,那只蒼鷹突然雙翅一斂,緊貼於

    身軀兩側,雙爪則極力前伸,整個身子頓時猶如一隻錘,盡可能將風的阻力減到最小,如同

    一道黑色的閃電,向地面疾射而至。

    師一格視線中的蒼鷹由一個不大的黑點迅速擴大,瞬息之間已將他的視野完全佔據。

    那只蒼鷹竟真的是徑直向他這邊疾射而至!

    縱然事出意外,但以師一格的修為,仍是能及時做出反應。

    他側身一翻,雙掌迅速護於胸前——方纔的念頭使他做出了這種本能的反應。

    但,在那只蒼鷹眼看就要向他徑撲而至前的那一瞬間,忽然不可思議地劃出一個小小的

    弧度,一聲嘶鳴,雙爪疾伸,雙翅也配合無間,倏然展開。

    它竟準確無比地將師一格的包袱一抓而起,沖天飛出。

    師一格目瞪口呆,他的臉上出現了極度驚愕的表情,動作卻僵住了。

    待他醒過神來時,那只蒼鷹卻已在離他十丈遠的地萬落下了,雙爪卻仍緊緊地抓著那只

    包袱。

    師一格毫不猶豫地一躍而起,向那只蒼鷹追去,同時大聲吆喝,試圖嚇唬那只蒼鷹,使

    它放下包袱。

    但蒼鷹卻再度飛起,直到數丈開外又落了下來。

    師一格絕不會就此放棄,因為包袱中有那塊墨玉,那墨玉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墨門而言,

    都有非比尋常的意義,他又豈能讓它就這樣莫名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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