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嬌顏 第三卷 滎陽烽火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立更生
    「太子殿下請。」周苛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低著頭,哈欠連天的跟著劉盈邁步走上了城樓。

    「太子殿下。」樅公站在城樓,大大咧咧的對劉盈抱了抱拳。回頭衝著周苛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我說老周啊,這大半夜的,你把咱們叫上來到底有什麼事?」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周苛邊說邊抬頭看了看天,喃喃自語道「時候差不多了。」

    「衝啊——」

    城牆下一片人喊馬嘶。守城的兵將立刻拉開弓,「嗖嗖嗖」,射下一片箭雨。

    「太子殿下請看。」周苛引著劉盈和樅公向城牆邊上走去。立刻便有人舉著厚盾擋在眾人面前。

    城牆下是一片奇異的場景。數前名楚軍排成一長溜,隊伍前面豎著厚實的盾牌。所有人都縮在盾牌後面,頂著箭雨,老老實實的停在射程的範圍之內。只要城上射箭的密度稍緩,他們就象徵性的往前蹭幾步,挑逗著城上的人拚命射下箭去。看樣子不像是來攻城的,反倒像是來試驗到底是箭頭鋒利些、還是盾牌堅固些。

    「我說老周,你大半夜的把我叫上來,還驚擾了太子殿下,就是為了給我們看這個?」樅公翻著白眼,嘴角一直向耳根子撇去,「楚軍哪天不來這麼幾次?我白天都看膩味了。」

    每天都來這麼幾次?我看著城下,微微皺起了眉毛——楚軍這麼做,不像是要攻城,莫非是想……

    遠方突然鑼聲響起。來「攻城」的楚軍後隊變前隊,頂著盾牌,又齊刷刷的撤了回去。動作整齊得堪比軍訓結束時的會操演習。

    劉盈回頭與我對視一眼,迷離的眼神中有四個字呼之欲出——莫名其妙。

    「我們回去再說。太子殿下請。」

    「嘿!我說老周,你這是溜我們吶?」

    不理樅公的大呼小叫,周苛轉身,當先朝城下走去。

    「依小王看來,楚軍撤離時旗幟不亂,隊形整齊,不像是敗退之象啊。」劉盈坐在主位,一頭霧水的看著周苛。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周苛點點頭,用眼角掃了掃樅公,「而且如樅將軍所言,這樣的進攻,不分日夜,每天都要來這麼幾次。」

    「不對、不對,這裡面有問題。」樅公用手拍著油汪汪的腦門。

    周苛挑著眉尖,嘴角微微勾起——你終於發現啦?

    樅公怪眼圓翻,呲牙咧嘴的瞪了回去——我只是沒你那麼多花花腸子,你當我傻呀。

    「太子殿下,依末將看來,楚軍此舉應該是想用頻繁的攻擊,麻痺我軍。等到我軍疲敝,他們就會大舉攻城,以收奇兵之效。」

    「不止、不止,他們的目的絕對不止如此而已。」

    就在滎陽最高軍事行政首領和戰前總指揮點頭稱是的時候,在房間中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突然有不和諧的聲音發出——

    「除了疲勞轟炸之外,他們還想耗盡我們的軍備箭只。雍齒這廝,真是狡猾狡猾地。」

    「嗯哼哼哼——」

    誇張做作的咳嗽聲將我從神遊中喚醒。我賊兮兮的抬起眼皮,掃了掃端坐在廳中的各位國家高級幹部。

    「你說什麼?」周苛一貫老成持重的臉,看起來有點猙獰。

    「你再說一遍!」本就粗豪的樅公,現在只能用殺氣滾滾來形容。

    「秋姨,你這是聽誰說的?」還是劉盈貼心,趕緊給我找台階下。不過聲音怎麼聽怎麼覺得幽怨。

    我趕緊從角落裡走了出來,順著劉盈的話開始往下編「太子忘了嗎,張司徒臨走之前,不是曾經這樣說過,當時民女也在場的。」

    嗯,我也想說這是我的真知灼見來的,不過這裡是古代,我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要真說是我想出來的,就算沒有被扣上蠱惑軍心的帽子,也會被當成胡言亂語,根本得不到重視。所以,沒辦法,只好便宜張良了。

    「嗯,不錯。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那天你也在場的。」劉盈微微點頭做沉穩狀,卻在背後偷偷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就說,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原來是張司徒有先見之明。」樅公咧開嘴,做恍然大悟狀。

    「既然張司徒早就料到了,一定會及時送箭只補給來,太子殿下就不必擔心了。」

    周苛的話讓我腦門上一下冒出冷汗無數——除非我抹脖子,然後托夢給張良,否則他能知道才怪,更別提什麼及時送補給過來了。

    我趕緊上前一步「周將軍此言差矣。守住滎陽,打得是持久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正是亂世,道路多有阻隔。就算漢王那邊送來補給,也未必就能到我們手裡。前一陣子滎陽險些斷糧,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我們只有自力更生,才能保證戰事順利啊。」

    「自力更生?這話聽著倒新鮮。」樅公對我翻翻白眼。

    我乾笑兩聲「這是張司徒的說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想辦法籌集所需物品。」有問題你找張良去,這事兒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你以為箭支這麼好造嗎?城中本就缺少木材,還有箭頭,是要用銅來打造的。難道你想讓城裡的百姓,把釜鍋都砸了來鑄造不成?」

    我看到眼前有黑線在飄——難怪後世那個非常時期,廣大人民大煉鋼鐵時會不約而同的想到砸鍋。原來,這也是有文化傳承的。

    「樅公少安毋躁。」周苛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麼只要跟這個老粗在一起,我就老是要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張司徒並非信口開河之人,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周苛回頭掃了我一眼,「那麼請問姑娘,『張司徒』還有什麼囑托?」

    周苛故意把「張司徒」這三個字念得重重的,再加上那犀利的目光,我心裡猛地一激靈——看來這隻老狐狸已經猜到了。不過既然他不揭穿,我也就樂得繼續演下去。我笑瞇瞇的說道「張司徒說,與敵對戰的精髓在於『奪他的糧草,大家用;搶他的武器,要他的命』。畢竟羊毛是要出在羊身上嘛。」

    「照啊。」樅公一拍大腿,「我這就帶人出去搶!」

    我冷汗直冒——這位將軍,你是山賊出身麼?怎麼上來就是「搶」啊。

    「等等!」我剛想動手上去拉他,忽然想起這樣不妥,只好跳著腳在後面大叫,「張司徒還說了,此時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看到樅公猛地站住了腳步,我擦擦頭上的冷汗——張良啊張良,千萬別怪我侵犯你的姓名權。實在是,你的名字——太有效果了。

    寒江有話

    今天沒有超過2點,不過貌似也不早了,抹汗,我碼字的速度實在很慢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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